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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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東含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最大的漏也就是在這里,最難圓的話也是這里,他要不要直接將原來的打算說出來,說今夜與他相約的本來是韻寧郡主沈云卿,誰知道為何來到的是貴順郡主,可是沈云卿也沒辦法釋,他是以安雪瑩的名義送去的帖子。 一旦牽扯起來,會將撫安伯,寧國公,甚至薛國公的人全部都拉了進來,到時候事情的發(fā)展狀況,會愈發(fā)的不受控制。 明帝顯然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也不想要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看樣子還是準備將貴順郡主嫁到西戎,所以這件事算做一個丑聞,絕對不能傳播出去的。否則西戎那邊會引起什么反應(yīng),很難述說。 再者明帝進來之后,并沒有針對他發(fā)怒,顯然這件事情明帝心里也有數(shù),在看過那封信后,明帝更是只對著貴順郡主訓斥了一句,甚至都沒有說過他一句話。這更代表了明帝腦中必然也在前后思量此事。 薛東含并不是個傻瓜,薛國公能在朝中這么久,薛東含就算是個白癡,跟在身邊這么多年也能學到不少東西,更何況薛國公的兩個兒子都是十分出眾之人,薛東含在朝中跟隨薛國公學習權(quán)之術(shù),而薛東谷在邊疆手握兵權(quán),一文一武,在朝中都是有名的才子。 既然已經(jīng)分析出明帝的心理,薛東含當即就跪下來,面上出羞愧之意,道:“回陛下,臣今夜本是召了風月之人,因……對此方面有些古怪的喜好,便令人裝扮成郡主前來私會,不料貴順郡主收到一封惡作劇之信,鬼使神差正巧和臣相邀的方式撞上,臣已年過三十,與貴順郡主年歲相差巨大,自幼看著她在陛下的愛護下長大,若說一句逾越的話,郡主和臣薛蓮年歲相近,在臣的眼底,郡主就與臣的兒一樣,絕不會有那等心思。請陛下相信臣,臣絕不敢妄想西戎的太子妃,做出破壞兩國和平之事,一片忠心只望陛下知曉!” 他說完,整個人的就匍匐在地,對著明帝叩首,此時薛東含的眼底神痛苦,驚訝都不作偽,這的的確確就是他此時的心情,鬧到這個地步,他能不痛苦嗎? 然,在他說話的時候,貴順郡主卻在思量一件事情,小廝所說的話,讓她想起一件事情。安玉瑩也是癡戀御鳳檀的,對御鳳檀的愛慕程度也只會比她稍低,當初若不是因為西太后屢次強調(diào)不要去動安玉瑩,她才強忍住沒有動手消滅這么一個情敵?;鼐┻@段時間,她也聽到人議論七夕之事,以及當日在寧國公發(fā)生的事情。 人的直覺有時候非常準,特別是在面對情敵的時候。貴順郡主非常準確的判斷出當日安玉瑩要對付的就是沈云卿,不過也和她一樣失手了,還連累了薛氏癱倒在床。 薛東含是薛氏的哥哥,他為了替meimei報仇,今晚要約的這個郡主也許就是沈云卿!那她的信是怎么來的? 想到這里,貴順郡主眼底迸射出毒光,轉(zhuǎn)頭望著薛東含,靜默了兩秒后,眼光寒光一掠,立即膝行了兩步,到了明帝的右側(cè),抬起淚光盈盈的小臉,“皇舅舅,煙彩覺得薛大人在說謊,他要邀的人,分明就是韻寧郡主沈云卿!” ------題外話------ 近期出版社一直在找醉談錦繡出版的事情,眾所周知,出版是每個作者的夢想,醉這幾日一直在和出版社談,一旦要出版,為了配合出版的節(jié)奏,網(wǎng)上的更新必然會放慢,每天大概三千字的更新或者斷更。這一點只要追過連載出版小說的親一定會知道。 綜合了許多原因考慮,醉最后推了出版社,本書不出版,至少連載期是不會出版了。 然而這樣,一來丟了出版的榮譽,二來也損失了出版的費用,希望在看錦繡一文的讀者,能多多支持下醉,給醉一些動力。 醉每天要上班,堅持更新,不跟那些專業(yè)的作者去比更新速度,但求能認真對待每一個情節(jié)。若有能力訂閱的請來書院支持正版,謝謝。 ☆、128 事有蹊蹺(求票) 明帝乍聽貴順郡主的話,眸中劃過一抹微詫,此事本不欲牽扯過大,但若真是有人在背" >后算計,那又完全不同。甚至薛東含和沈云卿這兩個人怎么又會半夜約見,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理由? 薛東含面色沉黑,心內(nèi)一驚,貴順郡主竟然猜到了真相,他的確要約之人是沈云卿,不過卻不是兩人說定見面的,他在其中用的法子不光彩。 “陛下,臣剛才所言句句屬實,絕沒有虛言,若是陛下不相信,完全可以找人去查,麗閣中一名叫做紅梅的風月女子,今夜臣是否與她相約。” 薛東含一開始能想到用風月女子做借口,自然也是有保障的。紅梅是薛家在青樓安排的一個暗人,平日里薛東含就與她接觸頻繁,在外人眼底,紅梅便是他寵愛的一名妓女,而紅梅是受過訓練的暗人,一旦有風吹草動,自然能配合薛東含,此時便是讓人去查,也不會有太大的紕漏。 貴順郡主本就不甘心,一早西太后就與她說明,將要去西戎和親的人是沈云卿,為此才提了她的品級,誰知那該死的西戎太子在殿上非要指定是她,這一切都是沈云卿的錯,若是她規(guī)規(guī)矩矩去和親,自己又為何會被一封莫名其妙,內(nèi)容曖昧的信給騙到了院子里。 既然她不好過,沈云卿也別想好過。今天若是能將沈云卿拖下來,安下私會的名聲,就算她以后想嫁給御鳳檀,那也絕對不可能了! 貴順郡主立即道:“風月客而已,如何做證明,只要你給錢,她們什么都會做。薛大人,你好好的跑到那院子里面,去約見郡主,你一個朝廷命官,難道不知道郡主是何等人,做出這等猥褻之事。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也不用再替沈云卿隱瞞了,你們?nèi)羰钦嫘南鄲鄣?,想必皇舅舅也一定會成全你們的!?/br> 御鳳檀的臉色便有些陰晴不定,真心相愛?云卿和薛東谷?距離不要太大才好??磥斫袢召F順郡主是鐵了心要將這盆臟水往云卿頭上潑了。 “貴順郡主倒是想的遠,單單用郡主一個詞語就能推算出是‘韻寧郡主’,高大人他們進去之時,看到的應(yīng)該是你和薛大人,難道你是想說,其實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想要讓陛下提你們做主嗎?!”御鳳檀語氣輕飄飄的,仿若霧氣一般,透著一股諷刺,一雙狹眸如同含了冰一般,沁出冷意。 “行了?!泵鞯郯櫭嫉溃P檀說的話的確讓他覺得奇怪,且不說沈云卿和薛東含有染,奇怪的是為何沈云卿和薛東含真的到那處約會的話,為什么一直都未曾見她露面,反而到了別院里的是貴順郡主?這封信又是何人所為?沈云卿的話,她一直都是生在江南,要說有這種能力,將信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貴順郡主的寢宮里,明帝還是不相信她有這種能力的。 在明帝心里,不,應(yīng)該是說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內(nèi),沈云卿只是一個除了樣貌氣質(zhì)出眾的平常女子,她性格溫婉,為人和善,進退有度,絕不是那種鋒芒畢露,心思歹毒之人。 “皇舅舅,這件事不簡單,朝中的郡主并不多,煙彩是收到這封信才出去的,沐嵐郡主人不在京城,剩下的只有沈云卿了,若是薛大人他要見得是沈云卿,那他們兩人約定見面的定然只有他二人知道,那這封信會是誰送來的,定是沈云卿她對煙彩上次指使寶昭儀所為之事心懷怨恨,便想要如此來毀了煙彩的一生。今日之事,若單單是煙彩一人的事情也沒有關(guān)系,是煙彩莽撞才被人利用,可是難道沈云卿不知道煙彩是未來的西戎太子妃嗎?她這么做,完全沒有將皇舅舅與西戎之間的結(jié)盟當作一回事,只想著自己的一己私仇。”貴順郡主一雙杏眼里透著痛心疾首的光,面色哀痛,帶著悔恨的語氣道,這一番傾訴可謂是有條有理,讓明帝不得不正視此事。 他不止是對沈云卿起了疑心,明帝更在乎的是這個送信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挑起兩國不和嗎? 