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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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西利亞轉(zhuǎn)回臉。 “他不看路,跌倒了?!钡牢拿嫒萜届o,沒什么表情地回答。 …… 道文用指腹揉過涼而軟的陶泥頭顱,塑造出起伏與溝壑,寬敞的工作臺上放置著白陶捏制的小巧四肢與軀干,尚未燒制與著色。莎草紙上,炭筆線條勾勒出西利亞身著克里諾林裙的大致形貌與姿態(tài)。不得不承認(rèn),那線稿美極了,盡管是寥寥數(shù)筆,潦草匆忙,但充盈著靈氣、美感與一種并不低俗的rouyu。 應(yīng)道文要求,西利亞將裙裾高高撩起,模樣羞赧,用指尖捻住松脫的吊襪帶與襪沿,像個在僻靜處偷偷處理小麻煩的貴族少女。 這造型擺起來不算輕松,束腰又箍得那么緊,連小口喘氣法也救不了西利亞了,當(dāng)那秀氣的鼻翼沁出越來越多的汗珠,他終于忍不住詢問道文自己還要堅持多久。 “累了嗎?”道文放下制作到一半的陶泥頭顱。 “我要喘不過氣了……”西利亞脫掉高跟鞋,用穿絲襪的腳踩著地板走到工作臺前,雙手撐住臺沿,胸口疾速起伏,他息著,喉嚨里擠出的氣聲輕柔得像在調(diào)情,“我想馬上脫下來……我的頭很暈,道文……” 道文大步繞到西利亞身后,自他撐住桌沿的胳膊與肋骨間的空隙探入雙手,伸至他身前,用被陶泥浸潤得涼滑的指尖飛快挑開上衣的幾枚紐扣,一扯,那塔夫綢材質(zhì)的小衫便將褪未褪地堆在西利亞手肘處,內(nèi)里花紋艷麗的束腰已被浸透,道文飛快扯松綁帶,西利亞破水而出般又深又快地吸氣,清峭的肩胛骨與背肌起起伏伏,汗水散發(fā)出淋漓的光。 “你……”西利亞勻了氣,轉(zhuǎn)過臉,神情中半點(diǎn)兒埋怨也沒有,只是仍然害臊著,眸光閃爍,白金碎發(fā)被汗黏在紅彤彤的兩腮,小聲問,“你找完靈感了嗎?” 道文的呼吸也粗重起來,他貪饞地嗅聞西利亞汗水的清淺氣味,那絕不是尋常雄性身上令人作嘔的汗臭味,西利亞的體味很淡,也很好聞。道文被yu望灼燒得痛苦不堪,他強(qiáng)忍著不使出“頭痛按摩”的小把戲——他有更好的替代品了。 “我看著你才會有靈感,你真漂亮,西利亞哥哥,你真漂亮……”道文摩挲著那根鐫刻著情詩的鹿角撐骨,它仍舊穿在西利亞身上,他柔聲呢喃著,眼看著西利亞的耳垂被他撩撥得越來越紅,“明天……我會把它系得很松,不會再讓你憋得難受,好嗎,西利亞哥哥?” 圣靈作證,西利亞的腰不束也夠細(xì)的了,不過束腰能讓罩在外面的布料顯得更挺括。 西利亞默不作聲,嘴唇抿緊,又抿得更緊,直覺告訴他這不對勁,每一處細(xì)節(jié),全都隱隱約約地透著不對勁,可道文需要靈感,他垂眸,瞥見莎草紙上的炭筆線稿,那確實(shí)靈氣橫溢,道文沒騙他,可他真的太、太害羞了,而且整件事也真的…… “西利亞哥哥……”道文的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那嗓音中少了幾分一貫的冷意,道文在哀求,像條小奶狗,像個對靈感感到饑餓的孩子。 “求你?!彼f。 一剎那,虛幻的長鞭再次抽向脊骨,又熱又緊,西利亞的心臟狂跳起來。 不待他拒絕,道文的手指忽而撫上他的發(fā)梢。 他頭發(fā)不算短,能稍微蓋住后頸,穿起裙裝時像個英氣利落的少女,那也挺好看的,畢竟他有一張這樣的臉,可這身華貴的長裙搭配長發(fā)顯然會更美。 “為我蓄長發(fā)好嗎,西利亞哥哥?”道文把下頜輕輕搭在他肩上,口吻溫和,眸光卻陰森,“你總得答應(yīng)一個?!?/br> 第16章 繆斯(十六) 八月。 酷烈的太陽煎烤著塵土飛揚(yáng)的小鎮(zhèn)。 圣堂前的空地圍了一群鎮(zhèn)民,他們不愛洗澡,汗垢與頭油被暑熱蒸騰出酸臭腐敗的味兒,素來喜潔的西利亞壓制住嘔吐欲,用散發(fā)越橘葉清香的袖子掩住口鼻,踮起腳尖朝圈內(nèi)看。 空地正中央有張長條凳,鐵匠的兒子加洛趴在那上頭,直挺挺地與長條凳綁在一起。他手腳緊縛,身體呈半luo狀,塊壘分明的肌rou被鐵砧錘煉得精悍銳利,像頭蜜金色的云豹,淺棕瞳仁中怒意噴薄。 他二十五歲,模樣英俊,高大強(qiáng)壯,他和他父親是鎮(zhèn)上僅有的兩名鐵匠,不愁溫飽,小鎮(zhèn)上有不少姑娘想嫁給他,可他仍是個單身漢,二十五歲的單身漢,在小鎮(zhèn)上可謂奇談。直到前兩天加洛的一位好友向教會告密稱加洛不娶妻是因為他是一名同性戀者,加洛在某天醉酒后向他坦言自己癡迷而絕望地暗戀著鎮(zhèn)上的某個年輕的男孩子,于是上級教會緊急派出一位懲戒yin邪惡行的白袍兄弟——一種專門的懲戒教士——處理加洛的問題。 “啪”! 忽然,鞭稍爆響,清脆地抽在加洛背上,皮膚開綻,如血rou之花,加洛眼珠鼓凸,喘得像頭公牛,卻不肯喊疼。 “以圣靈之名,驅(qū)逐誘惑此人悖逆墮落、深陷yin欲之魔神,豹頭鴟翼的邪靈,西迪!”一位圣靈教的白袍兄弟繞著長凳打轉(zhuǎn),高聲祈禱,他身披無垢白袍,佩戴白薔薇念珠,神態(tài)肅穆。喚出魔神真名是驅(qū)魔的不二手段,因此他賣力嘶吼:“西迪!西迪!去吧!……以圣靈之名,凈化……”他抬手,用圣水澆淋加洛開綻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圣水觸及傷口的一瞬,加洛爆出不似人聲的慘痛哀嚎,血混合圣水涔涔滴落。 “說出那個男孩的名字!他被魔神附體,誘你步入歧途……” “啪”! 白袍兄弟揚(yáng)手,又是一記皮開rou綻的鞭傷。 “說出他的名字!”白袍兄弟咆哮,面龐紫脹,松弛的臉皮海浪般波動,“說出!他的!名字?。?!” 加洛牙關(guān)緊咬。 “啪”! 加洛疼得一挺,頭顱至腳尖反弓成一條緊張的圓弧,像條瀕死的魚。 西利亞臉孔雪白,血液似已在烈陽下蒸發(fā)殆盡,四肢冰冷麻木。 ——加洛居然凝視著他。 有一瞬間,那淺棕眸中透出的光芒…… 甜如蜜糖,柔如彩虹。 可它很快就被極度的痛苦取代了。 他被抽得一彈一彈,慘嚎得喉嚨迸血,可他用牙關(guān)死死咬住了那個名字……否則那個人也會遭受同樣的刑罰。 