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哥！榕哥！”迷迷糊糊中，耳邊忽然響起的兩聲驚叫一下子就把小蔣從淺睡中給驚醒了。

    “榕哥！榕哥！”剛爬起身，身邊又傳來了林曉菡帶著哭音的呼叫聲。就在心頭忽然閃過的一抹nongnong的酸楚中，她伸手使勁推了推還在夢境里小林。

    “曉菡，曉菡！醒一醒，醒一醒！”

    “榕哥，你沒事嗎？嚇死我了！”被她搖晃著的小林在迷迷糊糊中，伸手一把緊緊抱住了她的胳膊，嘴里還繼續(xù)說著夢話。

    “曉菡你醒醒啊，你做噩夢了！”無奈之下，她只能用另一只手使勁拍著小林的胳膊，這才算把小林給弄醒了。

    “蓮姐，干嗎推我？　天亮了么？”滿身是汗的小林一睜開微紅的雙眼，迷糊著就要爬起來。

    “你剛做噩夢了，所以我才推醒你。沒事吧？”小蔣看她的反應(yīng)有些異常，便又輕輕的推了她一把。

    “我做噩夢了？沒有吧？怎么我一點都不記得？”小林揉動著微紅的眼睛，在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中否認到。

    小蔣看她不承認，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暗嘆了口氣?！皼]有最好，現(xiàn)在離天亮還有點時間，再睡一會吧?！?/br>
    兩人在黎明前的最后一絲黑暗中先后背靠背躺下，半晌無話?？煽炻灰坏暮粑晠s在重新出現(xiàn)的寂靜中出賣了她們了，兩人誰都沒有再睡著。

    慢慢的，就在第一線晨光透窗而入的同時，心中百味紛呈的小蔣耳邊又清晰的出現(xiàn)了小林的低低的啜泣聲。

    在小蔣以為自己幻聽的猶豫中，低低的啜泣聲很快就變成了明顯的嗚咽聲。聽到這嗚咽聲，柔腸百結(jié)的小蔣心中忽然憐意大盛，一轉(zhuǎn)身從后面緊緊摟住小林不住聳動的肩膀，低聲勸道：“好meimei，如果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那樣心里會舒服點。”

    話說的最后，連她自己的眼眶中，都忽然充滿了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淚水。

    “蓮姐！”聽了她的這話，原本把臉半埋在枕頭里嗚咽的小林再也忍不住了，在呼聲出口的同時，她猛地轉(zhuǎn)身摟住小蔣，大聲地哭了起來。

    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此時小蔣心里百感交集，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想當初兩個人在逐漸了解到對方榕的情感后，為了不傷害到彼此之間姐妹般的感情，異想天開的商量出的那個逼榕哥表態(tài)的君子協(xié)議。再想想自己兩人現(xiàn)在面臨的尷尬處境，小蔣的眼淚也忍不住像水一樣嘩嘩的流了出來。

    現(xiàn)在自己的這份感情已經(jīng)被榕哥當面婉拒，可等待小林的又會是怎么樣的結(jié)局呢??？對于這個問題，小蔣在哀怨之余經(jīng)常在想。可是不知道為了什么，盡管方榕在婉拒她的時候并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可是在她的感覺中，等待小林的恐怕還是和自己同樣的結(jié)局。

    同時，她知道，小林自己每時每刻也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很顯然，小林她自己的推斷和自己的預(yù)感幾乎一樣。所以她才會用不停的躲避來阻止方榕親口說出這個答案。所以在白天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她才會在噩夢中呼喊方榕的名字，所以她才會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默默的哭泣。

    因為她和自己一樣，年輕的心還是承受不了這份酸楚的情傷啊。

    榕哥，你的心也太狠了吧?。?/br>
    透過朦朧的淚眼，默默哭泣著的小蔣凝視著灑落在窗戶上的陽光，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第七十八章 破綻

    第十二集　第七十八章　破綻

    “師尊，降頭師卡迪沙死在聊城了！”

