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遇到東方龍之后、清水文里的被cao日常(高H)、天庭批發(fā)白月光【玄幻NPH】、愚人之夏、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別青山、重生八零小媳婦、寂寞的鯨魚、網(wǎng)游之修仙煉道、精靈外掛
謝氏在一旁聽的臉色慘白,平日里婆母說什么她都頂住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婆母竟然對水姨娘說過只要她生了兒子,就做沈夫人,那她呢,她做什么,是要讓老爺休了她嗎?趕她出門嗎?那她休了,云卿怎么辦?做有個被休的娘親的女兒,在沈府尷尬的活下去嗎? 這一瞬間,謝氏對老夫人徹底絕望了,她雙眸睜著,帶著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定定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此時已經(jīng)后悔,王嬤嬤示意婆子使勁的將水姨娘扯開,見水姨娘還要大嚎,隨手扯過一塊汗巾就塞到了她的嘴里。 院子里的人都帶著驚駭?shù)谋砬?,從一開始蘇眉母子死亡到后來的審案,再到如今,事情一波三折,總算是有了定論。 云卿聞言如同未聞,站在謝氏身邊,護(hù)著她,她不是傻子,一個學(xué)醫(yī)一年的人,即便是她在汶老太爺那學(xué)了許多的安胎,保胎的知識,她也只是一個未曾正式出師的人,她憑什么去給蘇眉開藥。 不過是因?yàn)樗棠锾^殷勤的態(tài)度,引起了她的懷疑,既然人家在大聲喊著她跳陷阱,若是不跳,豈不是浪費(fèi)了人家的心意。 她就順其自然的進(jìn)去為蘇眉搭脈,然后開了一副藥性溫和,所有產(chǎn)婦通用的續(xù)力藥湯,如果沒有人想陷害她,這個藥方也可以給蘇眉加把力,等到大夫來,如果有人要來陷害她…… 所以她在寫藥方的時候,特意拿得是書桌上的桃花紙,而且故意選了小號的狼毫筆,卻寫了大字,這樣墨水暈開,字不會糊,還會沁到下一張紙上,作為不備之時的證據(jù)。 水姨娘的想法是沒錯的,可惜,她不喜筆墨,而一般人,也不會知道桃花紙有這種功效,只有常練書法的文才會知道。 一步錯,則步步錯。 而這時,沈茂才被人從外面的鋪?zhàn)雍傲诉M(jìn)來,聽著旁邊的人跟他說了整個事情的過程,簡直是怒不可遏,指著水姨娘道:“把她給我送回去,送回去!” 水姨娘被婆子壓在一旁,根本就無法說話,只能唔唔的喊個不停,那張美貌的容顏因?yàn)樵启W亂散,污血遍布,更加的不堪,沈茂一眼都不想看她,擺擺手讓人拉了她出去。 謝氏掃了一眼周圍站在的婆子丫鬟們,眼神里帶著威嚴(yán),道:“今日之事,你們誰都不許傳出去,若是有人說漏一個字,就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蘇眉到底是官家的庶女,若是傳出去因?yàn)橛腥颂匾庵\害而死在沈府,就算有水姨娘這個罪魁禍?zhǔn)自?,難保蘇家會不會借著這個又生出什么事來,能避免的麻煩就盡量避免。 生子難產(chǎn)而死比人謀害而死,可好處理多了。 此時陳mama還被人拉在一旁,人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婆子見她沒有那么激烈瘋狂了,心內(nèi)對她也有著同情,說到底,陳mama還是個護(hù)主的人。 她跑到沈茂的面前,跪下來道:“老爺,奴婢知道剛才對著夫人的事有罪,只希望老爺能看在姑娘跟了你也有一年的情分上,好好的安葬了姑娘,奴婢愿意以死抵罪!” 沈茂聽說她剛才以為是云卿下手之時,對著謝氏撞過去,本來是十分生氣的,可是現(xiàn)在聽她所言,又微微心軟。 蘇眉跟了他的時候還是十七歲,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寵過的,如今想來,雖然說不清她肚子里的究竟是誰的孩子,但是她跟了他的時候還是個黃花閨女,其后又一直隨他在身邊,住在了沈府,應(yīng)該也沒有和其他人有過關(guān)系。 人已經(jīng)死了,再追尋這些也沒意思了,他轉(zhuǎn)頭看看謝氏,說到底,這后院的事情,還是要謝氏說了算。 陳mama看沈茂的神色,立即給謝氏磕頭,砰砰的砸得很響,“求夫人給姑娘好好安葬,剛才奴婢冒犯夫人之罪,愿意以死相抵。”