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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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凝紫的驚慌臉色兩名衙役并沒有多在意。他們每日做的就是逮捕犯人,請被告上庭,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反應(yīng),而韋凝紫的這一種反應(yīng),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異類的。 韋凝紫看了一眼對面的馬車,眼底露出了一絲猶豫,她現(xiàn)在就是要趕時間出京城,怎么偏偏就有人這個時候請她去衙門,心內(nèi)著急,不由的強笑道:“兩位官差大哥,我乃一屆婦人,怎么可能犯事?我還有事,那邊馬車在等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那人給她安排的馬車就在對面,她還不抓緊時間走,怎么能走得遠遠的,讓人發(fā)現(xiàn)不了呢。 本來兩名衙役從她出來后就發(fā)現(xiàn)她是沖著那輛馬車去的,如今看她眼底露出了焦急之色,便大手一揮,“是不是犯錯,自由府尹大人定奪,你若是無罪,自跟著我們?nèi)パ瞄T,自會還你一個清白。”那衙役看韋凝紫還要爭辯,臉色微露不耐之色,對著另外一人道:“府尹大人讓你我快點將人宣去,她要等那馬車,就將馬車一起請到衙門去了?!?/br> 說著,衙役直接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放在韋凝紫面前一揚,“這是京兆府的傳書,傳你上公堂聽審,若是你不去的話,我們也只好不客氣了?!?/br> 韋凝紫不知道他們怎么會正好把自己堵在這里,然而那衙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對韋凝紫充滿了不屑。京兆府尹高升高大人讓他們?nèi)フ堩f凝紫,他們先是去了二公主府里,說韋凝紫在威武將軍府奔喪,又到了威武將軍府來,然而攔門的小廝看到他們兩人前來,自然覺得不太好,好說歹說,讓他們從后門進來。 這一番折騰,衙役本來就沒了耐心,又看到本來奔喪的韋凝紫從后門出來,心中定然是不爽,知道這人肯定沒做什么好事。再聽她推脫之語,已經(jīng)煩了,連客氣都懶得客氣了。再說,就韋凝紫如今這樣的身份,衙役自然也對她客氣不來的。 韋凝紫一看面前這兩名衙役身高馬大的,若是她想來硬的也沒有辦法。萬一鬧得里頭的人聽到了,出來看到她這個暈倒的人站在后門,到時候更是說不清楚了,便只好道:“兩位大哥自然是奉命行事,小女子一定配合,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狀告我呢?”現(xiàn)在沒有辦法反抗了,那也只有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有個應(yīng)對的。 哪知道兩名衙役對她完全沒好臉色,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話,“你到了自然會知道?!?/br> 雖然急著要逃跑,然而韋凝紫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 本來若是衙役請韋凝紫到衙門來,是在威武將軍府中的話,韋夫人這個時候看到,一定會讓韋剛城一起前來的,韋剛城如今是京中指揮使,掌握了城內(nèi)的禁軍,怎么說高升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偏偏今日韋凝紫是偷偷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衙役走到了京兆府尹的大堂之前。 她這兩日進了韋府后,就一直在為逃脫而計劃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而此時被衙役押著到了京兆府的大堂后,當看到里面所坐的人之后,全身不由的緊繃起來。 