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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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聲非金非玉的脆鳴響起,整整關(guān)閉了九天九夜之久的密室門,在六個中年道士關(guān)切的目光注視下,被緩緩的打開。 緩緩睜開微閉的雙眼,面色依然稍有些蒼白的紫鶴慢慢從石榻上松開了盤著的雙腿:“各位師兄,受累了?!?/br> “紫鶴師弟,怎么你的傷還沒有痊愈?” 根本不用切脈,茅山七鶴之中的老大蒼鶴用眼神一掃,就發(fā)現(xiàn)紫鶴身上的傷經(jīng)過了九天的閉關(guān)自療,還是沒能完全治好。 “內(nèi)傷已無大礙,不過妖氣難以根除,還需要一段時日的靜養(yǎng)才能完全恢復?!弊销Q輕輕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傷勢并不是很在意。 “師弟,你究竟要靜養(yǎng)到什么時候?幾位師兄弟都等著你傷養(yǎng)好了,一起下山去收拾那不長眼的妖孽呢?!?/br> 看到他不溫不火的樣子,和他關(guān)系最好,名列七鶴之一的青鶴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可是在得知紫鶴受傷回山后,特意提前結(jié)束了閉關(guān),出來準備陪紫鶴下山去報仇的人。 “六師兄,誰說我要急著去報仇了?”紫鶴沖他笑笑,反問了一句后,又把頭轉(zhuǎn)向了蒼鶴:“師兄,掌門師兄呢?” “掌門師兄也在閉關(guān)。他對此事的態(tài)度和當初一樣,還是一言不發(fā)的沒有表態(tài)。只是讓我們多多注意你的傷勢。對了,他好像又叫人去龍虎宗蒼龍真人那里了。” “元始天尊!看來掌門師兄也明白紫鶴的心意,不急著下山去收妖了。” 紫鶴心里暗念了一聲道號,臉上再次出現(xiàn)了歉然的笑意:“各位師兄,既然掌門師兄還沒發(fā)話,那紫鶴就要再次閉關(guān)療傷去了。這次受傷,因由頗為古怪,紫鶴覺得諸位師兄還是暫時不要大動肝火的好?!?/br> 說完話,他給眾道一稽首,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又去閉關(guān)養(yǎng)傷了。 “這次受傷究竟有什么古怪,會讓一向疾惡如仇的紫鶴師弟態(tài)度這么曖昧?”面面相覷的上茅六鶴心里琢磨著這個問題,緩緩退出了密室。 密室門緩緩的關(guān)上,靜下來的密室中,紫鶴又睜開了他閉著的雙眼,出神的凝望著對面的石壁,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身上的傷勢經(jīng)過這幾天的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還有些小問題,但也不至于在閉關(guān)九天之后,還要繼續(xù)閉關(guān)來調(diào)養(yǎng)。剛才他之所以說還需要閉關(guān),那只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因為他不想在掌門師兄還沒對此事做出明確判斷之前,就被心切自己的其它六鶴在沖動之下,影響到做出不合適的決斷來。 因為同樣身為上茅七鶴之一的他心里清楚,被同道中人視為茅山杰出人物代表的上茅七鶴盡管各個道術(shù)通玄,修為深厚到可能連掌門都難望其背,但在另一方面,對世事人情方面的了解上,心性卻單純到近乎有點純真。在這方面,七鶴就算加起來,也比不上現(xiàn)任掌門師兄對這方面的通達和睿智。 就像這次,自己和下茅的若癡師侄他們受傷回來,掌門師兄在最初的驚訝和震怒過后,馬上就和反思了一路的自己一樣,感覺到了這件事背后的古怪和分量。因而冷靜的選擇了一言不發(fā),不急于表態(tài)。不像自己七鶴中的這幾個師兄,各個都明顯動了肝火。 “如果這次出去,受傷回來的不是自己,而是七鶴中的其它任何一位師兄弟的話,我自己恐怕也會和他們一樣,大動肝火的吧?” 出神的凝視著石壁的紫鶴想到這里,嘴角不由的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幾乎都是自小入茅山,足不出戶的在茅山深處修煉到大成之境后,才開始下山行道的七鶴之間這種幾乎融進骨血之中的深厚感情,確實不是別人所能了解的。 