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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錦繡嫡女在線閱讀 - 第236節(jié)

第236節(jié)

    整個瑾王府的人都忙碌了起來,花園里,還有一些常年不用的院子里都必須進(jìn)行清查。由于王府除了前院外還有女眷居住的后院,高升特意安排了一群女衙役在這只滅瘟隊里面專門負(fù)責(zé)后院的清理工作。而他本人也因為是瑾王所要求的,帶著隊伍一起到了瑾王府內(nèi)。

    瑾王府今日所有人都已經(jīng)走了出來,他們不能影響滅瘟隊的工作進(jìn)程。包括瑾王妃,韓雅之,御鳳檀,御鳳松,御青柏一行人全部都到了前院之中等待。而每個人身邊都派出了一個人與滅瘟隊一起進(jìn)去,以防他們碰到了或者是磕到了什么東西。

    瑾王妃坐在前院的花廳之中,望著正端起茶閑適的抿了一口的云卿,緩緩的道:“今日這清掃,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彼袢张c云卿說話,本就是意外,而能像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更是少了。

    云卿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道:“整個院子都需要清理,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我們暫且在前院等待,相信高大人帶領(lǐng)的滅瘟隊一定能迅速而干凈的解決,以免再讓人心中惶惶不得安寧。”

    韓雅之這些天一直都待在叢煙閣中未曾出來,自從一個月前她肚子里的胎兒掉了之后,形容便變得枯槁,臉頰消瘦下去,連下巴都尖得可以削蔥,整個人弱不禁風(fēng),比起以前那種端莊圓潤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今日,因為滅瘟要清理院子她才坐了出來,此時,她的雙眼之中帶著一股陰寒的神色,看了一眼云卿之后,語調(diào)陰陽怪氣的道:“是啊,自然是要將那些讓人心煩的東西消了才好?!?/br>
    她突然來上這么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對她望了一眼,未嫁人之前,韓雅之是溫雅賢惠的,嫁給了御鳳松之后,心內(nèi)的不甘和怨憤漸漸表露出來,又不受御鳳松的喜愛,變得有些刻薄,如今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尖酸的味道,讓人聞之不由皺眉。

    御鳳松也是一臉蒼白,他被御鳳檀打破了的嘴角,時隔一月,依然有破裂的痕跡,牙齒也被打掉了兩顆。說起話來的時候,總是不敢張得太大,以免被人看出來,瞪了一眼韓雅之后,“你胡謅些什么!”由于怕露出兩側(cè)的缺牙,他不敢張大,話說出來就有點甕聲甕氣的,讓人聽得不太清晰。

    御鳳檀毫無顧忌的撲哧一聲就笑了笑,然后望著御鳳松道:“二弟,你的牙齒也要出去補(bǔ)好吧,這么長的時間了,總是躲在家里可不行啊?!?/br>
    他的傷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說是還重得不能走那是不可能的,御鳳檀自己下手自然是清楚。瑾王妃也不可能讓人對御鳳松下重手,所以再重的傷一個月也完全好了。如今御鳳松裝得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無非就是不肯前去肅北。

    御鳳檀這么一說,他忍不住咬牙,卻發(fā)現(xiàn)有兩個地方的牙齒咬不得勁,一想到這牙齒就是被御鳳檀揍掉的,心中更是大恨,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這牙就是被你打掉的!”

    御鳳檀看著他中氣十足的樣子,狹長的眸子瞟了他一眼,里面光亮爍爍,“二弟傷似乎是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說話底氣也很足,想必御醫(yī)開的藥還是很有用的嘛。”御鳳松一句話說出來,就被御鳳檀拿了話堵上去,頓時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一白。

    御青柏坐在靠后的方向,靜靜的在那一處,身上棕色的衣服簡直與那紫檀大椅渾然一體,幾可忽視。此時看到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瑾王朝這邊投來了目光,這才訕笑的開口道:“二哥,您身體不好,您受了傷,如此動氣只怕是對內(nèi)傷不好?!?/br>
    他這么一打圓場,御鳳松沒有感激他,反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了恨意,嘲笑道:“我再怎么不好,也比你這么只會讀書的呆子好,看你那身體弱不禁風(fēng)的,每日里就只知道在屋子里看書,出去欣賞風(fēng)景,有什么用???你能從山水里看出什么東西來!哼!”

