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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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猙獰的方榕圓睜著怪眼,怒視著面前五丈外狼狽爬起的兩人,厲聲發(fā)出了他的警告。 “好!今天我們認栽,小輩你給我等著!”嘴里恨恨的嘟囔著,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的兩個人連身上的土都顧不上拍打,就那么灰頭土臉的遁進了夜幕,溜了。 “這就是名門正派,享譽了千百年的茅山派高人的作風 ?丟人!”已經(jīng)收斂起了怒氣的方榕心情復(fù)雜的盯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在身子緩緩?fù)厣献サ耐瑫r,喃喃的自語到。 “小方,你這說話不算數(shù)的家伙給我滾出來!” 就在方榕剛給別人說過這個滾字后不久,他在聊城賓館的房間外面,就響起了羅發(fā)榮的這聲怒吼。 “羅頭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榕哥呢?”房門開處,林曉菡嬌俏的面容出現(xiàn)在羅發(fā)榮的面前,讓他帶著怒意舉起,準備用力砸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這么晚了怎么你還在小方的這里?”有些訕訕的放下舉起的手,羅發(fā)榮順口問道。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要遭了。 “怎么這會我就不能在榕哥房里? 你管得著嗎!”果然,剛還好好的說話的林曉菡立馬翻臉,給他翻了個白眼后,賭氣的返身往回就走。 “小林子怎么能這么跟羅叔說話呢?羅叔,榕哥沒和你一起回來么?”她身后閃出的小蔣稍微的緩解了下羅發(fā)榮的尷尬。 “沒事沒事,都怪我這張臭嘴不會說話。呵呵,對了小蔣,小方不在屋里?” “在了還問你呀,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參加酒會了嗎?害得我和蓮姐白等了一個晚上。”被羅發(fā)榮的歉意緩解了不少悶氣的小林又湊了過來,不過話氣里依然帶著點刺耳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他沒和我一起去參加酒會啊,難道晚飯你們沒在一起吃?”羅發(fā)榮一聽這話,有點迷糊了。 “沒有,我和小林子回我家吃飯了,晚上九點多才回來,回來之后就沒見到榕哥,還當他和你一起去了呢,所以我和小林子就在這里等他?!毙∈Y解釋了兩句,隨即又問道:“既然榕哥沒去酒會,那他去那兒了?怎么到現(xiàn)在都不會來,都快半夜十二點了呀。” “我也覺得奇怪,原本說好了他去看完開發(fā)區(qū)那片空地就去酒會那里接我回來的,可是我一直等到酒會散了,連酒會之后的余興節(jié)目都散場了都沒等到他的人,害的我又厚著臉皮請人家派車送我回來。這不現(xiàn)在就是找他來算帳的嗎?奇怪了他會跑到那去呢?” 直到這時,羅發(fā)榮才知道方榕可能另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并不是隨口騙他,由此而生的怨氣也就消失了大半。 不過怨氣一消失,擔心和疑問又來了,這方榕不聲不響的到底跑到那去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 小蔣一看他也不知道方榕的去向,心里就有點著急了,因為依她這幾年對方榕的了解,方榕不是那種說話不當會事的人。他不但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相反,還非常注意對自己所說的話、所答應(yīng)的事的遵守和履行。