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謝姨媽打扮的千嬌百媚的,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往著前院而去?!?/br> 青蓮說完,看著正安靜繡著花的云卿。 去前院?云卿抬眸看了一眼青蓮,見她眉目里有著擔憂,將針線從下面抽了出來,眉目微凝,謝姨媽去找父親她是知道的,因為要告訴父親幫她看什么樣的院子,可是用的著打扮,還提著食盒嗎?而且這個時間……父親午間正陪人喝了酒,可能正要酣睡,控制力相當?shù)谋∪酢?/br> 她知道謝姨媽的詭計了。 還真是賊心不死,女兒這么大了,自己丈夫剛死半年,便想去勾搭姐夫。 自己的爹云卿還是不太放心的,不是個頂?shù)淖∩T的人,否則秋姨娘也不會五七之后就搭上了。雖然這些日子看爹是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誰知道他在色相面前能不能禁得住誘惑? 云卿立即將繡繃放下,站了起來,對著流翠道:“你趕緊讓個婆子偷偷的跟在后頭看看究竟是去哪了?” 然后帶著青蓮往著謝氏的院子里去。她可不想要一個謝姨媽這樣的人天天在自己和娘面前添堵,還有韋凝紫那樣的‘jiejie’,這兩母女不是沈家人已經這樣囂張了,若成了沈家的,還不給她們掀翻了天去。 她雖然不怕她們的詭計,可是天天對著這兩個人也嫌惡心。 再說若是給別人聽到了,沈府的顏面真的是無處可存了,死了丈夫的姨妹子來投奔jiejie,結果來了半個月,就跟姐夫滾在了床上,接著姐夫成了相公。一想到這樣的場景,云卿就覺得全身發(fā)寒,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急沖沖的進到屋子里,謝氏正跟兩個管事娘子在說話,看到云卿進來,便吩咐兩個管事娘子先下去,這才問道:“什么事這么急?” 云卿便讓青蓮將剛才看到的一切又說了一遍,自己則看著謝氏的臉色。 “她果然還是這么不要臉。”謝氏冷哼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鄙夷道。 李嬤嬤聞言簡直覺得不堪入眼,這等厚臉皮的事竟然是謝家老爺?shù)呐畠海娴氖遣桓蚁嘈?,臉上帶著一絲不屑,李嬤嬤沉聲道:“夫人,要去前院攔住她嗎?” 這次謝氏倒是不急不緩的笑道:“無妨,由得她去。” 旺著謝氏面上的笑容,云卿有些訝異,記得上次爹帶了蘇眉回來,娘的面上都有些掛不住,這次自己的親meimei勾引丈夫,怎么就能如此沉穩(wěn)的坐在此處了。 似是看出女兒的焦慮,謝氏微笑道:“無事的,你回去吧,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br> 既然母親都這樣說了,云卿也不好再說,娘的神色藏著一些東西,但是并不打算告訴她。 但是她心中始終覺得奇怪,也許是母親對父親太過自信了?認為是自己的meimei父親便會礙于親戚關系而不會被色所惑? 雖然她不喜歡謝姨媽,可是謝姨媽的母親是宮里賜下的美人,長相模樣都是不錯的,如今她又打扮的嬌嬌媚媚,主動送上去勾引,若是父親一時激動了犯下了什么錯事,接著她的人生只會精彩到全家雞飛狗跳的。 想到這里,她轉了一個方向,朝著抄手游廊那邊走去。 青蓮看著云卿的動作,跟在后頭沒有說話,她性子謹慎,不多話,卻細心慎密,知道小姐這是要去前院了,雖她也不知道夫人怎么如此有自信,但是小姐要去看看,她是一定要跟著的。 