高升坐在堂內(nèi),一身墨青色的官服在頭頂匾額之下,顯得格外的嚴肅和肅穆。而在他的身邊,一張紅木的大椅上,坐著的是一位女子,玉白的面容如蘭花一般帶著清淺的笑容,散發(fā)著淺淺的光芒,正與高升說著什么,眉目里有著親和,卻又不**份的高貴在舉止之中。 “沈云卿,我就知道是你!”當看到端坐上大椅上,一身香妃色的長裙逶迤拖地,臉上的笑容無比得體的云卿時,韋凝紫一瞬間就爆發(fā)了,她站在堂中,雙眸如火,似乎要將云卿燃燒在她的雙眸之中。 她就說什么人會狀告她,想來想去,這京城里和她相熟的人也不多,如今看到云卿,瞬間就明白了。 然而韋凝紫此話一出,高升便收回了笑容,望著她猛的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是何人,如何一進堂便大聲喧嘩,直呼韻寧郡主的名號!” 那驚心動魄的一聲,終于將韋凝紫拍醒,她不甘的將目光從云卿身上收回,雖然心里不知道云卿到底是告了她什么,但是眼前她卻沒有做什么事情值得沈云卿上公堂的吧。于是她收斂了怒氣,轉(zhuǎn)而又成了一位楚楚可憐的婦人,恭恭敬敬的給高升行禮道:“民婦韋凝紫見過府尹大人?!?/br> 本來韋凝紫是最會裝柔弱的,配合她此時的臉色,倒真心讓人覺得有點心疼,然而她剛才進來對著云卿那一聲,為她減分不少。只讓人覺得她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常人難及。 高升冷眼看著她,臉色未變,雙眸炯炯有神,卻是振聲問道:“韋氏,韻寧郡主狀告你亂放謠言,毀壞她的聲譽,你可有做過此事?” 韋凝紫站在堂中,四周全部圍著的都是人高馬大的衙役,他們個個手執(zhí)刑棍,面目威嚴,便是站在其中,人都有些膽虛。然而韋凝紫覺得屈辱的不單單是自己被傳召到了衙門這種地方,更氣憤的是,云卿被好好的供起來,安坐在一旁,姿態(tài)高貴的好似眾星捧月一般,而她卻不得不站在這里,忍受著周圍各種各樣的眼光和審問。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她的出身比沈云卿要好,到頭來,萬事都比沈云卿差一頭,不,是差了天地之遠!還好,有了那個人,沈云卿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不會好過的。想到這里,韋凝紫心里又掠過一道暗暗的快意。 但是聽了高升的問話之后,韋凝紫已經(jīng)知道云卿所告的是什么,只覺得陡然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意外,關(guān)于京中所傳的,云卿因為與地痞流氓私通而被齊家退婚的事,的確是她傳出的,可流言這樣的東西,哪里沒有,只能說是時時刻刻都有人在傳播,她說了又怎樣。那個人一定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shù)?,難道沈云卿還能找到證明嗎?她不相信。 想到這里,韋凝紫的心便定了下來,她一臉誠懇的望著高升,柔聲道:“大人,民婦一直都在二公主府中未曾出門,這兩日因為家母過世,才到威武將軍府中替亡母守陵,不知道大人說民婦傳了是什么謠言,又如何毀了……韻寧郡主的聲譽!還請大人明察!” 云卿只聽韋凝紫一句話將一切都撇的干干凈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不過云卿也不覺得意外,韋凝紫心思一向狠毒細膩,在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之前,她肯定是什么都不會說的。不過她若是沒把握,也不會坐在這里狀告韋凝紫了。 云卿緩緩的一笑,望著韋凝紫身上的藕荷色長裙,眸光中掠過一道淺淺的清光,流轉(zhuǎn)間波光瀲滟,比起韋凝紫的故作可憐,云卿的高貴氣質(zhì)則更令人欣賞。她聲音淡淡如流水,問道:“聽韋氏這么說,你倒是一心在家為妾了?!?/br> 話語里的諷刺,韋凝紫不難聽得出來,她雙眸里有著怨恨,但還是忍著氣回答道:“當然,二公主府門禁森嚴,不得公主批準不可以擅自出府。