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三哥原先那些手下大多都進了保安公司，咱們的招工啟事貼出去后，來報名的年輕人也有不少?？伤隽藗€什么體能測煉，硬是把咱們以前測試黑市拳手的那一套拿了出來，逐個測試應(yīng)聘的人。結(jié)果除了三哥手下還有幾個勉強過關(guān)之外，其余所有參加測試的人全都被他刷了回去。

    本來這件事反正是他負責的，如果他覺得只有通過測試的人能留用，那也是他的管轄范圍，我們也不會說他什么，可他在隨后的幾天里，又叫通過測試的那幾個人，每天都按照他的鍛煉標準減半，來跟他一起訓(xùn)練。

    你也知道，像他那樣瘋狂的訓(xùn)練方式，就算減半之后，放到一般的黑市拳手身上也會招架不住，更何況是那些剛剛勉強通過測試的人？

    結(jié)果沒出三天，他又把那些完不成訓(xùn)練標準的人都給趕走了。緊接著他自己也開始整天的亂跑，早出晚歸的，誰都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br>
    “咦？這些事三哥都知道嗎？”方榕聽到這里，發(fā)覺這事怎么好像聽著不對啊，所以一下子注意了起來。

    “知道啊，你不是臨走之前安排三哥全盤負責公司的嗎？這些情況我都這么清楚，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羅發(fā)榮有些奇怪的望著面色變換不定的方榕，不知道他怎么會問這么可笑的問題　。

    但是方榕聽到這個答案后，整個人卻愣在了那里。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傍晚趙三和自己走了一路，卻基本上沒提有關(guān)公司任何事的意思了。當時他自己還以為那時趙三知道他不怎么想說話，加上他自己也猜公司一切正常，所以都沒再提公司的事了呢。

    原來那是因為這中間還有這么一擋子事！

    難怪今天下午，趙三會去找他的那些手下去那里開會。難怪自己在聽了鐵蛋說的話后，覺得他們關(guān)于不想去保安公司時的那兩點理由是那么牽強。原來根本不是他們不愿意去，而是張振定的標準太高，他們根本就進不去！

    一想到這里，方榕一下子又想起當時在自己表完態(tài)后，面對著那群愿意留下來聽從趙三安排的那些個兄弟，趙三最后說的那一句話。

    “今后不是聽我趙三的安排，而是全部都聽七星實業(yè)的！”

    當時他還以為這是趙三為了給自己面子，加深那些人對七星實業(yè)和自己的認同，才那么說給他們聽的?，F(xiàn)在看來，原來是說給自己聽的啊，慚愧！

    方榕幾乎在想明白這些事的同時，就意識到了在這件事上，趙三表現(xiàn)出來的克制和他的風度。當然，還有他淡淡的傲氣、

    要不然，憑著他七星實業(yè)四大合伙人之一的身份，憑著他和自己的關(guān)系以及他對聊城的熟悉，當時還代替著自己全盤管理公司大小事物的他，怎么可能在知道張振這明顯背離了組建保安公司原意的舉措后，一直都沒做什么反應(yīng)呢　？

    要知道，張振的這些舉動，第一個針對的就是他手下的那些兄弟。而他，卻是為了能讓他這些兄弟們能吃上一碗安穩(wěn)飯，而甘愿冒著生命危險下山回到聊城的。

    但張振這件事上，他卻忍住了，并沒有利用自己現(xiàn)有的身份和權(quán)力，為了他那些他寧愿冒著生命危險而為他們尋找出路的兄弟們，去和張振發(fā)生任何的沖突，甚至他連提都沒有提。

    這需要多大的忍性和克制？但趙三卻硬是做到了。

    他寧愿自己下去和他的兄弟們做進一步的溝通，爭取他們的諒解。為了達到目地，他甚至都可以決定用鐵腕去強迫他們屈服，卻不肯在自己面前先提這件事的一個字。

    這讓方榕在想明白這件事的同時，也深刻的感受到了趙三對他的信任和體諒。但同時，也讓方榕再一次清晰的領(lǐng)略到了隱藏在趙三骨血里的那種逼人傲氣。

    因為他在做出這么多容忍和克制之后，并沒有在見到方榕的時候，告訴方榕這件事，而是選擇了沉默的平靜。

    “三哥，你這是在毫無保留的信任我還是在考驗我呢？”一想到這里，方榕臉上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

    “喂，小方，發(fā)什么呆啊。你說怎么接下來該怎么辦？咱們的醫(yī)館什么時候開張合適？你這個老總既然回來了，就得開始拿主意，這么老等著總不是個事吧?。俊　?/br>
    “張振我等下就去找他談?wù)?。其它的事就按你們原來計劃的繼續(xù)進行就是了。至于醫(yī)館開張的事，等回頭我問過吳老的意思后再做決定。我的意見是，如果都準備好了的話，后天就可以開業(yè)?！?/br>
    一說到這里，方榕忽然想起了至今還跪在吳冷泉門口的王小明。盡管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接連出現(xiàn)的事搞的頭大如斗，心里急著想立馬去找到張振去問個究竟，可是一想起王小明那暗灰色的臉色和小蔣剛剛對自己的拜托，他只能耐下性子，先來解決這件事。

