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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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禧出院這天,是傅宸送她回來的。 本來只讓他送到停車場就好,但傅宸堅決要送上樓,并說家里空了那么久,肯定到處都是灰。 他剛叫了保潔人員上門,一打開門赫然發(fā)現(xiàn)房子里不像想象中那樣不堪,反倒是更加精致。 屋外大雪飄零,屋內(nèi)壁爐燃著,蘋果木散發(fā)出陣陣香氣。 房間一塵不染,頭頂燈盞亮開,折射出細(xì)小的斑點映在地上,崇禧抬眼一看,就連吊燈都明亮至極。 她不在,有誰會進到這間房子打掃衛(wèi)生呢? 這一切,大概出自齊世之手。 傅宸也感應(yīng)到了,在崇禧想要上前一步時攔住她:“我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有鬼魂的氣息?!?/br> 崇禧說:“沒關(guān)系,是我養(yǎng)的狗。” “狗?” 說話間,小白狗跑出來,在她腳下跳躍。 傅宸見狀,遲疑著看向崇禧:“你能看見嗎?” “不能,”崇禧微笑,“但我能感受到。它已經(jīng)過來了吧?” “是?!?/br> 崇禧關(guān)了燈,房間重新變成昏暗一片,說:“它承受不了這么強的光?!?/br> 崇禧坐在沙發(fā)上,問傅宸:“它現(xiàn)在在哪里?” “在你腿上。” 她微笑:“一猜就是。” 傅宸說:“它好像很難過,因為你看不見它?!?/br> “沒關(guān)系啦,”崇禧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能看見的,待會兒我點燃生犀香就能看見你了?!?/br> 傅宸見過傅裕剛從鬼上身的陰影里走出來的狀態(tài),雖然身體已經(jīng)康復(fù),但整日郁郁寡歡。 她會在家人和外人面前裝作很快樂,等回到自己房間時,看見曾經(jīng)用來通靈的舊物,臉上落寞再也無法遮掩。 不僅會沉默,還會低聲啜泣。 所以,崇禧也是在故作堅強吧,傅宸心想。 他不知該怎么安慰,也明白安慰無用,小坐一會兒就起身離開。 他覺得在此時,一個人靜靜的想想會更好些。 傅宸走后,崇禧來到衣帽間。 問:“你在這里嗎?” 沒有聽到回答。 她取出一支生犀香,點燃后沒多久,齊世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坐在衣柜之下,抱著雙腿,頭埋在手臂之間。 崇禧拿著香靠近,他才抬眼,眸中難掩失落。 “阿禧,你終于回來了。” 崇禧問:“你怎么知道我是今天回來的?” 她指的是外面那些恰到好處的裝飾,不止是燃燒的壁爐,臥室里還有嶄新的氫氣球,飽滿又明亮。 齊世說:“你沒回來的每一天,我都邀請了保潔人員過來打掃。” “怎么做到的?” 把座機放在地上,讓吊燈的裝飾品準(zhǔn)確墜落在號碼上,撥通后告訴對方家里沒有人,只需要按照他說的每天過來打理就好。 鑰匙放在指定地點,保潔人員每天過去取。 一直等到崇禧回來,每一天都以最完美的狀態(tài)迎接,沒想到……她是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回來的。 齊世問她:“這段時間,也是他陪你一起?” “住院是的,但去鼠林寨不是?!背珈嬖V他,“我還沒解決你的問題,沒有閑心兒女情長?!?/br> 齊世眼里的光亮了一些:“所以,你消氣了?” 崇禧垂眸,與他一起并肩坐在地上。 從口袋里拿出進門時第一眼發(fā)現(xiàn)的字條:【歡迎崇禧回家】 她把玩著字條,彎了彎唇:“我也沒那么小氣吧,況且你那個朋友,的確沒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br> “魏遠(yuǎn)肯定說到做到,你不用擔(dān)心?!饼R世抓起她的手腕,“來,讓我看看?!?/br> 他為她把脈,安靜一瞬后,皺眉:“你現(xiàn)在的身體很虛弱,感覺一陣風(fēng)就能把你吹倒。醫(yī)生同意你出院了?還是你偷偷跑出來的?” “沒關(guān)系,接下來的幾天好好在家養(yǎng)著,”崇禧說,“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時間在此刻安靜下來。 “兒女情長什么的,要談就跟我談吧。”齊世說,“我討厭你身邊出現(xiàn)的每一個男人?!?/br> 他們對視的雙眸猶如纏綿細(xì)雪,鼻尖相距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崇禧眨了眨眼,盯著他的唇說:“我去開門。” 門外是剛剛傅宸找來的保潔,打亂了墜落一地的旖旎。 送走他們后,崇禧無力地躺在床上。 一連幾天,她都在養(yǎng)精蓄銳,終于等到過年這天,崇禧穿上新衣,帶著齊世來到廣場。 生犀香熏制了整套衣服,味道怕是幾天都不會消散。能呼吸到生犀香氣,就能一直看見鬼魂,這樣崇禧又可以無障礙和齊世溝通。 直播的網(wǎng)紅們過年也不休息,穿著喜氣的外衣,頭戴卡通帽子,在鐘樓下面又唱又跳。 崇禧看了眼時間,說:“還有半個小時,鐘樓就會放煙花,我們先去吃點東西?!?/br> 這個條街整個都是紅彤彤一片,到處都是過年的氛圍,崇禧盡可能帶著齊世和小狗走到暗處。 小店里靠近角落的燈糊了一層紅紙,光線最暗,他們坐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