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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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也還不是最令我驚恐的,最最令我驚恐的是,商詩的呼叫明明就如同在耳旁,當我本能地回身尋找她時,我竟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大急,這可是我親愛的商詩姐啦?我亮開嗓子心急如焚地拖長聲音大聲呼喚道:“商…詩…姐,我…在…這…里,你…在…哪…里?” 洪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里回旋激蕩,一層一層地蕩漾開去,在幽密的山谷里,情形顯得十分詭異。 有了片刻的沉默,然后我就聽到了商詩的聲音,她的聲音竟然帶著好奇:“李醫(yī)生,我怎么聽著你的聲音就象在我身邊,但是就是看不到你呢?” 我心念大動,撓頭想了想,既然商詩也是這種感覺,如此說來,我和商詩實際上就在一起,只不過是被什么干擾了視線而已? 我低頭想了想,便有了主意,我對商詩說:“商詩姐,你站著別動,嘴里不停地說話,然后我通過你的聲音,過來找你!” 商詩靜默了一會,然后便聽從了我的話,嘴里就“嘰哩哇啦”象是在念“歐嘛呢嘛呢轟”一樣,都到了這關(guān)頭,她還想著她的佛祖,我真是無語了,只能苦笑連連。 我不愿意去聽她的咒語,只是憑感覺捕捉其聲音就行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商詩突然就在眼前出現(xiàn)了,讓我大感驚詫的是,她只不過是站在我剛剛切入進來的那片灌木叢的后邊沒有鉆進來而已,而我也只不過就是循著聲音穿越了幾堆灌木叢而已。 難道就是這些灌木叢搞的鬼? 商詩也看到了我,眼神有點緊張地急步走了過來。我對她點頭微笑了一下,說:“商詩姐,你剛才一直就在這里嗎?” 商詩皺著眉頭不解道:“是的??!” 我得到了確切信息,便轉(zhuǎn)身去留意那堆灌木叢,這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剛才心神全集中在那位鄉(xiāng)親身上,根本沒有去在意這些灌木,這下我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些灌木其實不是灌木,只是其外形表現(xiàn)得象灌木而已。實際上,它就是我和商詩在開辟森林密道到了最末端時商詩曾經(jīng)好奇地去觀摩的那種怪樹,以前真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樹,沒想到在這樣神奇的谷底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叢。 我沖著商詩喊道:“商詩姐,你快過來看,這樹是不是就是上午咱們穿越叢林時看到的那種?” 商詩已經(jīng)走到了我旁邊,她妙目流盼之下,就看清了眼前情形,也是驚咦一聲道:“啊,真地誒!這里怎么這么多???” 不過我已經(jīng)無心去分析這些玩意了,因為找到了商詩,我所有的心神就又轉(zhuǎn)移到了那位老鄉(xiāng)親身上。 我擔(dān)心又和商詩失散,就一把拉過商詩的手說:“商詩姐,我們不能在這耽擱了,趕緊去尋找那位老鄉(xiāng),你跟我來!” 商詩自然也意識到了眼前的處境,所以她沒有掙脫我的牽拉,順從地跟了上來。 雖然握著商詩那柔嫩滑潤、美妙無邊的小手,但我此時真地沒有一點心思去享受這種美感。我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老鄉(xiāng)去哪里了?他領(lǐng)我們到這里來干什么? 拽著商詩往前走過那些灌木叢后,眼前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再往前就是絕境了,我呆立當場,茫然四顧,一籌莫展。 這時,我身邊的商詩突然甩脫我的手,往右前方的懸崖根底奔了過去,我大驚失色,好奇地看著她嬌小的身影。 商詩在懸崖壁上懸掛著的一叢綠色藤蔓和爬山虎之類的東西前停住了腳步,她略微彎下身子探了探頭之后就回頭沖我驚奇地喊道:“李醫(yī)生,快過來看,這里有一個山洞!” 第176章 我和商詩進入一個詭秘的陵墓? 我大感意外,幾步奔跑了過去,站到商詩旁邊,低頭那么一望,果然,在綠色藤蔓上鑲嵌著的片片綠葉的間隙里,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隱約閃爍著它神秘的面紗。