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朱自強摸不透蘇南的心思,這么快就完了?朱自強有種未盡興,嘎然而止的錯覺,但他沒有多說什么。剛要走的時候,蘇南叫住他,微笑道:“那個**吧?以后就跟著你,他的兩個孩子很可愛,讓他放心,我蘇家不是狼窩?!?/br> 朱自強點點頭,下樓后,洛永啟動車子,見朱自強一言不發(fā),盯著車窗犯傻,他也不說話,認真駕駛小車。 “小永,看過三國演義嗎?” 洛永點點頭,朱自強笑道:“最喜歡誰?” “張飛。” 朱自強有些意外地看著洛永:“咦,你眼水非同一般啊,不喜歡諸葛亮嗎?” 洛永搖搖頭,吃力地說:“張…啊張飛,忠……心!” “那關(guān)羽不更忠心嗎?你怎么不喜歡關(guān)羽?” “太傲了。” “那你怎么不喜歡諸葛亮呢?” 洛永咧著嘴笑道:“太…太…假了!” 朱自強忍不住放聲大笑,他有時候特別喜歡跟洛永聊天,洛永從不會騙他,也不會故作深沉,而且他的思想簡單,沒有那些復(fù)雜的東西。 想起今晚跟蘇南的對話,蘇南,如果生是男兒身,恐怕蘇家真的可以繼承下去??上Я耍?/br> 朱自強有些好笑,蘇南的弱點就是太看重家族利益,蘇家的利益無非是想成為中國政壇上的長青樹,保持影響力。可是沒有國家的利益哪來家族的利益?要是影響到國家,管你什么家族都是白扯!中國在發(fā)展,不僅僅是經(jīng)濟上的,還有制度上的,而各個利益階層也在發(fā)生改變,這種改變,時間越長,變化越大。老一輩們死的死,退的退,民主已經(jīng)不再是一句催眠口號或者一種政治工具。 想以家族的形式強行插足國家發(fā)展,簡直是癡心妄想!朱自強明白,他的最大優(yōu)勢就是年青。魏延反,馬岱斬。呵呵,你蘇南不是諸葛亮,我朱自強也不是魏延!不過去見見蘇老爺子,朱自強還是有濃厚興趣。起碼在五年內(nèi),蘇老爺子還是具有較大的影響力。 老同志們不容易啊……朱自強想起師傅,心里一陣酸楚,師傅無兒無女,默默無聞一輩子,站在巨人的身后,永遠沒有光芒。自己是他唯一的徒弟,不但不能在他跟前盡孝,反而時時打擾。去北京的時候,一定要抽時間多陪陪他老人家,陪一天少一天。指不定什么時候老人就撒手而去。 回到家里,玉煙正在看電視,見朱自強臉上笑容可親,忍不住問道:“談好了?” 朱自強點點頭,笑道:“諸葛軍師智珠在握,收服小將共禳盛舉?!?/br> 楊玉煙嬌嗔地打了他一下:“說正經(jīng)的,扯什么三國啊?!?/br> 朱自強舉著手道:“好好!說正經(jīng)的,下個月陪我去北京?!?/br> 第172章 婁子 楊玉煙撐著下巴,眉毛往上挑:“去北京?你開會我干什么?再說咱們省代表團有帶家屬的嗎?” 朱自強一邊脫鞋,一邊說:“又不跟我們住在一起,你記得小時候,咱們狗街有個棉花匠嗎?” 楊玉煙疑惑地看著朱自強:“棉花匠?彈棉花那個?還有印象,他的口技不錯。學(xué)貓兒叫,學(xué)小嬰兒哭,呵呵,我還被嚇過呢?!?/br> 解開襯衫紐扣,朱自強坐到楊玉煙身邊:“他是我?guī)煾??!?/br> 楊玉煙還是不解地看著他:“師傅?沒聽你提過,他教你口技?” 朱自強失聲笑道:“扯哪兒去了?他的身份很特殊,鄧公在的時候,他一直負責(zé)安全事務(wù),我去黨校那年才退下來,現(xiàn)在一個人在家,孤苦伶仃的,我想帶你去見見他。盡盡徒弟的孝道,對了,把茵茵也帶上?!?/br> 楊玉煙突然伸出手使勁地掐著朱自強的腰rou:“豬尾巴!狗日的,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太不是人了,從小到大,你就沒透過半點口風(fēng)!老實說,跟人家學(xué)什么本事?” 朱自強運氣到腰間,微一用力就把楊玉煙的手給震開,笑瞇瞇地說:“殺人的本事!看著……”伸手把楊玉煙面前的杯子端在手中,然后往下倒,楊玉煙見水潑出來,嚇了一跳,但是沒叫,因為朱自強的另一只手在下邊接著,那水就這么在朱自強的手心里晃來蕩去…… 朱自強開始發(fā)力,轉(zhuǎn)動體內(nèi)真氣,掌心的水越來越少,慢慢消失不見。楊玉煙轉(zhuǎn)頭的動作顯得非常僵硬,傻不拉嘰地看著朱自強:“水呢?” 朱自強攤攤手,挑起眉頭做出一付無可奈何的表情。