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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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玉上面鑲嵌了相思豆這樣平民的東西,很新奇,也很不相稱,一般人家得了墨玉,若是做簪子,都是打磨了之后挽了金邊鑲嵌,再用翡翠和艷色的寶石,才顯出貴重來。不過云卿很快就想到了皇宮里那棵有兩百年歷史的相思樹,它結出來的便是簪子上面這種相思豆,也叫做紅豆。 因為對乾帝和坤帝兩人至死不渝,一生一世只有對方的感情有著向往,云卿是看過不少關于兩人的傳記。其中有記載,當初乾帝和坤帝認識定情的便是一只墨色骨竹紅豆簪,后來幾經(jīng)顛簸之中,骨竹斷了,乾帝便吩咐匠人做了一只一模一樣的,那眼前這只…… 云卿心尖猛然一驚,抬頭去看沐嵐郡主的雙眸,但見她秀美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淡淡的了然,“這是坤帝所傳下來的墨玉紅豆簪,送給你做及笄禮。” 一霎那,整個廳中的人都將聲音停了下來,直直的將目光都望了過來,視線落在的地方,自然是那根獨一無二,有著難以計算價值的墨玉紅豆簪上。 沈茂首先反應過來,也不能開口拒絕,人家沐嵐郡主說明了是及笄禮,推脫下來倒顯得自己不懂禮,更何況沐嵐郡主此時的身份是云卿的長輩,長輩賜,不能辭。 只是這份賀禮所包含的涵義,和它所具有的價值,就不是一般的物品可以比擬的。 云卿愣了一會,行禮后雙手接下了簪子,“多謝沐姑姑所賜,云卿定當細心保管,不浪費沐姑姑的一番心意?!?/br>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沐嵐郡主會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但是云卿卻知道,這根墨玉簪肯定是有著什么不同的意義。沐嵐郡主如此爽朗的人,若是合適說出來的時候,她一定會說,如今她不想說,自然是有著她的道理。 這根玉簪,已經(jīng)有懂行的人看出了端倪,眼底的震驚是一波又一波,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沈云卿嫁給御鳳檀的事情是百分之百肯定了,否則的話,沐嵐郡主怎么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云卿。 先不說這件事傳出去后,京城第一閨秀的名聲穩(wěn)穩(wěn)坐落到了云卿的身上,及笄禮上陛下賜婚,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極少,只有名聲顯赫的小姐,男方害怕被人先下手為強,上門提親的,但是能讓陛下于同一天賜婚的,真的是稀罕得不得了。 耿心如剛被秦氏帶了回來,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這一刻她的心情是狂躁的,仿佛有一只野獸在心內(nèi)咆哮,以至于雙眸里都蒙上了血絲,若不是秦氏死死的拉著她,也許耿心如會忍不住上去丟掉云卿手中的墨玉紅豆簪。 她的選秀被沈云卿毀了,以后再怎么嫁,也不可能比沈云卿嫁的好,因為就算她能嫁給皇子,也不會有墨玉紅豆簪。 人的心是一樣很奇怪的東西,面對同樣的一件事,有的人是羨慕,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是同樂,就比如此時的安雪瑩,她拉著云卿走到一旁,眼底還有著大大的歡喜,從小寒手中拿過一個包裝精美的方盒,笑意如雪般純?nèi)?,“云卿,這是我送你的及笄禮?!?/br> 云卿心里還想著沐嵐郡主的事,看到安雪瑩白皙的皮膚上晶瑩的笑容,不覺得彎了眼眸,接過方盒道:“我可要看看,雪瑩送我的是什么禮物呢!” 安雪瑩柔柔的一笑,“這可是獨一無二,天下絕對沒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我親手設計的簪子呢?!?