民婦自然是要謹遵主母之言,況且民婦嫁為人婦,自然不會隨意拋頭露面。如果大人不相信的話,盡可以上公主府詢問?!?/br> 韋凝紫此時也顧不得自己本來是想要借著機會逃出二公主府了,如今人都到了衙門,她自然要先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后才謀劃,只要今天辯駁清楚了,大不了明日下葬的時候再謀劃一番,這兩日還是有機會的。 二公主如何治理其駙馬的兩位小妾,簡直是全京城有名了。關(guān)在院子里面不許出門,不許見親人,簡直就是和坐牢沒有區(qū)別。這個要審問也可以,但是審問的意義不大,韋凝紫既然敢如此說,那么在二公主府就不要想再審問出什么東西來了,而且云卿的目標本來也不在于二公主府。 “有時候傳流言,并不需要自己去傳的,只要是有心,韋氏你可以傳給身邊的下人,丫鬟,誰都知道下人是傳話最快的,她們只要愿意,保準比韋氏出馬,還要來的快?!痹魄涞囊恍?,眼眸流轉(zhuǎn)如波光,卻沒有掉入韋凝紫的陷阱里面,若是將時間都拉去了二公主府,到時候?qū)⒍鳡咳脒M來,勢必要多很多事情。 “既然抓不到證據(jù),郡主還是莫要隨意上堂告狀,以免讓人覺得你以勢壓人?!表f凝紫得意的一笑,雖然不知道云卿為什么會將這件事告上京兆府,但是看得出這謠言肯定對云卿造成了困擾,所以她不得不急著要來告狀,要澄清自己。至于云卿為什么會想到是她,這在京中,知道云卿的事,和云卿仇恨最大的人就是她韋凝紫了,自然第一個會想到她。在兩人的對立程度上,韋凝紫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周圍有百姓圍觀,甚至還有了其他的公子少爺也圍觀上來了,畢竟這官司打起來,還是堂堂郡主狀告她的韋氏,告的又是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的私通導(dǎo)致退婚之事,這位韋氏又是二駙馬的小妾,骨子里有著八卦因子和愛湊熱鬧的人都巴巴的往京兆尹此處趕來,想要看一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郡主被人亂語誣陷,自然是要求一個公道的?!痹魄浼热荒茏谶@里,就不怕人說她以勢壓人,勢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當然就要好好的用,不然要了郡主的頭銜來做什么。就像此時,韋凝紫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下面,而她可以坐在一旁,享受著勢的權(quán)利。她端起手邊的一杯熱茶,輕輕的吹了吹,轉(zhuǎn)頭對著高升道:“高大人,剛才看到韋氏,我倒覺得有一事奇怪,按理來說,韋氏應(yīng)該是正在守孝的,為何我看她身上的衣服,卻像是平日所穿呢?” 高升這時才注意到,當時兩名衙役回報時,便說了韋凝紫在威武將軍府替她母親守孝,只他一時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看,她身上的藕荷色裙子雖然素凈,但絕對不是守孝的時候所穿的。于是高升視線落到了兩名衙役身上,沉聲問道:“你們是從何處帶來的韋氏?” “回大人,卑職到了威武將軍府后門處,便看到了被告韋凝紫,她正站在一輛馬車前,看樣子是要去其他地方?!毖靡刍氐馈?/br> 云卿面上帶上一抹驚訝,挑眉道:“今日韋氏不應(yīng)該是在守孝的嗎?為何從后門出來,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高升一聽,便也覺得有所不對,這個時辰,就算是休息,也不該換了衣服乘馬車要去別的地方,頓時雙眸如電一般射向韋凝紫,要從她的面上看出個究竟來。 韋凝紫哪里知道事情突然一下子就從謠言變化到了這一點上,那可是她準備出逃的裝備,當然不能給人知道,然而高升久在公堂,被他這么看著,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韋凝紫的心里頓時有些驚慌,面色就不如剛才那般的沉穩(wěn),強按著嗓音,不讓人聽出她的害怕來,道:“大人,民婦只是抽空出去買東西而已。