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這次上春江干嘛?要錢?” “不是,我打算跟玉煙結(jié)婚了。二哥,除了運輸公司外,你還有多少?”朱自強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豬肝想了一下,數(shù)著手指說:“運輸公司有三家,現(xiàn)在客車有四十八輛,貨車六十六輛,建筑公司那兒今年還有十一個工程,其他的……差不多要收手了?!?/br> 朱自強指著二龍山:“那里的礦呢?還占著?” “占著,馬齊他們在弄?!?/br> “二哥,你不是有好幾塊地嗎?劃一塊給市公安局建職工樓,低價出讓就可以了。然后你把運輸公司轉(zhuǎn)給別人,嗯,車輛賣給司機們,你退出建筑公司,把手里的股再分配一次,你拿三成就行了。然后上春江……這樣你手里大概有多少錢?” 豬肝閉上眼睛算了一下,建筑公司那里完成這十一個工程后,大約有兩百萬的利潤,他占有七成,就是一百四十萬,至于公司,市價估計在一百萬左右,礦山每年有六十萬的分紅,主要是運輸公司,那些車輛賣掉應(yīng)該有五百萬左右,還有營運路線。 “一千萬左右,呵呵,所以說賬不可細算,平時雖然曉得錢不少,但這么一細算下來,嗯,比較有成就感!這就是有錢的感覺——成就!錢多了,就是數(shù)字上的變化,多個零少個零而已。你讓我到春江干什么?”豬肝赤黃的眼珠子不斷地轉(zhuǎn)動著,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朱自強看著他的樣子,由衷替他感到高興:“是啊,你現(xiàn)在成就這么大,如果爸媽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開心!” 豬肝松開脖子上的領(lǐng)結(jié):“這玩意就像根狗舌頭,但是作為代表有身份男人的標志,又必須勒上。老三,我接下來做什么?繼續(xù)賺錢嗎?我覺得自己活得很沒意思,真的!要什么有什么,錢,女人,地位,這些作為衡量一個男人的東西,好像太容易了,我…我不喜歡這種生活!” 朱自強抬起身子,轉(zhuǎn)到豬肝的草墩邊坐下,用手使勁地摟著二哥:“怎么?當(dāng)初眼睛里全是鈔票,現(xiàn)在開始后悔了?好吧,我聽聽你的心思,接下來想干什么?” “我想結(jié)婚?!?/br> 朱自強就像看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結(jié)婚?哈!結(jié)婚!你?不過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以后朱家開枝散葉就靠你了,結(jié)婚后打算生多少個?十個!好不好?” 豬肝突然笑得像個孩子:“你當(dāng)我是種豬?。∷佬∽?,你就等著生豬翹翹吧!你二嫂已經(jīng)有了?!?/br> 頓了頓,豬肝臉色黯然地問:“三兒,豬腦…殼沒有找你嗎?” 朱自強垂下頭:“他跟有財叔來過,兩年前有財叔跟我說過一些事,唉……爸媽已經(jīng)死了,我……” “你在懷疑投毒的事跟他有關(guān)?” 朱自強的眉頭一下就促緊:“什么意思?” 豬肝眼神一下就變成幽深起來:“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讓我去春江,接下來還要我到沿海,然后出國,是不是這樣?” 朱自強重新打量這個二哥,他不是個沒腦子的人??!豬肝繼續(xù)說道:“那時我們都不知事兒,有時候……很單純!豬腦殼,呵呵,豬腦殼!” 朱自強很嚴肅地看著豬肝:“不要動他!你千萬不要動他!你的方式不適合他,讓我來吧……” (這個...大家表罵偶!這兩天連續(xù)通宵忙家事,擔(dān)誤了更新!今天晚上還有一章!) 第117章 警告 豬肝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就失了血色:“三兒,還是讓我來吧?”朱自強漠然地搖搖頭,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讓他身體受到任何傷害。他是我大哥,知道嗎?我親親的大哥,一對**吊大的哥哥!” 豬肝眼圈泛紅,嘴唇有些哆嗦:“三兒,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朱自強拍拍他的肩頭:“說說二嫂吧?