/br> 紅色的絲絨布上躺著一對牡丹耳環(huán),牡丹花是選用的是粉玉色,玉色不俗,瓣尾處有天然的緋色,而玉下是兩顆水滴型的琉璃,看起來就像是清晨的牡丹上有露水沾染,鮮活亮麗。 “這是你親手設計的?好漂亮,真是謝謝你了,雪瑩?!痹魄涿嗣h(huán),這可不是一般的在玲瓏閣買的珠寶,是世界上頂頂一份,絕不可能重復的禮物,和真心。 “謝什么,關鍵是你要喜歡?!卑惭┈摽吹皆魄溲鄣椎南矏郏D時很開心的一笑,也許是因為今日看到云卿太過歡喜,一時便有些氣喘。 云卿立即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問道:“你怎樣,汶老太爺給你開的方子有照常吃嗎?” 安雪瑩輕輕搖頭,細致的眉毛微微蹙起來,但是臉色并沒有多少痛苦,“無妨,剛才太開心了,又吹了風才這樣。如今好多了,只要不是大喜大悲的,都沒什么妨礙了?!?/br> 安雪瑩的心疾在揚州的時,便請了汶老太爺看,當時汶老太爺說這是自小從母親那帶出來的病,完全好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也不是沒得救的,只要自己注意些,配合藥丸開,和平常人區(qū)別也不是太大。服藥后一年,安雪瑩也明顯覺得好多了,除了七夕那一次實在是驚險了些,發(fā)了一次病外,其他的時間確確實實是沒有發(fā)病的跡象。 “那就好?!痹魄渥屒嗌徑恿硕Y物收好,又牽著安雪瑩出去,與客人說話了。 老夫人看到自個兒的孫女及笄禮辦的很隆重,中間又聽了圣旨,指的是瑾王世子,自然是喜得臉開了菊花,本來老夫人就是比較愛虛榮的,想著自個兒孫女可以嫁到王府做正妻,連精神頭都好了不少。謝氏和沈茂陪著老夫人說了好久,老夫人又握著云卿的說,說真真兒有福氣。 待扶了老夫人回去歇息了,謝氏和沈茂到了屋中,這才將忍了一天的疑問問了出來,“云卿,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瑾王世子就指了你做正妻,還讓陛下在及笄禮這天下旨了?” 謝氏是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她一直希望女兒嫁的好,但是嫁得好不代表一定要嫁到高門里去才行,雖然一直都感覺到瑾王世子對自家女兒有些情意,忽然一下就接到圣旨賜婚,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雖然嫁到王府,以后謝氏出來到貴婦面前,受的輕視自然是會少了,但是女兒嫁到王府里,會是什么樣子呢。她來京城這么久,可是沒聽過瑾王和瑾王妃的事,更別說見了,萬一女兒嫁過去碰到不好的婆婆那怎么辦。 有個不好的婆婆,就算丈夫再體貼,也是要受不少的苦的,這一點謝氏是深有體會。作為母親,她又想的都是很實際的問題。 云卿望著一臉擔憂的謝氏和沈茂,輕輕一笑,“女兒也不知道,大概是巧合吧?!边@當然不是巧合了,御鳳檀一直說等她及笄就要趕緊把兩人的事訂下來,云卿也不知道御鳳檀是用了什么方法,他就能安排的這么好,當天就訂下來了。在御鳳檀眼中,真的是怕遲一步,她就跑了嗎? 謝氏眉頭蹙起,“瑾王世子來府中的時候,我倒是看出他有幾分情意,單論其他,他也算的上不錯的了?!比缃窕橐操n了,謝氏自然是挑著好的來想,御鳳檀人才無雙,身體也健康,這方面是算不錯的。 沈茂也低頭沉吟,他在外頭與人打交道,倒也鮮少聽到御鳳檀有什么花邊消息,青樓酒館去的也不多。做父親的便是如此,沈茂自己去青樓里談生意是沒有關系,但是若是女婿也這樣,他就覺得是不行了,娶自己寶貝女兒的男人,哪能是天天流連花館的人呢。 如此一來,沈家人倒都覺得這門親事還不錯,至少目前來看,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弊端。 李元出了沈府,便回到了養(yǎng)心殿。 皇后和魏貴妃此時已經(jīng)回了各自的宮中,明帝正站在桌前,似是在執(zhí)筆練字。 “陛下,賜婚的圣旨已經(jīng)宣讀了?!崩钤辛斯蚨Y后,恭敬的說道。 “嗯?!泵鞯垲^未抬,手提狼毫大筆,提筆運氣。 