難道出去買東西也有罪嗎?” 從她剛才的面部表情,高升已經(jīng)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么簡單,隨即大手一揮,道:“馬車你們有帶來嗎?” “有的,大人。” “去搜查一下馬車,看看上面是否有證物!”高升不愧是審案已久的,他去搜馬車,是懷疑韋凝紫突然出來有別的原因,然而他只說是搜查證物,并不說其他,如此一來,韋凝紫也沒有辦法反駁了。 “你們不是說謠言嗎?你們不就是要證明謠言是我傳的嗎?我承認了!”韋凝紫一想到馬車里的東西,要是被搜查出來的話,她不僅走不成了,回去之后不知道要被二公主收拾成什么樣子。而這謠言就算是承認了,大不了也是被打幾十下,說不定還可以趁機逃離出來,再不要回二公主,反正那個人說了會幫她的。 站在外圍的人看剛才還死不承認的韋凝紫一下子就將罪名擔了,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看這其中的變化。 而高升目光一頓,看了一眼云卿,見她抿唇喝茶,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清華之氣,然而眉間卻帶著睿智之氣,僅僅用了一句話就讓韋凝紫自動招供了,莫非那馬車里還有更大的案子?不過高升先是按捺住自己的想法,隨即問道:“你剛才還說不是你傳了謠言,如今又承認了?你快點如實招來,為何會亂傳謠言,毀壞韻寧郡主的名聲?!” 于是韋凝紫臉上便露出了悔恨之色,小臉上掛著一抹凄凄慘慘,“謠言是我傳播出去的,我和韻寧郡主一直都不和,如今我成為了二駙馬的妾室,她卻可以嫁給瑾王世子為妃。我和她原本是表姐妹,她是一個商人之女,卻不僅做到了郡主之位,還要成為世子妃。我心里不舒服,很難過,嫉妒的很,當然不能看她就這么順利的嫁給瑾王世子?!?/br> 她這么一說完,外頭的人都唏噓了起來,這個韋氏真正是惡毒,傳出這般的流言,便是要害人家韻寧郡主不能嫁得好。當初就是因為得罪了沈家,被斷絕了兩家的親戚關(guān)系。如今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這韋氏還要去中傷別人,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高升對于這一點,心里是早就有了定論的,于是皺眉又問道:“那既然你說是謠言,那事情的真正事實是如何的?” 云卿來告狀的時候,目的首先就是要洗清楚自己身上這謠言。高升當時接到案子的時候,還覺得云卿有些小題大做,可是云卿說:“謠言從不止于智者,這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以訛傳訛,只有在真正的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們才會接受真相。若是不能證明清楚,于她以后的一生都有害處。若是高升不肯受理,就將此事告去刑部,總之一定要個結(jié)果?!?/br> 他記得當時云卿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堅定,做了這么久的京兆府尹,高升知道謠言是能告但不好查,就算查出來,你也沒辦法指證。然而云卿卻篤定可以查出,只要高升將謠言在堂上讓人澄清便好,而且到時候,還會送他一份大禮。 眼下高升便是要讓韋凝紫親口說出真正的事實,而韋凝紫氣的滿面通紅,若不是為了讓她以后還有余地,她真的就像讓沈云卿被謠言浸死才好,然而形勢不比人,即便心里恨的要死,雙眸里的怨毒可以殺死人,韋凝紫還是不得不說:“當年是齊家少爺與柳家的千金已經(jīng)暗結(jié)珠胎,想要毀約退婚,在參加沈家宴會的時候,被眾人發(fā)現(xiàn),沈家才退婚的……” 她將事實說出來,一下子大家就知道了,原來事實是這樣的,人群里不時有人說,就是嘛,像韻寧郡主那樣的美人,絕對不必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高升聽著堂外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心內(nèi)暗道,人的嘴是最快最利的,今日這些人在此處聽到了真相,定然就會相互傳播,到時候前些日子傳播的流言,就會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了。 