楊玉煙喃喃地說:“水呢……你肯定是耍魔術(shù)!肯定是!絕對是!”抓著朱自強的袖筒,掀起衣褲,就沒見到半點水影。 “再來一遍!” 看著楊玉煙不死心的樣子,朱自強暗暗好笑,楊玉煙的反應(yīng)跟他當(dāng)年一樣,以為這不過是魔術(shù)。想起小時候被陳老詐唬的心情,忍不住就想戲弄一番。朱自強站起來,再次倒了杯水,他干脆學(xué)著陳老當(dāng)年用肚皮喝水的招術(shù),直接把水慢慢地倒進肚臍眼里。 楊玉煙瞪著眼睛,見水珠慢慢滲進肚臍里,不可置信地看著朱自強,嘴里嘰里呱啦,亂七八糟地說話,但沒一個字聽得清楚,這種震撼對于她來太巨大,簡直顛覆了起碼的常識!在她的認識領(lǐng)域,絕對不可能發(fā)生這樣離奇怪異的事情,而且是發(fā)生在她最愛的人身上。 一杯水被肚臍眼喝完,朱自強嘿嘿jian笑,楊玉煙有些恐懼地看著朱自強:“你…你你別過來!別碰我!離我遠點……” 朱自強當(dāng)場怔住,哭笑不得地看著玉煙:“老婆……” 楊玉煙尖聲叫道:“不準叫!不準過來!你是怪物,你是史來克!” 朱自強猛地撲上去,楊玉煙手腳并用,沖他亂打一氣,朱自強使勁地摟著她:“老婆,不信你摸摸我的小雞雞,摸摸……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楊玉煙又是一聲尖叫,甩開朱自強的手,不停地抖動,好像要把沾在手上的邪惡給抖落一般:“啊……朱自強!你這個東西會不會吸水?像……剛才那樣?你別碰我!求求你別碰我!” 朱自強差點把腸子都悔青了,怪不得師傅一輩子不娶婆娘,不過楊玉煙的話反而讓他產(chǎn)生一種古怪的念頭:用小雞雞吸水……聽起來很不錯的主意。 朱自強無奈地看著玉煙:“怎么你還沒茵茵的膽子大?她看到史來克只會高興。楊玉煙!我不是怪物!剛才那是內(nèi)功!唉……怎么跟你說呢?” 楊玉煙安靜下來,撲閃著大眼睛,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內(nèi)功?是不是武俠小說里那種?吸星大法?九陽神功?蛤蟆功?” 朱自強趕緊點頭道:“對對,就是那種,花草樹葉皆可傷人于無形之中!” 楊玉煙呲呲牙,“惡恨恨”地看著朱自強:“豬尾巴!你早就學(xué)會了為什么不教我?你說!為什么不教我?” 朱自強嘿嘿笑道:“這個,只能男人練,我?guī)煾禌]有教我女人的內(nèi)功。要不,你這次去問問他?” 楊玉煙轉(zhuǎn)著眼珠子道:“練功夫會不會像書上說的那樣……皮膚越來越好?就像小龍女練的****,嘻嘻,我要是會內(nèi)功就好了!” 朱自強翻翻白眼,女人……女人,女人!他媽的女人! “****沒有,倒是采陽補陰要不要練?” 楊玉煙嘟著小嘴,模樣比女兒朱茵還可愛:“去!你那玩意兒會吸水,我才不練呢!今晚你睡書房去!不許碰我!聽到?jīng)]?我可不想被你采補!你要是敢偷偷上床,小心我剪掉你!” 朱自強見她動來動去的不停打量自己的身體,估計正在幻想練****后的皮膚會變成什么樣子,果然,朱自強正在發(fā)呆,楊玉煙嘆息道:“現(xiàn)在學(xué)內(nèi)功會不會太晚?人家書上說,功夫都是從小打基礎(chǔ),保持童身才有大成,我的皮膚光澤度越來越差,老公,你看看嘛,還很干燥,嗚嗚,水分嚴重不足,我要是能像你一樣用皮膚直接吸水就好了,看看你的皮膚,哪里像個男人?太變態(tài)了!老公,你教我用皮膚吸水好不好?這樣也可以省掉很多錢也……” “#?%¥*……” 朱自強躲到哪兒,楊玉煙追到哪兒,非要纏著他教內(nèi)功,最后朱自強干脆把她直接放翻,按住玉煙的眩暈xue……這個世界總算安靜了!有了楊玉煙作前車之鑒,朱自強已經(jīng)打定主意,往后絕不讓其他女人知道內(nèi)功一事! 把玉煙抱上床,捂好被子,他的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開著,不能關(guān)機。剛打算睡覺,手機響起,朱自強急忙拿著電話走出房間,把臥室門帶攏。 號碼顯示省委羅書記的秘書,朱自強接通電話:“我是朱自強?!?/br> “朱市長,羅書記找你,稍等?!?