前院里,沈茂中午陪著客戶喝了好些酒,這些年應酬來去他的酒量是不錯了,可是今天來的客戶是北方的,喝得是燒刀子那樣的烈酒,一杯一杯的勸酒,即便是久經考驗的他還是覺得頭有些疼,不過還好不算礙事。 于是便想到書房里休息一會,他身邊跟著的管事李斯扶著他進了書房,又轉身去吩咐丫鬟來給沈茂打盆熱水來洗洗臉。 “李管事,你怎么還在這里,方才夫人派了人過來尋你有事呢?!崩钏惯€剛出了門,抬頭便看見一個臉生的丫鬟站在不遠的地方,脆生生的開口對著他笑。 他微皺了眉毛,看著那丫鬟道:“你是誰?”夫人身邊的丫鬟他基本都見過,如今這個倒是面生的很。 “我是前兩日夫人新買的丫鬟,叫紅袖的,李管事可能不認識我?!奔t袖笑著道。 他倒是知道,前兩日夫人買了二十多個丫鬟,眼前的這個可能就是新買的了,心中便信了幾分,開口道:“夫人找我有何事?” 紅袖搖搖頭:“這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得了吩咐,來找你過去的?!?/br> 想著可能謝氏真有事找他,他便對著紅袖道:“那你去打盆水來給老爺洗洗臉。”說完,便大步朝著里邊走去。 見他走了,站在一處角落里的謝姨媽行了出來,嘴角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看了看周圍,此時正值人少之時,四下無人,便對紅袖道:“你在這守著,別讓其他人進來。” 紅袖知道她要做的不是什么光彩事情,神色有些猶豫道:“夫人,你要不要考慮考慮……這樣做,等會沈夫人過來見過了,不太好吧?” 謝姨媽斜睨了她一眼,哼道:“你只管守好你的門,其他的事少插嘴!” 她就是故意要李管事去謝氏那里,待李管事說是紅袖說的謝氏找他有事,而謝氏其實并沒有開口吩咐。如此一來,謝氏便會知道紅袖傳的是假消息,必定會帶著人急沖沖來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到時候一大幫人推門而進,看見沈茂和自己有了私情,她再順桿子爬上去,說是沈茂毀了她的名聲,讓沈茂娶了她做個側室就行了。 她為自己美好的設計而無比的驕傲,用手摸了摸鬢邊的桃花,又拉了拉衣襟,便推門走了進去。 沈茂此時正靠在書案后的小葉紫檀簡架寬椅上,頭搭在椅背的橫杠上,瞇著眼睛在假寐,聽到屋子里多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以為是李斯進來了,也沒有在意。 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脂粉香味,他才微微皺了皺眉毛,府里哪個丫鬟這么不守規(guī)矩,擦得渾身如此之香跑到前院來勾引他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謝姨媽一臉媚意的小臉,正站在他的身旁,對著他淺笑盈盈,沈茂撐著扶手,坐直了身子,眉頭微皺,問道:“姨妹如何到前院來了?”李斯去哪了,他應該在外頭的啊,怎么把謝姨媽一個寡婦放了進來。 謝姨媽看著他一雙墨一樣的鳳眼,挑飛入鬢,白皙的面容帶著成熟男人的韻味,卻不顯得蒼老,身著青藍色的圓領直裰,將他的身量顯得更加挺拔,心中越是覺得自己這次的決定是對的。 于是眉眼更加一分媚意,聲音柔媚的開口道:“姐夫,這是我費心熬的補身湯,你喝喝看,是否合你口味?” 沈茂看著她把食盒放在桌面,眼底閃過一絲惱意,面上還是斯文的開口道:“不用姨妹費心了,這補身湯你jiejie每日都會熬給我喝的。”