洞口很大,足有兩個人那么高。 難道我那位老鄉(xiāng)親鉆進洞里面去了? 我直起身來對商詩說:“商詩姐,我想進去看看,你在外邊好好站著,等我出來,好吧?” 商詩堅定地搖頭,滿臉堅毅地說:“不,李醫(yī)生,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我有點猶豫道:“我怕里邊有危險,商詩姐,你還是別進去了,就在外邊等我,乖哦!” 商詩咧嘴笑笑,嘴里卻很沉靜地說:“佛祖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李醫(yī)生,在這樣的關(guān)頭,我又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進去呢?” 我轉(zhuǎn)身感動地看一眼商詩,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一起進去,不過洞里邊會很黑,我在前邊摸索著走,你拉著我的手在后邊跟著,無論碰到什么情況,我們的手都不能分開,你明白嗎?” 商詩輕抿了一下嘴唇,剛毅地點頭,并主動把手伸給了我。 我凜了凜心神,滿臉肅靜,一只手一把將她的手拽過,另一只手撥開了眼前的藤條,待到商詩回握住我的手,并且用緊了力量,我才放下心來。當先踏步鉆進了洞口,一股nongnong的黑暗頓時將我吞沒。 我對著深不見底的黑暗遲疑了一下后,便再不猶豫,牽著商詩的手摸黑前行,商詩的步履和心神看來都還算舒緩,我拉著她的手走得流暢自然,一點阻力都沒有感受到,畢竟是念佛吃齋的女人,竟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我不禁暗暗佩服。 一開始的地段地板很堅實,似乎是有人常走踏出來的路面,走在上邊平平穩(wěn)穩(wěn),偶爾有點小石疙瘩,一點都不礙事,一開始我是扶著洞壁走的,洞壁似乎全是石頭,摸起來yingying的,還有點扎手,摸著摸著,石頭上就逐漸變得有點滑膩了,冷冷濕濕、黏黏糊糊的,似乎是巖漿之類的東西,腳底下也變得松松軟軟,應(yīng)該就是沒有被踩緊過的土路,我吃了一驚,既然這里沒人走過,難道我走岔路了? 我忙伸手想去觸摸洞的另一邊墻壁,結(jié)果一摸摸了個空,我大吃一驚,剛才走起始那段路的時候,我隔那么幾下就會伸長胳膊去摸一下對面的墻壁,還都是能摸著的,這一下突然就摸不著了,看來這個洞并不是個等寬的隧道之類的東西,越到里邊越寬越廣,很有可能就變成個神仙洞府了,如果這里邊海闊天空、百洞連環(huán),這可讓我們?nèi)绾吻斑M??? 商詩看我停滯不前了,便好奇問道:“李醫(yī)生,怎么啦?你看到什么了嗎?” 我在黑暗中還習(xí)慣性地搖頭說:“我們可能走岔路了,因為這地上松松滑滑的,墻壁上也黏黏糊糊的,不象有人經(jīng)常走過的樣子!” 商詩沒有回答我的話,她的腳在地上弄出些聲響之后,突然身子就帶著我的手下傾,我大驚,以為商詩滑倒了,趕緊拽著她的手使勁往上拉,誰知商詩并沒有順著我的力道往上提,反而將身子定在了半空,我嚇得手連忙緊握,不敢有半點松懈,正在兀自驚奇當中呢,便聽商詩半傾著身子驚咦道:“咦,李醫(yī)生,你用腳踢踢左邊,好象有塊豎立的木板?” 我聞言大奇,連忙用左腳探了探,果然,隨著我的腳尖的點觸,黑暗死寂的空氣中發(fā)出一陣一陣悶悶的沉響,通過腳尖的感覺和傳出的聲音來判斷,定是木板無疑。我驚呼道:“果然有塊大木板,這洞里怎么豎著這么一塊大木板干什么呀?” 在強烈好奇心驅(qū)使下,我也奮不顧身地蹲下身子來,由于失去我上拉力量的牽制,商詩便完全蹲在了地上,當然,我自己也整個蹲在了地上,很明顯,我們倆的意圖都是想去試探一下這塊木板的全貌。 結(jié)果大約一分鐘后,我們倆幾乎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道:“這是口棺材!” 在濃郁的黑暗中,我無法知道商詩的神情,但是我卻通過她手的微顫感覺到了她的驚訝或者說是驚悸。 不過,其實我自己的這只手也在抖,所以我還難以排除是不是我手的抖動帶動她的手在抖。 毫無疑問,我們倆的另外那只手通過沿著最近的木板一點一點探摸,觸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木板盒子,這么大的方木盒子,不是棺材還能是什么? 我本來在人世間就練就出了對棺材盒子超強的敏感能力,自然一摸便知。 而商詩也這么快的反應(yīng),不知道是不是源于她對大別墅那房間里的棺材盒子的熟悉? 我們倆從瞬間的驚悸經(jīng)由慌亂后逐漸過渡到了沉思,過了片刻后,我拉著商詩緩緩站了起來,扶墻而立,沉靜地說:“商詩姐,這洞xue里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棺材,你覺得應(yīng)該是什么情形?” 