    “羅頭，前幾天你究竟給小明說了些什么？讓他連著幾天都在吳老門前長跪不起？你這不是在給吳老和大家添亂么？現(xiàn)在連我都牽扯上了。趕緊說說你到底給他說了些什么，讓他這么不顧一切的要拜吳老為師。”

    “嘿！你一提起這事我就頭大如斗。沒想到無意中和他說了幾句話，就鬧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弄得我現(xiàn)在都怕經(jīng)過走廊。更別提遇見小蔣和小林那兩個小丫頭時的狼狽勁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現(xiàn)在是總算明白這句老話的真意了，悔不當初啊！”

    一聽到方榕提起這幾天來自己最頭痛的事，羅發(fā)榮頓時有一肚子的苦水要給方榕倒。

    “廢話少說，還不趕緊老實坦白？　不然我都要麻煩了，呵呵。”方榕看到他的那副樣子，樂了。

    “那是幾天前……

    羅發(fā)榮見狀，也嘿嘿干笑了幾聲，開始給方榕說起這件事的原委來。

    原來，那天他從工地返回賓館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從趙三那里出來后，接連苦苦琢磨了幾天而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本事，該有什么本事的王小明。

    當時王小明正蹲在路邊叼著一顆煙在那里發(fā)呆，一臉的無精打采。

    羅發(fā)榮一看，就上去問他在這里干什么？為何一臉的不開心。結(jié)果王小明就忽然問他：“這世上不違法的行當中，那一行最容易讓人賺到很多錢，還且還能同時獲得被人們羨慕的地位？”

    “當官??！”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羅發(fā)榮的口中就崩出了答案。速度之快，就連他自己都暗暗有些吃驚。

    “官我這輩子做不了，也沒想過要做官。我問的意思是，適合我去做的?！蓖跣∶靼櫰鹆嗣碱^，不過并沒有生氣。

    “你的意思是適合你做的行當？　”

    羅發(fā)榮微微覺得有些好奇，也認真了一些。做為一個中年人，能被一個年齡只到自己一小半的年輕人問前途，即便是他，心里也會涌出一股淡淡的責任感。

    “嗯！三哥要我想清楚我能做什么，可我想了幾天都想不清楚，所以很頭痛。”煩躁的撓著自己的后腦勺，王小明遮遮掩掩的把他和趙三之間對話的意思告訴了羅發(fā)榮。

    羅發(fā)榮的眼光多毒啊，一聽就大體明白了王小明內(nèi)心的擔憂的現(xiàn)在的焦慮，便也認真的替他想了起來。

    這一細想，他才發(fā)覺像王小明這樣的人，盡管年紀不是很大，按道理還有機會學做任何一個正經(jīng)行當。但是以他在街頭廝混出來的脾氣和個性，再加上他那可憐的讀書經(jīng)歷，要想在眼下的聊城，很快從某一正經(jīng)行當?shù)玫剿胍哪切?，還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其實何止是他，就是對于任何一個正經(jīng)普通人來說，這樣的目標都是很不容易達到的，除非能出現(xiàn)奇跡。

    “普通人？奇跡！”

    腦海中一閃過這兩個詞，羅發(fā)榮的眼里就是一亮：“哈，有了。小明你去拜吳老為師！”

    “去拜吳老為師？你是說去拜那個為我治傷的吳冷泉為師？”頓時激動了起來的王小明一時有些不能肯定他的意思。

    “對啊，就是拜他為師！本來在所有的正經(jīng)行當中，做醫(yī)生就是個非常熱門的選擇。不但來錢快，而且還整天被病人和病人家屬們給圍著求著，這不正符合你剛問的要求嗎??？　再說現(xiàn)在有吳老這么厲害的名醫(yī)就在你面前，他歲數(shù)也大了，如果你能拜他為師，學到的一身醫(yī)術(shù)的話，在這個聊城誰見了你會不尊敬呢？”

    羅發(fā)榮越說就越覺得自己出的主意有價值。

    “可我怕我自己沒文化，就算吳老肯教，我自己都學不出來。再說現(xiàn)在才去學，天知道那天才能出師呢，我覺得這個主意不好！”