/br> 過了十幾妙鐘,羅繼輝的聲音傳來:“你現(xiàn)在哪兒?” “羅書記,我在春江。” “馬上過來,我在辦公室等你?!?/br> 掛了電話,朱自強又推開臥室看了一眼,楊玉煙睡得正香,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悄悄把門關(guān)上,出了大院打輛的士就往省委趕。 路上先給張遠生打了個電話,詢問省委有沒有什么通知,張遠生說沒接到任何電話。朱自強心里直犯嘀咕,羅繼輝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嚴肅,估計曲高出了什么事情!他有些放心不下,再次打電話給陳朝鮮。 陳朝鮮在電話里被他問得莫明其妙,朱自強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這會兒打電話給趙大為不合適,而且趙大為昨天就來到春江,如果有什么事情,趙大為也不一定知道,知道也會打電話通知他。 的哥三十多歲,見朱自強上車就開始打電話,連著瞟了朱自強幾眼:“聽口音,這位老弟是曲高人吧?”說的是普通話,不過帶有濃重的春江口音。 朱自強勉強笑道:“大哥眼力不錯!這么晚了還不息車?。俊?/br> 的哥有些感慨地說:“這車不是我的,跟人家租來開,晚上七點到第二天早上七點。人息車不息,現(xiàn)在不好混啊?!?/br> 朱自強點點頭道:“開夜車確實很辛苦!日夜顛倒,白天睡不著,晚上不能睡,坐久了什么病都生。” 那的哥也是個愛侃的人,聞言訴苦道:“是啊,電視上報道一個公車司機瘁死,幸好臨死前踩住剎車,挽救了全車人的性命,咱們開車的病可多了,我前段時間去檢查,前列腺增生,看看我這頭發(fā),腎虛造成脫發(fā),還有腰椎間盤突出,下雨陰天,痛得我抽筋。可是沒辦法啊,我原來在春江電視機廠上班,現(xiàn)在廠子垮掉,一家人要吃要穿,唉,國企改革,咱們下崗工人遭罪?。±系茉谡块T工作?” 朱自強點點頭,心里有些沉重,這位的哥只是千千萬萬下崗工人中的一個。的哥自顧著說:“買房子,養(yǎng)孩子,我一個月下來交租金、油錢,雜七雜八的費用扣掉,有一千七八的樣子??捎械娜速嶅X就像喝水一樣容易?,F(xiàn)在的房價是兩千每平方,一套百平米的房子就要二十萬,我認識一個人,他是房產(chǎn)開發(fā)商的小舅子,春江小區(qū)知道不?內(nèi)部認購價是一千六,他定了五套,總共有八百平米,按揭百分之八十,可以貸一百零二萬,他自己要出十萬,但開發(fā)商是他姐夫,這錢就先欠著。接下來你猜怎么著?這小子還不轉(zhuǎn)手賣,他自己炒,春江小區(qū)有多熱?一環(huán)以內(nèi),緊靠市中心,黃金地段啊,三個月!那價格就炒到了四千!他不賣給別人,賣給另一個自己!” 朱自強疑惑地看看的哥,那人嘿嘿笑道:“就是找?guī)讉€關(guān)系好的,借人家身份證用唄,轉(zhuǎn)手賣給自己,這時已經(jīng)炒到四千的單價,八百平米就是三百二十萬,再去按揭,能貸到二百五十萬,左手賣右手,再把之前的一百萬貸款還了。這么一轉(zhuǎn)一出,他小子凈賺一百四十萬!房子還是他的!接下來他可以賣給冤大頭,如果賣不掉,就當(dāng)還不起貸甩給銀行,讓銀行做成爛賬。嘿嘿,牛屄吧?” 朱自強有些吃驚地問道:“那銀行不審查么?” 的哥露出鄙夷的神情說:“銀行誰開的?國家開的!開發(fā)商、炒家、銀行勾結(jié)起來抬高房價!銀行官員賺大發(fā)了,開發(fā)商不用說,炒家也從中漁利,吃虧的是誰?咱老百姓!國家的錢不是人民的錢嗎?現(xiàn)在這世道,黑啊!兄弟,省委到嘍!” 朱自強看看計價表,比平常多了五塊錢,他也沒計較,付了錢直接下車,腦子里不停地思索的哥說的事,越想越心驚!這如果是真事,那國家要蒙受多大的損失?最主要的一點是根本抓不到把柄。銀行辦按揭,那是政策規(guī)定,審批手續(xù)也是合法的,二手房交易,炒家把房價抬高,買主辦理貸款,從程序上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你明明知道銀行的人做手腳,睜只眼閉只眼收受賄賂,證據(jù)呢? 