商詩此時也平靜下來了,她的手動了動,便冷靜地說:“我覺得這里可能是個陵墓!” 我在黑暗中點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要不真地很難理解!只是不知道那個老鄉(xiāng)親將我們領(lǐng)到一個古時哪位達官貴人的陵寢里來干什么?” 商詩沒有答話,陷入了沉默。 確實,他對那位老鄉(xiāng)親一無所知,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又怎么能對他的行為做出判斷? 我靜默了一會后,搖了搖頭說:“哎,雖然我知道老鄉(xiāng)親將我領(lǐng)到這里來一定有他的意圖,但是這里黑燈瞎火的,眼前茫茫一片幽暗,一切都無法查知,看來我是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了!商詩姐,我們退回去吧!” 我正要轉(zhuǎn)身的時候,沉默的商詩突然說話了,聲音還是很鎮(zhèn)定:“李醫(yī)生,先別灰心,如果這里真是個陵寢的話,肯定不止這一個洞xue,里邊也許還會有暗xue,既然是老鄉(xiāng)引你過來的,應(yīng)該不會到此為止,或許那暗xue里就會有什么秘密呢?”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不過心頭卻還是忐忑道:“可是這黑燈瞎火的,要有的話,我們也找不到啊?” 商詩沉靜地說:“我們只需沿著洞壁不停地往前摸索,如果在洞壁的某處有個暗道,我們自然就隨著墻壁摸進去了,如果這是個前方?jīng)]有通路的死xue,那也不礙事,我們沿著墻壁轉(zhuǎn)一圈,也就轉(zhuǎn)回來,也不妨礙我們什么,你說呢?” 我一聽,精神大振,沒想到讓這個聰明的女人跟了進來,反而卻是來幫我大忙的,我不由得暗暗增加了握商詩手的力度,向她傳達了我的感激和仰慕之情。 隨之,我點了點頭,開心說道:“商詩姐,謝謝你的提醒,就依你的辦!” 商詩晃了晃手,向我表達了她的鼓勵和支持。 我便豪邁叢生、勇氣倍增。 當下再不猶豫,牽著商詩的手繼續(xù)前行。 墻上石壁越來越滑膩,地上也是坎坷不平,疙疙瘩瘩、磕磕袢袢的,也不知道是石頭還是骨頭。 在黑暗中也實在辨認不出前進的方向,洞xue好象并不是方方正正的,所以并沒有弧度特別大的轉(zhuǎn)折處,感覺自己一直在前行一樣,如果真地一直在直線前行的話,那這個洞也真是忒太了。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我身后的商詩突然對我鎮(zhèn)靜地說道:“李醫(yī)生,你用手去摸對面,另一面墻壁又出現(xiàn)了!” 第177章 尸體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心頭大駭,好一陣慌亂地狂跳,連忙凝集心神按壓了好久,才變得平靜了一點,便微顫著將手從空中轉(zhuǎn)了個向,探向了對面,果然,很快我的手就有了質(zhì)感,涼冰冰、硬邦邦的,還有點扎手,可不就是石壁。 我冷靜下來,想了想說:“商詩姐,有沒有可能就是我們剛才進來時經(jīng)歷的洞口那一段?” 商詩靜靜地說:“有這種可能,我們往前繼續(xù)走吧,如果真出了洞口,就說明這是一個沒有通路的死xue!” 如果不是呢?那前邊會是什么?我的心頭不禁又是一陣亂跳,那種既興奮好奇又緊張不安的感覺,可真難描繪出是個什么滋味! 于是我牽著商詩的手繼續(xù)摸索著前行,誠惶誠恐中,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吧,我驀然感覺到黑沉沉的空氣好象在眼前突然抖動了一下,按理說,眼前一片漆黑,我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難道這種抖動來自于心底深處,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還能產(chǎn)生幻影? 可是,讓我萬分驚詫的是,我身后的商詩突然說了一句:“李醫(yī)生,我感覺到前邊好象有個影子閃過!” 我駭然回頭道:“影子?這么濃黑的黑暗中,你怎么能看到影子呢?” 商詩想了想說:“按理說,是不可能看到的,但是如果一個人穿的衣服的顏色比較淺,和周圍的黑暗形成強烈的對比,并且在空氣中以比較快的速度運動,那段運動軌跡在我們的視覺成象系統(tǒng)里會有一定的滯留,給我們的感覺就可能會是有一個影子在面前閃過!” 這個女人真是沒得說,在這樣恐怖的情境中,她還能如此冷靜,如此睿智地思考,真是絕了! 不過她這一說,我的好奇又變得強烈了。 