李元瞧了眼明帝的神色,接著道:“奴才瞧著韻寧郡主國色天香的,聽到圣旨后神色不慌不亂的,除卻一點驚異之外,當真是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陛下給瑾王世子可是挑了個極好的人兒呢?!?/br> 明帝筆走游龍,一氣呵成寫了“運籌帷幄”四個字,李元音落之時,筆正好停下提起,他手一抬,魏寧立即上來接過筆放在筆架上。 “朕的侄兒,自然是不容半點閃失的?!泵鞯劢舆^內(nèi)侍遞來的帕子,擦干了手,目光里帶著精明和銳利。 李元是得了魏寧的暗示,讓他宣旨的時候留意韻寧郡主的神色如何,回來后要向陛下說起。明帝對今日的賜婚雖然是必須所為,他不可能留下沈云卿給四皇子機會下手,然,同時也覺得御鳳檀娶沈云卿表面上看是沒有任何問題,連沈云卿都是魏貴妃提出來的。 但是明帝天性多疑,御鳳檀這頭看不出來,便讓人觀察沈云卿的行為,若是當時沈云卿表現(xiàn)的太過理所當然,或者是欣喜過頭,這便會讓明帝心頭起疑,但是根據(jù)李元的回報,韻寧郡主只是有些驚異,所以明帝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而此時的宮中,還有一處幽靜的宮殿,它靜悄悄的如同蟄伏的獸一般,**在紅墻朱瓦之間,卻透出一股與人不同的寧靜氣息。 殿內(nèi)幾顆盤枝的梧桐樹掉得精光,枝椏向著陰沉沉的天空,遠遠看去,像是要將天空的厚重刺出口子來,有著幾分斑駁的靜謐。 嘎吱一聲,慈安宮里的門被推開,一年四季焚著檀香的宮殿里撲面而來的暖意里夾著一股nongnong的檀香味,讓人聞了之后,便覺得此處充滿了寧靜,就連四下,都如同檀香一般,散發(fā)著靜到寂寞的氣息。 此處是東太后居住的地方,除了幾個輕手輕腳的宮人外,若不是外面藍底紅圍的慈安宮三個字和西太后所在的慈寧宮一模一樣,幾乎會讓人覺得這里像是另外一處冷宮。絲毫沒有西太后宮中的熱鬧和金碧輝煌的景象,處處的陳設都透出一股古舊的感覺,但是沒有沾染一絲灰塵,可見宮人雖少,該做的功夫還是一絲兒都沒有落下,整個殿中收拾的干干凈凈,整齊不亂。 英嬤嬤步履無聲的走到宮中做小佛堂用的偏殿里,一個玄色的老婦背影立在蒲團之上,看樣子正是在祈禱念經(jīng)。 “東太后,今兒個誦經(jīng)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您起身吧,冬日涼氣重,小心膝蓋受冷又疼。”英嬤嬤一臉痛惜的勸道。 東太后虔誠的拜了三拜后,才由英嬤嬤扶著站起來,無聲無響的宮殿,除了人的腳步聲,沒有一點兒其他的聲響,讓東太后的嗓音顯得格外的清晰,透著一股人至老年的特有沙啞,“皇帝給瑾王世子選妃,聽說選了新晉郡主沈云卿?” “是,東太后。賜婚的圣旨都下了?!庇邒叩吐暤溃骸翱准乙舶凑漳囊馑?,將孔小姐的畫軸遞了上去,起初也進了待選范圍,只是最后到了養(yǎng)心殿里的時候,皇后將她放到了一邊?!?/br> 東太后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雙眸在一殿的煙霧之中看不清晰,緩緩問道:“是皇帝的意思?” “陛下沒開口?!庇邒叻鲋鴸|太后踏過了高高的門檻,側頭看著東太后,眸中有著絕對的忠心和尊敬,“那件事過去這么多年,看樣子陛下心里還記著呢。” 東太后坐到一個半新不舊的紫色錦褥上,手指摸著已然磨的異常光滑的碧玉佛珠,淡淡的一笑,“記是肯定記得的,這樣的事情哪個皇帝能忘得了。不過,薛惟芳有幾次能拿得準陛下的心意的?只是孔慈就算是放到待選之中,瑾王世子也是不會選的?!?/br> “那東太后為何要讓孔家將畫軸送上去?”英嬤嬤端了火炭盆靠攏了些,問道。 東太后揮揮手,輕咳了兩聲,蹙眉道:“端遠些,離得太近,總覺得太火熱了,腦子也渾噩了起來。”英嬤嬤趕緊放遠了點,東太后才好過的些,接著道:“不送上去,如何知道皇帝現(xiàn)在是如何想的呢?!?/br> 她抬頭看了一眼這靜悄悄的慈安宮,安靜的簡直就像是一座墳墓一般,除卻身邊的幾個老人外,還有誰記得她這個先帝的皇后呢??磥碚娴氖浅良帕颂?,久到大部分人都要將她的存在忘記了吧。 東太后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暗暗的殿中,那笑容看起來頗具深意。 