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春巧點頭道:“是的,每日的藥都是由奴婢熬好了送給眉姑娘的?!?/br>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安胎藥里面的厚樸粉被換成了rou桂粉?!快說,是不是你做的!”水姨娘冷厲的對著春巧喝道。 春巧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道暗色,隨即臉色蒼白的搖頭道:“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老夫人看著她滿臉的驚惶,眼底還有著閃閃爍爍的躲閃光芒,頓時知道眼前這個丫頭有不妥,高聲問道:“你到底說不說,蘇眉藥中的厚樸是不是你替換的,要是不老實交代,我等下就讓老爺遞了帖子,直接將你送到知府衙門里去!” 一聽到要送官府里去,春巧臉色唰的變成雪白,跪在地上猛的磕頭,“老夫人,你饒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沒想到竟然是春巧給藥掉包的,陳mama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蘇眉,她對蘇眉是有真感情的,加上這次本來就是要靠著蘇眉肚子的孩子,兩人才能回到沈府,沒想到jian細竟然出在自己的身邊,頓時來了火氣,抓著春巧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邊打邊罵道:“你個賤蹄子,夫人送你到姑娘身邊伺候她,你竟然敢動這樣的心思,是不是看著姑娘被打發(fā)在莊子上,就以為好欺負了,還暗地里將藥換了,想要謀害肚子里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春巧也不是甘心挨打的,可是她畢竟是嬌養(yǎng)的丫鬟,比起陳mama的力氣來,她一還手,就被陳mama更厲害的打回來,其中一下還揍在了眼睛上,頓時眼圈發(fā)了青,疼得眼淚直流。 望著眼前亂成一團的人,王嬤嬤皺眉,大聲喝道:“夠了,再打把你們兩個都拉出去打板子了!”這一下,兩人才停了手,老夫人的臉色卻是更加沉了沉,她剛才可是沒漏聽,春巧是謝氏安排過去的丫鬟,微瞇著眼皮松垂的眼,看著春巧,沉聲道:“你為什么要害蘇眉肚子里的孩子!” 重點來了! 云卿冷冷的一笑,等著春巧的下文,但見她眸光與水姨娘飛快的交接一瞬,然后怯弱的開口道:“因為奴婢不想要有人在奴婢前面生下孩子?!?/br> 水姨娘聞言臉上帶著一抹諷笑,“春巧,你這話實在是太荒謬,就憑你一個通房,莫說在府中你本來就算不得得寵的,又去了莊子里,根本就看不到老爺,你讓眉姑娘的孩子流掉了,豈不是更加難以回府了,難道說你想在莊子里呆一輩子,還是說,你以為打掉了眉姑娘的孩子,就能除掉威脅,保住你在沈府里的地位?” 水姨娘一番話,明著是在指責春巧癡心妄想,蠢笨如豬,可是暗里,則是在告訴老夫人,這個孩子的出生,對誰才是真正的具有威脅性! 春巧聽了以后,頭拼命的搖著,雙手交叉揮舞,否認道:“沒有,沒有,奴婢沒有這個膽子,沒有……” 老夫人恨恨的看著春巧,腦中卻是思索,以春巧一個通房丫鬟的位置,又被發(fā)配到了莊子上,她如何要去下手除掉蘇眉的孩子,只有蘇眉的孩子保住了,日后蘇眉被接到府中,她才好跟著回來,若是打掉了,只怕一生都只能在鄉(xiāng)下呆著了,而除掉這個孩子的最大得利著是誰,如今府中只有一個人最怕人在她前頭得了兒子,那個人就是謝氏! 老夫人猛的抬起頭來,雙眸中蘊的怒火,咬牙道:“是不是夫人讓你這么干的?” 