    透窗而入的黯淡晨光里，流云一見自己的師尊，就把自己帶來的消息中，最重要的部分說了出來。

    “這么快？”剛剛在椅子上坐穩(wěn)的劉不愚明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方榕？”

    “不全是，他在和方榕交手受傷后，死在聊城的一個混混頭趙三手里。”

    “死在一個混混頭手里？”劉不愚的眼睛猛地繃圓了。這消息要比他剛聽到降頭師卡迪沙這么快死了還要令他不能相信。

    “是，就是死在了一個混混手里。別說現(xiàn)在師尊您不信，就連親眼看著他被砍下腦袋的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br>
    “嗯，你坐下詳細說說經(jīng)過?！弊畛醯捏@訝過后，深知弟子不可能欺騙自己的劉不愚恢復(fù)了常態(tài)，揮手示意流云坐下說話。

    “閑云你也坐下聽聽?！本o接著，他又叫住了剛要退出去的閑云。在自己的眾多弟子中，這個平時話不多，但能力最出眾的閑云最得他信任。

    “那天，卡迪沙偷襲楊冰不果，被靈達喇嘛他們給驚走后，弟子跟著他一路到了聊城。哦，對了師尊，弟子這里還剩下兩張您賜下的神風符沒有用?！闭f著話，流云從懷里掏出了兩張黃符紙恭恭敬敬的奉到了劉不愚的面前。

    “不用。這兩道符你和閑云一人一張分了吧，這兩天都辛苦了。”劉不愚擺了擺手，沒有接。

    “多謝師尊賜符！”兩個驚喜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在劉不愚面前響起。很快，那兩張薄薄的黃紙就被倆師兄弟喜滋滋的收進了懷里。

    “弟子跟著一路到了聊城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按師尊的要求去直接找方榕，而是給那個方榕身邊叫羅發(fā)榮的中年人下了一個降頭，好像還弄了些什么其他的古怪，結(jié)果那個羅發(fā)榮忽然就沖出聊城賓館，一路往河邊去了。

    我跟著他們來到河邊之后，那個方榕馬上就發(fā)覺了那個羅發(fā)榮的異常，結(jié)果兩個人就斗了起來……?！?/br>
    一口氣把自己看到的全都說完之后，流云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兩天可把他給累慘了。不過想想懷中的那張神風符，這一切的辛苦就又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要知道這神風符可是在龍虎宗千百人里，只有掌門宗主和自己師尊才能勉強煉成的秘符，這次要不是為了跟蹤那倒霉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一張?zhí)ぬ崒嵉穆溥M自己懷里？

    “笨蛋！”

    聽完流云的訴說，還沒等陷入沉思的劉不愚發(fā)話，一直在傍邊默默不語的閑云嘴里卻崩出了這么簡短的一句。

    “呵呵，那家伙果然是笨蛋?！眲⒉挥捱@時也呵呵笑了起來。自從那一天暗用陣法，從他那里剝?nèi)チ藢O子修煉所需的一些東西后，降頭師卡迪沙在他嚴厲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負累，要他去聊城，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廢物利用的一個意思而已。

    現(xiàn)在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說的有趣，所以劉不愚也呵呵笑了起來?；旧?，如果不是閑云后面說出的那些話，降頭師的意外之死也就很快就會在他的記憶中變成了過去。但是，似乎冥冥中真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在推動著一些什么似的，閑云又說話了。

    “師尊，弟子剛聽流云說那個方榕發(fā)出妖雷的時候，念出的那個雷訣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弟子愚魯，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這是那家的法決，還請師尊予以指點?！?/br>
    “雷訣有些古怪？”劉不愚覺得一愣，仔細回想了一遍，眼神慢慢凝重了起來：“確實有些古怪！流云你再仔細說一遍出來聽聽?！?/br>
    “日洗身，月煉形。弟子魂魄……，玄武驚雷！弟子記得他當時發(fā)雷的時候就是這么念的。咦，他不是巫門朱雀宗的弟子么？怎么用的不是朱雀宗的雷法？”重新復(fù)述了一遍的流云現(xiàn)在也發(fā)現(xiàn)不對了。