呵呵,是不是回族?” 豬肝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嗨,這個……你咋個曉得?她是……那個,大學(xué)生,嗯,剛剛畢業(yè),在市一中教書……” “啊哈!不錯啊二哥!你行??!你真行??!老實交待,你是怎么…嗯,勾引上人家的?” 豬肝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說什么勾引?。『?,呵,那個……一見鐘情!真的!” 朱自強笑得直搖手,連叫:“不行了,不行了,你別刺激我了,還一見鐘情!干脆你把她叫上,反正現(xiàn)在是寒假嘛,叫上她一起,我們?nèi)ゴ航由嫌駸熑缓笠黄鸾Y(jié)婚!” 豬肝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她那個……不方便!” 朱自強甩著頭笑道:“二哥,我真服了你,怎么連小永的‘那個’都學(xué)了去?怎么了?她是不是……嗯…那個?” “哪個?” “那個!” “到底是哪個嘛?” “就是有豬鞭嘛!哈哈……”兩人笑得不行,朱自強哈口氣問道:“真的有了?” 豬肝一臉滿足地點點頭:“真有了!我就要做爸爸了,三兒,我就要做爸爸了!啊……我好想老媽!真的好想她老人家!” 朱自強眼圈一下就紅了,使勁地眨著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是啊,真想看到爸爸肥肥的肚子坐著你兒子……呵呵,老媽肯定笑得像朵花。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跟小永先去春江,你三月底上春江去,玉煙會告訴你怎么做!另外,幫我照顧玉煙!” 豬肝使勁地點點頭:“行!還有件事兒,你幫幫忙把你二嫂調(diào)上去?!?/br> “好了,我會辦的,你盡快!對了,礦山……全交給馬齊他們,運輸公司最好變回國營?!币娯i肝要搶話,朱自強伸手虛按一下:“我知道你現(xiàn)在也是國營,還負責(zé)很多退休職工的工資養(yǎng)老,我說的是實質(zhì)!讓**退出來吧?!?/br> 豬肝點點頭,試探著問道:“常委的事,要不要我?guī)兔Γ砍绦蛏弦?jīng)過市委同意。還有白武安排下來的幾個人怎么辦?” 朱自強笑道:“市委那兒不用你管,那幾個人自有去處,你上春江也是白武的意思,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還有……豬鞭,呵呵,不能出任何差錯!這可是朱家的大事,將來的掌門人!” 上車后,洛永嘴角含笑:“二哥整起娃兒了?” “咦?小永咋不結(jié)巴了?說起這種事情,你倒是有來勁得很!” 洛永抿抿嘴,長長的舌頭伸出來卷了一圈:“有有…有了就好!呵呵,你也要加加那個加把勁!” 朱自強點點頭道:“你也是,呵呵,將來我要做你娃兒的干爹!” “不不不干!萬萬一你你給他取取名叫豬豬……豬什么的,就完了。我我…要把娃兒打發(fā)給吳飛……那個狗日嘞!” 朱自強笑得扯不過氣來,急忙點頭道:“對,對對,一定要害死那個狗日的,呵呵,笑死我了!這小子打電話來說今年要退伍了,他現(xiàn)在比我還高半級,回來還有點不好辦哦。” 洛永點點頭,不再說話,他現(xiàn)在覺得很爽!兒時的兄弟都有出息了,現(xiàn)在又能聚在一起,再過幾年,每個人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大家沒事的時候在一起打打牌,吃吃飯,一起吹吹牛,這才叫生活。 “不說了,我睡一覺,到了叫我,晚上你自己找個地方住。” 車進春江后,朱自強也醒了過來,洛永把他送到楊玉煙的宿舍樓下后,獨自駕車走了。 楊玉煙分到的是一套七十平方的小套房,有一個大房間,臥室的地上鋪滿了泡沫動畫拼圖,客廳里擺個大魚缸,里邊養(yǎng)了幾十條熱帶魚,另外就是廚房和衛(wèi)生間,靠近臥室那兒是個半敞開的陽臺,朱自強從功勛弄了幾十盆蘭草來,把陽臺擺得滿滿的,一到春夏之際,開出的蘭花香四處飄散。 朱自強進廚房看看,冰箱里還有菜,挽挽衣袖,系條圍裙,開始哼著小曲做飯,一直到傍晚時分,楊玉煙才回家。 一進門就看到兩條腿搭在茶幾上的朱自強,楊玉煙瞄向廚房:“剛到?。孔鲲埩??有沒有做飯?” 