春巧愣了愣,露出被人發(fā)現(xiàn)秘密的神色,然后飛快的搖頭道:“老夫人,沒有啊,夫人沒有要我這么做,你千萬不要懷疑夫人,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將藥換了的,夫人沒有暗地里吩咐我這么做……” 這么說,誰還聽不出來里面的貓膩,老夫人臉皮氣的發(fā)抖,高喝道:“謝氏在哪里?” “前廳來客,夫人正在招待?!北唐夹÷暤馈?/br> “她倒是有閑心招呼客人!”老夫人轉頭對著大夫,聲音柔和了些許,道:“還請大夫你開藥,一定要保住她肚子中的孩子?!?/br> 大夫點頭道:“在下自然會盡力!” 老夫人這才點點頭,讓碧萍留在這里照看,由碧菱扶著往前廳里去,王嬤嬤,陳mama,春巧,云卿,水姨娘都跟在身后。 水姨娘暗暗一笑,謝氏啊謝氏,就看這次你能不能好運氣的逃脫了,老夫人這架勢,可是要好好的審你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蘇眉肚子里的究竟是男是女,可是老夫人早就當成了孫子來看,這次要不能扳倒你,那真是你運氣好到逆天了! 謝氏正在外招呼著耿佑臣,聽到老夫人喚她,便要站起來,誰知道從內室里嘩啦啦的走出來一大群人,耿佑臣站起來便要行禮,老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謝氏罵道:“你個黑心婦人,枉我剛夸你善心厚德,原來你竟是個白眼狼,嫁到我沈家來不會生兒子也就罷了,還讓丫鬟下手害了我的孫子!今日若是不休了你,我就不姓余!” 謝氏完全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老夫人一出來對著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若是平日在家中她也就想習慣了,可是今日這里還站著外男,老夫人是一點情面也不給她留,還說出了‘休’字,薄薄的臉皮立即脹的緋紅,兩只眼圈紅了起來,啪噠跪下來對著老夫人道:“母親這樣說兒媳,什么下手害您的孫子,兒媳從未做過這等虧心的事情,今日受母親指責也半點都不知為何,還請母親明示!” 平日里軟綿綿任她拿捏的謝氏竟然敢用這樣生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老夫人手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喊道:“給我拉了春巧那個丫頭出來,讓她說說,究竟是誰指使她做的!” 春巧從后面撲過來,聲淚俱下,對著謝氏磕頭道:“夫人,奴婢什么都沒跟其他人說,奴婢什么都沒說,這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 謝氏一聽春巧所言,眼眸睜得大大的,氣的胸口氣血翻騰,一股暈眩之意,涌上了腦中,食指指著她,氣衰道:“你……你……胡說什么……我何時讓你做了什么?” 春巧像是被她嚇到了一般縮了縮肩膀,埋著頭拼命搖頭,“夫人說沒有,就是沒有,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夫人千萬不要生氣,奴婢一個人都承擔了?!?/br>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謝氏身上,看她雪白的面色,發(fā)抖的雙唇,只以為她是被揭穿后的膽怯之色,暗道沒想到夫人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原來這樣的狠心。 李嬤嬤扶著昏昏欲倒的謝氏,兩眼噴得出火來,“春巧你胡說八道什么,小心等下讓人擰了你的嘴!” 水姨娘更是添油加醋道:“李嬤嬤好大的派頭,老夫人和夫人都在這里,你想擰了春巧的嘴,是要讓春巧閉嘴,將實話吞下去嗎?你今日便說出來,有老夫人在這里給你撐腰,你盡管說實話!”最后一句,她是轉頭對著春巧說的。 