當問題上升到這一步的時候,明帝不想將事情鬧大,也必須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這樣的人潛伏在朝中,所報的目的絕對不是那么簡單。 “魏寧,即刻宣沈云卿入宮?!泵鞯凼忠粨],根本就不容人反對,立即發(fā)話。 高升眼看今日的事情是越來越負責了,一封信扯出了瑾王世子,現(xiàn)在也將韻寧郡主拉了出來,若是再問下去,不會再把其他人弄進來了吧。 當然,明帝召云卿進來,也是有把握的,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屋中幾人,外加正被押禁的小廝和二十個差役,若是傳出了什么風聲,只有這么幾個人,很容易查到。 當云卿從撫安伯府到御書房的時候,時間已然過了一個時辰,她早就知道今夜肯定會有事情發(fā)生,但是也不會故意等著被傳召,而是歇下來,然后被傳召后,再斯斯文文的整理好一切到了這里。 一進屋內(nèi),貴順郡主那陰冷的目光便朝她射了過來,仿若想要用眼神將她撕成碎片一般,只可惜這樣的場合,她只能站在一邊,等待著云卿的到來。 高升,薛東含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動,而御鳳檀早就和明帝說站的太累,坐在了寬大的紫檀椅中,悠閑的等待著。高升,薛東含是眼露羨慕,卻也不敢仿效這位世子,去說站的太累了,再者,他們各有心思,一個時辰站下來,也不會撐不住。 云卿眼里有些許的茫然,不知道為什么到御書房中來,先規(guī)矩的給明帝行禮后,也站到了一邊,等待著問話。 貴順郡主自見了云卿,待她行禮后,便立刻道:“沈云卿,你在別院與薛大人私會也就罷了,若你和薛大人有真情,明說出來,就算薛大人已有妻室,你也可以嫁過去為妾。為何還讓人給我遞上書信,哄騙我去別院,當日花園里發(fā)生的事,陛下已經(jīng)處罰了我,你還有什么不甘心,竟然引我去別院,到底有何居心!” 她這么一連串如同鞭炮般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根本就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會,而貴順郡主也的確是不打算給云卿反應(yīng)的機會,只要云卿有點疏忽,她若是真正參與或者知道今夜之事的話,在如此快速的責問下,很可能會馬上說漏了嘴! “貴順郡主在說什么?你說誰和薛大人有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是怎么回事?”云卿雙眉眉尖蹙起,帶著一股迷茫的愁緒,望著貴順郡主,臉色驚訝中帶著不解,環(huán)顧了一下屋內(nèi)人,更為詫異的問道:“你是說薛東含大人?” 自她進來后,明帝就有觀察云卿的面色,看剛才的反應(yīng),她顯然是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明帝也不會因為一個表情,就覺得云卿無辜了,雙目望著她,聲音低沉,“沈云卿,你今晚去了哪里?” 云卿還在為貴順郡主那一連串問題發(fā)怔,被明帝一問,脫口而出,“今晚民女就在家中繡花,哪里都沒有去。” 還沒有,你明明去了,還是傍晚的時候上了馬車,騙得我的人以為你真的出來了。薛東含看到云卿后,臉色陰晴不定,看著她睜眼說瞎話,卻偏偏不能反駁,這種滋味,就如同口中塞了破布被人冤枉不能反駁一樣的難受。 “繡花?你騙人的吧,沈云卿,你快點說,今夜那封信是不是你托人送到我殿中去的,目的就是要毀了我的名聲!”貴順郡主打定主意不能讓云卿好過,她兩只眼睛的光芒陰森,將一張臉弄的十分難看,沒有一絲甜美的感覺。 “貴順郡主!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信,或者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毀壞了名聲,我今日在屋中沒有出門,身邊的丫鬟,府中的門人都可以作證。你為何進門就咄咄逼人的將什么罪名都往我身邊引?!痹魄澍P眸里透出了冷冽的光,似乎被貴順郡主逼得過分了,一臉正色的反問。 