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趙大為和章郁一臉曖昧的笑容,這些年來,幾人經(jīng)常搞家庭聚會,李子騰懼內(nèi)的事兒不小心被幾人知曉,說起來也真有點意思,李子騰人長得胖,可他婆娘那身材卻是一級棒,用時下流行的話說,那叫火辣??!四十歲出頭的娘們,除了眼角有幾絲不太明顯的皺紋外,整張臉白玉一般,高聳的胸脯,細細的腰肢兒,修長結(jié)實的大腿,被公認為不輸與楊玉煙的大美人兒。 朱自強好不容易逮著李子騰的痛腳,使勁朝李子騰的婆娘討好,他人長得好看,嘴巴又會哄,一口一個嫂子叫得李子騰婆娘高興,主動認他當(dāng)干弟弟。從此李子騰在朱自強面前就雄不起來了,他婆娘對朱自強簡直是言聽計從,完全有傀儡傾向。 有一次李子騰黑了楊玉煙送給朱自強的進口打火機,第二天朱自強就跑到李子騰家,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然后趁著他婆娘進廚房躲著偷聽的空隙,對李子騰說:“胖哥,那妞打我電話了,催你……”話還沒說完,廚房里的鍋就被砸得咣當(dāng)巨響,李子騰臉都嚇白了,沖朱自強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朱自強伸出手,甜甜地笑道:“火機!”李子騰當(dāng)場氣得翻白眼,趕緊把火機交到朱自強手上。 “人家說了,她這是替廠里的人請愿,如果你不接她的狀紙,她就賴著不走。” 李子騰馬上接口道:“我跟她說過好幾回了,那是信訪辦的事,她燒香找錯了菩薩關(guān)我什么事?”兩人一吹一唱,沒幾分鐘,他婆娘笑瞇瞇地端著兩杯熱茶進來,李子騰神色復(fù)雜地瞪了朱自強一眼,暗暗擦把冷汗。 “胖哥,這東西可是我買的!” 李子騰領(lǐng)教過朱自強的手段,看看屋里只剩下他們四人了,聞言只能軟語相求:“自強,你知道哥哥的難處,工資全部沒收,平時只好小摳,我不容易??!弟弟,掛個名號而已,哥哥要有你的本事,也不用活得這么累啊。” 朱自強笑道:“你少來了,你還嫌累,我看你美得不行!好了,胖哥,你明知道我買這些東西肯定不會少了你,還跟我裝什么佯啊。” 趙大為突然道:“唉……想起在彩云大學(xué)的那段日子,咱們四人打牌,張哲幫咱們端茶倒水、打飯整被子,可如今……他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了呢!” 朱自強兩人也停止了打鬧,章郁有些傷感地說:“你們?nèi)齻€倒好,我可是親手把他送進去的,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們……也真沒什么話好說?!?/br>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張哲剃個光頭,穿著厚厚的黑布棉衣,嘴唇有些發(fā)烏,臉色青白,兩眼無神地看著四人,所長指指里邊:“進去吧?!?/br> 說完對李子騰點點頭,然后吩咐兩個跟來的武警:“你們就在門外吧?!?/br> 張哲走進門后,低著頭,兩手貼在褲縫上,一臉木然地站著。朱自強走過去,站在他的對面,屋里頓時就靜了下來,只有幾人發(fā)出的呼吸聲,朱自強伸手拉住張哲的手:“哲哥,到那邊烤火?!?/br> 張哲的嘴動了動,沒有反抗,跟著朱自強走到回風(fēng)爐前,五人團團圍坐,張哲低著頭,兩手放在膝蓋上,四人一直看著他,誰也沒有開口,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足足過了五分鐘,朱自強才站起來道:“哲哥,這是我們給你買的東西,你看看還需要什么?我馬上出去給你買?!