朱自強翻翻白眼:“沒有,我累得半死,等你回家做飯呢?!?/br> 楊玉煙氣得直哼哼:“差不多半年沒吃你做的飯了!朱自強!你真的非常過分!我警告你!聽好了,這是嚴重警告!從今天開始直到你離開,必須一天三頓給我做飯!不然……” 朱自強看著屋頂開哼小曲兒:“不然怎么樣?你還敢警告我!快去做飯,不然的話我要開始唱歌啰?” 楊玉煙嘟著小嘴:“你別唱嘛,我做飯就是!真想不通怎么會有你這樣的怪物,人長得好看,歌聲竟然這么難聽,聽你唱歌就是一種折磨!你知道什么是魔音貫耳?你的歌聲就可以殺人!” 朱自強無比得意地說:“哈,哈!這可是本事?。∧阆胂肟?,誰想讓哪家卡拉ok關(guān)門大吉,只要請我去連唱十晚,絕對連人渣都不留半個?!?/br> 楊玉煙脫了大衣,正準備進廚房被朱自強攔住了:“大言不慚!就沒見過你這種人,人家嘛是不好意思唱!你呢?本來就唱得難聽,還老搶話筒,弄得沒人敢請你唱了。你干什么?好狗不擋路,我快餓死了!”說完使勁吸了幾下鼻子:“咦,什么味道?好香??!” 朱自強突大叫道:“不準進廚房!”楊玉煙張嘴就朝他的脖子咬去,朱自強趕緊閃開,楊玉煙沖進廚房歡呼一聲,拿起碗筷就開始狠勁地吃,朱自強也急忙拿碗,楊玉煙張開兩手把桌上的菜全部遮?。骸安粶誓愠?,我先吃,你這壞蛋,騙子!以前還說自己做的不好吃,朱自強,我恨你!不許你吃飯!等我先吃完!你不許吃,混蛋,你這個混蛋,不要吃這么快?。 ?/br> 朱自強嘴里塞了幾塊rou,含糊不清地說:“傻瓜!嘴巴是用來吃飯的,哪來那么多廢話?嘿,嘿,慢點,小心噎著!喂,那塊rou是我的……” 吃完飯后,兩人倒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楊玉煙像個癱子一般賴在朱自強懷里:“撐死我了!自強,以后我長胖了,你不準嫌棄我,聽到?jīng)]?” 朱自強懶懶地哼了一聲:“明天請假,咱們先去辦結(jié)婚證,然后把小亭姐叫出來,嗯,房子的事情要麻煩人家?guī)兔β鋵嵪聛?,接著就把你爸媽和玉虎接上來?!?/br> 楊玉煙翹著二郎腿,手指在朱自強的臉上劃來劃去:“終身制合同嗎?嘻嘻,要辦也可以,戒指呢?玫瑰呢?蛋糕呢?還有媒人呢?什么都沒有就想娶我!我警……” 朱自強搶白道:“我警告你!什么不好學(xué),學(xué)人家的口語!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楊玉煙同志,我警告你!明天如果不去,以后別想再吃我做的飯!” 楊玉煙轉(zhuǎn)動眼珠子,嘴邊帶著笑意:“好了,看在你答應(yīng)幫我做一輩子飯的份上,我就便宜你吧!老公……幫我揉揉肚子……不是上邊啦……” * * * 第二天,兩人帶上戶口簿和單位證明前往楊玉煙所在的管區(qū)辦理結(jié)婚證。楊玉煙今天扎了根大辮子,素面朝天,腳下穿雙旅游鞋,配上緊身的牛仔褲,上身套了一件繡花白襯衣,衣角扎在一起,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在朱自強身邊,一會兒怪責(zé)朱自強照結(jié)婚相的時候不老實,一會兒又說自己照變形了,弄得朱自強不斷苦笑。 下午朱自強獨自跑到省政府住宅大院,這里全是高干小樓,朱自強來過兩次,一次跟白國春來的,第二次是拿著師傅的紙條跑來要資金。 龍華生今年五十七歲,擔(dān)任彩云省長八年,體形很胖,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長得慈眉善目,他對朱自強的印象相當(dāng)不錯,年紀輕輕,富有正義感,人長得俊,而且才華橫溢,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他是陳祖明介紹來的。 “自強,季明禮始終是個英雄,而且中央對此也有定論,當(dāng)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也別想得太多,但是不能再針對其他人?!饼埲A生說話不快,有點慢吞吞的。 朱自強恭敬地說:“龍叔放心,一碼歸一碼。季家的事兒到此為止,我這次來是向想跟龍叔打聽一下陳老的消息?!?/br> 龍華生半閉著眼睛,依舊慢吞吞地主:“我也好久沒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朱自強搓搓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說:“這個……我要結(jié)婚了,想請陳老來玩玩。” 