云卿欣賞韋凝紫一臉不甘卻不得不將將真相說出來的苦痛表情后,十分愜意的再飲了一口茶,笑道:“既然韋氏承認了,高大人,按照律法,亂傳謠言者,該如何懲治呢?”這些時日,京中到處都傳播著她得流言,好幾個夫人都神秘兮兮的上門來問這件事,還讓謝氏早點做好準備。意思就是可能瑾王府會退婚,可見這件事的影響之大。 她是不怕流言傳播,可是她卻不想頂著這么個難聽的名號到瑾王府去,到時候她嫁過去之后,以什么服眾?瑾王府可不像是沈家,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對她的人品和性格都有所了解。 帶著與人私通的名號嫁進去,只怕王府里的上上下下都要看不起她,從而看不起御鳳檀。這對于御鳳檀的影響是十分之大的。他如今才被明帝重用,妻子就背著這樣的名聲,難免不被人當面背后嘲笑。 為自己,也為御鳳檀,這件事必須要這么處理,才能讓被韋凝紫傳播出來的謠言消失在眾人的口中和心理。 “按照律法,要當眾掌嘴二十下,以示眾人不可隨意亂傳謠言,擾亂民心,擾人清譽!”高升對著堂下一喝,便有衙役從后堂里取來了手臂長的竹板,約人一個手掌寬,兩邊光溜溜的。 韋凝紫一看這塊掌嘴的竹板人就慌了,當年云卿讓人打她八十大板的痛楚還刻在心上,如今又要用這竹板打臉,平日里就是二公主用手扇臉,那都讓人疼的受不了了。不由的喊道:“大人,民婦已經(jīng)招了,為何還要行刑?!” 她也是這兩日為了豎立自己孝女的形象,是扎扎實實的不吃不喝,沒有休眠的守了兩夜。雖然開始打起了精神,然而沒有睡眠的頭腦卻遠不如平日里靈活。她既然承認了罪,當然是要被刑罰的。云卿可不是沒事陪在京兆尹里面聽她認幾句罪的。 高升根本就懶得看她,先打了韋凝紫再說,那邊的衙役也不是講客氣的人,今日來狀告的人是未來的瑾王世子妃,韻寧郡主,比起這個沒用駙馬的妾室來,身份不止高上幾百倍,立即就有人抓起韋凝紫,見她要開口再喊,掄起竹板對著她的嘴巴,就是一下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堂內(nèi)響起,竹板一挨到韋凝紫的嘴,她根本就再也不想著去恨云卿去想其他的什么,滿腦子里面都是痛,那種從嘴唇上最薄的地方打下去火辣辣的痛楚,一下將韋凝紫的眼淚逼了出來,她想要叫,迎來的卻是第二板,血水立即從她的嘴唇上流了出來。 原來蒼白的小臉上兩道紅腫的印跡分外鮮明,緊接著,啪啪啪啪的的聲音一下下的打下來,韋凝紫連跪下的力量都沒有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打完之后剛才還顯得瘦削的臉,嘴唇腫裂充血,此時已經(jīng)腫得像一顆特大號的新疆紫葡萄。 這樣的刑罰看起來可怕,可是在衙役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們打完后就收手,像高升稟報,而高升則是看了一眼云卿,心內(nèi)暗道:這個郡主平日里看起來挺大方的,今次看來也絕對不是一個好惹之輩,日后若是有人再想在她背后說什么,只怕要好好的想一想,畢竟女子被人告上衙門就已經(jīng)是抬不起頭的事了。 韋凝紫之所以來的時候沒有太過掙扎,是因為她在京城本就沒什么臉面而言,再者她是抱了馬上離開京城的想法,就算丟臉也就這么一回了。 “嗯?!备呱暰€從韋凝紫臉上掃過,轉(zhuǎn)頭與云卿對視一眼,見她鳳眸朝著外面置放馬車的地方停留,心中一凜,明白云卿所說的大禮,便是在其中。隨即對著衙役揮手道:“你們?nèi)ヱR車上看看,可有其他物品做證物的。” 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韋凝紫,在聽到高升在判案之后,還要讓人搜查她的馬車,掙扎的站起來,著急的喊道:“大人,民婦已經(jīng)招供,你為什么還要搜查民婦的馬車?”那馬車上的東西可千萬不能搜查出來。 