    “玄武驚雷，玄武驚雷！啊，我想起來了，玄武宗的驚雷訣！”反復(fù)默念著這古怪雷訣的最后一句，閑云在劉不愚和流云還在苦苦思索的忽然驚叫了起來。

    “驚雷訣？”劉不愚的眼睛忽然瞇起，眼簾后的眼神凝結(jié)的有若實質(zhì)。

    “沒錯就是驚雷訣！弟子想起來了，很早以前在龍虎山的時候，聽掌門宗主和來訪的茅山宗主縱論諸派雷法的時候提起過。師尊您忘了，當時您也在場的?！贝藭r的閑云沉浸在疑惑得以解開的興奮中，絲毫沒留意到劉不愚瞇起的眼睛幾乎要閉上了。

    而此時的流云，也沉浸在對自己師兄境域和博學的羨慕中，根本沒注意到劉不愚此時的異常。

    “驚雷訣！玄武門!嘿嘿！”

    努力的平復(fù)著胸口瞬間因這個消息而激蕩起的氣機，瞇著眼睛的劉不愚暗頌了三遍清心訣，這才把腦海中的波瀾給平息了下去，這么好的機會，如果不能好好利用，那還真是有些對不起這瞎了眼的賊老天啊，哈哈！

    眨眼之間，一個幾乎再也找不到破綻的計劃瞬間在劉不愚狂喜的心頭產(chǎn)生。這下，他對孫子所有的打算都可以實現(xiàn)了，嘿嘿！

    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劉不愚便馬上雷厲風行的cao作了起來，就看他忽然一睜眼，一臉嚴肅的對面前的兩個弟子說道：“驚雷訣，此事非同小可，沒想到那個方榕竟然是玄武門的余孽！要不是閑云提醒，差點讓他給溜了過去。閑云你博記強聞，為師現(xiàn)在賜你《九九洞章》一部。你要潛心修煉，爭取在三個月內(nèi)突破眼下的修為瓶頸，有信心么？”

    “多謝師尊賜書！”閑云頓時大喜，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一個偶然間的發(fā)現(xiàn)，竟然能得到師尊這么的重視，要知道這部九九洞章可是師尊秘藏的九大修行法決之一啊。

    “你自己用心修習，別讓我失望?，F(xiàn)在你去叫明原馬上到我這里來一趟?！卑褧唤o激動不已的閑云后，劉不愚的目光轉(zhuǎn)向了一臉羨慕的流云：“玄武門余孽現(xiàn)世，此事非同小可。流云你再辛苦一趟，馬上替我把這個消息稟告給掌門。出去的時候順便讓靜云，紅云兩人進來見我?！?/br>
    “是，師尊?！绷髟拼饝?yīng)著，卻沒有移動腳步。

    “怎么還不去？哈，等你回來，我也會把先天古道圖賜給你們?nèi)齻€的，你還不趕快去？”此時心情大好的劉不愚以為流云是羨慕閑云，所以才磨磨蹭蹭的也想要點好處，所以沒等他開口，就先笑了起來。

    “多謝師尊！”流云被這意外之喜震的滿臉泛光，極快的謝過師尊后，他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師尊，弟子剛才是怕掌門師伯問起消息的來源，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才……”

    后面的話流云打住不說了，他知道自己的師尊比他自己還要清楚自己在擔心什么。否則，他也就不會這么多年來，帶著自己這些人住在這里，而不是龍虎山上了。因為實在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讓山上的同門和掌門宗主他們知道了。

    “嗯，是我疏忽了，等我寫信直接給掌門吧。你現(xiàn)在出去叫靜云，紅云兩人進來一起等我?！眲⒉挥捱@才知道自己的弟子剛才在猶豫什么，他稍一思量，便有了解決的辦法。