她沒有兒子,一直帶著蘇眉,幾乎是將蘇眉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兒,這種感情比起謝氏和云卿,也許相差的只是生養(yǎng)之情了。 謝氏想起她剛才那一下,心有余悸,可也不得不對陳mama的行為涌上一股別的感受,做主子的最希望身邊的是忠心的奴才,比如剛才的婆子,就是府中的害群之馬,若不是云卿早有防備,此時受罰的就不是她們了,陳mama這種雖說過激了,可到底也是忠心的。 “剛才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謝氏道。 “埋葬了難產(chǎn)而死的眉姑娘后,其他的事情與奴婢無關(guān)?!标恗ama垂頭道。 謝氏點(diǎn)點(diǎn)頭,想到蘇眉生孩子就這么死了,又因?yàn)槭峭ǚ恳策M(jìn)不了祖墳,微微一嘆道:“我會讓人給她買一塊墳地的?!?/br> “多謝夫人?!标恗ama抬起磕破的額頭,謝氏看著她悲哀的面容,又開口道:“現(xiàn)在你就收拾了,我讓人將你的賣身契找出來給你,你出去另謀生路吧?!?/br> 縱使忠心,這個陳mama也是對蘇眉忠心,她不想要這么一個人呆在府中,隨時可能出什么亂子。 陳mama也是個明白的人,頓時又磕了三個響頭,眼底有一種決絕,道:“夫人,你是個好人。”便站了起來,進(jìn)去里面收拾自己的東西。 而老夫人畢竟年紀(jì)大了,剛才一直吊在高處的心掉了下來,人就支撐不住,剛站起來說要回去,就倒了下來,栽在了王嬤嬤的身上。 沈茂立即吩咐她們將老夫人扶回榮松堂,好在大夫一直都在,就直接請了過去。 兩個穩(wěn)婆早早被請到了別的院子,謝氏吩咐人給她們各自塞了兩錠銀子,吩咐她們嘴緊點(diǎn),這些穩(wěn)婆都不算是什么好人,拿了銀子自然是閉嘴了的。 見謝氏臉上有了倦色,云卿道:“爹,你先扶娘去院子里休息吧,這里我來?!?/br> 這幾個月都是她當(dāng)家的,家中也沒多大的亂子,沈茂見事情都處理完了,就是蘭心院的收拾事務(wù),囑咐了幾句扶著謝氏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云卿看著院子里的人,李嬤嬤正指揮她們打掃干凈,還有處理蘇眉尸體,一院子忙忙碌碌。 白姨娘和秋姨娘兩人也上前告辭,云卿掃了她們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讓她們先下去。 內(nèi)室的屋內(nèi),幾個婆子正將蘇眉的尸首抬出來,床板上蓋著白色的床單,看不到底下的蘇眉,只能見到突起的腹部,和凝結(jié)起來的暗紅色血跡,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 “真是可憐啊,穩(wěn)婆都說是個男胎呢?!?/br> “是啊,這生出來的話,都是長孫了,就算是個庶孫,也算不錯的了。” “有什么可憐不可憐的,哪家后院不是這樣的,生產(chǎn)死的姨娘通房還少嗎?快點(diǎn)搬到外面的馬車上去,真是晦氣!” “……” 下人小聲的議論,在日頭漸漸落下之時,傳入了云卿的耳朵中。 采青在一旁聞著端來端去的水盆里發(fā)出的血腥味,捂著鼻子道:“小姐,咱們歸雁閣去吧?!?/br> 流翠也覺得面前這情景看了總是不舒服,小姐還進(jìn)了那里面的,要早點(diǎn)回去沖洗沖洗,去了那不詳?shù)奈兜?,也開口道:“小姐,這里李嬤嬤會處理的,咱們回去吧?!?/br> 殘陽如血,灑落在院中,那個裝藥汁的瓷碗還擺在旁邊,沒有被收走,云卿過去,用手絹包起那個瓷碗,看了幾眼后,點(diǎn)頭道:“回去?!?/br> 她總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今日這事情有些怪異,可是她又說不出怪異在什么地方,水姨娘的確是伙同了人下了藥,那個婆子也承認(rèn)了,蘇眉母子也已經(jīng)全部死了。 一切都可以說很圓滿,借著這個陷阱,家中兩位都已經(jīng)消除了。 可是她為什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呢? 云卿垂眸想著,手中捏著帕子細(xì)細(xì)的揉著,一路想一路走,到了歸雁閣,流翠吩咐婆子去端水,看著云卿的手道:“小姐,你別用這個帕子了,上面沾滿了藥汁呢。” 云卿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可不是揉帕子揉出了藥汁,微微一笑,真是走神走過頭了,采青在一旁道:“小姐,你趕緊去洗手,這藥汁有毒呢?!?