因為嘴唇被打的開裂,韋凝紫發(fā)音模模糊糊的從唇縫里出來,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的什么東西。而高升見她一直都攔著人去查馬車,越發(fā)覺得馬車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只使了衙役去搜。 ☆、157 157 因為嘴唇被打的開裂,韋凝紫發(fā)音模模糊糊的從唇縫里出來,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的什么東西。而高升見她一直都攔著人去查馬車,越發(fā)覺得馬車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只使了衙役去搜。 過了一刻鐘之后,兩名衙役再進來,手中捧了兩個大木盒和兩個包袱,兩人的身后還押著趕車的馬夫,顯然是在車上搜出了這么多東西,為了防止馬車逃跑,將他也押了進來。 “大人,剛才在車上搜到了這些東西。”衙役將木盒和包袱打開,頓時堂中一片珠光寶氣。 一個木盒里全部都是金釵銀簪,寶石玉鐲,每一樣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拿出去都是值錢的東西。 而另外一個木盒里的,卻是整整齊齊排列著手指大小的金元寶,足足排滿了整個木盒。數(shù)量之多,絕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 黃澄澄的光就連外面的圍觀眾人都能感受到,目光里放出了點點光芒,交頭接耳道:難怪開始看衙役捧著木盒的時候格外費力,原來是藏了這么多金元寶。 高升見這么多財寶,目光又移到了兩個包袱上。衙役又將包袱解開,攤開放在地上。 比起木盒里的東西,包袱里面倒是普通,裝的無非都是一些女子的衣物。然而高升卻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不妥之處,他當即喝道:“韋氏,你還不交代,這兩盒財物如何在你的馬車上?是怎么來的?” 韋凝紫看著衙役把馬車里的東西拎了出來,眸內(nèi)透出一股失望的神色,她到底沒有阻止他們搜馬車,早知道如此,當時就不應(yīng)該招供了謠言,如今被打了,也沒有擋住衙役。但是高升問話,她也不敢不答,口齒不清的答道:“這是民婦的財產(chǎn)。”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擁有這么多金銀珠寶和首飾,本來就讓人懷疑,但是韋家當年也算是小有財富,如果一味的追究這些東西的出處,才是真正的錯了。 云卿望著目光里帶著思量,顯然在考慮怎么才能將這批財物解釋清楚的韋凝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淺聲問道:“韋氏,你去威武將軍府奔喪,為何要挾帶這么多財物,是有何用?” 韋凝紫嘴巴上火辣辣的,一看云卿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鳳眸里的神色充滿了諷刺和嘲弄,不由冷聲道:“這里是京兆府的大堂,就算你是郡主,也沒有資格審問我!” “噢,高大人,本郡主作為本案的主告,眼見案情有變,想要問清楚其中的因由和疑點,不知道可以嗎?”云卿將目光從韋凝紫身上收回,轉(zhuǎn)而笑問著高升。 明明笑的十分和氣,而此時高升卻覺得這位郡主絕對不是普通的女子,而且此時云卿稱呼了本郡主,很明顯是將自己的身份擺了出來,而那身清華的氣質(zhì)之中隱隱約約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高升不由的開口道:“作為主告,當然可以對被告提出疑問。” “你!”韋凝紫沒想到高升就這么答應(yīng)了,氣短的喊道。 云卿絲毫不在意她此時的眼神有多么的怨毒,語氣有多么的不甘,現(xiàn)在的韋凝紫和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以相比較的,若不是韋凝紫還死咬著云卿不放,云卿根本就沒心思來收拾她這么一個人。