在賜婚的圣旨傳遍京城后不久,薛國公府的人再一次到了寧國公府。 只是這一次,少了已經(jīng)入葬的薛東含和倒在床上的海氏,以及要守孝的薛蓮,多了一個薛一楠。 推開薛氏的房門,便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在風雪之中,即便是屋中熏了濃重的香,也驅散不了這種讓人不安的氣味。 安玉瑩眼睛通紅的站在通風處,看到薛國公來,趕緊撲了過來道:“外祖父,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怎么會這樣,沈云卿那個賤人怎么還被陛下指婚做了世子妃,你們難道沒有想辦法對付她嗎?她那樣的賤人憑什么能嫁給御鳳檀做正妃,外祖父你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讓她欺辱玉瑩??!”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乍一看之下像是眼白全部變紅了一般,在聽到圣旨之后,安玉瑩一整夜沒有睡著。自賜婚以后,她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在安老太君和海氏的勸說下,也漸漸的接受了,畢竟四皇子日后若是做了皇帝,她封妃是沒有難度的,若是可以,做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不再關心御鳳檀的婚事了。輸給貴順郡主,她可以忍,畢竟人家出身高貴,后臺硬重,可是輸給沈云卿,她卻是絕對不能忍受的,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女,憑什么嫁給御鳳檀這樣好的的人,一躍成為世子妃,還讓陛下親自下了旨意。她有什么資格!還不是靠的那張狐媚子臉,將男人迷得團團轉!聽說四皇子都曾經(jīng)請求要將她娶進來做側妃! 薛國公一進來聽到安玉瑩的話,卻沒有如同安玉瑩預想之中的安慰她,而是一個巴掌就扇到了安玉瑩的臉上,臉色鐵青的斥道:“你娘躺在床上都快要病沒了,你一句話不提,還在這吵鬧,像什么話!”他心里也是煩得很,但是如今又不能輕易的動作,只有想到合適的法子,才能干凈利落的除掉沈云卿。 薛國公這幾天人也憔悴了許多,喪子之痛還在心頭,又接到寧國公的傳信,說薛氏聽到賜婚后,情緒波動巨大,嘔血不止,就是御醫(yī)都沒有辦法控制了。 本來就是千瘡百孔的身子,再來這么大的刺激,哪里是受得了的。可是安玉瑩一進來,就對著他不停的抱怨,擋著人站在著風口處,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薛國公難免心寒。 安玉瑩畢竟是薛國公最疼愛的外孫女,這一巴掌其實是克制了力量的,可是安玉瑩的眼底卻流露出了別樣的情緒,一雙眼眸瞪著薛國公,臉色發(fā)白,怯怯的反駁道:“外祖父,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娘這樣的。” 花氏見她如此,也覺得安玉瑩是給薛氏慣得沒邊,眼看薛國公這么大火氣,還要倔嘴反駁。本不想搭理,眼見薛國公在一旁,才放柔了嗓子開口道:“玉瑩,你娘如今身子不好,外祖父自然是心急了些,你在這拉著不讓他進去看,落在別人眼底也是不好的,再說沈云卿,左不過是一個世子妃,哪里能和你的比呢,你日后可是前途無量的?,F(xiàn)在還是先看看你母親的病情如何了?!?/br> 花氏溫言軟語一說,安玉瑩從有了機會下臺,心底的嫉恨卻依然沒有半點改變,只是花氏說的對,先讓外祖父看了娘的慘狀,她才能更好的提出要求。 薛國公從鼻子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到了床邊去看薛氏,此時的薛氏是半點都看不到以前意氣風發(fā)的模樣,整個人瘦得皮包骨,肌膚里透出一股青色,無論誰一看,無需懂任何醫(yī)術,都知道什么叫做回天無力了。 