血腥酷刑引發(fā)的恐懼與巨大的歉疚使西利亞呼吸困難,頭暈?zāi)垦#前着坌值芩烂摅准勇?,猩紅的血濺了滿地。 “啪”! “啪”!! “啪”?。?! 那鞭稍仿佛就抽在西利亞脊背上。 他被yin欲之魔神西迪附身了嗎? 他在不知不覺中you惑了加洛嗎? 他…… “別看了……西利亞哥哥?!焙鋈灰恢皇治孀×宋骼麃喌难劬?,掌心冰涼柔滑。 道文十六歲時已比十九歲的西利亞個子高了,他以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立在西利亞身后,一手遮擋他的眼睛,一手環(huán)住他。少年清瘦而炙熱的胸膛若即若離地碰觸著西利亞的背,曖昧的,惹人綺思的。 受鞭笞般的痛熱倏然流經(jīng)脊背,西利亞驚惶地掙脫…… 他記得他當(dāng)時是掙脫開了的,十九歲的那個夏天,他掙開道文,然后,拉起道文的手腕,逃命似的帶他跑回陶器店。 可十六歲的少年道文忽然變成了此時二十一歲的道文,他牢牢禁錮著西利亞。 西利亞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在這一瞬,西利亞意識到自己在做夢,而夢境的邏輯是混亂的。道文仿佛化身為形態(tài)無定的陶泥、黏膠、燭蠟,溫?zé)峄伒匚健⒐p住他,像沼澤吞沒粗心的過客,像蛛絲縛住柔弱的蛾…… 變形的“道文”無處不在。 西利亞只覺連發(fā)稍都在粘噠噠地滴落著名為“道文”的黏膠,連自己緊緊抓握的指縫中都溢出了名為“道文”的蒼白陶泥,名為“道文”的變形物甚至鉆進(jìn)了他的嘴巴,壓迫神經(jīng),使他反射性地干嘔起來,“道文”鉆進(jìn)喉管,鉆進(jìn)耳孔,鉆…… 這本該是極度奇詭、可怖的一幕。 可西利亞唇色嫣紅,吐息灼熱,眼中水霧濛濛,像發(fā)了高燒。 道文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熏染著他,侵占著他。 “啪”! 鞭稍破空。 痛熱。 恐懼。 歉疚。 以及悖德之情愛…… “啊?。?!”西利亞驚醒。 他又做這個夢了。 午夜,西利亞驚魂未定地爬起來。 …… 他不敢驚動仆人們,那會使他羞慚至死——或許這很尋常,可這種事在最近頻繁發(fā)生,過度頻繁了。 西利亞這些天每次遇到洗衣房女仆都不敢用正眼看她,這些天……他強(qiáng)忍著羞恥更換過幾套貴族女性的衣裙(說起這件事來他總覺得有一點(diǎn)不對勁,道文聲稱那些襯裙和束腰都會在他每次穿著之后漿洗干凈,可西利亞總覺得它們被洗得不夠干凈,有時還會殘留著一點(diǎn)莫名其妙的污漬),他沒辦法拒絕,實(shí)在沒辦法,道文纏著他、哀求他,用那種清冷低沉的嗓音沖他撒嬌,他招架不住,連連退讓,可他至少堅守住了不蓄長發(fā)的底線,暫時。況且,道文用他汲取靈感的做法很成功,那不是胡鬧,道文確實(shí)仿照他女裝的模樣做出了好幾個美麗得令人屏息的人偶,西利亞不知道它們拍賣了多少金幣,他已經(jīng)不管賬了…… 西利亞麻利地扯下被罩,更換睡衣,他躡手躡腳地溜到洗衣房,水聲潺潺。 他紅著耳朵在半夜偷偷洗東西。 而與此同時,精力旺盛得像只夜梟的道文正在他的臥房中發(fā)瘋。 