也就是因為這種融進了骨血之間的感情存在,才使得他們在修行之中,奇跡般的突破了茅山術(shù)法中的一個瓶頸,練成了自創(chuàng)立以來,除了九百年前的的創(chuàng)立者茅山七子之外,再從無他人可以練成的茅山鎮(zhèn)洞秘技,天劍七擊。 但是眼下,他自己在聊城經(jīng)歷的這件事,卻明顯透著古怪,顯然不是光憑術(shù)法神通就能解決的事情。先不說那白虎宗巫師最后示威性的警告可能造成的嚴重后果,就光是那個被妖魔附體的方榕在最后危機的關(guān)頭,那種奇跡般的掙扎和回醒,也足以讓紫鶴當時就醒悟到他們彼此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因為當時魔化后的方榕表示出現(xiàn)的那種囂張、恐怖的態(tài)勢,完全有當場將所有人擊殺的可能和實力,但是他卻硬是掙扎著回醒、并且忍住了。 這需要多大的能量來克制? 這又需要多么堅韌的毅力來控制? 這點或許別人體會不到,但做為紫鶴,他卻深深的明白其中蘊涵的這一切艱辛。 所以幾乎就在乘著方榕昏迷的功夫,他們兩幫人倉惶而退的同時,他就對自己看到和推斷出的一切有了懷疑。 一個在那么嚴重的魔化狀態(tài)下,還能掙扎醒過來,并且寧肯冒著事后可能被對手無情消滅的危險,寧愿自傷也不肯借魔化之力屠戮對手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個壞人? 所以在退走的路上,盡管丁若癡和陳老道在他耳邊不停的絮叨著他們的驚人發(fā)現(xiàn),添油加醋的描繪和詛咒著那個方榕以及白虎宗巫師的卑鄙和無恥,而且還時不時的拉上龍虎宗的那四個人幫腔,但這一切都未能讓紫鶴對自己心頭的疑問有所減輕,反倒讓他相對純樸敏銳的心里,更平添了一抹疑云。 因為他直覺的發(fā)現(xiàn),整個這件事的前前后后,隱約之間,似乎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因為紫鶴對他們所說的一切,經(jīng)過仔細推敲之后,發(fā)現(xiàn)不過全都是推測和猜想,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證據(jù)。 難道巫門中人就一定是惡人?難道用巫門秘術(shù)鎮(zhèn)壓住體內(nèi)異物的人就一定是要鏟除 ? 對于這一點,一向?qū)_亂這世間正常規(guī)則的異物絕不手下留情的紫鶴,卻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正因為他對這些異物了解的頗深,同時,也在鏟除和收拾這些異物的過程中,見識過太多稀奇古怪的場面和可能,所以他也清楚的知道,在這世間,有能力對付這些以種種不同方式存在的異物的人和宗派,并不僅僅只局限于道門一家。 而處理這些以種種不同的形態(tài)存在于這世上異物的手法,也并不限于鏟除和消滅一途。封禁、融化,有時候甚至還可以將這些異物祭煉成有助于修行的資糧或是助手,這種種方式和可能在這世上,都是有可能存在的。 所以在他以往的行道過程中,他出手鏟除和消滅的,都是那些只能用那種無情的手段予以鏟除或者消滅的極端對象,而且這種極端對象并不是很多。 只是因為他和其他六鶴一樣,天性嗜靜,不喜多言。除了自小熟悉的那幾個人外,和旁人一向都不大交往。 而以往,凡是他出面對付的異物,卻又能很快消失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給很多對他并不是很熟悉的人造成了一個假象,“凡是不該在這世間出現(xiàn)的異物,一旦讓他碰上,他都會本著除惡務(wù)盡的態(tài)度予以鏟除,手下絕不留情!” 而身為他師侄的下茅丁若癡,和同輩,但又只是中茅普通一員的陳老道,就是因為對他并不是很了解,相信了這個假相,所以才會大著膽子、心懷鬼胎的隨著龍虎宗的那幾個人弄了個荒山約戰(zhàn)。隨后又在情勢失控之后,妄圖利用他,來達到煽動自己宗派的精英傾巢而出,下山來為他們報仇的目地。 可他倆,特別是一開始就心懷鬼胎,到了現(xiàn)在更是滿腦子郁怒的丁若癡沒想到的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懷疑和警惕的紫鶴回到茅山之后,似乎并沒有煽動掌門,糾集派中精英立刻下山報復的意思。 而且紫鶴不但沒有煽動掌門立刻找人下山報復的意思,反而在向掌門陳述此番遭遇的時候,言語之間反倒隱隱有為方榕和白虎宗巫師開脫的意思。