薛氏已經(jīng)是重度昏迷,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也聽不到聲音,薛國公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氏后,雙手握拳,努力的控制中自己的情緒。 花氏饒是做好了心里準備,看了薛氏之后,都低呼了一聲往后一退,踩到了薛一楠的腳上,她歉意的一笑,薛一楠搖搖頭,表示不介意,目光落到薛氏身上,平靜的像是在看一個健康的人,沒有其他情緒,沉吟后,卻是低聲開口問著站在一旁的御醫(yī),俊朗的面容眉目疏朗,透著一股與京城公子不同的豪爽:“寧國公夫人的情況,最多還可以活多久?” 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直接,但是卻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御醫(yī)略一斟酌后,答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边@還是因為寧國公府流水似的花錢用最好的藥材供養(yǎng)著的時間。 安玉瑩睜大了眼睛,“一個月都撐不到?” 薛一楠一聽這話,轉過頭與薛國公投來的目光接觸到了一起,薛國公立即嘆了一口氣,眼眸垂下思忖了一會,堅定的對著御醫(yī)道:“不管什么法子,千年人參也好,百年靈芝也罷,珍貴的藥材隨便開,只要能讓她活過一個月!” 再過半個月,就是四皇子和安玉瑩的婚期了,若是薛氏在這之前出了事,那么安玉瑩便要在家中守一年的孝,如今薛家損失了薛東含,文官這一塊驟然失力,到時候薛氏一死,因為瑩妃肚中孩子的事情,寧國公府已經(jīng)生了嫌隙,很可能就此兩家的關系就斷掉。眼下的局面,是絕不能失去寧國公的助力的,只有靠聯(lián)姻繼續(xù)將兩府綁在一起。寧國公雖然不整齊,但是他的弟弟安尚書可是位居當朝二品大員,掌管戶部這個油水豐厚的衙門。 花氏在一旁聽著,心底冷笑,薛國公一直認為女人是不能成事的,覺得女人的思維狹小,守在宅院里面見不了天??赡腥说男乃家膊灰姷煤玫侥睦锶ァ?/br> 她看著床上一臉灰青,不時吐血的薛氏,對于她來說,這樣的痛苦,其實快點死了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最愛她的父親還是要延長她的痛苦,拼命讓人用藥材吊著她的性命,不是因為舍不得她離去,而是為了讓她活著,能讓安玉瑩嫁給四皇子,達到拉攏寧國公府的目的。說什么疼愛女兒,到底比不過權勢重要,薛氏活著的時候就被嫁入了寧國公府做了棋子,到死還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御醫(yī)思忖了一會,躬身道:“二十天左右不成問題,一個月的話,微臣不敢擔保,只能盡力?!彪m然懼怕薛國公,但是御醫(yī)還是不會任意承諾下做不到的事情,屆時只怕會更加惹來怒火。 “至少要二十天!”薛國公也知道硬逼不成,下了最后一條命令,不忍也不想再看薛氏如今這般慘狀,帶領著人到了隔壁的廳中去了。 安玉瑩跟在后頭,將周圍伺候的丫鬟下人都遣了出去,又使了自己的婢女青絮站在外頭看著,這才轉過身來,眼中立即就瑩了淚光,跪倒在薛國公的面前,痛不欲生般,“外祖父,你看到娘的模樣了嗎?娘如今皮附之骨上,整個人哪里還有當初端莊美麗的模樣,這些都是誰害的,都是沈云卿害的啊。” 她哭泣著,捏著帕子擦了一把流到唇邊的淚水,繼續(xù)道:“本來娘的身子在御醫(yī)的調(diào)理下慢慢有了起色,可是就在聽到了沈云卿被賜婚給御鳳檀的時候,連連吐血,嘔吐不止,吃不下任何東西,御醫(yī)給她喝的藥,也沒了以往的作用,外祖父是知道娘的,她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從小就是跟在你身邊,最是心高氣傲,她說她出生在朝中一等一的薛國公府,嫁人又嫁到了寧國公府中,朝中上上下下的夫人沒有幾個如她一般榮耀的??