第三十八章 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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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條村里面的路,竟然需要100多萬! 顧牧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可有一點多了。 可是一想到,俢上這么一條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水泥路,那該是多么威風的一件事情? 至少在這個村子里面,只要那條路還在,自己的名字就會被人念叨。 于是嘆息了一聲,說道“百多萬就百多萬吧,現(xiàn)在我發(fā)達了,幫一幫鄉(xiāng)親,也是應該的。” 曉曉崇拜的看著他“哇,少爺,你的心地真的是太善良了!” “不要這么說,”顧牧糾正她,“從現(xiàn)在開始,你應該叫我老公了。” “老公,你真的是太善良了!”曉曉改口道。 “這也不能說是單純的善良,”顧牧繼續(xù)糾正她的說法,“正確的措辭,應該是偉大?!?/br> “哇,老公,真的是太偉大了!”曉曉從諫如流的說道。 “也不能說太偉大了,”顧牧謙虛的說道,“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br> 車很快就到了牛頭村,村里面除了一條作為主干道的水泥路之外,還有幾條小路,可以通往各個生產(chǎn)組。 看到那些小路,顧牧才能確定自己是真正的回到了家鄉(xiāng)。 那幾條小路跟以前沒有太大的差別,這路邊的風景不一樣了,可是這路還是差不多的,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在那泥土之上鋪了一些碎石子。 要不是看到這幾條依稀相似的小路,他還真的不敢將這個村莊認做是他自己的家鄉(xiāng)。 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路邊的房子不一樣了,甚至連一些田地也變得不一樣了。 有幾個小的山丘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片平地,平地上面還蓋著房子。 離家也就不到十年的時間,變化就這么大嗎? 可是他在家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有多大的變化呢? 看著這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子的村子,顧牧有一些茫然。 王強幾個月前就來過,而且在這里還呆上了幾天的時間,對這個村子甚至比顧牧還要熟悉。 開著車拐進一條比較窄的小路,上面鋪著一些碎的石子,比以前一下雨就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要好了很多,只不過路面比較窄,只容得下一輛大一點的卡車通過,或者是兩臺小車很小心的擦過去。 路況很差,讓顧牧感覺到在這里修一條路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想一想自己做這件事情之后,會在老家受到怎樣的擁戴,他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他以前還沒有出去打工的時候,就老是聽人說哪個村有人發(fā)財了,或者哪個村有人當官了,就給自己的村里修一條水泥路。 當時就非常的羨慕,覺得這種事情太有排面了,想過要是自己發(fā)財,也丟出一堆錢來修一條路,讓別人羨慕去。 現(xiàn)在,算是到了實現(xiàn)夢想的時候了。 在這條小路上,車子以比較慢的速度開出了差不多一里多路,到了一排房子那邊,開到一排房子中間最破舊的一間瓦房那里。 現(xiàn)在是這個生產(chǎn)組這一排房子里面唯一的一間瓦房,左鄰右舍那兩三層新建的小樓比起來,差距非常之大。 一個是20世紀的建筑物,一個是21世紀的建筑物,并列在一起,顯得非常的不協(xié)調。 顧牧總算是看到了自己的家,近十年的時間沒有住過人,已經(jīng)荒蕪得不象話了。 而且,讓他非常驚詫的是—— “我的門呢?我的窗呢?我的院子呢?” 本來這瓦房還有一個院子的,也砌著兩米高的圍墻,可是現(xiàn)在,院子沒有了,大門也沒有了,甚至連窗戶都沒有了,幾個黑乎乎的洞口露在那里,好生的難看。 院子里面雜草叢生,有幾棵野樹都已經(jīng)長了四五米高了。 那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張強跟他說他老家的房子沒法住人。 這哪里還是一套房子? 怎么還可能住人? 要說這里面藏了一窩蛇或者是幾只野獸,他都相信。 他在這里呆立了很久,回不過神來。 有幾次過年的時候,他也有那種沖動回家看一看,不過想到回家要花很多的錢和時間,就忍住了這種沖動。 現(xiàn)在想來,幸虧沒有沖動跑回家。 不然這樣的房子怎么??? 這比鵬城一些公交橋下面的橋洞都還不如。 曉曉站在那里也表示驚呆了——這房子也未免太破舊了一點吧?比她道觀的房子還要差上很多。 真的沒法想象,從這樣的房子里面,竟然能夠走出顧牧這種有錢的人。 “幾個月前我們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王強對顧牧說道,“農(nóng)村的房子,幾年沒住人,又沒有別人來打理,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很正常的?!?/br> “這個我能理解,”顧牧道,“可是我的院子呢?我的門呢?我的窗子呢?這些它怎么跑的?難道是時間長了都成精了嗎?可是不是說建國后動植物都不準成精的嗎?” “這個……”王強道,“大概是這村子里的人,看到你那么長時間都不回來,以為你以后都不回了,就將你的院子給拆掉,門窗都拿過去另做它用了吧。” “把我的院子拆了,我都能夠理解,那些磚頭可以砌墻嘛,但是我那房子的門窗他們拿過去能有什么用?”顧牧郁悶的說道,“看看他們現(xiàn)在都蓋的小樓房,都是鋁合金的門窗,至于用我那么破舊的木門木窗嗎?” “豬圈還是可以用的……” 王強說道。 顧牧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些東西都值不了幾個錢,就算門窗和院子都在,他也不會住在這里。 哪怕以后想來這里住一下,在鄉(xiāng)親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富有,也只會在這里蓋一棟別墅。 這些東西都會扔掉。 可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心里還是無比的郁悶。 自己主動的扔掉,和被別人搶占走,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那些人做得真出!” 他這樣想著。 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左右鄰舍的院子已經(jīng)侵占了他原來院子的地方。 雖然侵占得都不多,可是兩家一起侵占,使得他那院子的面積逼仄了一些。 大太陽下,他站在自己的房子前面——確切的說,應該是站在自己房子的遺址前面,深刻的反省著自己 “我是怎么會做出在這里修一條路這種荒謬的想法的?我為什么要在這里修路?我特么要拿一百多萬給一些什么人來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