睆堈茉桨l(fā)把頭往下埋,他的臉就像窗外的白雪,白得透明,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他的聲音就像蚊子叫:“我……對不起……你們。” (介紹一下世博園的主要景點,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來昆明看看,四大廣場:迎賓廣場、世紀(jì)廣場、華夏廣場、藝術(shù)廣場;五大展館:中國館、人與自然館、大溫室、科技館、國際館;六大專題園:樹木園、茶園、盆景園、蔬菜瓜果園、藥草園、竹園。) 第146章 圍爐 短暫的沉默后,還是李子騰先行發(fā)話:“老哲啊,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別說什么對不起之類的,你有什么難處就跟我們說,需要什么盡管開口,我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敝熳詮娐犃诉@話,暗暗地鄙視了一把胖子,跟一個犯人說話都這么jian滑,張哲的難處明顯就是希望判得越輕越好,一個是紀(jì)委的,一個是公安廳的,多少能搭點關(guān)系,可李子騰話鋒一轉(zhuǎn),封了張哲的口,能做的就這些了,吃的穿的算什么難處? 張哲看向朱自強,輕聲地說:“我沒什么缺的。不用你們破費了,自強,原諒我!” 這話一出,章郁和李子騰都明白過來了,張哲之前說對不起是針對朱自強的,畢竟他在曲高當(dāng)市長的時候,曾經(jīng)整過朱自強,要不是有他和樂國慶的在背后撐腰,朱自強也不會縣長落選。 朱自強溫和地笑著,他一直認為張哲是那種具有樸素正義感的人,不jian滑,不欺人。自從曝出張哲和易寒香有染時,朱自強怎么也不相信,要說張哲有這個心思,朱自強相信,可易寒香怎么可能看得上張哲?可惜易寒香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要不然,朱自強非要找機會了解一下兩人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哲哥,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咱們兄弟間沒有隔夜仇,之前一直在外地,沒時間來看你,可不要怪我沒義氣啊。” 張哲點點頭,棉衣雖然很厚,但穿在他身上依然顯得空蕩蕩的,朱自強站起身來,走過去拿起一套保暖內(nèi)衣,和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哲哥,換上吧,這里太陰冷了,你要保重身子?!?/br> 李子騰掏出他的紅河煙打了一圈,五人中,除了朱自強不抽煙外,其他四人都是老煙鬼,不一會兒屋里就彌漫起煙氣,章郁輕聲問道:“里邊有沒有犯人打你?” 張哲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幾個牢友對我都挺好。他們怕我想不開自殺,呵呵,我怎么舍得死呢?謝謝你了!不用擔(dān)心我會輕生,他們?nèi)找故刂倚U辛苦的。”朱自強深深地看了章郁一眼,這家伙總是喜歡悄悄行事,要不是張哲親口說出來,恐怕連李子騰都不曉得他會安排犯人照顧張哲。 趙大為突然笑道:“怎么我現(xiàn)在覺得手癢了,要不咱們打兩把牌?” 張哲道:“我給你們倒水……” 屋里陡然間就靜了下來,朱自強看著頭皮泛青的張哲,鼻子一陣陣發(fā)酸,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是不是兔死狐悲?可是看看其他人也跟他一樣,趙大為輕聲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br> 張哲站起身來,退后兩步,沖四人彎腰行禮:“感謝你們來看我!只有你們還記得我,還當(dāng)我是兄弟!多謝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朱自強急忙抱起東西追出去,其他三人沒動,定定地看著張哲的背影。 走到門外,朱自強把東西塞到張哲的手里,另外一個武警道:“首長,讓我來吧!”