就連幾乎可以定性為茅山派叛逆的吳冷泉的存在,紫鶴都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顯然并不想引起無謂的爭執(zhí)。 可是另一方面,紫鶴也知道自己這幾個人受傷事小,但茅山派顏面受損的事大,再者那白虎宗巫師最后的警告也隱含著相當危險的氣息,弄不好可能真的會再次引起道巫兩派的紛爭,所以盡管言詞之間頗有為方榕他們開脫的意思,卻也不敢對整個事情的細節(jié)有任何的隱瞞。 天幸掌門師兄在最初的震怒過后,也迅速認識到了這件事情可能的嚴重性,所以并沒有當時做出任何的決定,只是讓紫鶴自己趕緊去閉關(guān)療傷。這才讓他比較放心的進了閉關(guān)的密室。 而今九天的時間過去,但掌門師兄卻依然還沒有對此事做出任何明白的決斷,這讓閉關(guān)完畢的紫鶴在微覺慶幸的同時,也不由的再次陷入了擔心。 對于這件事,掌門師兄最終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 就在紫鶴在茅山陷入沉思的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四海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里,狂梟夏永忠隱藏在繚繞的煙霧背后,也陷入了沉思。 他對面,剛剛進來,但同樣也點著煙,不停制造著煙霧的老二靜靜的躲在煙霧背后不發(fā)一語,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他倆面前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此時靜靜放著一張傳真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長風余黨遭遇神秘屠殺,現(xiàn)場詭異莫名。” 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卻讓剛要準備回家睡覺的夏永忠和老二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難言的苦思。 原本,在經(jīng)過這么些日子的平靜之后,他們以為繃緊的神經(jīng)可以稍稍的松弛一下??墒乾F(xiàn)在,他們的神經(jīng)卻又一次被繃緊了。 除了神經(jīng)繃緊之外,還另有一種難言而又隱約的恐懼徘徊在這煙霧繚繞的房間中,久久不能散去。 “神秘屠殺?” 先是長風集團和賀瘋子忽然被人屠戮干凈,緊跟著,現(xiàn)在又是賀小瘋子和他那些經(jīng)過嚴酷訓練的手下又被人屠殺干凈。難道真的是那個什么狗屁的血夜鳳凰在自己的地盤上呈威?那長風之后,下一個會不會就要輪到自己和四海呢? “老二,那個丁天師現(xiàn)在有什么消息?”想到這里,夏永忠煩躁的將自己手中的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抬頭問道。 “十二天前就和他失去聯(lián)系了,手機也一直關(guān)機。我看那家伙可能卷著咱們的錢跑了!”干咳了一聲后,同樣煩躁的老二有些不滿的答到。 從一開始,他就不太相信老大托人找來的這個什么茅山天師,這不,才過了幾天啊,屁事都沒辦成,他就收了那么多的錢,現(xiàn)在連人失蹤了。 “你繼續(xù)不間斷的和他手機聯(lián)系,他不可能是那種卷了款就跑的那種人。再說我四海盟的錢也不是那么好卷的?,F(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可能是有了什么變故,他前些天不是說在聊城有重要發(fā)現(xiàn)么?我看這幾天聯(lián)系不上,問題可能就出在那里?!?/br> “好吧,那我每隔一小時就和他聯(lián)系一次。不過老大,要是聯(lián)系上了,我該和他說些什么 ? ” 老二盡管不滿,卻也不能不聽自己老大的,所以就有氣無力的懶懶答到。 “要是聯(lián)系上了,你讓他馬上來見我。最好讓他多找些能幫忙的人一起來,告訴他,錢不是問題,只要他能趕快來!” 夏永忠站起身來,眼里有奇異的光芒閃過。 血夜鳳凰第十卷完,請看第十一卷。 第十一集 第六十九章 始動 第十一集 第六十九章 始動 出乎預料的平靜中,桌上的臺歷又翻過了一頁。 “三哥,今天我和你一起回寨子?!?/br> 清晨燦爛的陽光中,方榕攔住了準備出門趙三。 “咦?