貴順郡主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你的丫鬟,你的門人又如何為你作證!他們自然是聽你的!你別在這假裝了,你以為假裝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就真的沒發(fā)生嗎?”貴順郡主從沒覺得云卿是一個簡單的對手,上次寶昭儀的事,若是一個愚蠢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避開的,但越是聰明的,她就越要扳倒,心里才會痛快。 這次云卿直接轉(zhuǎn)過頭來,無視貴順郡主,望著明帝,道:“陛下,云卿今夜受詔入宮,定是有急事,可否容臣女問一問,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以免站在此處,完全不明白被指責的原因是何,心內(nèi)終是覺得難平?!?/br> 明帝點頭道:“高升,你且將事情講述一遍。”于是,高升又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直到高升說完,云卿嘆了一口氣,“陛下,臣女不知貴順郡主為何非要指定薛大人要私會的人是臣女,也非要說那封信是臣女所寄出去,但相信陛下圣明,若是三言兩語便要臣女將如此大逆不道,不為人齒的罪名承擔下來,臣女也難以接受,可否容臣女辯駁一二?” “你說。”明帝也想聽聽云卿究竟會怎么為自己辯駁。 “皇舅舅!”貴順郡主拉長了聲音,這個時候還要聽云卿說什么,直接將罪名安上拉出去打死算了。 “煙彩,休要胡鬧!”明帝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反駁,貴順郡主懂得看他臉色,自知明帝是不會容她再鬧,只得閉上嘴。 云卿看了一眼面色素正的明帝和面有怒意的貴順郡主,暗里冷笑,此時屋中還有薛東含,高升,御鳳檀,明帝就算是偏袒貴順郡主,也不會做的那么明顯,再者今日這事,可沒那么簡單,只怕明帝心中有更多的疑問呢。 她微垂了睫毛,聲音柔和輕緩,半側(cè)過深來,卻是對著薛東含,有禮道:“我想問薛大人,你今夜是否約的人是我?” 薛東含抬頭,正迎上她淺淺含笑的容顏,別人看去只覺得美絕傾城,只有薛東含才能看出,其中深處的含意。 她是在諷刺他,嘲笑他,笑他轉(zhuǎn)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結(jié)果換來如今的局面,更可笑的是,他現(xiàn)在還要與沈云卿站在一邊,因為他什么都不能說。 薛東含只覺得胸口如一顆大石壓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勉力從喉嚨中回答道:“我約的不是郡主,此事我已經(jīng)向陛下說明了,絕對和郡主沒有關(guān)系。” 云卿微笑點頭,不管薛東含的面色有多難看,他的臉色越難看,她的心中自然是越舒服,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貴順郡主問道:“郡主所說的那封信,可否讓云卿一看?” “在我這里?!庇P檀淺笑開口,朱紅的唇如同一抹櫻花墜落,泛起了無限魅力,將手中早被明帝揉成一團又被他拾起的信交給云卿,手指在遞信的時候,若有若無的擦過云卿的手心,狹眸里的笑意更盛。 膽子還真大! 云卿手心一麻,面色卻更加沉穩(wěn),如常的走到屋中將信紙打開,看了一遍后,鳳眸里掠過幽幽的光,“貴順郡主,你說這封信是我用瑾王世子的名字冒充寫的,目的是引你出去,毀你名聲。先不說我怎么把信寫好了送到你宮中。云卿看了這封信后,有兩個疑問,很明顯,信上沒有署名,云卿不才,對書法了解一二,這信上的字是再普通不過的楷書,和瑾王世子的字完全不同,怎么郡主會認定是瑾王世子寫的呢?再者,若是這封信是瑾王世子讓人送進去的也就罷了,可按郡主你的說法,是出現(xiàn)在你房中的桌上,既無人送,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房中的,郡主就拿著這么一封沒有署名,沒有托送人的信,就相信是瑾王世子送來的,并按照信上所注明別院地址前去相會?” 