春巧抬起淚水漣漣的臉,看了一眼水姨娘,又轉到了老夫人身上,此時老夫人已經坐到了羅漢榻上,沉聲道:“你盡管說,若是說出實話,我保你不死?!?/br> 得了這句話,春巧才擦了擦眼淚,又怯怯的看了一眼謝氏,開口道:“多謝老夫人護佑,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夫人到了莊子上,便悄悄的使了琥珀來與奴婢說話,說夫人現(xiàn)在自己沒有兒子,也不希望其他妾室通房生下兒子在她前面,搶了長子的位置,讓奴婢悄悄的將安胎藥里的藥粉給換了?!?/br> “你胡說!”琥珀此時也怒了,她什么時候做了這等的事情。 春巧絲毫不懼的看著她的臉龐,認真道:“我沒有胡說,當時你說藥還沒準備好,為了避免人發(fā)現(xiàn)你直接將藥給我,故意第二天使了個小丫鬟提著藥去莊子的大廚房拿藥罐,讓我拿著一包夫人的藥候在那里裝作與小丫鬟撞上,用我拿著的藥,替換rou桂粉?!彼D過頭對著老夫人哭訴道:“老夫人,奴婢本來是不肯的,可是琥珀說若是奴婢不照做的話,就讓人在莊子偷偷的弄死奴婢,反正那里偏僻,又沒有人知道,死一個兩個人的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奴婢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這么做的!” 水姨娘捂著嘴,驚訝道:“當時只有你們兩人,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春巧搖了搖頭:“這事琥珀說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過,奴婢記得那個小丫鬟是夫人院子里的墜兒,當時就是她拿了藥去的廚房,老夫人不相信可以盡管將她叫來問問,是不是那日琥珀讓她提著藥去大廚房拿藥罐的?” “去把那墜兒叫來!”老夫人一揮手,立即有人下去傳喚墜兒。 過了片刻,外面便進來一個還未留頭的小丫鬟,見了老夫人先跪下來行禮,然后再將那日的事情說出來,“那日琥珀jiejie說夫人的安神湯要熬了,可是帶去的紫砂罐剛好摔壞了,便提了一包藥,讓奴婢去廚房找藥罐,回來的路上奴婢不小心撞上了春巧jiejie,當時她手中的確也提了個和奴婢一模一樣的藥包。至于其他的,琥珀jiejie沒有說什么?!?/br> 她說完,屋子里的氣氛更加的凝重起來,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實事求是的將那日的事情說出來,可是落在了老夫人和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話到這里,琥珀終于明白了,一開始就有人挖好了陷阱,等著她和夫人跳了下去,那個紫砂罐會打壞也不單單是意外,她是拿著藥讓墜兒去大廚房拿藥罐了,可是她并沒有拿什么rou桂粉包來替換,也沒說過要將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謝氏氣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何曾想到會有這么一局,一張臉青白交加,李嬤嬤厲聲對著春巧道:“春巧,人在做,天在看,夫人對你一向不薄,你怎么能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幾時夫人曾做過這等子害人的事情!小心老天打雷,將你劈成兩半!” “你給我住嘴!”老夫人一拍身邊的矮幾,對著李嬤嬤厲聲喝道:“你一個奴才在我面前說什么話,平日里是囂張跋扈慣了,竟然還敢嚇人,都是謝氏慣出來的膽子,一個敢害我孫子的毒婦,身邊也沒有好人!來人啊,將李嬤嬤給我拉出去打四十大板,告訴她什么是主,什么是奴!” 