自從查出補身湯有問題之后,沈茂對吃食就格外的注意,補身湯更是一直都是到謝氏那邊喝,順便將藥汁一起喝下去,如今謝姨媽來送補身湯,他自然是格外注意。 聽著他拒絕的話語,謝姨媽卻一點都不急,若是這么一句話,沈茂就喝下這湯了,那也太不附和她的期望了,男人嘛,總是要裝一裝,到了好像萬死不可推辭的時候,才肯勉勉強強的接受,更加熱絡的將食盒揭開,口中道:“自從失去了倚靠后,這些時日我和紫兒母女兩無依無靠的被人欺辱,直到到了沈府以后,姐夫你對我們照顧有加,不僅提供地方給我們住下,還給我們添了丫鬟在身邊伺候,樣樣都照顧得周到,為了感謝你,這碗湯是我從早晨一直熬到中午,頗為補身,聊表一點心意,請你不要拒絕?!?/br> 望著遞到了面前的湯,和謝姨媽又倚過來幾分的身子,沈茂頭有些暈,強打起精神道:“這些都是你jiejie安排的,她才是最費心思的人,我忙于前院,倒沒有注意到這些了。” 沈茂只希望謝姨媽能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他知道謝姨媽今日來,并不是單單為了送一份湯,剛才那些話的意思,語氣足夠的曖昧不清了。 無奈他喝了酒,語氣輕飄飄的,本來拒絕的話語,謝姨媽聽起來反而覺得他是在內疚沒有照顧好她,便笑道:“哪里,姐夫不用如此想,若是沒有你在外辛苦,賺錢養(yǎng)活家中人,jiejie也沒辦法過上如此好的生活,更別提照顧我了。” 她早就聞到了沈茂身上的酒味,暗暗覺得老天都是幫她的,男人一旦喝了酒,控制力就越發(fā)的薄弱,她還怕沒有機會嗎?便靠近沈茂,一手要去扶著他,“姐夫是喝多酒了吧,我來扶你喝湯,這湯剛好能解酒呢?!?/br> 面對她如此的獻殷勤,沈茂只覺得有幾分惱火,眼看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玲瓏剔透的身材就要靠近他,他連忙道:“我自己來就行呢?!?/br> 一手迫不及待的接下謝姨媽手中的湯,一股氣的喝了下去,然后放在桌上道:“湯我已經喝了,你可以走了嗎?” 他只恨謝姨媽靠的太近,若是出聲呼喚其他人,給人看到他們如此呆在屋中,難免生出什么風言風語來,他可一點都不想和謝姨媽有什么拉扯,也不管這湯是危險還是無事,只盼著她趕緊自己出去,別惹出什么禍端。 可是他心中的想法越甚,頭卻是越來越重,按照平常來說,醉酒的勁兒也只有那么一會,散去了之后,除了稍許頭疼就無事了,怎么今日反而越來越重,眼睛漸漸有合上的趨勢。 謝姨媽看著他眼皮開始往下墜,面色也變得有些呆怔,得意的笑了起來,“姐夫,你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 云卿往著前院而去,到了沈茂的書房前,便看到門前站著的是謝姨媽的大丫鬟紅袖,便知道不好,流翠吩咐的那個婆子就站在這個附近,看到云卿便竄了出來道:“大小姐,方才看到奴婢看到謝姨媽提著食盒進去了?!?/br> “進去多久了?”云卿面沉如水,雙眸中閃著點點的光芒,低聲問道。 “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婆子一直在旁邊看著,“老爺今日好像應酬回來,喝了點酒。”這個婆子在宅院里生活久了,自然知道有一些腌臜的事情不能明說,便隱晦的暗示道。 云卿聞言面色一沉,酒后的男人更是容不得放心,加上謝姨媽那個臉皮堪比城墻的人,說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便疾步朝著書院門口走去了。 