朱自強看了他一眼,虎頭虎腦的小伙子,看上去年歲比他小些,趁著武警接過東西的空隙,張哲偏偏頭,輕聲地說:“皇無王,無為而治,聽說有科學(xué)家發(fā)明了克隆技術(shù),千萬保重!” 朱自強還在皺著眉頭想他說的話,張哲已經(jīng)去遠了,雪地上留下三排足跡,朱自強暗暗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啊!張哲的話他已經(jīng)明白了,皇無王就是白,暗指白武,無為而治,那應(yīng)該是提醒朱自強,趙大為是白武的人??寺∈鞘裁匆馑寄??復(fù)掉品……代替! 朱自強推門進去,三人圍在火爐邊默默抽煙,章郁抬頭問道:“走了?” 朱自強點點頭,他在想張哲為什么要讓他小心白武?難道白武想拿我來當(dāng)替死鬼?難道劉學(xué)境已經(jīng)開始對白武動手了?從張哲的話里,他還聽出了另一種東西,曲高的事情跟白武有關(guān)。如果白武要對自己動手,想栽贓給我的話,唯一的途徑就是經(jīng)過豬肝!想到這里,朱自強覺得冷汗一股股地從背心往下淌,白武的心計太深了,早幾年前他就開始設(shè)計陷害自己,怪不得他要幫豬肝制造身份,還把好多賺錢的生意砸在豬肝身上。 還好豬肝已經(jīng)洗脫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好一個白武!朱自強的臉上不露聲色,靜靜地在火爐上翻烤手掌,四個人各想各的心事,屋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李子騰慢吞吞地看向章郁:“那個黑皮本子有線索了嗎?” 章郁搖搖頭:“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李碧葉手中,但是我們的人跟了她差不多半年,也進行了專門詢問,結(jié)果證實,她對此毫不知情。”說完有意無意地笑著看向朱自強:“要不然的話,自強犧牲一下色相?” 朱自強笑道:“好啊,我去跟玉煙說說,好像有人對你正在進行考察哦?!闭掠艏泵u手道:“不干就算了,你又想用對付胖哥那招來對付我???小家伙越來越萬惡了!哥哥我難得看中個好女孩,怎么偏偏就讓你給撞破呢!老天沒眼??!” 朱自強笑道:“那可不關(guān)我的事,人家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又是玉煙的學(xué)妹,啥事都找玉煙參謀,嘿嘿,我嘛,也就是參謀的參謀?!?/br> 章郁有些悶氣地說道:“你要是給我挑飛了,老子就搬你家去養(yǎng)老!” 朱自強不為所動,繼續(xù)笑道:“好啊,我把玉虎接出來天天跟著你。還省了特護錢?!闭掠粢娺^楊玉虎,說來也怪,楊玉虎除了跟朱自強比較親外,第一次見到章郁,開口就叫哥哥,特別喜歡他。 趙大為大笑道:“都是你們把自強帶壞了,他現(xiàn)在的臉皮越來越厚,半點虧不吃,將來怎么得了哦。” 李子騰道:“是啊,看著他這付癩皮狗的樣子,老子就來氣!以前多么純潔善良可愛的小黨員,怎么會變成個痞子呢?” 朱自強掏出手機道:“我看看我姐這會在干什么?!崩钭域v一把按住他的電話,哀求道:“小祖宗,老子錯了還不行嗎?我怕你好不好?早晚老子要死在你手中你才安逸!” 朱自強笑著把手機放回去,拍拍李子騰的肩膀:“胖哥,省省勁啊,我這個jiejie就是人太漂亮了,要是年青二十歲,不,年青十歲,我肯定玩命地追!怎么也不會輪到你。所以,你要知足,要感恩,要珍惜。” “是是,我感恩……關(guān)你屁事!我們兩口子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小壞蛋越來越萬惡……算了,說正事兒,你回來幾天了,上邊怎么安排?” 朱自強搖搖頭,滿臉輕松地笑道:“我現(xiàn)在是無官一身輕,最好給我弄個閑職,我就有大把時養(yǎng)草種花,斗雞走狗,當(dāng)一個跨世紀(jì)的紈绔黨干部!” 章郁聞言笑罵道:“說你胖你就喘,罵你無恥你就皮癢。中央黨?;貋淼模茏屇汩e著嗎?想得美!