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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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鳳檀一邊懊惱,一邊驅(qū)馬追了上去,喊道:“這可是沈家老爺?shù)鸟R車?” 074 涼薄之地 御鳳檀一邊懊惱,一邊驅(qū)馬追了上去,喊道:“這可是沈家老爺?shù)鸟R車?” 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曇?,沈茂凝耳聽去,見那聲音有些耳熟,沈茂能作為沈家的家主,自然有他的出眾之處,其中一項,對于打過交道的重要客戶以及相貌聲音他能迅速的記下,下次準(zhǔn)確的說出別人的名字所以,當(dāng)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立即吩咐車夫?qū)④囆邢?,掀開簾子,邁步下來,拱手道:“怎生如此巧,瑾王世子也在運河碼頭?” 御鳳檀見馬車停了下來,視線就在幾輛馬車上查看,沈茂后面自然是老夫人的馬車,老夫人后頭的應(yīng)該就是沈夫人,云卿有可能是和沈夫人一起坐一個車廂,不過……御鳳檀發(fā)現(xiàn),在后面還有兩輛馬車,據(jù)他所知,沈府如今只有一個姨娘了,那么云卿并沒有和沈夫人一個車廂了。 想到這里,御鳳檀從馬上跳下來,拱手還禮道:“撫安伯今日到達碼頭,我是特意來接你們的。” 一聽御鳳檀是特意來接自己的,沈茂心內(nèi)暗暗一驚,隨即道:“可是陛下吩咐你來的?”否則的話,自己和御鳳檀的交情還沒深到如此地步,若硬要拉扯一點,只有欠下的那份恩情。 御鳳檀望著沈茂臉上的慎重,知曉自己這一舉動定然是讓沈茂覺得過了一些,但他心中早有了對策,如今卿卿還未對他交心,若是茂然讓沈茂知道他對卿卿的心思,他倒是無所謂,只怕卿卿會不高興,到時候又換了他不高興了,于是,御鳳檀微笑道:“倒不是陛下吩咐我來的,只是上回和撫安伯所說的關(guān)于玉片的事情,我相趁這次搬府之際,來拿我要拿的東西罷了?!?/br> 聞言,沈茂恍然大悟,自從御鳳檀手下出手救了他,提出要沈家全部玉片的要求之后,他就暗地里準(zhǔn)備,這次搬府的時候,他趁著府中東西全部打包裝箱之余,已經(jīng)全部裝到了一起,只待御鳳檀要的時候,他就能拿出來給他,“你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用箱子裝好,隨后也會運到府中,世子你便隨我們一起,到府中去取,你看如何?” 御鳳檀正巴不得有機會去和云卿一同走呢,還要解除云卿誤認(rèn)為他沒去接船的事,聽到沈茂的話,眉頭都飛揚了起來,“如此便好?!?/br> 云卿坐在車中,正脫了鞋襪,看腳上被砸傷的地方,借著車窗射進來的光,可以看到白如純玉的腳上,大拇指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 “奴婢知道就會這樣,那箱子掉在地上發(fā)出那樣大的聲音,光是聽著就很沉,小姐,你還說沒事!你看看,這哪叫沒事啊?”流翠蹙著眉尖,拿了隨身準(zhǔn)備的小被子將云卿裸露的腳包起來,防止腳受凍著涼,一邊拿了小瓷瓶將藥倒出來,敷在大拇指上。 “沒事,他也不是故意的,凃點藥過兩日就好了?!痹魄湮⑿χ矒崃鞔?,人都說越大越沉穩(wěn),流翠反而是越發(fā)的厲害了起來,她暗地搖了搖頭,這轉(zhuǎn)變大概是父親被泥石流沖到河中,自己一個人打理家內(nèi),家外的時候開始的,流翠也變得很厲害,叉著腰敢跟那些刁蠻的mama說話。 “要不是小姐你開口,奴婢非得抓那小廝教訓(xùn)兩句才行,太不小心了?!绷鞔淠怂幐嘣谠魄涞哪_上,一股舒服的涼意從腳上傳來,云卿的臉色卻微微一沉,“流翠?!?/br> 本來垂頭的流翠聽到云卿的聲音后,抬起頭來,小姐剛才喚她的聲音里面含著一股寒冷的威嚴(yán),她有些不太明白,正迎上云卿一雙肅正的鳳眸,里面黑幽幽的透露著對她的不贊同。 “小姐,奴婢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流翠有些緊張的問道,雖然和云卿的關(guān)系甚好,但是內(nèi)心里,她對于云卿這個小姐是很敬畏的,一看她神色,便知道自己剛才肯定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 望著流翠小心翼翼的樣子,云卿眸中掠過一道不忍的光芒,但是今日這樣的情形,她必須要說,也必須要讓流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你剛才看到那個小廝不小心將箱子滑到我的腳上,便想著去抓他教訓(xùn)兩句,你可知道,這里不是揚州,是天越,是大雍的京城,這里聚集了無數(shù)的高官貴族,大雍最有權(quán)勢的人大部分集聚的地方。你看他只是一個小廝,便想著要去說他兩句,誠然你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他好,讓他小心點,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小廝的主人看到你訓(xùn)他,會怎么想?!” 云卿話說到這里,便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而是將視線停在流翠的臉上,等著她的回答。教人東西的時候,若是一下把什么都說出來,聽話的人只聽著,聽沒聽進去,聽沒聽懂,那都很難清楚明白,只有這樣說一半,然后讓人自己思考,說出下一半,這樣,她自己動了腦子,印象也更深刻,也能更好的發(fā)現(xiàn)這個人究竟有沒有聽懂你所說的話。 流翠想了一下,今日的確是自己魯莽了,便道:“小姐,奴婢明白你的意思,這小廝的主人看到奴婢訓(xùn)他,就會覺得是小姐讓奴婢訓(xùn)的,流翠在外面代表了小姐,那小廝在外面也代表了他的主子,他主子會覺得沒有顏面,也許就會和小姐吵起來?!?/br> 聽著流翠的話,云卿點頭,流翠是個極聰明的,只是年歲還小,見識不夠多,雖然跟在她身邊,到底還是十五歲的少女,她不介意教人,只怕教不會。 “你說的沒錯,你是我的貼身奴婢,若是有人無端罵你,我也會覺得不好受,雖然此次事情是那小廝先做的不對,但人家不是故意的,咱們也不用太過計較了,并不是說所有主人都會覺得沒有顏面,也有真正的君子不會介意,但是,只是這世界上,君子可以得罪,因為君子坦蕩蕩,而小人才真正可怕,而是小人還是君子,他們不會寫在臉上告訴別人。我們沈家剛升了撫安伯,來到京城,雖然有爵位在身,但是根基太淺,京中貴胄比比皆是,我們應(yīng)該盡量避免無緣無故的得罪人,免得惹禍上身。” 云卿一字一句的說著,流翠認(rèn)真聽著,將這些話記在心中,暗地里佩服,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小姐,怎么就懂得那么多東西,“謝謝小姐教奴婢這些,奴婢以后都會注意的,盡量不和人起爭執(zhí)?!?/br> 云卿笑道:“但是你也要記住,那種故意挑釁,上跳下蹦的人,也不可以忍,忍久了,人家就以為咱們怕了?!?