李嬤嬤是謝氏的乳娘,從小就在她身邊,兩人情誼不一般,此時老夫人說要拉了李嬤嬤打板子,簡直就是直接打謝氏的臉,謝氏咬緊牙關,強撐著一口氣站了出來,雙眸堅定的望著老夫人道:“李嬤嬤只是為兒媳說句公道話,母親怎么單憑春巧一個奴婢的話,就斷了我的罪!” 水姨娘看著這樣的場景,眼內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開口道:“算了,老夫人,我看夫人也不是故意的,畢竟這么多年她都沒有生下嫡子,眼下看到眉姑娘有了,自然是心急了一點,這是人之常情,還望老夫人你恕罪。” 話是說的漂亮,求情是假,定罪是真,非但沒有撲了老夫人的火氣,反而讓她更加氣怒。 云卿站在一旁,將這一場大戲看到了最**,將一切都看得明白,唇畔劃過一絲淡淡的冷笑,目光在春巧和水姨娘的面上轉了圈,開口道:“祖母,孫女有幾句話要說?!?/br> 19 形勢大反轉,水姨娘被打 “你還想說什么,幫你這個心狠的娘狡辯嗎?!”老夫人怒氣沖天,望著云卿的雙眸中似有火焰噴出,將她和謝氏都焚燒了才甘心,竟然敢謀害她的孫子,其心之狠,如同蛇蝎!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卿的身上,她們都想看看,在證據(jù)確鑿的時候,她還能說出什么來! 水姨娘看著云卿站出來,心頭劃過一絲喜悅,她出來也好,只要她幫著謝氏說話,老夫人自然會覺得沈云卿也一樣討厭,將謝氏和她一起趕走,日后沈府便是她的天下了。 云卿淡淡的一笑,面色不見半點慌亂,走上前對著老夫人福了福道:“祖母,云卿昨日也撿到一個藥包,想要大夫檢查一下,究竟是何藥?!?/br> 這個時候檢查什么藥,眾人都心覺奇怪,老夫人更是皺著眉頭道:“這個時候,別以為你胡鬧就能轉移重點?!?/br> 轉移重點?她完全用不著,云卿對著青蓮點點頭,青蓮從袖中拿出一個藥粉包來,呈在手心里。 碧菱一看那藥粉包,便皺了皺眉,水姨娘更是奇怪道:“這個不就是那個rou桂粉嗎?”她朝著謝氏古怪的看了一眼,然后咯咯笑道:“剛才夫人不說沒有拿過什么rou桂粉嗎?這下可從小姐身上掏出來的……很奇怪呢!” 云卿冷笑一聲,“水姨娘,你那張嘴現(xiàn)在可別亂急著咬人,到時候咬了自己,就不要哭得難看了!” 這話可是意有所指,水姨娘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又立即反駁道:“你亂說什么,這藥粉看起來就和眉姑娘喝的安胎藥里面的藥粉一樣啊!” “究竟是不是,讓大夫來評斷吧!”云卿莞爾一笑,對著老夫人道,“祖母,既然要定娘的罪,如今我從身上掏出了證據(jù),你讓大夫來評斷下,會更有說服力的!” 老夫人斜眼望著一旁滿臉不服的謝氏,冷哼道:“哼,去,把那大夫叫出來,讓他看看這藥包里面究竟是什么!” 碧萍帶著大夫一起從內屋里走出來,青蓮便將手中的藥包交給了大夫。 老夫人道:“請你看看,這里面的是rou桂粉嗎?” 那大夫眼眸閃了閃,和水姨娘在半空中飛快的交接了一下,然后拿起那包藥粉看了看,又翻查了幾眼,然后轉過頭來看著老夫人,十分肯定的說道:“回老夫人的話,這個也是rou桂粉?!?/br> 云卿笑盈盈的望著他,輕聲道:“大夫可要細細看看,這是不是rou桂粉?” 被那雙華貴的鳳眸凝視著,大夫莫名的有些驚惶,他又拈起一點,看看,聞聞,然后十分肯定的道:“此包藥粉就是rou桂粉,和里面那安胎藥中的藥粉,氣味,色澤都一模一樣,我絕對沒有看錯!” “噢,大夫真是好技藝,如此拈一拈就能區(qū)分出厚樸粉和rou桂粉,可是不才小女子前段時間翻閱醫(yī)書,卻恰好知道,若是要區(qū)分厚樸粉和rou桂粉,單單靠色澤和氣味還是難以分出來的,就連行醫(yī)多年的大夫,都要嘗上少許,才能肯定其中的區(qū)別,真不知道大夫您原來是揚州的杏林高手,真是云卿孤陋寡聞了!”云卿上前一步,正面對著大夫溫柔的笑道。 糟糕了!