紅袖一看到云卿就知道不好了,謝姨媽進去不久,也不知道事有沒有成,若是謝氏來了,她按照吩咐放進去便好,可是如今來的是大小姐,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做,連忙福身道:“見過大小姐?!?/br> 云卿一句廢話都不說,全身散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氣息,雙眸如箭,冷冰冰的直接道:“你給我讓開!” 紅袖哪里敢讓開,即便是心里被眼前少女的氣勢給鎮(zhèn)住,還是攔在了書院門口,“大小姐,沈老爺吩咐我守在門口的,你不可以進去。” 云卿冷笑一聲,諷刺道:“我爹會讓你守在門口?你是誰的丫鬟我爹會讓你守在這里???”她對一抬下巴,身后的婆子就沖了上來,拉著紅袖往一邊拖去。 青蓮反應快,看紅袖張口叫人,拿著手中的帕子就往紅袖的嘴里塞,堵住了她想要出聲提醒的意圖。免得惹來了其他人,萬一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被看見鬧開了來。 云卿一把將門踢開,便看到父親軟軟的靠在椅子上,而謝姨媽兩只手正放在沈茂的衣襟之上,那動作正是打算將沈茂的衣服給脫了。 “姨媽這是準備干什么呢?”她走到案臺前,站到了沈茂的另外一邊,目光落在案臺上那一碗湯上,聞著空氣中那一絲的異味,云卿眼底掠過一道冷芒,竟然在湯藥里下了迷藥,這姨媽也太不要臉了吧。 眼見就要得逞,突然半路闖出一個云卿來,謝姨媽的臉色是青紅交加,紅是因為自己的計劃這樣的好,雖然看的出沈茂不是十分的愿意,好在她早有打算,只要沈茂喝了這個湯,全身無力,只能讓她擺布,她再脫了沈茂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兩人抱在一起待謝氏進來一切便可以成了,又被云卿闖進來破壞了她的好事,青是因為看到云卿眼底那不屑和輕蔑的神情,仿若已經知道她的打算。 她強自鎮(zhèn)定了心神,臉色如常一般,厚著臉皮道:“我送湯藥給姐夫喝,見他醉酒了,想扶他去旁邊的偏廳去休息一會?!鄙蛎臅坷镉幸粋€小偏廳,里面臥室的一應用具皆有,他有時便歇息在這里。 “是嗎?”云卿語調拉長的冷笑道,“看來沈府里的丫鬟還是太少了,竟然要姨媽從后院前來伺候自己的姐夫休息,就是不知道你是想要姐夫休息呢,還是和姐夫一起休息?” “你!”被云卿直接點穿心思,謝姨媽終是一張老皮都頂不住了,嘴唇顫抖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的是什么話,就不知道傳出去人家會說你厚顏無恥嗎?” 云卿緩緩的搖頭,語帶諷刺道:“姨媽你做都可以做得,如何不準我說呢?我父親對你沒有意思,你便要用這樣的手段,若是給人知道了,你說到底是笑話你的人多,還是說我不懂規(guī)矩的人多?” 謝姨媽渾身氣的顫抖不止,未曾想到云卿的嘴皮子竟然這樣厲害,強辯道:“你怎么知道姐夫對我沒意思?” 聞言云卿嗤笑道:“若是對你有意思,你還用的著那等齷齪的手段嗎?” “你,你,你……”謝姨媽連續(xù)三個你字,又氣又惱又怒,竟是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云卿毫不理會她,氣,有什么好氣的?自己做得出,還怕人家諷刺嗎?她從隨身攜帶的荷包中拿出一個綠瓷瓶子來,自從學了醫(yī)術后,她有做幾瓶簡單的藥隨身帶著,這種刺激性的藥丸,是專門解蒙汗藥和普通迷藥的,今日終于派上了用場。 她捏開瓶蓋,將瓶口放在沈茂的鼻子下聞了一聞,過了一小會時間,沈茂便醒了過來,頭腦中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散了去。 