現(xiàn)在像他這樣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也是中國目前最多的一批年青人,剛剛走出校園,參加工作,事業(yè)愛情雙豐收,基本上都在面臨結(jié)婚,這批人是房產(chǎn)市場的主流消費者,有知識有文化,講品味,喜歡獨立,買房子是最基本的需要,總不能結(jié)婚還住租房吧?總不能跟父母住在一起,兩口子上床**還要壓低聲音,生怕被老人聽見吧?可房地產(chǎn)市場被開發(fā)商、炒家、銀行官員們這樣一搞,房價飛漲,錢被他們無情卷走,受害的就是這些年青人,要用幾十年的時間還貸,這一生就被一套房子給死死地壓住了! 還不起貸的也沒關(guān)系,銀行那變成爛賬,影響不到開發(fā)商和炒家的利益。朱自強越想越心寒,照這么搞下去,不說社會動蕩,單憑貧富差距一項就夠政府頭痛!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買房,可中國有十億人,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差不多一億!這一億中最少有五分之一的人要買房,就是兩千萬人,分布在全國各大中小城市,房產(chǎn)開發(fā)商們會愁房子賣不出去? 第173章 難測 不能讓他們把這婁子捅大!抓銀行官員,反貪污腐敗是不現(xiàn)實的,只有拿出最有效的制度,才能從根本上斷絕。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大多在兄弟姐妹,少則兩三個,多則四五個,推開來看,這些人的父母要為孩子的婚事cao心,那么購房貸款的禍害輻射面會更大。 朱自強邊想邊走,跟保安打過招呼后,直接走進領(lǐng)導(dǎo)專用電梯,看來要在這次全國人大會議上提交議案,至于用什么樣的制度,朱自強還沒有理清楚,這種事情有經(jīng)濟專家們打理,電梯叮地一聲響,門慢慢打到,已經(jīng)到了。 羅繼輝已經(jīng)五十一歲,干到省委書記,這個年齡不算老,姓何的嫁給姓鄭的(正合適——鄭何氏)。羅繼輝的下巴寬厚,眼睛不大,嘴角帶著謙和的笑容,理了個傳統(tǒng)干部頭型,整個人看上去很普通,沒架子,也讓人感覺不到威嚴,和和氣氣的像個小老板。 朱自強進去后,平時掛著笑臉的羅繼輝顯得有些陰沉,抬頭看了一眼,“你來了。”指指桌上堆成小山般的信件:“自己看,全是告你和陳朝鮮的。” 朱自強搖搖頭,苦笑道:“不用看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br> 羅繼輝抬起頭來,橫了他一眼:“你還有先見之明!這么多封聯(lián)名信,內(nèi)容豐富,花樣繁多,我現(xiàn)在開始后悔把你放到曲高?!?/br> 朱自強有些無奈地說:“羅書記,分娩還有陣痛呢,何況這么大的手術(shù),要是不動手的話,將來更痛?!?/br> 羅繼輝敲著桌子道:“cao之過急啊同志哥!特別是煙廠和磷肥廠,這兩個地方你難道不清楚有多敏感?你別跟我打哈哈,把陳大炮頂出來,你縮在后邊動手腳,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 朱自強滿臉堆笑地說:“我哪敢在您面前耍心眼,羅書記……這事兒您有什么指示?派出檢查組?還是替咱們先捂一陣子?” 他知道羅繼輝這么晚把他找來,肯定會先把事情按下來,不過政治課必須上,看羅繼輝的表情,朱自強暗地里松口氣,回去要敲打一下陳朝鮮,再不能這么干,那些人別的本事沒有,冤枉告狀、扣屎盆子、蓋尖帽子個個都是好手。 羅繼輝嘆口氣道:“自強,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國企改革已經(jīng)兩年多,全國這么多家企業(yè),改革成功的有幾家?有些是歷史遺留問題,有些體制造成的,但一定要注意影響,保持穩(wěn)定!這才是關(guān)鍵問題。要不是看在你們沒有讓工人下崗的份上,我老早就派出檢查組了。這次我先替你捂著,抓緊處理,千萬不能讓人逮住小辮兒。” 