    “明原，你跟我來！”

    半個小時后，目送三個送信的弟子下了樓，劉不愚的目光這才落到了一臉不耐煩的兒子身上，不過這次，他反常的沒有并沒有拿臉色給這個和自己別扭了一輩子的兒子看。

    “你這是要帶我去那里？英奇呢？你把他弄哪去了？叫他出來見我?！?/br>
    盡管心里對劉不愚今天的態(tài)度微微有些驚訝，但是劉明原依然還是沒辦法完全把面前這個老男人當當作自己的父親。

    “嗨，你不開口我還給忘了。”至今還沉浸在自己剛剛的計劃中心情大好的劉不愚被兒子這么不客氣的一問，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疏忽。就見他嘿嘿一笑，手一揮，跟在他身邊的劉明原就覺得自己的喉嚨那里一緊，說不出話來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給我記住，你要做的，就是小心的跟著我走，小心的看，一路上千萬不要弄出什么聲響，有什么話等上來了再說。能做到嗎？”

    根本無視他憤怒的眼神，揮完手的劉不愚只管臉色一沉，用有些陰森的語氣在他耳邊低聲說到。

    他的身體瞬間僵住。這是數(shù)十年來，這個老男人第二次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口氣背后那滲人的冰冷。在心頭突如其來的慌亂間，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三分鐘后，他跟著面前的這個老男人來到了他從沒來到過的地下室。在經(jīng)過頗長的，迷宮似的廊道和十幾個房間之后，他終于來到了這可以稱之為迷宮的地下室的最深處。隨著一扇巨大的厚實木門被無聲的緩緩?fù)崎_，他看到了自己五天來沒有任何消息的兒子。

    他的眼睛一下子繃大了，從胸腔里迸出的驚呼聲猛地卡在了喉嚨的深處，頓時憋的他脖子都紅了。

    就在此時，他肩膀上忽然壓上了一個彷佛比泰山還要沉重的大手，讓他的全身瞬間失去了任何掙扎的可能。緊接著，老男人那低低的聲音很突兀的就在他腦海中響起:“放松一點就不會那么難受?！?/br>
    聞聲的同時，他身子的大手消失。他驚恐的回頭，看到的是老男人閃動中奇異光芒的眼睛，而現(xiàn)在，這雙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在他后方密室中的兒子身上，彷佛就當他根本不存在。

    他不明白為什么剛才那句話不是自己聽的而是直接響在自己腦海里的，但是這一切，都還比不上剛剛看到的兒子身上的那一幕更令他震驚，所以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到了密室中的兒子身子。

    他差點又驚叫了起來。

    碩大的密室中，被猩紅如血的無數(shù)線條勾畫成的一個巨大圖案的中間，那一個用黑白兩個顏色勾勒出的八卦圖的中央，全身**的兒子此時正平躺在距離地面一尺左右的空氣里，全身散發(fā)著五顏六色的奇異光芒，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不停的旋轉(zhuǎn)。

    兒子的眼睛緊緊閉著，可他**的身子上，全身一片猩紅的肌膚下面，卻又有東西隨著身上不停散發(fā)出的各色光芒而此起彼伏的活動著，　一直都沒有停止。

    而就在兒子躺著的八卦圖的周圍，那猩紅如血的無數(shù)線條勾畫成的巨大圖案里面，此時同樣有無數(shù)猩紅的淡淡光影在盤旋，那無數(shù)像極電影中孤魂野鬼般模樣的猩紅色淡淡光影每旋轉(zhuǎn)一圈，就會在密室中隱約回響的凄厲悲號中幻化成星星點點的赤紅色光球隱入平躺著的兒子眉心處不見。