龍華生聽到他要結(jié)婚的消息,一下就把眼睛睜開:“呵呵,原來是這事兒,不過我可沒騙你,唉,也許今年退下來后,我就可以找到陳老了。你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朱自強道:“今年國慶吧。到時也請龍叔光臨……這個,剛才龍叔說退下來?” 龍華生點點頭:“中組部的人已經(jīng)找我談過話,我也累了,是時候讓年青人上來大展拳腳。你下邊還有什么困難?” 朱自強搖頭道:“縣委已經(jīng)決定把田園當(dāng)成示范鄉(xiāng),就是資金不能全部用到那些項目上,畢竟縣領(lǐng)導(dǎo)們也有自己的難處?!?/br> 龍華生笑道:“不是給他們提前建設(shè)柏油路了?還不知足???這些地方上的人老是這樣瞎胡鬧,不過你說的對,現(xiàn)在是僧多粥少,各個地方都需要錢搞建設(shè),你們那兒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交通,可惜啊,曲高那里修一公里的錢是其他地方的兩倍,成春鐵路有多少隧道、橋梁?我下之前,爭取再給你們擠點修路的資金出來吧?!?/br> “那就太感謝了!龍叔近段時間的行程緊不緊?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您去田園看看,指導(dǎo)一下工作,嗯,我在一個村子里建了座酒廠,龍叔,你跟五糧液的負責(zé)人關(guān)系這么好,可不可以幫幫小侄?” 龍華生聽到這話,沖朱自強豎起大拇指:“小家伙不錯!腦筋動得真快,你是怎么打聽到我跟他們有關(guān)系?” 朱自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請了個釀酒師去幫忙打聽,剛好聽說他們的老總跟您是老朋友,龍叔覺得這個辦法還行?” 龍華生笑道:“你呀,這個小腦袋不知道怎么生的?這種辦法都被你想到了!沒問題,我這把老骨頭就再幫你折騰一把!哦,對了,他們老總這兩天恰好就在春江,我安排一下,嗯……明天吧!明天你到省政府來,我給引見一下。” 朱自強長出口氣,滿臉微笑道:“謝謝龍叔!對了,純姐和心姐呢?” 第118章 命運 葉少不停地喝酒,他喝了半斤酒,身上卻越來越冷,他沿著打魚鄉(xiāng)街道往前走,春節(jié)剛剛過完,街上的人仿佛還沉湎在節(jié)日的歡樂中。有幾個年青人站在一堆亂磚頭前曬太陽,他們把手叉在褲袋里,很響亮地說笑著。 葉少也把手叉在褲袋里,走過去尋了塊磚頭坐下,然后抬起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陽光把他的眼睛照得瞇起來,那幾個年青人看著葉少,有一個沖他喊:“葉少,你臉色不好啊,又喝酒了嗎?” 葉少不說話,看著他們笑。幾人圍了過來,把葉少圍在中間:“喂,葉少,你怎么大清早的就喝酒?你的臉色不太好。” 葉少覺得身上開始有點暖和了,他歪著頭看著幾個年青人:“我請你們喝酒吧?!?/br> 有人說:“我們不喝,你的臉色真的很差,是不是有點發(fā)燒?”說完就走過來,用手摸摸他的額頭:“唉呀,怎么冷冰冰的,原來你沒發(fā)燒啊,但你的臉看起來確實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病?” 另一人說:“你的手是燙的,當(dāng)然摸不出來,要用手背去摸。”說完他用手背挨向葉少的額頭:“哦……確實是冰的。葉少,你要不要回家去?” 葉少搖搖頭說:“我想曬太陽。” 然后幾人輪流上來勸他回家,葉少突然就發(fā)火了,他的臉就像抽筋一樣不斷地發(fā)抖,他的聲音也在抖:“我回去整啥子?我不回去!一回去看著那個爛**,那個爛**……” “你怎么了?怎么罵自己老婆?兩口子鬧架是常事,你是男人嘛,讓著點,好歹你婆娘是打魚一支花,你咋個不曉得好歹?” 葉少瘋狂地罵道:“她是娼婦!爛尸!”喘了口氣,葉少把手伸開來,叉開腿,然后帶著哭腔的開始說:“老子命苦??!撿了人家……” “葉站長!”豬腦殼穿了一件灰色的夾克,他看到葉少在這兒發(fā)酒瘋,忍不住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