    一想起吳冷泉連自己的傷勢都用一根柳樹枝就給搞定了的事，王小明那里還能不動心？自己的肩傷在省城最大的醫(yī)院，可是被判了死刑，殘廢定了的。

    所以他盡管嘴里說著這些托詞，但兩只眼睛卻嘰里咕嚕的亂轉(zhuǎn)個不停。

    羅發(fā)榮那是誰??？　怎么還能看不明白他的這點心思？　再說他可是當初親自將吳冷泉接到韓家寨的人，而且還親眼見識過吳冷泉和那降頭師斗法。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吳冷泉這個人早已經(jīng)不屬于普通人的范疇。

    再者，在羅發(fā)榮的心里，像吳冷泉他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如果落到普通人眼里的話，那不就是所謂的奇跡？所以，羅發(fā)榮私心里認定，只要他答應(yīng)收王小明為徒，他就一定能將王小明給教成個像他一樣的名醫(yī)

    所以當時羅發(fā)榮故作神秘的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小明，只要你能讓吳老收你為徒，我保證他一定會有辦法讓你很快學成名醫(yī)。你仔細想想，能讓韓老太爺專門寫信去請的人他能是一般人嗎？

    相信你也注意到了小方對他的態(tài)度了吧？那可是和韓老太爺差不多一樣的尊敬態(tài)度。你絕對值得試試?。　?/br>
    王小明聽了這話，細細一想，一切果然和羅發(fā)榮說的一樣，所以當下腦子一熱。就下了決心跑去賓館，要拜吳冷泉為師。

    吳冷泉當然不會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收什么徒弟，所以他就一直在那里跪了下去。任誰去勸都不聽。

    而唯一能讓他聽話的趙三從羅發(fā)榮這里知道這個事情后，只是淡淡的一笑，根本就沒有去勸說的意思。他不但沒有去勸說，而且從那天起，他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對跪在走廊盡頭的王小明連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讓他答應(yīng)見想為小明而來求他的小蔣她們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經(jīng)過，羅發(fā)榮伸手撓著自己的頭頂，連連的嘆上了氣。因為從前天晚上開始，他就開始抵擋不住小蔣和小林她們的sao擾和埋怨了。

    可是他自己也有苦說不出，不但趙三不管，而且被王小明求到的吳冷泉也似乎鐵了心要耗下去。在王小明跪倒在他門口的當天晚上，他就帶著他找來的幾個人去了七星齋，一忙就是一天一夜沒有回來。

    后來中途回來一次后，他一看王小明還跪在那里，結(jié)果連門都進，轉(zhuǎn)身又回了七星齋。根本就不給王小明和其他人開口求情的機會。

    “天，羅頭，你還真會給自己和大伙找麻煩啊，你知道吳老是什么人？就這么亂給人找徒弟?！?/br>
    方榕聽完經(jīng)過，夸張的用手拍著自己額頭，一副為他的所作所為十分震驚的樣子。

    “什么人？　不就是隱于民間的醫(yī)術(shù)高人了？最多他就是還會一些法術(shù)的隱醫(yī)高人了。除此之外，他還會是什么人？　再說他盡管醫(yī)術(shù)高明，法術(shù)也很厲害，可人畢竟也上了歲數(shù)，像他這樣與其這么孤單單的一個人白白老死，還不如給他找個徒弟。

    這樣一來，不但有徒弟可以在他不行的時候伺候他，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讓他那身高明的醫(yī)術(shù)失傳啊，我這也是一片好心。誰知道結(jié)果會弄成這樣。

    小方，聽你剛才的話，莫非這吳老還有其它什么隱情??？他還是什么人?。俊闭f著話，羅發(fā)榮特意的放低了聲音。

    “誰告訴你他是孤單單一個人來者??？　難道他找來的那些在醫(yī)館里幫忙的人，羅頭你都以為和他沒關(guān)系？”方榕看著他大大的搖頭。

    “難道那些人都是他的徒弟？”直到這時，羅發(fā)榮才發(fā)覺事情真的有些不妙了。

    如果那些人都是他的徒弟的話，那王小明這事不就真的徹底沒戲了嗎？那些人各個都看上去年過四十了啊，這下糟了！

    “對了羅頭，以你的精明，這次怎么會辦這么魯莽的一件事??？”方榕自己說到現(xiàn)在，也開始真為這件事頭疼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像王小明這樣的熱血少年，一旦在這種拋棄了顏面，下定了決心的情勢下，還不能達到目地的話，一是從此意志消沉，自尊和自信被徹底的擊垮，另一種就是可能會在羞憤之下失去自控，干出些讓人預(yù)料不到的事。

    當然也有萬一的可能，就是不會有什么事。

    可是按照方榕對王小明的了解，他覺得這種結(jié)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別是在這件事的背后，牽扯到了他對小蔣的那一份感情。