對了,你那盆夏蘭分我一苗?!?/br> 趙大為和李子騰同時沖他翻白眼,朱自強嘿嘿笑道:“好啊,市價三百,我算你八折。” 章郁恨得牙癢癢,指著李子騰道:“那你送他的畫眉收沒收錢?” 趙大為白了一眼李子騰,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嗨,那是我跟朱自強的共同愛好嘛,他去北京沒人照顧,我這不替他代養(yǎng)一段時間嗎?我說章郁啊,就二百來塊錢,你至于嗎?” 朱自強冷笑道:“代養(yǎng)是吧?那現(xiàn)在還來!我那畫眉可是功勛縣的冠軍鳥,在春江也未嘗一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我的畫眉贏錢,沒找你分紅就算好的了,老實交待總共贏了多少?” 李子騰生怕他又打電話,急忙滿臉堆笑道:“不多,就幾百,就當(dāng)哥哥的煙錢?!?/br> “到底是多少?” “兩千!真的是兩千!” 朱自強突然笑罵道:“嘿嘿,你少來,八月中秋節(jié),你從組織部的王副部長那兒贏了一千五,春百大的張總輸了你四千,還有……”李子騰一把捂住朱自強的嘴,臉都變成了苦瓜:“親弟弟,你別念叨,今天中午飯……我請!你再念下去我rou都要掉幾斤啊?!?/br> 趙大為和章郁兩人聽得哈哈大笑,趙大為搖著頭道:“胖子學(xué)會存私房錢了,了不得哦,自強,你那只畫眉真有這么厲害?” 李子騰接過話頭,豎著大拇指道:“一流的!狗日,嘴殼子鉆核桃,一口一個洞,長相又好,頭頂?shù)拿箜?,兩只小眼睛又黑又亮,雙眉長長的飄過耳朵,爪如鐵鉤,嘖嘖,王部長的鳥被三回合打得悚毛!” 朱自強得意地笑道:“胖哥,你那個是屬貓的,等你見識我老丈人那只鳥,你才曉得鳥外有鳥,那才是屬虎的,練嘴用的是鐵沙子,叫聲可以把人的耳朵震麻?!崩钭域v聽得兩眼放光,挪起半個身子,不斷往朱自強身上靠:“好兄弟,沒吹牛吧?我去你家?guī)状味紱]看到呢。” 朱自強道:“哪能讓你看到,我老丈人可是知道你的德性,他的畫眉一般都躲在房間里。要不信,賭一萬,拿我送你那只畫眉去斗斗?反正你也差不多有一萬的私房錢了?!?/br> 李子騰滿臉不情愿地說:“不干!鳥都沒見著我才不跟你斗?!?/br> 趙大為笑罵道:“要是被大腦殼們知道你幾個在這兒討論斗鳥賭博,非給你們開派了不可!還有章郁啊,你好歹也是省紀(jì)委的人,怎么能同流合污呢?我現(xiàn)在就向你舉報,公安廳副廳長伙同某某進行賭博,你管不管?” 章郁眨眨眼問道:“舉報?。亢寐?,賭具和賭資呢?捉j(luò)ian成雙,捉賊拿臟,總要有個證據(jù)吧,小心人家舉報你誣告!” 李子騰伸出胖乎乎的手掏摸半天才拿了張五元的出來,遞給趙大為道:“老趙啊,這五塊錢拿去吃碗米線,中午的伙食,沒你的份了!” 趙大為氣得瞪眼,章郁和朱自強笑得打跌,趙大為一把推開李子騰:“老子還沒窮到連吃米線的錢都沒有!太傷自尊了!一群腐敗墮落的糞草!” 朱自強笑得直抹眼淚:“哈哈,趙老大,我要是你啊,今天就敞開肚皮整!” 趙大為依然瞪著眼睛罵道:“那是當(dāng)然!李胖子,今天不讓你好好出點血,我就對不起春江四百萬人民!中午的伙食說好了,東風(fēng)路上新開了一家海鮮火鍋店……” 李子騰急忙叫道:“兩百以內(nèi),任你們挑任你們選!超支了我不管?。∫蝗宋迨肆送緜?,處級干部上省城出差也就這個數(shù),知足吧!” 朱自強又開始掏電話,李子騰一把按?。骸拔灏?!”朱自強甩開他的手,李子騰慘叫一聲:“老子投降了,一千??!你要是再逼,我就死給你看!” 朱自強笑道:“你緊張什么呀?我這是打電話跟玉煙說一聲,免得他們等我吃飯?!闭f完,趙大為和章郁同時沖他豎根大拇指,嘿嘿笑著鉆了出去,李子騰怔怔地看著朱自強,不等他發(fā)難,朱自強已經(jīng)飛快地跑了出去。 三人在屋外笑得震天響,半天才見到李子騰咬著嘴唇,搖晃著腦袋走出來,趙大為打開小車門道:“李廳,這邊請!今天你破費了喲。嘿嘿……” 李子騰走過朱自強面前時,隱隱聽到他在念叨“一千!土匪!強盜!不要臉!” 