本來明帝就覺得單憑這封信,貴順郡主前去約會便不理智,但是他當時想到的是不理智,而不是其他。 而高升心內(nèi)雖然有其他想法,但是他不敢說出來,因為一旦說錯,也許會引火上身。 但是云卿不同,現(xiàn)在貴順郡主都在指責她,她完全可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推論,恍若沒有看到其他人嚴肅的臉色,云卿接著道:“還是說,其實這封信根本就沒人送,也沒有人造事,只是郡主你自己故意偽造,然后嫁禍到云卿頭上的呢!” 貴順郡主聽到此處,終于忍不住的大吼道:“你胡說,我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一次,她總算是知道了被人冤枉的滋味,簡直是暴怒上心,目光能將云卿吃下。 “當初云卿被西太后召進宮的時候,郡主你讓寶昭儀用貓抓云卿臉面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那時貴順郡主你剛從云南府回來,在宮中還未曾和云卿謀面,便如此作為,云卿實在不知道哪里讓郡主你看不慣了,今日,可否問問郡主,究竟為何?”云卿臉上有著疑問,似乎已經(jīng)想了很久這件事的原因,一直都得不到答案,此時認真的在求的一個回答。 這件事明帝也知道,原因是什么,明帝也不是不明白,貴順郡主這些年所為,他不可能沒有耳聞,只是睜一眼閉一只眼,遮蓋了過去。 此時聽云卿這么一反問,他當然想的到,依照貴順郡主的性格,在沒有見面的時候,便能要毀沈云卿的容,此時做出這樣的行為,不是沒有可能的。 貴順郡主望著云卿那帶著委屈的眼神,和話語里的質(zhì)問,臉上是異常的難堪,她知道云卿是故意將兩件事的原因穿插到一起,模糊了這個概念,竭力控制住自己,冷道:“當日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在陛下面前承認了錯誤,難道郡主你是要抓住這件事來做文章嗎?” “不,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既然郡主你這么說,大概是沒有原因,因為你看到云卿就不討厭,所以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想要我毀容。”云卿很懂得適可而止,話說的太多,有時候起了是反效果,她本意也不是要讓貴順郡主承認什么,而是要讓明帝明白什么。 真正能做主的人不是貴順郡主,而是明帝。 看清楚要面對的真正對手是誰,才能在戰(zhàn)場上站穩(wěn)腳跟,若是一開始就選錯了對象,將會敗得一塌糊涂。 高升心內(nèi)暗暗佩服,這個美麗的韻寧郡主,說話溫柔,表情清淡,看起來簡直就是無害到了極點??蓮乃齽偛耪f的話里,雖然一直都沒有直接說貴順郡主是因為什么原因要針對她,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生出一種感覺——貴順郡主嫉妒沈云卿,她以前就想毀容,如今毀容不成,便想了更加惡毒的法子,自己給自己捏造了一封信,接著便打聽出薛東含今晚的舉動,然后自己上門,在給京兆府送信,目的就是要讓沈云卿名聲盡損,嫁給薛東含為妾。 一個這般美麗的女子,不管出身如何,她現(xiàn)在都是一位郡主,嫁給薛東含這樣可以做父親的男人做妾,對沈云卿來說,的確比毀容也好不了多少。 只看明帝此時的表情,便知道明帝此時是信了五分了,另外的五分,是對貴順郡主的寵愛,才不去往這方面想。 “沈云卿,你血口噴人!”貴順郡主敏銳的發(fā)現(xiàn)屋中的氣氛完全變了,明帝的關(guān)注點顯然已經(jīng)到了她的身上。 她這么多年對御鳳檀癡心不改,明帝當然是清楚,當初西太后和他也是決定讓沈云卿去和親的,只是到了宴會上,出現(xiàn)了偏差,只得換成了貴順郡主。這些天貴順郡主的心情不好,到西太后那哭訴了兩場,但是明旨已下,是絕對不能更改的。 單單就是這個原因,明帝也會覺得,貴順郡主是故意如此作為的,一旦這件事鬧出去,不但可以毀了沈云卿,順便還能將貴順郡主的名譽毀了,哪國和親都不會要婚前不貞的女子吧。 