    他說不贏御鳳檀,自然要找一個出氣的人,御青柏此時開口無非就是成為他打擊的對象。只見御青柏那秀氣的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他在府中的地位一直都不高,除了瑾王在庶子中是比較喜歡的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此時面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軟弱,又像是自嘲般的低下了頭笑了笑,眸子里帶著一種暗暗的灰色,沒有再開口,這樣的情景大家都是習(xí)以為常了。

    韓雅之依舊是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十足的蔑視。比起御鳳松那種放在口頭的輕視,韓雅之的輕視也并不比他少。

    云卿發(fā)現(xiàn)御青柏,在低下頭的時候,眼眸里極快的閃過了一絲陰暗的眸色,那眼神好似一把暗藏的利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拔出來與人相向。她撇了一眼韓雅之,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御青柏。再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其他的人也各有心事,沒有人注意到御青柏那一逝而過的眼神。

    在瑾王妃和御鳳松的壓迫之下,正常的人應(yīng)該心里都是藏著怨憤的吧。御青柏一直都是表現(xiàn)出老實而聽話的樣子,又顯得膽小,還有點懦弱,其實心里面是隱忍的吧。這種人可以說是老實,但也有可能是表面上裝出來的,也許內(nèi)心里正等著有一日可以反擊。這一家子的人真是各有心思。

    瑾王妃閑庭自若的吃了一口糕點,望了一眼自在的云卿,心里暗道,也不知道事情布置得怎么樣了,現(xiàn)在滅瘟隊?wèi)?yīng)該到了尋夢居吧。

    后院里此時沸沸揚(yáng)揚(yáng),滅瘟隊已經(jīng)將王妃的院子里的角落都清理得干凈。此時又來到了尋夢居,尋夢居是世子所住的地方,所以高升帶領(lǐng)的滅瘟隊進(jìn)來,特意吩咐了他們要小心謹(jǐn)慎,以免砸壞了東西,這王府里的東西,可不是能隨意碰觸的。

    那些女衙役們個個也都是知道事情輕重的,王府里可不是普通人能進(jìn)得來的,若不是她們這一次因為參加了滅瘟隊,也許還不能看到繁華恢弘的王府。畢竟她們雖然是衙役,但是官位太低,是很難見到這樣的人物的,所以,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處理院子和花廳中的東西。

    除了她們以外,還有一隊是由王府里的管事丫鬟和mama們組成的助手,她們主要是協(xié)助和叮囑女衙役們不能闖進(jìn)的地方,防止她們有些人順手牽羊。這些人都是由府里有地位的人組成的,每個院子里抽出一兩人,陳mama和流翠便在其中。

    陳mama跟著女衙役進(jìn)了花廳之后,流翠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畢竟陳mama是瑾王妃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進(jìn)入了尋夢居,動任何的手腳。就像剛才她在荷心苑的時候,陳mama也是一樣盯緊了她,雙方面上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心里面都知道,這樣敵對,不可能讓她們和睦相處。

    只見陳mama進(jìn)去之后,隨著那女衙役左走右走,看到站在身邊的流翠,嘿嘿的笑道:“流翠姑娘,您不跟著其他的女衙役去看看周圍,小心她們劃拉了你們世子妃的東西,到時候莫要怪老奴不上心啊?!?/br>
    流翠得體的一笑,圓圓的臉上露出幾分驕傲的神色:“我們世子妃的東西,壞了一兩件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陳mama小心一點不要多出什么東西來才好!”

    自從有了青蓮背叛一事,流翠雖然心里十分的憎恨青蓮,但是更恨的卻是瑾王妃,畢竟若不是瑾王妃如此,青蓮也不會背叛。她總覺得身邊的伙伴被人買通,而最后又落得一個被人活活拍死的下場,就算是賣主在先,瑾王妃的手段未免也太過殘酷一些。

    陳mama看著流翠那稚氣卻不失聰慧的臉,笑的褶子都起來了,“多是不會多的。”她說著,像是不小心轉(zhuǎn)身撞到了十錦槅子上面,那放著各種古董寶物,高達(dá)兩米的十錦槅子,就這樣被撞倒在地,滿架的東西掉得滿地狼藉。

    巨大的響聲將周圍正在噴灑消毒液,尋找鼠窩的女衙役們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只見陳mama滿臉帶著抱歉的神情,語氣里卻根本沒有任何誠意:“哎喲,老奴真是年紀(jì)大了,一不小心就將世子妃的十錦槅子撞掉了,都是老奴不好,趕緊扶起來吧。”

    十錦槅子上放的東西大多是古董,流翠剛才明明看到陳mama是故意往上撞,否則一個轉(zhuǎn)身又怎么能推得到那個重量不輕的十錦槅子,不由怒火直冒道:“陳mama,這上面可是世子妃的東西,每一件價值不菲,你可賠得起!”