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即晃點了羅發(fā)榮,也耽擱了要考較自己的事,而且現(xiàn)在夜已很深了,他沒道理不回來,除非另外有了什么意外的事。 一想到意外的事,小蔣的心本能的就狂跳了起來,因為就在這一瞬,她直覺里忽然閃過了一抹很不舒服的感覺,這讓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 “蓮姐你別著急,咱們現(xiàn)在就出去找榕哥就是?!贬莘鹋说闹庇X有時候真的是相通的似得,她身后的小林這時的聲音里也有些不對了。 “等一下,我也去?!绷_發(fā)榮也被她倆突變的臉色給弄慌了心,趕忙尾隨著她們沖出了門。 他隨著急匆匆的小蔣她們小跑了兩步之后,忽然想起外面現(xiàn)在正是深夜,不由的心里一怯:“小蔣你們稍等,我把張振和吳老也叫上,大家一起去!” “那邊有個人,好像就是榕哥,榕哥!” 很快的,二十分鐘后,他們在開發(fā)區(qū)空地里找到了在地上盤膝而坐的方榕,心下一松的小林歡叫著剛要和小蔣沖過去,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讓她們耳朵都有些嗡嗡的輕喝聲:“都給我站住!” “干嗎要站住?“聞聲不由停住腳步的小林不悅的轉(zhuǎn)頭瞪眼,盡管她已聽出來剛才喝住自己的是她一向有些害怕的那個獨眼人。 “吳老?”小蔣盡管也覺的有些不高興,不過卻也只是停住了腳步,和羅發(fā)榮一起詫異的向吳冷泉望去,希望他能解釋一下為什么已經(jīng)找到了那么怪異的閉著眼睛坐在了地上的榕哥,卻不讓人過去幫忙。 “他可能在運功療傷,現(xiàn)在外人不能過去打擾他。”還沒等正在用那只精光閃爍的獨眼凝神打量著方榕的吳冷泉開口說話,剩下的這幾個人里相對而言最內(nèi)行的張振卻輕聲給出了答案。 這樣星光燦爛的夜色下,十幾米的距離對他的夜眼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因為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方榕蒼白的臉上此時滾落的汗珠和面部肌rou的抽動,更注意到了方榕身上,此時透出的隱隱光華。 那是一層淡到稍不留意就會被忽略過去的淡青色光華,但是他留意到了。 “他現(xiàn)在正到了性命攸關(guān)的關(guān)鍵時刻,咱們千萬不能過去驚擾了他,連話都最好不多說,再過一會他就沒事了。”已經(jīng)觀察出了方榕的狀態(tài),在心中暗自驚訝的吳冷泉放低了聲線,順著張振的猜測說道。 面面相覷著,被他們的說法嚇住了小蔣和小林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提懸了心等著方榕自己睜開眼睛。一時間,她倆都顧不上去想為什么方榕會在這里受傷和療傷。 “師叔,你看咱們怎么才能出了今天受辱的這口惡氣?” 同一時刻,聊城賓館的四樓,茅山天師丁若癡的房間內(nèi),剛剛用推拿八法驅(qū)散了手臂間淤血的丁若癡一挽下卷起的袖子,就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師叔陳道人望去,眼神中一片怨毒,再沒有絲毫平素那種修行人的沖淡和平順。 “今天咱們大意失手,等明晚準備好法器之后咱們再去收拾那個孽障如何?”臉色陰沉的陳道人嘴里這么說著,可說話的口氣卻沒有半點的自信。 