想到這里,明帝突然覺得貴順郡主的膽子太大了,他以前還未曾想到。 “云卿不敢,薛大人方才已經(jīng)說明,他今夜邀請的是另有其人,郡主不知為何偏說薛大人邀請的是我,難道薛大人不是受到了牽連,而是早就和貴順郡主串通好了,偏要將云卿名譽盡損嗎?”云卿淡淡的回道,目光卻是由貴順郡主面上轉(zhuǎn)到了薛東含身前。 身不由已,言不由衷。 這兩個詞語最能體現(xiàn)薛東含此時的想法,他本來的計劃的確是如此,可如今卻不能這么說,并且要全力否認,否則他教唆郡主私會的罪名就扣壓了下來,他看了云卿一眼,胸口的石頭越來越沉,還要辯駁道:“陛下,臣絕沒有串通何人,實乃不知為何,貴順郡主會出現(xiàn)在臣府中的別院里,請陛下明察!” 云卿低著頭,靜靜的站在屋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鳳眸里冷冽的光芒,卻讓貴順郡主被冤枉被壓抑的情緒膨脹到了極點。 從小到大,她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就算是她錯,最后都會變成對方的錯誤,西太后對她簡直是無止境的溺愛。她現(xiàn)在嘗試到了這種被冤枉的感覺,很難受,就像有一只野獸在胸腔里咆哮,卻又找不出合適的語言為自己辯駁,這虛無縹緲的證據(jù),如何去證明,她當時就是以為是御鳳檀的信,才會去見面的! 百爪撓心的滋味,在貴順郡主看到薛東含眼中的無奈和憤恨時,忍不住的吼了出來,“薛東含,你今夜明明就是為了讓沈云卿名譽損毀,替你meimei報仇的!怎么到了陛下面前什么都不敢說,還袒護沈云卿,你如此做,對得起你meimei嗎?!” 貴順郡主的恨意已經(jīng)從云卿身上,發(fā)散到了薛東含身上,明明只要薛東含將真相說出來就可以的,只要薛東含說出今夜他的確是約了沈云卿,那么這封信就可以很好的解釋了! 為什么!為什么薛東含不說出來!為什么要替沈云卿遮掩! 永遠只站在自己立場上想問題的貴順郡主是絕對想不到薛東含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原因,她是聰明,可這種聰明由于心胸的狹窄,有時候顧忌不到別人的感受和感情。 " > 撲通一聲,薛東含雙膝跪地,誠惶誠恐道:“陛下,臣絕對沒有和韻寧郡主相約,臣可以當著陛下的面,對著天地起誓,若是有此作為,必當天當雷劈,不得好死!” 薛東含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連這樣的重誓都發(fā)下來了,時人信佛,自然信神。而明帝自己也是一個信神之人,看到薛東含如此辯駁,心內(nèi)微動。 “你說謊,事實不是這樣的,你為什么不說真話!”貴順郡主努力壓制的暴躁已經(jīng)全然爆發(fā)了出來,她不是一個溫順的人,只是慣會假裝,在明帝面前偶爾發(fā)脾氣也像是小孩子使性子,可是如今這樣被人冤枉,被群起懷疑的局面讓她的陰暗面完全的暴露了出來,她幾乎是沖了上去,對著薛東含的臉面直接抓了下去! 她不止是想抓,若不是身上沒有佩劍!貴順郡主只怕早就拔劍對著他劈了下去! 薛東含哪知道她在明帝面前狂性大發(fā),竟然會不顧顏面的動手,當即一愣,連閃避都忘記,結(jié)結(jié)實實的被貴順郡主在臉上撓出三條血印! 莫說薛東含想不到,明帝更想不到,臉色鐵青,雙眸里深幽的光芒閃爍不定,魏寧站在明帝的身邊,能清楚的感受到明帝已經(jīng)開始惱怒。 當著他的面,在朝臣的臉上撓出了血印,這是哪個帝王都不可以容忍的,這是漠視帝王的尊貴,藐視君王的權(quán)威! 薛東含本是跪著的,此時也不敢起來,但卻含著冷怒將貴順郡主又要揮上來的手推開,“貴順郡主!不管你今夜所作所為的目的是什么,但請不要讓我配合你的目的卻撒謊,沒有做過的事情便是沒有做過!就算你動手威逼,我也絕對不會承認!” 薛東含此時的辯解無疑是給貴順郡主的行為加上了一條新的罪過——逼人串供。 高升眼看面前這一出,又因為貴順郡主是女子,不能動手,只得喊道:“郡主切不可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