第147章 舊居 看望張哲后,又過了兩天,上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他從北京回來的當(dāng)天就去省委組織部、省政府辦簽字報到。從中央黨?;貋碛衷鯓樱克刹桓夷眉茏?,乖乖地在家聽候發(fā)落就是。 這天剛好是周末,朱自強獨自在家呆著,玉煙上班去了,楊少華領(lǐng)著朱茵去春江公園看雪景,玉煙mama則跑到青山醫(yī)院陪玉虎。 手機響起,看號碼是功勛縣的,王學(xué)東的聲音從電話懶洋洋地傳來:“你總算回來了!朱大才子,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剛從中央黨校學(xué)習(xí)歸來?” 朱自強笑道:“老哥別打擊我了,現(xiàn)在賦閑在家,修身養(yǎng)性,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王學(xué)東笑罵道:“你小子少跟我裝,你住的那幢樓要拆了重建,通知你一聲,有時間下來搬搬東西。要是沒時間的話,我讓人去幫你收拾?!?/br> 朱自強道:“你不提起來我還真忘了!正好我沒什么事,我說大縣長啊,你忍心看著弟弟坐班車回家?” “你真的賦閑啊?” 朱自強笑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有沒有順風(fēng)車?有的話我就搭下去。”王學(xué)東道:“洛永不是在春江嗎?我讓他上去接你?!?/br> “他什么時候上來的?我自己跟他聯(lián)系算。” 王學(xué)東笑道:“昨天,可能還不知道你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吧,我這電話也是沒事打著玩,還真沒想到你回來了。對了,有個事兒跟你說,前幾天我把洛永暫時借用過來,呵呵,你什么時候要,我就什么時候放人。” 朱自強笑道:“行!那我跟他聯(lián)系,趁這段時間沒事,得趕緊去把我的古董收回來才行?!眱扇碎e聊句就掛掉了電話。吳老爺送他的東西還真算得古董了。洛永上春江來怎么不找我呢?想想也是,他才回來幾天,除了到組織部辦公室和省政府辦公室報到,和通知幾個春江的好友外,其他人都不曉得他回來了。 他在功勛縣的家里還放著以前的東西,調(diào)到田園的時候,因為事先沒準(zhǔn)備,再加上要經(jīng)常上縣里開會、出差,為了省事,那套小居室一直沒退,結(jié)婚的時候本想把東西帶上春江,結(jié)果碰到李小淚出事,時間趕得急,又沒能搬成。從田園調(diào)大江更是忙得閑不下來,然后就出了一系列的破事兒。 洛永接到朱自強的電話時,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在電話里嗯嗯啊啊半天,朱自強干脆直接叫他過家里來。洛永絕對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司機,平時沉默少語,當(dāng)然這是因為他有結(jié)巴的毛病,叫吃就吃,讓住就住,從來不過問領(lǐng)導(dǎo)干什么事,也從不跟外人提及領(lǐng)導(dǎo)的事情。王學(xué)東正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這些優(yōu)點,趁著朱自強不在,趕緊下手,沒料到才過來幾天,朱自強就回來了。 兩人一年多沒見,這次見到了顯得格外高興,朱自強也不向他打聽管中昆、付雷、吳飛等人的消息,要是聽他一個個說完,怕天黑了還沒整明白。朱自強還有個打算,趁著機會回功勛縣見見老伙伴們,還有豬肝。至于豬腦殼嘛,到時候從吳飛那兒了解情況再說。 晚上跟玉煙說明情況后,第二天坐上洛永的車回到了功勛。剛一進縣委大院,正巧碰到陳朝鮮,兩人在春江讀研時是同學(xué),雖然關(guān)系不是很好,但同在一個地方工作,彼此算得上老熟人了。