如果真是有一個影子在前邊飄過,那一定就應(yīng)該是我的那位鄉(xiāng)親了,可是為什么在外邊洋洋灑灑的明亮大世界里,商詩一點都看不到他,在這濃郁的黑暗中,她倒看到了,反而是我看不到了,這是哪門子道理??? 我不敢怠慢,既然我的老鄉(xiāng)親在前邊驚現(xiàn),那我可得緊緊跟上,別又讓他跑了。 我拽著商詩匆忙往前摸索。 走了大概又有幾分鐘吧,我迷蒙中突然感覺前方好象又不是那么黯淡了,怎么說呢,就如同空氣在由漆黑逐漸往灰黑過渡一樣,而我們現(xiàn)在置身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這種漆黑和灰黑色交界的地帶。 我甚感詫異,便把這種感覺和商詩講了。 商詩安靜地說:“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可能前邊是個出口,有光線透進來,不過根據(jù)剛才行走時的判斷,應(yīng)該不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洞口,我們再往前走走看吧,要是出去了也好!”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緊緊牽著商詩繼續(xù)前行。 果然,一如商詩所料,越往前走,那種濃郁的黑暗越來越淡化,經(jīng)由灰黑色的轉(zhuǎn)化以后,最后甚至慢慢有了點灰白的感覺,再走了一截之后,眼前就徹底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如果近在咫尺的話,人物甚至可以辨析了,因為我回頭看了一眼商詩,商詩的身形在蒙蒙的霧色中已經(jīng)隱約顯影了。 我基本認為前方不遠處就將是出口了,心里安定了很多,便平靜地繼續(xù)前行。 我心神松懈下來,精神就不再高度集中了,眼神也變得有點隨意散漫,就這么安然地走著走著,在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時候,我前邊茫然一片的塵霧里,突然驚現(xiàn)一個灰色的影子,雖然前邊的空氣也是黯淡的霧影,但是就如同在灰淡的霧影中,那霧氣又通過移形變幻格外幻化出另一團影子一樣,我以為是自己眼神渙散產(chǎn)生了幻景,連忙抬手揉了揉眼睛,這下就看得真切了,肯定是一團實在的影子,看起來似乎還比較嬌小,不象先前那個老鄉(xiāng)親的影子,在前方還比較遠的地方急速往前飄蕩著。 我大吃一驚,顫聲正要問:“商詩姐,你看到前方那團影子了嗎?” 我這句話才起了個頭,剛喊出一個“商詩姐”,前方那團影子飄著飄著,突然墜了下去,我大駭,便把這句沒說完的話轉(zhuǎn)口改成了:“小心!”我以為前方那個影子跌倒了。 商詩在后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表示安慰,有點好奇地說:“李醫(yī)生,我好好的啊,你放心!” 商詩以為我在喊:“商詩姐,小心!” 我笑了笑,正打算真地安慰她一下呢,突然,我褲兜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識好歹地猛地打起顫來。 誰在這么個時候給我打起電話來了?其實,時候沒錯,現(xiàn)在外邊還是大白天呢?只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有電話響起,確實讓人覺得突兀,那抖動的手機都不自覺被染上了離奇色彩呢! 我頗覺詫異,不由自主就將手機掏出來,借助手機屏幕上那來電時帶起的一點點亮色,我隨意地看了過去。 可能就在我的視線凝集到了屏幕上那兩個字的瞬間,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我的面容就僵硬了,眼神就凝固了,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陣打顫,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悸顫,所以它將我的手也晃得厲害,連帶著商詩的手也跟著震顫。 你不怕不行,因為,是“尸體”給我打來了電話! 商詩難以理解我的反應(yīng),所以她好奇地問:“怎么啦?李醫(yī)生,誰來的電話?” 我沒有理她,而是靜靜地摁下接聽鍵,舉到耳孔旁邊,抑制住胸腔里的波濤洶涌,凝重而遲緩地張開了口,聲音來自心底,不過卻象穿越了一千年,我問:“喂,你好,請問你是誰?” 話畢,我的心一跳,等著尸體說話。 沒有反應(yīng)。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