他側(cè)躺在那兒,溫暖的鴨絨被包裹著他,而被窩里,那兒埋著幾件衣服,一些西利亞今天穿過,而明天也會繼續(xù)穿的……襯裙與束腰之流。 襯裙的里外反著,該露在外面的部分朝里,該貼合肌膚的部分朝外。 道文摟著它們,大理石白的光滑皮膚貼著那條襯裙,他用自己的氣息“污染”它們。 而被他捧在唇邊的是一件全黑色的束腰,以純黑綢緞為底,其上覆蓋著黑色的蕾絲勾花,他癡迷地、一寸寸吻過那條鐫刻著情詩的鹿角撐骨,西利亞的每一條束腰的撐骨上都鐫刻著一模一樣的情詩,因為那就是他想對西利亞說的話…… ——你的吻,你的手,溫暖、瑩白的身體,靈魂…… ——為了疼我,全給我,否則,我就去死,或做你的奴隸而活著。 第17章 繆斯(十七) 道文偏頭,將左臉埋進(jìn)束腰。 他左臉的燒傷區(qū)坑洼粗糲,丑陋駭人,可這塊皮膚偏偏敏感異常,如傷口周圍新生的嫩rou,指甲淺淺一劃即能撩起鉆心的麻癢。道文用燒傷區(qū)摩挲束腰華貴的黑色緞面,用那塊敏感且凹凸不平的皮膚細(xì)細(xì)感受繁復(fù)勾花的一針一線,品嘗西利亞的汗水干涸在絲緞上的滯澀觸感。 顯然,他并未因容貌殘損而陷入自卑,恰恰相反,觸覺格外敏銳的燒傷皮膚已近乎演化為他的專屬器官,新器官。 這處燒傷是為救西利亞而獲得的,道文視其為勛章,丑陋卻神圣,理應(yīng)得到頂級的呵護(hù)與盛寵。他絕不遮遮掩掩,他遲早、遲早要讓西利亞吻遍他燒傷區(qū)的每一寸皮膚,西利亞得細(xì)細(xì)地、憐愛地,舔shi、親吻他傷疤的每一處坑洼與凸起,每一處,那塊糟爛的燒傷會亢奮到發(fā)紫、紫得發(fā)亮,那確實(shí)丑怪恐怖,然而西利亞哥哥非得接受不可,西利亞必須得如喜愛他英俊的部分一般迷戀他丑陋的部分,他會使西利亞在凝視那塊燒傷的同時顫抖、融化成一灘蜜糖,一泓甜水兒,他會的,他做得到…… 道文清楚他的樣貌,當(dāng)然——他有眼睛,也有鏡子。 他深知這一小塊燒傷不僅沒害他減分,反而使那張原本英俊得略顯乏味的臉誕生出一種令人哀憐、痛憾的殘缺美來,像瓶沿破損的昂貴東方景泰藍(lán)瓷瓶,或邊緣焚毀至黑黃卷曲的古董油畫……觀者對殘缺美從不吝惜心疼、嘆息與垂憐,并會對完好的那部分格外贊賞起來。 道文清楚他仍具備以xing吸引力誘惑西利亞的資本,而且他知道這套招數(shù)已見成效。 西利亞心思澄澈,不懂遮掩,在精神層面上他簡直就像一條玻璃魚——一種皮膚完全透明的海洋生物。 道文狡詐的眼睛能窺視到這條玻璃魚搏動奇快的幼嫩心臟、液狀紅寶石般疾速奔流的血液、緊張吞咽唾沫的可愛食管與灼熱柔軟已為受孕做好準(zhǔn)備的生zhi腔——在這些天道文每一次搔撥、逗引他時。 西利亞對他有感覺,道文確定。 與道文的猜測相吻合的是:那些華貴美麗的裙裝似乎為西利亞豎立起了某種精神屏障,抑或可稱之為堅盾。當(dāng)西利亞處于性別倒錯的狀態(tài)中時,他對道文的撩撥與暗示的接受度明顯提升了,“性別倒錯”淡化了同性之愛帶來的罪惡感,喚醒了西利亞對同性的情yu,他雖然害羞得要命,但至少不會那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