他搖了搖頭,卻看見面前站著的少女,略帶疑惑的問道:“云卿,你什么時候來的?” 云卿譏諷的一笑,抬頭望著謝姨媽道:“我看見姨媽來找父親,料想姨媽是為了買院子的事情來找父親的,便跟了上來,想要聽聽姨媽的要求呢?!彼粫⒅x姨媽要勾引父親的事情說出來,誰知道父親等會一抽風又覺得謝姨媽不錯了,那可會惡心她和娘了。 沈茂這才想起方才謝姨媽在這里,他皺了皺眉頭,看著一邊的謝姨媽,目光從桌上的食盒上掃過,久經商場的他對一些暗地里手段也有些了解,知道自己剛才喝下去的東西有些不妥,目光就變得更加深幽,冷聲道:“原來如此,那姨妹就請說說你要買的宅子要求,我自會在外頭留意?!?/br> 看著父親對謝姨媽的態(tài)度并未有兩樣,云卿也暗里驚奇,她看著謝姨媽一身的裝束,是靚妝細抹,香氣撲鼻,不可謂沒有魅力,若是父親真有意圖,那么謝姨媽完全不需要用上迷藥了,兩個人眉眼對上了茍合對謝姨媽更有利,難道父親的定力這么強? 眼看勾引沈茂的事是不成了,謝姨媽緊咬銀牙,眼底射出兩道寒光緊緊的盯著云卿,這個小賤人真是屢次壞了她的好事,還好她備了后招,即便是失敗了,也有話圓了回來,她將食盒打開,從底下掏出一個雕花盒子放在桌面,臉上又帶著笑容道:“姐夫,這是我鋪子的地契,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又不懂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即便是被人欺了也不知道,你經營這么大的家業(yè),便分那么一丁點神出來,也能管理的不錯。” 沈茂看著她將盒子推了過來,臉色便有些變化,“這恐怕不妥。” 謝姨媽一聽,哪里肯讓他就如此拒絕,她還有別的打算呢,于是面上露出一絲凄慘來,哽咽道:“姐夫莫要推辭,如今我也沒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這可是以后紫兒的嫁妝和我們母女所有的倚靠了,若是你還不幫我,我也只有去求jiejie來跟你說了?!?/br> 一聽到她說謝氏,沈茂便垂下了眼眸,謝氏素來心好,對親戚也是不錯,這些年對柳家也是給了不少銀子,這一切他是知道的,柳家在揚州為官,對他來說,有這么一門子親戚,做生意上下打點的時候,官員多少都要看點面子,這也是他默認謝氏給柳家銀子的主要原因,而謝姨媽又是謝氏的親妹子,謝氏當初聽到她要來的時候,就將泰來院收拾出來給她住,不知后面是怎么,到了關頭又換成了菊客院,但是其余的吃喝一點半點都沒有少的。 若是謝姨媽去求了謝氏,他再接下來,還不如直接收下,不過就是派人管事的問題,沈家這點還是無所謂的,也免得謝姨媽又找了借口,說沒錢傍身,總住在沈府里。 想了想,他開口道:“既然你如此說,那么我可以幫你。” 謝姨媽聞言一喜,眼底流過一道精光,這眼神沒有逃過云卿的眼底,上輩子的時候,謝姨媽也是如此,將手里的店鋪田莊一并交給沈茂管理,到了韋凝紫出嫁之時,便要求沈茂將所有的田莊鋪子還與她,沈茂自然是把所托的一切都還給了她,豈料謝姨媽接了之后,竟然在府中大鬧大哭,說是當初給沈茂的鋪子不止這么一點,田莊什么的也要多很多,罵沈茂沒有良心,連孤兒寡母的東西都要私吞,沈茂氣的差點沒暈過去,可是當初好心接管的時候又沒有立下字據(jù)憑證,開口辯解其他人也不相信,只覺得沈府家大勢大,仗著幫忙私吞了人家的財產,最后沈家按照她所說的經營入賬賠了十萬兩銀子,連帶好幾個大鋪子和田莊給了謝姨媽才了事。 