今晚方榕的最后一下,早已經(jīng)讓這個快要老成精的家伙明白了他們和方榕之間實力上的差距,可身為師叔,怎么著也得在晚輩面前做做樣子,不然他這張老臉還能有什么面子? “死要面子的老家伙,你還有屁的面子,剛才要不是我?guī)湍銐|著,你還能這么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盡管心里這么暗罵著,可丁若癡臉上卻不漏絲毫的端倪,裝模作樣的低頭想了一會后,這才面帶愧色的抬起頭,吞吞吐吐的說道:“師叔,這個我剛才仔細衡量過,這個,這個,這個就算咱們準備好了再次聯(lián)手,都恐怕不是那家伙的對手,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咱們中、下茅山的兩大新老高手聯(lián)手都對付不了一個巫門余孽?”面色陰沉的陳道人聽到這里,非常不悅的瞪起了自己的三角小眼,眼神中更是一片陰冷,就連前面還隱約閃現(xiàn)在他眼光中的不安都消失了。 “當然不是,如果咱們能在自己的地頭上擺好法壇法陣,就是他朱雀宗的宗主來咱們都不怕??墒乾F(xiàn)在師叔你也看到了,咱們身在外地,眼下的環(huán)境又非常的不合適咱們明目張膽的起壇布陣,應(yīng)付起那家伙來自然就容易吃虧,弟子可沒有一點怕他的意思,這點還請師叔明察?!?/br> “嗯,這話說的倒也還是事實,那若癡你看咱們該怎么處理此事 ?難不成就這么算了?”聽了他的解釋,陳道人眼中的陰郁散去了。 “屁的個事實!就你一個破火工道人出身的老不死也配自稱中茅山的高手?要不是看你你和掌門師伯有些親戚關(guān)系,你算是什么東西?” 看著他擺出來的那副長輩面孔,丁若癡心中越發(fā)氣悶的狠狠罵著,可臉上卻顯得越發(fā)的恭敬:“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人家白云觀當年可以連根拔起同列巫門六宗的玄武宗,咱們茅山派怎么可以甘于人后???不然傳出去,我茅山中下兩宗的臉豈不是都被我們丟盡了?師叔,你不是一向和紫鶴師叔關(guān)系很好么?現(xiàn)在他可就在隔壁啊?!?/br> “我和他關(guān)系是一向不錯,可是你也知道,你這個師叔一向只醉心于修行,這次來的路上也曾再三說過,這次來只管收妖,不管其他的閑事,不然今晚你也不會避著他拉我去受這份氣了吧?” 想起今晚的遭遇,陳道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此時他心中也有點暗暗后悔自己沒抵擋住這個師侄的蠱惑,出面去幫他出那口閑氣。 不過他這會已經(jīng)忘了當時丁若癡求他幫忙的時候,給他奉上的那塊由和闐美玉雕刻而成的翠綠如意了。 “師叔,難不成我們中下兩宗的人被巫門的余孽欺負,他上茅山的人就有了面子?你想想剛才咱們被那混蛋趕走時的狼狽,這口氣你能咽下去么?再說那天晚上我也真的就是從他原來住的房間里感受到的那股子妖氣,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他?” 丁若癡隱約的感覺到面前這老家伙的悔意,于是鼓足了力氣使勁開始挑撥,他也知道,面前這道法修為還不如自己的老家伙平時心底里最嫉恨的,就是當年他只能以火工道人的雜役身份待在那里的上茅山。 這點雜念即時是在他后來被掌門師伯特意安排列入中茅山的門下,也沒能給消除掉,不但沒消除掉,反而嫉恨的程度更深了。盡管他平時表面上竭力和上茅山的那些師叔們交好,但是他這點心思卻怎么也逃不過在紅塵打拼了這么多年的丁若癡他的毒眼,從很早以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 “若癡你說的不錯,不管怎么樣,紫鶴也不能眼看著咱們受辱不管,再怎么說我茅山三宗也還是同根一脈,我這就找他去。” 果然,一提起今晚的受辱和茅山上中下三宗,陳道人的心火就被激發(fā)了。 “師叔不忙,咱們不妨這樣……”丁若癡當即亮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便在滿眼縈繞的怨毒里伸頭過去,悄悄的在陳道人的耳邊倒起了壞水。 “此計還行,咱們就這么辦?!?