/br> “哪里會……”云卿笑著應(yīng)道,卻在半途中卡住,眸光掠過手帕,頓時沉黑,轉(zhuǎn)身立即進(jìn)入了書房。 她將書架上一本兩本醫(yī)書翻出來,將上面所寫的端詳了一遍,臉色越發(fā)的沉重了起來:今天這事,有古怪! 031 胎兒之死 云卿將書合好之后,坐在椅子上稍微的一想,鳳眸微微一沉,然后便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采青見她剛進(jìn)院子又要出去,追上來喊道:“小姐,水已經(jīng)抬來了,你不先沐浴,現(xiàn)在還去哪?”進(jìn)過產(chǎn)房,又出了那樣的事情,沾了不祥之氣,定要用碌柚葉水洗洗才好的。 “無事,我一會就來。”云卿擺擺手,滿臉心事的穿過東西穿堂,站在那等了一會,便看到小丫鬟送了大夫出來。 她見機(jī)上去,給大夫行了禮后,問了問題,道:“麻煩大夫,今日辛苦了?!?/br> “哪里,醫(yī)者本如此?!贝蠓蚪袢湛戳瞬辉摽吹臇|西,早就有人給他塞了銀子,知道哪些話是不能說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此時來尋他所為何事。 云卿拿著帕子在手中,面上微露疑惑,“我在學(xué)院也報(bào)了醫(yī)科,所以對醫(yī)術(shù)略通,今日那藥方大夫你看喝下去之后,除了會引起血崩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反應(yīng)?” 大夫回憶下那副藥的配方,搖了搖頭道:“她改動其中幾味藥而已,應(yīng)是不會的?!?/br> 就知道是這樣,云卿心中大驚,她當(dāng)時在院中被水姨娘改藥方一事將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所有人都以為蘇眉母子兩名都是水姨娘狠心下手所為,蘇眉血崩后連帶胎兒也窒息在產(chǎn)婦腹中。初時她也沒想太多,因?yàn)橐婚_始穩(wěn)婆就說了前胎盤脫落,可是回到院子中,她始終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直到采青無意說了有毒兩個字。 一般產(chǎn)婦血崩是不會導(dǎo)致胎兒馬上死亡的,即便是產(chǎn)婦死亡了,胎兒也可以通過剖腹的方法取出來。蘇眉的肚子中的胎兒已經(jīng)足月,即便是她血崩,只要胎兒是健康的,那么一時半會決計(jì)沒有問題??墒歉鶕?jù)陳mama所說,蘇眉從喝下猛藥后開始,到血崩而亡,前后加起來沒有一個時辰,而這個時辰,胎兒卻被穩(wěn)婆摸出來心跳停止。 她懷疑這個胎兒也被人動了手腳!之前齊大夫一直有過來把脈,都說蘇眉腹中的胎兒除了虛弱了些許,其他都是健康的。 不至于母體一血崩,胎兒就馬上死亡。 剛才她去翻過醫(yī)書,也是說明了這一點(diǎn),她怕自己學(xué)藝不精,于是出來在大夫這里再次確認(rèn),才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心內(nèi)如潮海起伏,云卿面色卻沉穩(wěn),對著大夫再施禮道:“那我便不打攪你了?!贝蠓蚬笆诌€禮,跟著小丫鬟往外院走去。 回到歸雁閣,雲(yún)卿除去衣物,將身子全部泡進(jìn)水中,反復(fù)的想著今日之事究竟何處還有疏忽,難道這背後下手的人還不止一個,除了水姨娘,還有一個人也在下手? 難道就是那個下斷子藥在父親補(bǔ)藥裡面的人?那個人的下斷子藥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讓沈家無後,如果照這麼說來,那麼今日蘇眉生產(chǎn)的時候那個人再出手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他不允許有沈府的子嗣出世,自然也不會允許蘇眉肚子里的孩子出來。 想到這里,她不由的將當(dāng)時院子里所有人都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當(dāng)時在場的人很多,老夫人,謝氏,沈茂是肯定不會讓人對蘇眉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那么剩下來的便是因?yàn)樯逻@個孩子,會對她們地位造成影響的人了。 