這還碰巧遇見個懂藥的!大夫額頭上開始有汗冒出,望著手中那一包藥粉,急思對策,他被人請來作證,就是要證明這個藥包里面就是rou桂粉,那個人已經說好了,東西她會動好手腳的,屆時他就只要裝模作樣的說出是什么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他完全不要插手! 為何如今又多了這么棘手的事情!rou桂粉和厚樸粉的確要嘗嘗的,可是這種知識一般人哪里會知道,他頓了一頓,思忖道:反正這屋中的人也沒幾個懂藥的,方才的形勢他也看明白了,這個少女的母親正是被對付的對象,只要他咬死藥粉是rou桂的,又能如何,于是抬頭辯道:“小姐說的沒錯,但是在下行醫(yī)多年,還是能辨出其中的區(qū)別的?!?/br> 老夫人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見孫女滿臉的從容鎮(zhèn)定,那大夫卻有慌忙之色,不禁的起了疑心,到底這藥粉是不是rou桂粉,若不是,就罰謝氏一人好了,孫女還是沈家的骨血,雖是個女的,如今家中也就這么一個血脈了,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去請回春館的齊大夫來?!?/br> 齊大夫便是上次給謝氏把脈的那位,他經常來沈府給老夫人檢查身子,老夫人對他的醫(yī)術比較放心,這次也不知道怎么請的這位眼生的。 誰知外面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一個小丫鬟進來傳話說,齊大夫已經到了門前。 這可真是瞌睡的遇上枕頭,老夫人來不及問究竟是誰讓他來的,喚人將他快點請進來。齊大夫進門先給老夫人和謝氏行禮,然后就看到站在屋中這個大夫,拱手道:“黃大夫?!?/br> 那黃大夫心頭不知怎么的,總覺得今日來賺這一筆錢卻是危險的很,看著手中的藥粉如同拿了一包火藥一般。 云卿見他來了,上去施禮道:“齊大夫,黃大夫手中拿的那包藥粉,你可否看看究竟是何藥?” 齊大夫點點頭,將藥箱遞給身后的小丫鬟,接過那包藥粉,他并不像黃大夫那樣只是聞一聞,而是用手捏起一點,在指尖摩挲,接著又用舌尖點了點藥粉,細細的嘗了嘗味道,直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才慎重的抬起頭來看了眼黃大夫。 水姨娘心頭劃過一絲喜悅,挑眉問道:“齊大夫,這藥粉包里的可是rou桂?” 齊大夫將藥粉包好,回道:“這藥包里的是rou桂?” 聞言,水姨娘心頭大喜,連忙道:“看來兩位大夫都查出這里面是rou桂粉了,”她抬頭對著謝氏道:“jiejie,你也別太心急了,不就是懷在你前頭嗎?這么多年……” “水姨娘,你也太沒規(guī)矩了,大夫的話還沒說完,有什么幸災樂禍的話,還是等到結果出來再說吧!”云卿語氣冷硬的打斷水姨娘的話。 水姨娘眉頭一皺,冷笑道:“齊大夫剛才明明說了就是rou桂粉……” “慢著!”齊大夫打斷了水姨娘的話,拱手道:“可能水姨娘誤會什么了,根據(jù)在下多年行醫(yī)的經驗,這藥包中的應該是厚樸粉才對?!?/br> 屋中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怔,老夫人面色都劃過一絲怪異,“齊大夫,剛才黃大夫說這是rou桂粉?” 齊大夫低頭道:“在下只是根據(jù)在下的經驗判斷,這是厚樸粉?!?/br> 齊大夫的醫(yī)術在揚州頗有名氣,否則老夫人的身體也不會交給他調理,其實心中對于他的診斷比黃大夫的信任的多,只見老夫人眼珠在黃大夫臉上游走了一圈,目光里盡是懷疑。 謝氏此時也稍許好了點,看著齊大夫診斷出女兒身上的藥粉包是厚樸粉,頓時底氣也出來了,開口道:“怎么,水姨娘,你剛才還不是說這是rou桂粉的嗎?現(xiàn)在為何又不出聲了?” 