/br> 一旦忍得久了,忍得多了,被當(dāng)成了縮頭烏龜,說不定會讓人時不時的來踩兩腳,這個道理,她太明白了,上一世,她被貶為妾時,為了救父母,一切都忍,結(jié)果換來的只是那些踩搞捧低的人更加兇猛的踐踏。 所以人不能自賤,不必太爭強好勝,也不能太過忍讓。 “嗯,奴婢記住了?!绷鞔溆门磷幽耸?,待藥吸收進去后,再給云卿穿襪子,突然,馬車就停了下來,“怎么好好的,馬車停了?” 流翠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下,只看到一點點馬腿,具體什么情況也搞不清楚。 “好像是有人攔著老爺說話。”流翠放下窗簾,給云卿報著情況。 有人攔著爹說話?云卿往外頭瞥了一眼,他們才剛來京中,沒有太熟識的人,來的究竟是誰? 還未等她的疑慮過了一圈,馬車又開始咕嚕嚕的往前走,伴隨著車輪滾滾的,還有馬兒踏步的聲音接近。 “云卿?!?/br> 聽到外頭那熟悉的慵懶奢靡的音調(diào),流翠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想掀開車窗,被云卿用眼神止住了,才悻悻的放下手來,也是,剛才瑾王世子還和那不知道哪來的小姐說說笑笑的,這會子又來找自己小姐,他是準(zhǔn)備左右逢源啊,接完一個,又來接小姐! 云卿聽著那聲音,腦海里就浮現(xiàn)剛才在碼頭出現(xiàn)的那幕,青黛一般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心里頭只覺得這聲音說不出的討厭,就和那人一張臉一樣的討厭,都到了京城了,這么多小姐什么的,他干嘛還要來纏著自己。 御鳳檀御馬跟在云卿的馬車旁邊,喊了一聲后,沒有見到任何的動靜,以為自己的聲音太小了,又喊了一聲,“云卿?!?/br> 這一聲可將車夫都吸引過來,反頭看了他一眼,暗道這俊美的男子,在這喊什么,云卿是這家小姐的閨名嗎? 御鳳檀此時若還認(rèn)為車內(nèi)人沒聽到,那就是真傻了,怎么離了三個月不見,云卿對他又冷漠起來了,不是應(yīng)該有一點進展了嗎?至少不應(yīng)該這么冷漠啊。 于是他將馬拉得更靠近馬車一點,又喚道:“云卿!” 這一次的音量,比前兩次,又要大上一點點。 流翠聽到那又是一聲,側(cè)頭看了一下坐在車座上的云卿,見她臉色如常,眼底卻帶著些許的冷意,看來還是不想理瑾王世子了,她也只得裝聾作啞,看來這次瑾王世子真的是讓小姐生氣了。 誰知道,外面那人得不到回應(yīng),也絲毫的不氣餒,又用稍微再大一點的音量喚道:“云卿!” 流翠再看一眼小姐,小姐依舊是淡定如水,不過眼底的冷意好似轉(zhuǎn)成了怒火! 只聽外頭一聲接一聲,一聲比一聲高的“云卿”到了第八句的時候,流翠終于忍不住了,小聲道:“小姐,再不理瑾王世子的話,只怕他的聲音會將夫人吸引過來了?!?/br> 云卿暗暗咬牙,她何嘗不知道御鳳檀那家伙,故意這樣一句接一句的喊,就是要考驗她的承受能力,隨著馬車的行走,越來越接近天越城,若是被他這么一路喊過去,到最后,不出一天,她沈云卿的名字保管會成為上至老嫗,下至兒童都能知曉,還別提等下將娘吸引過來,又要怪她怎么不理人。 這該死的腹黑妖孽!花心妖孽! 云卿眼眸終于動了動,開口道:“告訴他,我在休息?!?/br> 流翠看云卿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間蹦出來,顯然是對外面那個某人極度不喜,挑了挑眉,挑起一點車簾,往外道:“請問瑾王世子有何事,我們小姐正在休息?!?