你不是答應(yīng)過韓老,要守在城里提防的么?”說到這里,趙三俊朗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記得昨天你就硬拉著羅頭在那幾個工廠里泡了一天,怎么今天又有這么好的興致,要陪我去寨子里了?嘿嘿,躲的了今天、明天,那以后呢?能永遠躲下去么?” “只有天天作賊的,哪有天天防賊的?再說已經(jīng)這么多天過去了,那家伙都還沒出現(xiàn),緊張也不在這一半天的功夫上,我陪你上去看看就回來,應(yīng)該不會誤事的。 至于躲不躲的這個問題,我自己暫時還沒完全想明白,再者她們都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不躲怎么辦?回頭再說吧,眼下是躲過一天算一天?!闭f到最后,方榕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此時距離那晚擺在供桌上的天靈鉞無故清鳴,已經(jīng)過去有整整十天之久。可是這些天里,令韓老和吳冷泉齊齊變色的那個推測中的主角并沒有在聊城出現(xiàn)。反倒是懷著極高的警惕,日防夜防的準備著應(yīng)付那降頭師出現(xiàn)的方榕,在這些天里,卻被小蔣和小林那兩個丫頭輪流的突襲給鬧了個手忙腳亂。以至于讓他在這兩天內(nèi),時時都興起丟開手頭的一切,再次悄然遠揚強烈沖動。 當然,眼下的情勢,悄然遠揚只能是他私心里的一種奢望。不過對于利用工作作為借口,躲開那兩個小丫頭的機會,他可是一點都不會放過的。 感情這東西,也只有身在其中之后,才會明白到底有多辛苦。 原本,根據(jù)長久以來的共處和了解,也基于方榕自己內(nèi)心相對理性的分析和自己跟她們應(yīng)對時的種種舉措,認定自己完全可以避免出現(xiàn)這種事情發(fā)生??墒菦]想到,就在這短短幾天的功夫里,好像一切都變了。 首先讓他沒想到的,就是他向來認為相處時間最長,把握最大的小蔣。沒想到素來含蓄的她竟會在王小明拜師的當晚,就直接守在半路上,根本無視他身邊的韓老和趙三,面對面的就對他袒露開了自己的心扉。 “榕哥,我喜歡你!” 就在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一下子打暈的瞬間,紅云滿臉的小蔣不等他開口,又留下了短短幾句話:“榕哥,我知道你心里顧忌什么,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一下子還決定不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我想告訴榕哥的是,不管榕哥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絕不會放棄!” 說完這些后,她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現(xiàn)場只留下被嚇住了的他,以及若有所思的趙三和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表情的韓遠山。 就在心情紊亂的他跟著趙三和韓遠山他們回到賓館住處的時候,他又看到了臉上寫滿了堅定和激動小林。 于是,那天晚上,他徹底失眠了。 因為小林也和小蔣一樣,根本無視韓老和趙三的在場,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盯著他的眼睛告訴他:“榕哥,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我知道蓮姐也很愛你,而且你心里還有另一個和我長的很像的女人,但我還是要當面告訴你,我愛上你了!和蓮姐一樣,我也是絕不會放棄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夜無眠,勉強算是想明白了的他曾試圖單獨約小蔣和小林中的一個出來,私下面對面的做個溝通和交流??墒撬齻z似乎早就有了攻守同盟。從那天開始,只要在他面前出現(xiàn),都必定是兩個人一起出現(xiàn),根本就不給他單獨拒絕的機會。 更加令他不可理解的是,就在這些天里,有好幾次他狠下心準備就當著兩個人的面開口拒絕的時候,她倆卻非常聰明的要不就馬上顧左右而言其他,要不就嘻嘻哈哈的鬧將起來,依然還是不給他任何正經(jīng)說話的機會。 要光是這樣,方榕也不至于沒辦法狼狽到要借著工作為理由,開始他東躲西藏的日子。