水姨娘既然已經(jīng)下血崩的藥了,她不必要再用其他的辦法來再次給蘇眉下藥,這樣太多此一舉,所以她的嫌疑首先就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白姨娘和秋姨娘,蘇眉的孩子一旦生下來,蘇眉必然會被提為姨娘,對于她們兩人的威脅性最大。 白姨娘一直安分守己,不爭不搶,毫無怨言,而秋姨娘雖然有些小心機(jī),但是也沒有那種膽量敢出手害人,是另外有其他人,還是她們兩人中有人藏的太深,讓其他人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 云卿從沒有想到,在上世里她印象中和諧的沈府,原來也有如此多的腌臜事情,還有躲在暗處那些讓人無處可查的黑手,原來細(xì)心留意,才知道上一世她早就居住在了狼窩中。 浴桶里的水霧徐徐的上升,熱騰騰的將整間浴室弄的煙霧朦朧,就好似如今腦海里所想之事,也是煙霧朦朧,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她雙手在空中劃了幾下,想要將這繚繞的水霧撩開,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弄不了,泄氣幫的松了手,雙手捧了水,往面上連連撲了兩下,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既然下了手,就一定會有破綻留下的,今天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被她疏忽了,她得想想,好好的想一想…… 外面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十月的夜已經(jīng)是秋深露重,流翠在外頭等了許久,見云卿還沒聲響,小聲的喚道:“小姐?” 等了一會,沒有聲音,她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聲,就急了起來,這小姐都進(jìn)去兩柱香時間,也沒叫人添水,該不是今天被嚇到了,在里面魔怔了吧,這才急了,連忙推了門進(jìn)去,浴室里霧氣繚繞,流翠大喊道:“小姐,小姐……” 云卿正在沉思中,猛然聞到耳邊的呼聲,回過神來,流翠已經(jīng)沖到浴桶旁,用手摸了下手,已經(jīng)都涼了,趕忙拿了衣服過來,口中道:“我的小姐啊,這水都涼了,你坐在里頭也不會冷的嗎?這要是不小心患了風(fēng)寒,給夫人知道了,又不得擔(dān)心好一陣子。” 云卿自個兒也覺得冷的慌了,可是剛才想事入神了,竟然也沒有覺得,此時倒是真的覺得冷了,連忙穿了衣裳,笑道:“好了,這點(diǎn)子小事就莫讓夫人知道了,她現(xiàn)在身子重,又經(jīng)了今天的事,多讓她煩惱了?!?/br> 流翠扶著她去了外間,讓她先去被子里暖暖,去了寒氣,口中道:“這個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今天若不是小姐你那一凳子丟的好……反正當(dāng)時奴婢是嚇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br> 她對著外頭的喊了一聲,讓人泡了熱茶和端了點(diǎn)心上來。 過了一會,外頭進(jìn)來一個穿著豆綠色繡花鑲領(lǐng)對襟比甲,白色方立領(lǐng)的中醫(yī),湖綠色長裙的二等丫環(huán),端著一壺?zé)岵?,滿臉笑容的對著云卿道:“如今滿府都在說小姐您聰慧,今兒個智破水姨娘詭計(jì)呢?!?/br> 云卿抬頭看了她一眼,正是被提拔上來的雪蘭,她如今已經(jīng)養(yǎng)的面色紅潤,好胚子的優(yōu)勢完全顯現(xiàn)了出來,一雙桃花眸在小臉上,活得好似兩汪在碧水里游泳的魚兒,不停的轉(zhuǎn)著,只是雖然面色還好,但眼底卻有點(diǎn)淡淡的青色。 “好了,你要做的事做完了沒,怎么盡打聽這些有的沒的!”流翠一看到她就不喜歡,自上次雪蘭將云卿的衣裳刺了個洞,然后借著這個機(jī)會爬上來,她見了雪蘭就沒好臉色。流翠也是家生子,和飛丹打小感情算不錯的,兩人老子娘又都是府上做事的,多少有些交情,曉得雪蘭是在飛丹的洗衣板上做了手腳,心里便氣不過,云卿讓她告訴了飛丹洗衣板有問題后,飛丹就查了出來,那日夜晚只有流翠在房里逗留了一會,心中也有了數(shù)。 她在老夫人身邊做了那么久的大丫鬟,自然不會查出來就咋咋呼呼,這事要是鬧大了,她自己的臉上也不好看,本來從大丫鬟貶為小丫鬟就難看了,要是連個小丫鬟都做不好,那不是更讓小姐看低,再者既然小姐讓流翠來這么暗示了,就是不想明面上來,她自有一套辦法收拾雪蘭。 