    巨大的密室中，古怪詭異的陣圖之中，自己的兒子就那么懸空平躺著，一圈一圈的轉(zhuǎn)個不停，似乎永遠都沒有停下來的一天。

    最初的震驚和驚恐散去后，劉明原霍的回身，瞪的比牛眼還要大，紅的似乎都要滴出血來的雙眼瞪向劉不愚。此時，他臉上的肌rou已經(jīng)在痙攣著扭曲，而微微顫抖著的雙手，也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

    現(xiàn)在，他馬上就要聽這個老不死的男人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不是他就是自己。

    劉不愚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兒子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而有什么不快，在他的眼里，像兒子這種只知道追求金錢和名利的凡夫俗子，是不可能明白眼下的孫子正在發(fā)生的變化的。

    “跟我來！”劉明原的腦海中又突兀的響起了面前這老男人的聲音。不過這次他絲毫沒有猶豫，扭頭深望了詭異環(huán)境中安然躺著的兒子一眼后，跟著已經(jīng)往外退去的老男人走了出去。

    巨大的厚重的密室門又被無聲無息的關(guān)上了。一切，似乎又歸于寂靜。

    “??！”

    高聲驚叫著，一身臭汗的羅發(fā)榮終于從那個他似乎永遠都無法逃離的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急促的喘息著，他目光中的迷離逐漸被清明所代替。

    疼！全身上下幾乎每一個地方都在發(fā)漲，都在刺痛。特別是腦海深處，那里面就像隱藏著一個如同刺猬一般的怪獸一般，他只不過剛想弄明白自己這是在什么地方，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思考就已經(jīng)讓那只怪獸活躍了起來。頓時，難以忍受的大范圍的刺痛，就像連腦袋都要刺穿一般的君臨了。

    漲痛的眼珠就在這突然君臨的劇痛面前給他眼前帶來一陣陣的黑暗和眩暈，像是灌滿了砂子的喉嚨在這一刻也憋漲的幾乎要令他窒息。而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縫里就像灌滿了會膨脹的毒汁一樣，漲痛的令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所有控制。

    就在此時，一只大手帶著清冷的氣息撫上了他的腦頂。隨著這只大手的出現(xiàn)，一股冰涼涼的清流就像炎炎夏日中忽然出現(xiàn)的小溪，所到之處刺痛迅速的減弱，乃至消失。

    很快的，也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剛開始緩慢而此時已經(jīng)快若閃電的冰涼清流已經(jīng)在他體內(nèi)轉(zhuǎn)了三圈，最后又重新凝聚在他的腦頂處刷的一下化成了無數(shù)清涼的感覺，消失在他的身體和意識之中。

    戀戀不舍的等最后的那一絲清涼都消失了之后，恍若做夢的羅發(fā)榮這才重新睜開了他的眼睛。

    眼前，是方榕那張帶著溫暖笑意大臉。而方榕的身后，還有趙三關(guān)切的眼神和吳冷泉那張明顯松了一口的臉。目光再轉(zhuǎn)，韓遠山瘦長的身影出現(xiàn)也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忽然愣住了。

    “感覺好些了么？”方榕問話的同時，吳冷泉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他脈門。

    “好多了，我怎么會在這里？”他的大腦還沒從剛才的震動中恢復(fù)過來。

    “這里是韓家寨，你中降頭了，難道忘了？”臉色有些蒼白的趙三笑嘻嘻的跨坐在炕沿上。

    “對，我又中降了！”降頭這兩個字瞬間就讓羅發(fā)榮的臉上線條痙攣。因為此時，恐怖的記憶一下子就像潮水一般的滿過了他的心頭。

    而剛剛因為劇烈的刺痛后，因為忽然出現(xiàn)的冰涼清流帶來那種無法言語的舒服，以及和他看到韓遠山關(guān)切的望著自己時，給的他心里所帶來的震撼瞬間就被這記憶敲成一地粉碎，轉(zhuǎn)眼了無蹤影。

    “呵呵羅頭放心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方榕溫和的笑了笑，伸手輕拍著他縮成一團的肩頭給他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