/br> 經(jīng)過不懈努力,終于讓那密不透風(fēng)的馬車車廂露出一絲縫隙的,他心內(nèi)一喜,張口就要喊云卿,再一看,原來是云卿的貼身丫鬟流翠,便有點失望,再聽云卿在休息,很是懷疑,余光卻從掀開的縫隙里往里看,卻看到里面有一雙柔荑交錯在一起動了一動,眼內(nèi)閃過一道精光,只怕云卿不是在休息,而是不想理他吧。 他什么時候又得罪小狐貍了,又讓她不高興了啊。 御鳳檀淺淺一笑,稍微壓低了身子,對著流翠道:“流翠,告訴我,你家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的臉靠的很近,滿頭青絲半垂,掩在側(cè)臉的時候,就像是一張畫皮美男圖,霎那之間讓人神魂顛倒,流翠也被他迷得一暈,但理智尚存,想著云卿剛才生氣的樣子,小小聲的說了句,“剛才在碼頭,小姐看到你了?!?/br> “流翠,你在說什么!”云卿聽到流翠說的話,鳳眸里頓時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喊道,流翠立即將窗簾放下,隔絕了與外頭的一切,道:“小姐,奴婢剛才是看你在碼頭的時候看到瑾王世子接另外一個小姐,沒有如約的來接你,你生氣了。瑾王世子剛才問奴婢,奴婢不想你繼續(xù)生氣,便說出來了,讓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么的花心,小姐也看到了,讓他不要再來惹你。若是你不喜歡,以后奴婢再也不說了?!?/br> 云卿開始是有些氣怒,但是聽流翠說完這通話后,眉頭卻蹙的更深了一點,她剛才在生氣?她看到御鳳檀在碼頭的時候,心里的確是有些不高興,這明明只是對人有些小失望而已,因為他承諾了的事情沒有做到。 可是這種失望,竟然被流翠發(fā)現(xiàn)了,她是不是今天有些失常了。 她一直都是將情緒控制好,只展露出想讓人察覺到的情緒,而這次,她因為這么一點失落,而表現(xiàn)出來,讓人感覺在生氣。 她是不是對御鳳檀開始報予了期望,當(dāng)心里有了期望,產(chǎn)生落差時,自然而然的就會流露出一些情緒來。 “算了,以后不要再理這種事了。”云卿淡淡的開口,思緒卻有些飄遠,如芙蓉的面上帶出了一些遠山云霧般的迷茫之色。 什么時候,她對御鳳檀有了期盼了呢? 車外,御鳳檀的表情卻和云卿完全相反,如墨的眉毛掛著點點歡喜的氣息,整個人顯得更加挺拔。 剛才流翠說她看到自己在碼頭了,也就是代表云卿知道他履行當(dāng)初的話,來接她了,那么雖然云卿也許不會高興,但是肯定是不會生氣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云卿肯定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當(dāng)時他到碼頭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安玉瑩圍在了他的身邊,按照沈家馬車行走的時間,云卿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間下的船,她肯定是看到自己和安玉瑩在一起,以為自己是去接安玉瑩的。 畢竟當(dāng)初他在揚州的時候,安玉瑩曾隨著寧國公府的老太君一起去揚州,還和云卿玩了‘覆射’的游戲,明眼人都看得出安玉瑩喜歡他。 那么云卿定是以為自己是去接安玉瑩,然后才順便來看下她,所以她才會生氣。 云卿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接近了,然后生氣,是不是代表了,其實云卿心里,也是有點在乎他的呢? 