墒钦且驗槿绱?,她是沈云卿手里折了,被陛下罰了釘刑,這也就罷了,誰知舅舅也因為那個毒女的設計沒了,不管是對她,還是對薛府,這都是莫大的恥辱。” “本以為外祖父你會處理了沈云卿,誰知道竟然沈云卿還得了陛下的賜婚,眼看著這個卑賤的女子一步步的爬到京城的貴胄圈子里來,我們薛家簡直就成為了笑柄,連這樣的人都對付不了,還讓她害的家中不寧,就連宮中的皇后娘娘如今也被分了六宮之權,處處受制魏貴妃之下,就是因為這樣,娘才積郁在胸,整個人都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藥石難醫(yī)??!” 安玉瑩的哭聲到后來越來越大,漸漸是從開始的不甘變成了真正的淚流,屋內(nèi)陷入了一種十分寂靜的狀態(tài),薛國公放在扶椅上的手指因為握的太緊,青筋迸出,高高鼓起在了手背,額頭隱隱跳動,像是有蟲子在底下蟄伏。 “好了!”他似乎是聽不下去,猛然的一拍桌子,將花梨木桌角活活的拍掉,發(fā)出震天的響聲,將安玉瑩的哭聲都噎回了喉中,抬起淚流滿面的臉容望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薛國公。 薛一楠望著薛國公此時的眼眸,只看到他雙眼像是野獸一般透出猙獰的光,若是沈云卿此時在面前的話,也許薛國公會將她活活撕裂了。他眼底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笑意望著眼中帶了一絲得逞的安玉瑩。 誰說她蠢的,有時候,安玉瑩也不是很蠢嘛。 就在薛國公回府一心想要制云卿于死地的時候,西戎那邊傳來了一條舉朝震驚的消息。 ------題外話------ 檀檀看到你們給他頒發(fā)的奧斯卡金像獎,他激動的表示——感謝cctv和mtv給我這次獲獎的機會,也感謝粉絲們給與我的大力支持,我會繼續(xù)加油的!不把卿卿拐到手,絕不放棄! 醉醉表示:感謝眾多親們的花花,鉆石,打賞,以及月票,因為題外話的區(qū)域有限,醉就不一一列舉出來,希望親們再接再厲,支持一把醉醉喲! ☆、139 又絕一人 十一月的京城飄著的白雪壓斷了干枯的樹枝,啪的一下砸到了地上,像是四皇子迎娶側妃安玉瑩時,那一連串的炮仗聲,讓壓抑了許久的京城終于有一陣喜事傳來,雖然只是一名側妃,但是由于新郎新娘雙方地位依舊引起了京城人人討論。 安玉瑩作為第一個進入四皇子府的女人,給后面那些帶著無限期盼的女人帶來了不少動力。然而,就在這份喜悅還沒在心里回過味來的時候,寧國公夫人薛氏在女兒婚后第三日歸西。 由于薛氏生前曾犯欺君之罪,所以寧國公府并未大肆張揚她的葬禮,簡簡單單辦了之后,便下葬了。 一時之間,不少人暗嘆這個秋冬,真是京城的多事之秋。 緊隨著,月前已經(jīng)回西戎的西戎使者卻沒有達到西戎,而是沿著原路返回大雍了,而這一次的返回和上一次到來時那種友好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 明帝的臉色在明黃色的五爪金龍映襯下顯出一種極深的肅色,他的眉頭緊緊皺起,望著原路返回大雍的西戎使者,西戎太子赫連安元,王爺赫連安素,魏寧站在明帝的身后,小心的微躬了身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只見赫連安元戴著西戎國的絨毛圓邊鑲嵌綠松石的風帽,身上是深棕色的同樣鑲嵌著淺棕毛邊的厚袍,比起走的時候那一臉的得意,此時已經(jīng)換上了十分的怒色,手指抓著一旁的茶幾,緊抿著嘴唇。 赫連安素穿著與赫連安元相似的裝束,只不過相比之下,沒有那般鑲嵌著諸多的寶石,然而面上的表情在平靜中也帶著一絲淡淡的怒意。 西戎使者站起來,略顯粗糙的肌膚好似崩緊了一般,站起來道:“大雍皇帝陛下,貴國的貴順郡主是您指給我國的太子為妃的,如今人剛剛到了大雍和西戎的國界旁邊,她就出事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們太子殿下一個解釋,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大雍無意和我西戎結盟,用一個郡主來侮辱我們太子!” 西戎使者的話擲地有聲,說話時還憤憤的甩了一下袖子,用力的一哼,以表示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