水姨娘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黃大夫,滿臉憤憤,轉過頭來又皮笑rou不笑的,美艷的面上帶著一種刻薄,道:“剛才是大夫診斷的,婢妾便以為是的了,可是不是rou桂是厚樸,更讓人懷疑啊,豈知那藥粉是不是你們替換下來的啊!” 云卿失笑,水姨娘這張嘴倒是厲害,她不慌不忙道:“既然黃大夫這包藥能檢查錯了,那里面安胎藥里的藥粉也許也會檢測錯了,不妨一起拿出來看看?!?/br> 水姨娘絲毫不在意的捂著嘴道:“大小姐倒是謹慎,說的也是,那便讓人將安胎藥再拿出來檢查看看吧?!闭f完,看著跪在地上還捂著臉在哭泣的春巧,暗中冷笑,這藥她早就讓人買了rou桂粉帶給春巧全換了,就算再換一百個大夫,安胎藥里面也只會是rou桂! 碧蓮從里面將剛才那一串的安胎藥拿了出來,齊大夫又細細的看了以后,默不作聲,水姨娘滿臉得意,“你就直接說這里頭是什么東西吧,就算是rou桂粉也沒什么,不要猶猶豫豫的了?!?/br> 這一次,齊大夫卻是抬頭看著黃大夫,指著手中的藥粉問道:“方才你診斷里頭的是何東西?” 黃大夫此時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把握,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是rou桂粉?!?/br> 齊大夫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搖了搖頭,將那包藥粉拿出來道:“黃大夫,本草中有記載,rou桂氣芳香而味澀,厚樸則味辛,兩者外觀相似,藥性則大不同,你在揚州行醫(yī)也有兩年,若是有嘗的話,因是可以認識的。這藥包中的是厚樸粉,絕不可能是rou桂粉!” 水姨娘搖頭否認,赤金的步搖甩在她的臉頰,發(fā)出叮叮的響聲,“不可能,這里面一定是rou桂粉!” “在下行醫(yī)數(shù)年,從八歲在藥行做學徒開始,手中過藥無數(shù),若是厚樸和rou桂也分不清楚,豈能在揚州回春館內坐堂行醫(yī)!還望水姨娘莫要開口胡言!”齊大夫見有人侮辱他的專業(yè)性,一張和氣的臉也板了下來,他絕不允許人砸了他的名聲。 “黃大夫,你雖不是什么名醫(yī),也是坐館的大夫,不要被他壓迫了,快說,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水姨娘滿心的自信,那藥包里面的不可能是厚樸。 黃大夫收了她的錢,一心想著事情早做好了,里頭一定是rou桂,也沒有嘗,此時被齊大夫那錚錚的聲音嚇得身子發(fā)抖,強撐著一口氣道:“對,齊大夫,你不能因為是回春館的大夫,就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齊大夫聞言怒極反笑,拿著一包藥粉指著大門道:“黃大夫,既然你如此說,那今日咱們就上官府去看看,看這包藥粉究竟是rou桂還是厚樸,若是我說錯了!我立即收拾包袱再不從醫(yī),若是我對了,那你就是行醫(yī)欺人,如此,你干還是不干!” 他的聲音非常大,震得黃大夫半晌不能言語,其實他心中已經知道齊大夫的診斷肯定是正確的,這藥包里面的若不是厚樸,齊大夫斷不會說上衙門之言,他去了官府,一旦被安上個行醫(yī)欺人的罪名,此生就再別想做大夫了,雖說水姨娘給了他一錠金子,可是那金子也只夠一時,若不行醫(yī),家中母親幼兒下半生如何,頓時臉色灰敗,拱手道:“在下學醫(yī)不精,診斷有誤,愧對諸位!”說罷,一手搶過藥箱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云卿望著他逃荒般的背影,冷笑不已,她早在外頭安排了婆子守候,想要逃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