朱自強近幾年混得頗為得意,陳朝鮮從畢業(yè)后一直呆在曲高廣電局,上不得下不去,好不容易下到縣里干一把手,還是全國聞名的功勛縣,陳朝鮮格外珍惜這次機會,如今見到朱自強,他顯得非常熱情。 朱自強明白,這種熱情不是因為老同學(xué)見面的親熱,也不是因為朱自強跟他平級,而是在于他剛剛從北京回來,誰能斷定朱自強接下來會干什么職務(wù)? 陳朝鮮有著良好的生活習(xí)性,不抽煙,不喝酒。至于領(lǐng)導(dǎo)水平嘛,研究生出來的,怎么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他初到功勛的時候很敏感地發(fā)現(xiàn),很多人把他和朱自強粘在一起,介紹他的時候總在說:“陳書記是朱自強的同學(xué)……”在功勛縣的領(lǐng)導(dǎo)班子里,有兩個人特別受尊重,一個是已經(jīng)死去的馬達,另一個就是朱自強。 朱自強對這位老同學(xué)也很同情,整個研究生班里,恐怕只有他升得最慢,當(dāng)年朱自強是副科,他是副處,現(xiàn)在朱自強是正處,他也是正處。讀書時跟他同級別的人現(xiàn)在基本上都升到副廳了,看看陳小紅,現(xiàn)在的曲高市長,正廳,當(dāng)年跟陳朝鮮一樣。這也說明陳朝鮮這人不善鉆營,有點清高死板,前任的樂國慶和張哲碰都沒碰他一下,由此就可以看出這人有點死腦筋。 朱自強這次回來,絕口不提在中央黨校的經(jīng)歷,見過什么人了,學(xué)了什么東西了,朱自強是三緘其口,對誰也不說。李子騰這樣的刑訊專家手段使完也撬開他的嘴,應(yīng)付,能應(yīng)付就應(yīng)付,實在應(yīng)付不了就裝傻。 老縣長趙國泰,常務(wù)副縣長王學(xué)東等老熟人相見,在酒席上,陳朝鮮問了幾句,朱自強也是隨口應(yīng)付,其他人都了解朱自強的脾氣,他不想說的,誰也別想套出來。 說是酒席,可餐桌上連啤酒都沒有,在座的都知道,連陳朝鮮這個非酒道中人也早有耳聞,跟朱自強喝酒無疑找死,所以眾人很默契地一致推酒,吃飯就是吃飯。 這兩年田園鄉(xiāng)的經(jīng)濟發(fā)展勢頭很猛,今年的國民生產(chǎn)總值已經(jīng)越過了一億大關(guān),近三年來田園鄉(xiāng)不僅還掉了所有的扶貧貸款,而鄉(xiāng)財政現(xiàn)在更是財大氣粗,縣里經(jīng)常調(diào)用鄉(xiāng)上的資金解決公務(wù)員、教師工資。朱自強在酒席上很懇切對眾人說:“田園的經(jīng)濟發(fā)展是因地制宜的,千萬不能浪費資金照搬模式,這點我相信陳老哥比我明白,大家多想點辦法,慢慢地拉動其他鄉(xiāng)鎮(zhèn)發(fā)展,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不論搞什么都要以市場為主。困難只是暫時的,多調(diào)查,多思考,多研究,一定會有辦法。希望在座的不要腹誹小弟狂妄!這是我的真心話!” 陳朝鮮笑道:“自強啊,你能這么說,是你關(guān)懷大伙,怎么可能腹誹你呢?再說了,田園的今天還不是你一手搞出來的,你可是中央表彰的優(yōu)秀黨員干部!我來功勛的日子不長,可你和馬達書記的名字經(jīng)常被大家提及,大伙都想念你們??!前段時間我們專門邀請了十幾個專家到功勛指導(dǎo),連續(xù)開了幾天會議,我們想一個鄉(xiāng)一個鄉(xiāng)地來,踏踏實實的搞,你在田園做過這方面的工作,氣象、地理分析報告,礦物質(zhì)和動植物分布情況等等,我們可是一樣都沒少干啊。” 朱自強有些好奇地問道:“準(zhǔn)備先瞄準(zhǔn)哪個鄉(xiāng)?” 王學(xué)東接口道:“雙林鄉(xiāng),現(xiàn)在的書記是楊玉紫,鄉(xiāng)長是蔣崇劍,都是在田園跟你干過的能手!”說完還特意笑了笑。 朱自強道:“這兩人都不錯,不過……他們不是情侶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