/br> 聽完師侄在耳邊嘀咕出來的妙計,心花怒放的陳道人在心中嘿嘿低笑了起來:“我就不相信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紫鶴還能坐住,如果那樣你還能坐住不管,我陳道人就真正的對你們上茅七鶴全都服氣了,嘿嘿!” “不好意思,我又讓大家擔心了。” 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慢慢起身站起的方榕邊活動著自己的手腳,邊說著話往遠處的吳冷泉他們走去。 “榕哥,你沒事了 ?”在漫長而又焦急的半個多小時的等候中,連眼淚都差點急了出來的小蔣剛想沖過去撲進方榕懷里,比她快了一步的小林就已經(jīng)歡呼著沖到了前頭。 心里黯然的暗嘆了口氣,已經(jīng)沖到半路的小蔣放緩了自己的沖勢,換成了快步往方榕那邊走去。 “暫時沒事了,多謝你了小林!”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的方榕依然緩步走著,輕聲客氣的神態(tài)和語氣讓沖到面前的小林在停住了腳步的同時,不滿的噘起嘴:“榕哥你在說什么嘛,誰稀罕你的道謝了?哼,真是氣死我了?!?/br> 邊說,她邊忿忿的使勁跺著腳,將腳邊的一叢雜草踩的一塌糊涂。 方榕無聲的笑了笑,只是伸手輕摸了下她的頭,并沒有過多的理她。 “榕哥,你沒事吧?”走近了的小蔣這時看清楚了他臉上的笑容和手上的動作,在心下暗喜的同時,卻不由的由心起疑竇,“怎么這會的榕哥看上去好像又和白天不一樣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狈介胚€是那樣淡淡的笑了笑。這一瞬,小蔣更加清晰的發(fā)覺,榕哥真的又變了! 以往,她從沒在榕哥的臉上和雙眼中感覺到過這么平靜和從容的神色,即便是在這三年多的相處時光里,方榕在最安靜最閑適的下午看書或者沉思的時候,他身上和眼中都未曾出現(xiàn)過這種能讓她感覺到心慌和不安的平靜和從容,這種平靜和從容給她的感覺竟隱隱有種淡漠到漠視一切存在的那種味道。 她猛地一下子就在意識到這點的空里,傻傻的愣在了當?shù)亍?/br> “傻丫頭,回去了,還愣在這邊干什么?等著被鬼嚇???”直到耳邊再度響了方榕溫厚的聲音,失魂落魄的她這才發(fā)覺所有人都和方榕一樣,有些詫異的望著自己。 “榕哥你真沒事?”根本顧不上其他的她只管伸手攥住方榕的胳膊,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好似又恢復(fù)了原先神情的方榕的雙眼,急急的問道。 “他當然沒事了,如果有事怎么會說那種沒有一點營養(yǎng)的廢話?蓮姐,咱們一起押他回去審問好了?!?/br> 站在方榕身邊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常態(tài)的小林開始還沒好氣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可是轉(zhuǎn)眼之間似乎又恢復(fù)了平日的活潑,毫不客氣的也伸手拽住了方榕的另一條胳膊,臉上也再次帶上了笑容。 “我真的沒事?!狈介耪J真的點頭說完這句話,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兩個傻丫頭,走了?!?/br> 說話話,他在眾人不同的心態(tài)和反應(yīng)里,就那么自自然然的一邊胳膊上挎著一個少女,輕輕松松的掉頭往回走了。 他身后,羅發(fā)榮又吃驚又好笑的伸手猛撓著后腦勺,而在他身后緊跟著的張振,卻在素來冷漠的雙眼之間閃動著一抹似欣慰又似感傷的復(fù)雜神色,默默的前進。 而在人群的最后,特意放慢了腳步的吳冷泉也一改往日的木然和陰郁,獨眼中閃爍著驚人的光芒,不停的四下打量著這片璀璨星光照耀下的空地,不停聳動著的鼻翼更是猛嗅著空氣中殘存的那一縷若有若無的異味,臉上的神色漸漸變的幽深難明。 “又是茅山術(shù)?” 他在走出開發(fā)區(qū)圍墻的前夕,若有所思的低聲冷冷自語道。 