那件事也將沈茂氣的夠嗆,謝氏也知道原委,便將謝姨媽趕了出去,可是已經騙到了大量財產的謝姨媽根本就不在乎,那時自己和韋凝紫已經嫁給了當上了永毅侯的耿佑臣,謝姨媽帶著在沈府幾年搜刮的財產,住進了京城里的宅院里。 想到這里,云卿便要開口阻止,她今生一定不能讓謝姨媽從沈府占什么便宜去,她們這樣的人,不值得別人對她們好。 不料,沈茂卻在前面開口道:“不過姨妹,今兒個你我都在這兒,便當著面,將匣子里的東西點好了之后,寫在紙上,雙方都在上面簽字,如此一來,你我便有了憑證,日后也不會為了一點錢財?shù)氖虑轸[得兩不相見,你看如何?” 謝姨媽臉色一白,未曾想到沈茂會如此說,連忙道:“不需要如此,姐夫你這么大的家業(yè),哪會看到我這點小錢呢?” 沈茂不為所動,輕輕的笑道:“姨妹此話錯矣,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你的東西放在沈府里管理,不代表是沈府的東西,還是分清楚的好,以免日后有什么錯漏,兩廂都不好看?!?/br> 他的話語帶著商量語氣,可是誰都不難聽出里面的意思,若要管可以,看在你jiejie的份上他可以行行舉手之勞,可是必須要立下字據(jù),否則的話,就不要談了。 謝姨媽心底更是生氣,她好心好意的將自己的家產給沈茂管理,他竟然還說這樣的話,難道她還會貪他什么東西,沈府這么大的家業(yè),就算她貪了,分一點給她又如何,真是商人氣息十足,錙銖必較,一點虧都吃不得??墒撬植桓野l(fā)脾氣,因為這些年來,她的鋪子管理得確實不是很好,大概是自己沒有經商的天賦,年年都是虧損,若是長久下去,最后鋪子只怕也只有賣了的份了,不如交給沈茂打理,沈茂在經商上十分有天分,沈家的生意一直是蒸蒸日上,漸漸的已有了江南首富的苗頭,在他手中怎么也不會虧本的。 于是忍著一口氣道:“既然姐夫如此說,那便就這樣吧。” 沈茂聞言淡淡的一笑,便由得謝姨媽將店鋪和田莊的地契拿了出來,一樣的一樣對錄,沈茂每一個都會問清楚地方,收入以及現(xiàn)在的情況,謝姨媽不得不一一的說出來,眼眸里不時閃過怨憤。 云卿沒想到沈茂今生竟是如此做,和前生的做法有了很大的區(qū)別,她看著兩人在那對著錢財,父親一一記錄著,嘴角的弧度輕揚了起來。 看來這一世,父親對謝姨媽的印象也有了極大的改變,前生的時候,姨媽住進了泰來院,和謝氏的關系表面弄的十分融洽,又會討好老夫人,加上云卿又和韋凝紫的關系好,兩家人看起來幾乎親熱的和一家人一樣,謝姨媽那時也沒想過要勾搭沈茂。這一世由于她的原因,一路受阻,先是被謝氏知道了丟死雀,而轉念頭將她安排去了菊客院,又被云卿將計就計讓老夫人開口驅逐她們搬出沈府,不得已出了勾引沈茂的下下之招,豈料又失敗了,也從而讓沈茂也對她生了厭惡。 而那廂謝氏正坐在屋中和李嬤嬤說話。 “夫人,你看大小姐剛才來說的那事,你是不是還是過去看看?”李嬤嬤心中總覺得不太妥當,她倒是知道為何夫人會那樣肯定老爺不會看上謝姨媽,可是這男人,還是難說。 其實謝氏現(xiàn)在也有些摸不住底,那件事過去這么多年了,誰知道老爺還有沒有記得,萬一管不住的……她想到這里,就有點坐不住了,外頭卻來了小丫鬟傳話,說是李管事說夫人找他來有事,在外面候著。 李嬤嬤有些驚訝,與謝氏兩人對視了一眼,夫人明明沒說要見前院的管事,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老爺派人過來有什么話要交代的? 李嬤嬤便喊道:“讓他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