想到這里,御鳳檀覺得非常有必要和云卿早點將這個誤會解釋清楚,自己和那個安玉瑩可沒什么,于是他雀躍的靠近馬車,也不管里頭還有流翠在,俯下身子靠著馬車道:“云卿,今天我在碼頭就是去接你的,那個安玉瑩,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也會坐船到京城,她看到我之后,就圍了上來,我哪里知曉她會這樣,我心里只想著早點看到你,當(dāng)發(fā)現(xiàn)你在碼頭出口的地方,我就直接追了過來,好不容易才追上馬車的。” 云卿坐在里面,閉目養(yǎng)神,為自己剛才所想的那種心情在分析和思考,以后要怎樣將情緒掩飾的更加完美,忽然聽到車窗旁邊那人急切的一番解釋。 雖然讓自己不要去聽,那討厭的聲音還是往耳朵里面鉆去。 這人什么意思,貼著車窗拼命的說話,也不怕人家看了,傳出什么閑話來,她不想一入天越城,就傳出什么不好的傳聞。 “好了,瑾王世子你來碼頭接沈家,云卿心內(nèi)感激,如今馬上就要進入天越城內(nèi),瑾王世子不用再擔(dān)心了?!痹魄涞穆曇舾糁熥觽鬟^來,溫軟的聲音是客氣的冷漠和疏離,讓御鳳檀略微覺得委屈。 他明明是來接云卿的,她卻說是來接沈家,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依舊分的清清楚楚,看來云卿還是沒理他的解釋,不過,這也證明云卿是個好女子,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外貌或者權(quán)勢,就輕易的交心,比起一些輕浮的女子,簡直是好太多了。 想到這里,御鳳檀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且坐直了身子,抬頭看著前頭如龍一樣的馬車,正在慢慢的通過城門士兵的檢查,狹眸里流出一抹淡淡的瀲滟波光。 通過城門士兵檢查后,就進入天越城里,里面認(rèn)識他的人比比皆是,若是他一路都這么貼著馬車說話,讓人看到,以京城里復(fù)雜交錯的關(guān)系來說,絕對會給沈家或多或少惹來一些麻煩。 如今沈家還只剛進入京城,他打算暗地里幫襯,明面上也不能給沈府添加麻煩。雖然他以后是肯定會和沈府扯上關(guān)系的,可是如今,還是站在暗處比較好。 想到這里,御鳳檀拉了拉韁繩,沉著嗓子道:“我先走一步了?!闭f完,也不待云卿做出什么回復(fù),兩腿一夾馬腹,拉著駿馬朝著城門走去。 聽到那馬蹄有節(jié)奏的聲音越來越遠,云卿微微垂首,不知心底怎么有點低落,明明是自己讓他走的,他也按照自己所說走了,可心里那點空蕩蕩的感覺,又是怎么回事呢。 馬車速度極快的往前移動,馬上就輪到了沈家的馬車,將文書遞給守城士兵檢查后,士兵立即讓馬車通過,迅速的開始檢查下一家的文書。 當(dāng)耳邊靜謐的聲音漸漸被人聲取代,云卿知道,天越城到了。 而這個時候藥膏已經(jīng)被肌膚所吸收,流翠給云卿穿好襪子,將靴子套上,然后坐在一旁,好奇的將門簾掀開一條縫隙往外看。 “哇,小姐,街上的雪好厚??!”流翠發(fā)出輕輕的感嘆聲,這實在是不能怪她,揚州四季溫度相差不大,就算是過年臘月之時,也只是偶有小雪,如今看到天越城里那一堆堆厚厚的雪,難免發(fā)出感嘆。 云卿淡淡一笑,當(dāng)初她嫁到天越城來的時候,是春天,那時候看過去,只覺得天越的春天遠遠沒有揚州的美,揚州的那種江南水鄉(xiāng)精致華麗最適合她那時候小女兒的心境,后來,她才知道,天越的冬天,也比揚州要冷的多,冷的不僅僅是酷寒的天氣,還有那人心涼薄,陰森寒徹的人際關(guān)系。 