血夜鳳凰第七卷完 請看第八卷 第八集 第四十八章 法爭(2) 第八集 第四十八章 法爭(2) 夜色,在一些人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下慢慢褪去。 “叩!叩!叩!”就在黎明前的黑暗剛剛過去的瞬間,聊城賓館內(nèi),方榕緊閉著的門便被人輕輕的敲響。 緩緩睜開已經(jīng)變得像黑洞般深邃妖異的雙眼,方榕在眼眸中那nongnong的漆黑徐徐斂起的同時,一顆空靈到萬物似乎都可以拋開的內(nèi)心中忽然間有了種奇怪的感應(yīng)。 門口處,站在那里敲門的人是吳冷泉! 就在這種感應(yīng)掠過心頭的同時,他的腦海里也同時出現(xiàn)了吳冷泉蒼老,木然,陰郁都兼而有之的那張臉。 與以往不同的是,眼下在方榕的腦海中,他的這張臉看上去似乎有點罕見的疲憊,不,是憔悴之色。 “像他那樣的人怎么會無端端的疲憊?看來又是幻覺了?!笨嘈χ鴵u頭下床的方榕邊往門邊走去,邊在心里暗嘲自己。 這幾天,自從那一日在似真似幻的狀態(tài)下,接觸到了體內(nèi)那個自稱是天妖而又不全是天妖的存在后,他幾乎每一晚都要在定境中遭遇無數(shù)的奇異幻象。若不是類似的這些幻覺在當年修習隨息法的起初便已經(jīng)過不少的話,這短短幾天的日子他將非常的難熬。更談不上一日勝過一日的進境了。 一直以來,因為體內(nèi)有代表著天妖和五鬼魂魄的那團陰寒存在,所以他的隨息法修為盡管早已達到和超越了由量變飛躍到質(zhì)變的程度,但還是只能一直徘徊在臨界點之前,進入不到真正的先天境界。 萬法歸宗,隨息之法盡管簡單,但卻也暗合大道的至理,不過前提是修行的人能越過那看不見,摸不著,可卻又真實存在的那個關(guān)口。 以前的方榕越不過,所以只能苦苦煎熬在天妖的陰影之下,靠著不停的修煉和對抗,消耗著自己過一天就少一天的生命。 可自從聽了那既自稱是天妖,又說不全是天妖的聲音最后消失前留給他的話之后,心里忽然有所感悟的方榕在當晚入定時,體內(nèi)的氣機就開始了劇烈的變異。 似乎,隨著對抗變成輸導(dǎo),外放換成內(nèi)斂之后,體內(nèi)精純的氣機不但沒有被那團陰寒排斥和分解,反倒是很輕易的就將那團陰寒中的雜質(zhì),五鬼給煉化了。 有了不同性質(zhì)的五鬼的能量加入,一直徘徊在臨界點的氣機猛然大漲,當時似乎有直接破關(guān)而過的勢頭,可在最后臨門一腳的最后關(guān)頭,它又被那團也更加精純了的陰寒給遏制住了。 此后的幾天里,方榕體內(nèi)的氣機全力沖關(guān),同時也用相同的方法包容,吞噬著那團陰寒。這使得他體內(nèi)的氣機不斷的壯大,沖關(guān)的勢頭也越發(fā)的猛烈。但同時,各種由此而來的幻象卻也不約而同的一起紛至沓來,這也使得方榕在生機勃發(fā)的關(guān)頭,也到了隨時隨地全面崩潰的邊緣。 畢竟,那五鬼在被練成這種詭異存在的同時,也不同程度的將他們生前的欲望和恐懼也夾雜了進來。更何況,這世間幾乎所有的修行法門,在過關(guān)的時候都至少會有各種各樣的幻象產(chǎn)成。 這兩者相加在一起,產(chǎn)生的幻覺和沖擊確實不容小覷,如果面對的人不是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磨難,心意如鐵石般堅強的方榕的話,換個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所以每晚的入定,盡管對此時的方榕來說,都猶如是在刀尖上起舞??稍诿恳淮纬晒Φ呐懦@些影響,一次次從越來越長的定境中回醒之時,他也能清晰的感應(yīng)到自己長足的進步。 那是一種無法給別人言說的奇異感受。 感覺中,眼前這世界似乎正在向一種他似曾相識的狀態(tài),也就是以往在他體內(nèi)的天妖開始發(fā)作時的那種狀態(tài)變化。 只是少了那種非人的狂暴和混亂,多了些令人心跳的平靜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