她想是看一只螻蟻一般的望著韋凝紫,連輕蔑都不屑給她,淡淡道:“韋氏,你還是先回答本郡主的問題吧!” “韋氏!你為何在母親出喪之日,挾帶如此之多的金銀財物,請回答本官!”高升也覺察出不對的地方,在云卿問話后,立即跟上一問。 韋凝紫狠狠的瞪著云卿,卻又不得不回答,公堂之上,不是她能撒潑的地方。而且撒潑的話只會讓云卿找出更多的理由讓衙役打她。她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回大人的話,民婦是想要托人將母親尋一處風(fēng)水寶地好好安葬,再請人給母親蓋上一座祠堂,也好一盡孝心,所以傾盡財物,也只是為了這一點心愿?!?/br> “哼!”高升這一次可沒有被韋凝紫的話糊弄過去,他冷哼一聲,“你莫要想著能欺騙本官!且看你包袱中的衣物,里面四季都有,顏色鮮艷,款式時新,又是穿過的,難道你是準備也是將這種衣物帶去給你母親嗎?韋氏,公堂之下,不容你欺瞞,你最好是老實交代!” 高升也不是白坐在位置上這么多年的,一番話是又嚇又迫,雙眸緊緊盯著韋凝紫,給她施加壓力。 韋凝紫想起剛才被掌嘴,全身顫抖,不敢和高升那兩道炯炯有神的眸子對視,移開目光咬牙道:“大人果然高見,民婦的母親喜歡這樣的衣服,正是托人到時候在墓前燒給母親的?!?/br> 高升見她嘴硬,越發(fā)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哪個正守靈的子女會在馬車上載這么多錢物和衣服,看起來似乎更像是計劃要逃跑…… 想到這里,他望著在堂下一直低頭跪著的馬車車夫,喊道:“馬夫,現(xiàn)在在你車上搜出的物品,你且看看,究竟是誰的?” 馬夫上堂就渾身發(fā)軟,跪在下面不敢抬頭。直到被高升點名,這才害怕的看了一眼韋凝紫,望著她的臉,嚇得雞啄米似的點頭,“回大人的話,對,對,就是這位夫人的,五天前,就有人雇了小人給這位夫人當馬夫,而這位夫人也是那時候?qū)⒑凶雍桶し诺叫∪说鸟R車上,讓小人保管。”馬夫一說完,就趴下來大聲喊道:“大人,小人只是收了人的錢,帶人出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這些盒子和包袱都是這位夫人給我的,絕對不是偷的搶來的……” 自剛才看到那些錢財,又看到韋凝紫被打的青腫如豬頭,馬夫就在腦海里補充出韋凝紫是江洋大盜,偷了銀兩,想要偷偷的借他的馬車轉(zhuǎn)移贓物,難怪當日給他賞錢那樣的大方,還要他保守秘密。如今被人發(fā)現(xiàn)了,抓到了衙門里面來。是不是到時候他也要吃板子,還是把自己撇出來好啊…… 這馬夫是個老實人,當時韋凝紫也是看上他老實忠厚??墒谴藭r卻氣恨的緊,這馬夫一下說完,她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高升一聽馬夫的話,臉色越來越黑,眸子中帶上了犀利,對著韋凝紫皺眉高聲斥道:“韋氏,你四天前就將這些包袱和衣物交給了馬夫,莫非你早就知道你母親會亡了?” 馬夫的招供一下子讓韋凝紫變得詞窮了起來,她將目光瞪向馬夫,當初怎么會找這么個人,蠢笨如豬,人家什么都沒問,他就全部都招了出來。 然而韋凝紫此時還是辯駁道:“大人,我母親在床上躺下的時日已久,伯母通知這幾日情況不大好,所以民婦提早準備好了,以備到時候急需的時候慌亂……” 就在這時,看到衙門外,進來兩人,為首的韋夫人在聽到韋凝紫的話后,臉色一變,陡然提聲道:“韋凝紫!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你娘幾日前明明當時的情況不錯,大夫說還有可能會醒來的!我不是讓人通知你的嗎?” 一聽到韋夫人的話,韋凝紫這下臉色徹底黑了,不過她此時臉高高腫起,也看不出來,但是雙眸里的驚惶還是映在了眾人的眼中,轉(zhuǎn)身便看到韋剛城和韋夫人正站在衙門前,兩人的臉色都是十分的憤怒。 “伯伯,伯母!”韋凝紫一看到他們,立即哭著就爬了過去,也不管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草一般,伏在了韋夫人的腳下,泣聲道:“你們快救救凝紫,他們要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