因為這兩個小丫頭在這些天里,除了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之外,卻是一有空就會出現(xiàn)在他身邊,完全無視公司內(nèi)其他人的驚訝和笑意,兩個人都擺出一副就是他女友的樣子,令方榕頭疼不已,幾天下來,狼狽不堪的方榕終于無奈的開始了他的逃避之旅。 因為他已經(jīng)承受不了。 一方面等待他的,是兩個在自己心中頗有好感的清麗少女火熱guntang的感情。而另一方面等待他的,則是只有他和周圍少數(shù)幾個人才明白的,那幾乎看不到希望的前途中,根本沒辦法回頭或者逃避的黑暗。 面對自己前方看不到盡頭的漆黑深淵,再加上曾經(jīng)邂逅過的那段慘淡感情,早就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注定有今生,沒來世的方榕除了一步步的后退,一此次的躲避之外,他還能做些什么? 盡管這幾天里,隨著他對意外得到的玄武宗術(shù)法的逐步了解和嘗試,以及在內(nèi)煉時,發(fā)覺到的那一絲奇異氣機的不斷壯大和熔煉,使得他感覺到就眼下來說,自己在和體內(nèi)天妖的抗爭和融合中,隱約有了一線光明的生機。但是也只有身臨其境的他自己才知道,隨著熔煉程度的不斷深入,每天夜里的每一次熔煉都是如何的兇險和可怖。 可以說,就他自己的感觸來說,如果以前是站在懸崖上的獨木橋上和天妖抗爭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在一把鋒利的刀刃上和天妖共舞。稍有不甚,等待他的將是連一絲后悔的機會都沒有絕境。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也就是到了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才在真正意義上,大約明白了這句不知道從那本書上看到過的文字中的含義。 其實除了他最擔心的這一點外,面對這兩個少女的這份感情,方榕還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又清晰的看到了另一種幾乎比天妖還要可怕的強烈危機和恐懼。 對于這種恐懼,以往的他,因為從沒真正相信過自己還有擺脫天妖的希望,再加上家人都已不在,感情上除了一份過去的傷痕之外,幾乎也可以說的上是再無牽掛,所以內(nèi)心深處盡管有所顧忌,但卻根本沒到恐懼的地步。 因為這種恐懼的最后結(jié)果,也無非就是一死而已。和他失敗于天妖的侵占相比,死在人們的手里相對而言要讓他欣慰的多,不管這個人類的身份和背景如何。 但是現(xiàn)在,當任何一絲嘗試著接受這兩份感情中的某一份感情的想法,在他心頭偶然泛起的瞬間,這種顧忌馬上就變成了一份比體內(nèi)的天妖還要令他膽寒的巨大恐懼,強烈的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鞭打和嘲笑著他的良知,使他連這方面的念頭都不敢再去泛起。 因為盡管他體內(nèi)被天妖盤踞,但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卻像深刻在骨血中的烙印一樣,一次次的提醒著他,“作為一個有良知,有cao守的人,是不可以那么不顧一切的去自私的?!?/br> 而另一反面,殘酷的現(xiàn)實也在他內(nèi)心深處,一次次反復喧囂著,讓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和面前的趙三一樣,不,自己要比他還要更甚一步,手上已經(jīng)沾了太多太多的鮮血,遲早要為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面對這樣的恐懼和良知上的提醒,陷入絕境的他除了躲避,還能有其他什么的辦法去面對這兩份擺在面前的熾熱感情? 幸好,他在感情方面狼狽不堪的這些天里,他傾入了極大精力的事業(yè)卻在各方面都極快的邁向了正軌。 首先,是忽然破戒收了徒弟的吳冷泉主持下的七星齋醫(yī)館,這才開了不過短短十天,但七星齋和吳神醫(yī)的大名卻早已響遍了聊城周邊。這些天里,不但附近周圍的城鎮(zhèn)中有病人不斷的趕來求醫(yī),甚至從前天開始,就連省城里,都有病人陸續(xù)到這里來求醫(yī),而且勢頭似乎有迅速增加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