本來二等丫環(huán)是個經(jīng)常在主子面前露臉的位置,否則雪蘭也不會那樣上心,可是自她升上二等丫環(huán)后,雪蘭也發(fā)現(xiàn)了,她不管做什么事,總好像要比別人難上一點(diǎn),若她去拿個東西,那邊的人必然是推三阻四,應(yīng)要拖上小半個時辰,或者更多的才拿得到,理由總是多的花樣百出,而且理直氣壯,無法辯駁,偶爾府中獎勵東西的時候,她領(lǐng)到的也會有一些小小的,卻讓她覺得無可奈何的理由,比如謝氏懷孕,沈茂給府中下人都加一套衣服的時候,她領(lǐng)到的那一套開始沒有問題,過了幾天后,那線就可以無緣無故的斷掉,領(lǐng)口的花紋也洗的開始脫色,還有吃飯時她的那份總會看起來油水少了一點(diǎn)。 種種點(diǎn)點(diǎn)說起來算大事,其實(shí)也不算大事,可是若不算大事,她總受到這種人群中“運(yùn)氣差”的待遇,又覺得心里憋悶,想告到云卿面前,又覺得自己是新晉上來的,還沒做幾個月二等丫環(huán)就給主子面前告狀,會讓主子覺得她無能,于是只好自己憋著這一口的悶氣,經(jīng)常氣的晚上睡不著,左思右想又沒有好的辦法,白日里還要拼命的爭著機(jī)會表現(xiàn)自己,所以才有了眼睛下的青色。 當(dāng)然了,這一切不用說,自然是飛丹告訴了她那些在府中做事的老子娘兄弟姐妹,這些家生子一般都能沾點(diǎn)親戚關(guān)系,雪蘭一個進(jìn)府一年不到的新人就做了大小姐的二等丫環(huán),這本來就是讓人羨慕嫉妒的事情,再火上加油一把,后果便出現(xiàn)了。 雪蘭有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對飛丹暗地下手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她始終沒有想到云卿才是最早知道這件事的人,她認(rèn)為,若是云卿知道了,她也不會做到二等丫鬟的位置了。 日后且慢慢表現(xiàn),相信以她的聰明,小姐一定會注意到她的。 此時被流翠這么一說,雪蘭臉上便露出一點(diǎn)委屈的神色,看了云卿一眼,然后道:“奴婢這不是為了小姐高興才說的嘛?!币膊恢肋@個流翠,怎么偏偏就不喜歡她,她怎么巴結(jié)也沒用,偏偏小姐最信任的人就是流翠了,她還不得不巴結(jié)。 看她做出那副樣子,流翠橫了一眼道:“為小姐高興也不要擺出那副樣子來,眉姑娘剛走,老夫人正病著,你笑得那樣開心給其他人看到像什么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此時心情特別好呢!” 流翠一通的道理說出來,直將雪蘭嗆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吶吶的看了眼云卿,見她靠在床頭翻著書,當(dāng)作沒聽到的樣子,只要訕訕的出去了。 云卿哪里是沒聽到,她聽的可清楚了,流翠的性格就是這樣,說不上多活潑,也不內(nèi)向,不外不內(nèi)的剛剛好,該伶俐的時候一點(diǎn)兒不拉,說起道理來倒也是條條得理,現(xiàn)在可不是那樣,老夫人病了,雪蘭開心個什么都是不對的。 “小姐,你剛才泡了那么久的水,喝口茶吧?!绷鞔淠昧藘蓚€蠶絲靠枕給云卿靠在后頭好看書,再端了一盅茶來。 云卿端上喝了一杯,抿了抿唇,突然想起,問道:“流翠,你知道今兒個蘇眉的藥是誰端給她喝的嗎?” 流翠不知道她怎么還惦記著那事,接了茶杯道:“端給眉姑娘的藥,不是陳mama,就是穩(wěn)婆喂吧,要么就是碧云,其他人應(yīng)該不會特意去接那藥吧?!?/br> 終于想起是哪里不對了,云卿眼眸一亮,她記得穩(wěn)婆剛進(jìn)去的時候,出來報(bào)給老夫人聽的時候是說胎兒還是正常的,到后來蘇眉血崩之后,穩(wěn)婆又說,胎兒已經(jīng)死在腹中。 由此推斷,有兩種情況,第一,就是胎兒早就死了,但是穩(wěn)婆剛進(jìn)去的時候,虛報(bào)了胎兒的生死,但是這種做法是不理智的,作為穩(wěn)婆,她們只要來了府中,該得的錢一分不少,可是虛報(bào)生死,對于她們來說沒有必要,就算把胎兒弄出來后,是個死胎,那反而和她們脫不了干系。 第二,就是胎兒開始的確沒死,但是在后面,不知道怎么,胎兒就死了,同樣的,作為最接近胎兒的人,首先值得懷疑的就是那兩個穩(wěn)婆,只有她們才是最接近胎兒的人,不管是下毒,還是其他什么都是最為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