    原本，方榕盡管覺得不太好辦，但是憑著自己和吳老的關(guān)系，還有韓老太爺?shù)拿孀樱绻约洪_口去求他收下王小明的話，應(yīng)該還有幾分機會。

    可是現(xiàn)在跟羅發(fā)榮這么說著說著，方榕自己心頭的那份把握，也慢慢的被消融掉了許多。

    自己真的有幾分把握嗎？

    對于這一點，現(xiàn)在的方榕也不敢確定了。

    “還不都是我上次去藥都鎮(zhèn)接吳老的時候，看到的一切給害的?！笨嘀粡埬?。羅發(fā)榮開始了他自己的辯解。

    “上次我和韓二拿著韓老的信到了藥都鎮(zhèn)之后，就直奔鎮(zhèn)西。因為韓老告訴過我們，到了藥都鎮(zhèn)之后，如果天還沒黑，也沒下雨的話，要請的這個人就一定會在鎮(zhèn)西口的一棵大柳樹下行醫(yī)。

    本來我和韓二還都以為這個人既然能被韓老專門寫信來請，那在當?shù)仄鸫a是個了不起的名醫(yī)，他的診所就應(yīng)該在鎮(zhèn)西口的大柳樹之下。

    誰知道到了鎮(zhèn)西一看，哪有什么診所啊，那里整個就是一個亂糟糟地攤小市場，根本就沒一座像樣些的房子，也看不到有任何行醫(yī)的標志。

    后來我們就找大柳樹，結(jié)果那柳樹倒是好找，就在那地攤市場的中間那里。等我們擠到跟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就在那棵柳樹下，一群擺地攤的商販之中，有一個不到三米見方的空地，那里沒擺什么攤子，卻放著一張長條板凳。

    板凳靠外面的這邊頭上，掛著一個老大的葫蘆。板凳上還有一個人躺著在那里睡覺，除此之外，那三米見方的空地里就再沒有其它任何的東西。

    當時我們找不到他，而我又覺的在這么擁擠的市場內(nèi)，這棵柳樹下獨獨的空出這么一片地方，而且還有個人在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里躺在那里睡覺，看著怪異，所以就覺得也許可能是他。

    而韓二也認為那葫蘆，是代表著以前常說的那種懸壺濟世的意思，所以我就試著上去問他是不是吳冷泉。

    結(jié)果他說是，起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獨眼。

    后來我和韓二才知道，在那里，人們都叫他獨眼師，沒幾個人知道他姓什么。因為他對治療跌打損傷很有一手，而且從很早以前，那個地攤市場還沒形成的時候他就在那里行醫(yī)，所以到了現(xiàn)在，那里眾多的商販才會給他留那么一大塊地方。因為他行醫(yī)的家當就只有那條板凳和那個葫蘆。

    后來我們跟著他到了他家里，發(fā)現(xiàn)他住的地方也不過是個破棚子，里面盡管收拾的還頗為干凈，但那地方小的連進去三個人，都有轉(zhuǎn)不開的感覺。

    就因為我當時多嘴，問過他怎么就住在這里。他回答說孤家寡人一個，也無所謂住在那里。所以后來小明問我的時候，才想起讓他給吳老去當徒弟，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誰知道當初的這一點印象現(xiàn)在卻害苦了我。小方，你可要想辦法幫幫小明啊。不然我可就真的難做人了。”

    絮絮叨叨的說到這里，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的羅發(fā)榮忽然一咬牙：“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自己掏出一筆錢來找個生意交給小明去做，賺賠都算他的，免得整天覺得這么狼狽?？删褪遣恢肋@樣行不行?！?/br>
    方榕一聽這話，眼睛本能的一亮，隨即又黯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倆幾乎同時聽到了走廊里傳來了吳冷泉獨特的嗓音：“你還沒走？”

    “我那天來拜師的時候就給您說過了，您不答應(yīng)，我就一直跪在這里不走！”方榕搶出房門的時候，正好聽到王小明干啞著嗓門的回答。

    “吳老！”方榕搶在吳冷泉再次開口之前，抱拳快步向吳冷泉走了過去。

    “方榕？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幾乎在方榕走過去的同時，獨眼一亮的吳冷泉也抱拳快步走了過來。

    幾天沒見，他的穿著打扮和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已經(jīng)和以前有了大大的不同。

    一身青灰色的簇新唐裝，抹去了以往他身上那件頗為陳舊的黑布外衣帶給他的那抹陰郁。而煥發(fā)著紅潤光澤的臉上，那一顆精光閃爍的眸子更是帶著一種精神抖擻的味道，就連那一顆沒了眼珠的左眼上的罩子，也換成了和衣服同樣的顏色，一洗往日他臉上那種漠然的風霜?？傊麄€人一眼看上去，就和以前完全換了個模樣。

    “吳老能否再考慮一下小明的事？”

    兩人在走廊的中間相遇，各自正容施禮。忽然間，方榕帶有懇求意味的聲音就在吳冷泉耳邊低低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