朱自強滿口答應(yīng),正事談完,羅繼輝又反復(fù)叮囑,一再告誡,朱自強則慢慢地把話題扯到房產(chǎn)上,從計程車司機那兒得來的信息,經(jīng)過整理后,婉轉(zhuǎn)地告訴了羅繼輝,并希望下個月參加全國人大會議時,提交議案。 羅繼輝抿著嘴,想了幾分鐘,這才對朱自強說:“這事我早有耳聞,中央一直在關(guān),議案就不要提了,別給上邊添亂子,那些專家們會想出辦法的?!?/br> 朱自強道:“羅書記,炒房地產(chǎn)的事情,咱們彩云是不是單獨出臺一個制度加以限制?畢竟中央考慮的是全局,就算有什么辦法,也可能是參照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實際情況,要出臺實用法律法規(guī),在全國實施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各省市的經(jīng)濟情況不同?!?/br> “這倒是個法子……彩云省只有春江這一個大都市,其他的地級市,房產(chǎn)商們也炒不起來,這樣!讓春江市委、人大出臺房地產(chǎn)交易的相關(guān)規(guī)定。”羅繼輝說完后立刻就陷入了沉思,銀行、開發(fā)商、炒家,用什么樣的辦法限制他們抬高房價?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銀行系統(tǒng)是由中央垂直管理,行政干預(yù)不適合目前的發(fā)展。要做文章只有開發(fā)商身上。抬頭看向朱自強:“你有什么想法?” 朱自強搖頭道:“這方面我是外行,不妨請經(jīng)濟專家和司法專家們共同研討,拿出辦法來先試行。” 羅繼輝點點頭,一把手不是萬能的,術(shù)業(yè)有專精,當(dāng)領(lǐng)導(dǎo)不需要面面俱到、行行精通。這事可以慢慢來,畢竟只是一個想法,到時候交給春江市委去考慮。而且朱自強現(xiàn)在是曲高市長,這樣單獨跟羅繼輝提起房地產(chǎn)的事,更多的意思是閑聊。 想起今晚叮囑朱自強的事情,羅繼輝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強,回去一定要謹慎處理,磷肥廠的事情已經(jīng)定下,你把省政協(xié)那捅出一個大捅婁子,好幾個老同志都給我打電話,也是你啊!換了別人,別想這么輕松。煙廠千萬不能亂來,曲高煙廠的排名可是彩云前五啊?!?/br> 朱自強非常認真地點點頭:“放心吧羅書記!” “那今晚就先到這兒?!?/br> 朱自強陪著羅繼輝一起下樓,朱自強的家離羅斷輝住處不遠,雖說是順路,朱自強還是不想占這種便宜,結(jié)果羅繼輝反倒強行把他拖進車里。 坐在車上的感覺又不相同了。在羅繼輝的辦公室里,談的都是正事,從心態(tài)上來講,朱自強把握得很好,羅繼輝訓(xùn)完人后,為了緩和氣氛,朱自強提起房地產(chǎn)的事,這么一急一緩,羅繼輝反倒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前人種樹、后人乘涼。自強,彩云這幾年旅游業(yè)收入節(jié)節(jié)高升,形勢喜人,我們這屆班子是沾了老劉的光啊,古話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電信、電力這些行業(yè),國家已經(jīng)逐漸收回管理,地方上插不了手,彩云的發(fā)展除了旅游,就要靠有色金屬和煙草,你們前段時間提交的整合報告,有點意思。把曲高煙廠并入春江煙廠,成立集團公司,發(fā)展化工、汽車、建筑、運輸,這個想法很有創(chuàng)意,我跟徐省長通了通氣,他提出,要整合就把全省的煙廠捏成兩大塊,一方以春江煙廠為主,一方以大雄煙廠為主,以區(qū)域性劃分,把彩云東、北部的煙廠合并起來成立春江集團,西、南合并成大雄集團,這樣既能增加企業(yè)競爭力,又能解決眼下煙草發(fā)展緩慢的難題?!绷_繼輝的話讓朱自強有種錯覺,羅繼輝的表情看上去只想找個人談?wù)勑?,這種談心對于一省大員來說很不尋常。而且語氣有種征詢的意思,仿佛朱自強跟他屬于同級關(guān)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