這一世,她卻是在這個最為嚴(yán)寒的季節(jié),踏入了這巍峨的帝都,以一種全新的身份,和全新的心態(tài),來迎接接下來將要對付的一切,她卻沒有了那種心悸的感覺,有的只是一顆迎接所有困難的心。 就在馬車咕嚕嚕的穿過了厚厚的城墻,真正進入了天越的主街道時,外頭卻傳來了一聲:“這是撫安伯府上的車駕嗎?” 075 一人一個娃 沈茂吩咐車夫停下車,這一次站在外面的換了一個人,是穿著藍色便服的耿佑臣,他從馬車上跳下來,對著沈茂道:“得知撫安伯和韻寧郡君今日進城,四皇子讓在下來看看,一路可安好?” 沒想到自家來到天越,還未曾到府,就有兩人前來,御鳳檀也就罷了,這四皇子派人前來,就顯得格外的隆重了,若是說四皇子對沈家有什么特別照顧的地方倒說不過去,只怕是揣摩著圣上的意思,做給圣上看的。 不管如何,沈茂雖然是做了撫安伯,四皇子的面子是要給的,客氣道:“多謝四皇子關(guān)心,一路無礙,微臣和妻女皆無事?!?/br> 耿佑臣一笑,目光在后面幾輛馬車上看了一周,隨即問道:“是否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 “勞煩四皇子和耿大人費心了,這等微末之事就不勞煩了,府中一切都已準(zhǔn)備好?!鄙蛎氐馈?/br> “無妨,既然四皇子殿下說讓在下來看看,那自是要送到府上去的,到時候也好確定韻寧郡君無恙,回去好稟報殿下?!惫⒂映荚捓镌捦舛际峭钢鴾睾停锹犉饋硭坪醪皇沁@么回事,他每一句話都離不開四皇子,沈茂若是再拒絕就是不給四皇子面子,而且沈茂敏感的發(fā)現(xiàn),耿佑臣每句話里,都提到了云卿,似乎四皇子的重點是在看云卿是否已經(jīng)安然到了。 他心內(nèi)微微不悅,這大庭廣眾之下,屢次詢問云卿的狀況,怎么想都不是件好事情,心內(nèi)便不大想要耿佑臣跟隨而去。 再者,雖然沈茂剛來京城,但是事先對京城的狀況還是有所準(zhǔn)備的,了解了一些必要知道的東西,如今四皇子在京中風(fēng)頭鼎盛,比起元后所出的五皇子,似乎還要受百官擁戴一些,他今日剛?cè)氤?,就和四皇子的人拉在一起,在別人的眼底,也許就會默認(rèn)他為四皇子一派的。 沈茂并不想插一進這種皇子爭紛里面,他并不想在儲位斗爭中扶持誰去爭那一襲之地,沈家雖然沒有遮天的權(quán)勢,可是憑借背后的商業(yè)店鋪,能為政治獻金,這必然是帝王所忌諱的。 但是如果如此拒絕,那必然會得罪四皇子,進京第一天,就得罪這么一尊大佛,不是個好兆頭。 這京城果然是個行寸步,都需要謹(jǐn)慎的地方啊,沈茂在心內(nèi)想著如何處理此事,忽然一人從遠處騎馬過來,對著耿佑臣道:“耿大人,沒想到你也在這里啊?!?/br> 耿佑臣轉(zhuǎn)頭便看到那個穿著白袍,披著銀白色大氅的男子從馬上跳了下來,神情慵懶而愜意,渾身掩飾不住的貴氣從舉手投足之間蔓延開來,他心內(nèi)不由的有些妒忌,有些東西,真的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 但是妒忌是妒忌,他只能規(guī)矩的行禮道:“微臣奉四皇子令,今日撫安伯全家第一日到京,來送他們到府中。” 御鳳檀一聽,嘴角微微一勾,點頭道:“我也是打算在前面帶帶路,既然耿大人也要,那便一起吧?!?/br> “這……”耿佑臣一下語塞,他素來知道御鳳檀行事沒太多規(guī)矩,突然說要一起去也沒什么好辯駁的,但是殿下今日讓他來送撫安伯家,顯然是有意拉攏,并向京中表示,撫安伯一府是傾向四皇子殿下的,同時也做給陛下看,對陛下的救命恩人韻寧郡君,四皇子看重且照顧,若是給御鳳檀這么加進來,主要的目的,便達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