    陳mama微微的一笑,老眼朝著她一乜,道:“剛才流翠姑娘不是說了嗎,世子妃掉了一兩樣?xùn)|西,那又如何呢?她出身于江南富甲之家,這一兩樣?xùn)|西,大概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br>
    是,云卿家中確實是有錢,這十錦槅子上的東西說貴,但對她來說也不一定是十分珍稀,但是此時看到陳mama這副嘴臉,她撞倒了十錦槅子后一不道歉,還怪腔怪調(diào)的語含諷刺。

    流翠不由怒火直冒三丈,往前一步,低呼道:“陳mama,你不要以為你是王妃身邊的人就可以倚老賣老,我剛才明明看到了你是故意推倒世子妃的十錦槅子的,你說,這故意的,這東西就算世子妃家中富裕,你撞倒了自然還是要賠!”

    就在這時,兩名女衙役過來將剛才十錦槅子扶起來,去拾那掉下來的東西拾起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夾雜了一本冊子。其中一名女衙役將翻開的冊子瞄了一眼,臉色立刻一變,目光中帶著微微復(fù)雜的神色,停在了那本冊子上面。

    高升聽到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大步站到了門邊,并沒有進(jìn)來。但是他的角度是正好是可以看到那女衙役的神情,他微微的一皺眉,見她們還沒將東西全部撿起來,厲聲道:“不是吩咐過你們要小心嗎,怎么又將東西翻倒,還不趕緊了!”

    眾多女衙役手忙腳亂奔了過去,而陳mama此時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了女衙役的神情,兩步上前,一把將那女衙役不敢撿起的冊子,翻了翻之后,臉上一副十足受驚的模樣,捧著那冊子送到了高升的手上。

    “大人,您瞧瞧這是什么東西?!?/br>
    高升早看見那女衙役的異常,他只不過覺得這十錦槅子上的東西是世子和世子妃的,若是有什么夫妻兩人的秘密在那里,他看了也就不好了。此時看陳mama臉色有異樣,并將東西遞到了他面前。

    陳mama是瑾王妃身邊的人,若是私密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給他。想到這里,高升將那冊子接了過來,輕輕的翻開了其中的幾頁,只看他翻看一頁,臉色就一變,等他將那冊子草草的翻完之后,聲音中就帶著一絲的緊迫:“陳mama,這東西你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

    陳mama目光微微閃了一閃,側(cè)身指著那十錦槅子倒下的地方道:“高大人,老奴是在那看到這冊子的。老奴識得兩個字,可是擔(dān)心這冊子上的東西和老奴所想不同,所以特意拿來大人一看。這上面寫得可是……”

    高升眉頭緊皺,看著那冊子臉色有些為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陳mama看到他的臉色,心內(nèi)冷冷的一笑,面上卻十分的凝重道:“請高大人仔細(xì)的看一看,這東西老奴記得陛下是不允許的,現(xiàn)在在世子妃的尋夢居發(fā)現(xiàn)了,今日這么多人在場,若是傳出了什么流言,損害了瑾王府的名聲,只怕是不好啊。”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高升的面色微微一變,顯然,這冊子上面記載的東西實在是太讓他驚駭了。他看了陳mama一眼,微微思忖了一會兒,的確,若是他當(dāng)作沒看見的話,日后這件事要是被查出來,傳出與他有關(guān),只怕他也避免不了被牽連。

    他嚴(yán)肅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本官不敢定度,還是請陳mama,還是請王爺過來度斷吧。”

    前院里靜悄悄的,瑾王和御鳳檀已經(jīng)在屋內(nèi)擺上了棋子,兩人開始旁若無人的下起了圍棋,而云卿也拿起了書閱覽,眼眸只專注在書本之上,對周圍的一切恍若不見。

    她的淡然自若,讓周圍那面色各異的幾人顯得有些心有不甘,瑾王妃廣袖上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面色還是一片沉靜。御鳳松則坐不住的站起來,想要出去走一走,又想到外面的鼠疫,又頓下了腳步,不耐煩的再次坐了下來。

    不多久,卻看屋內(nèi)正是靜悄悄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云卿是第一個聽見那聲音的,不由皺起了眉頭,難道又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嗎?

    只看里面跑出了一個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進(jìn)來,先是對著瑾王瑾王妃和御鳳檀云卿等人行了一個禮,然后才抬起頭來,望著瑾王道:“王爺,高大人讓奴婢請您進(jìn)后院?!?/br>
    “什么事情?!辫鯇⑹种械钠遄臃畔拢谅晢柕?。

    那丫鬟跪下來,看了云卿一眼,眼神微帶著躲閃道:“回王爺,高大人說,在世子妃的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讓您過去看一看?!?/br>
    云卿聞言,微微的挑起了長眉,鳳眸里帶著一絲莫測的光芒。在她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東西,還需要這么多人過去,這件事怕是不小。

    瑾王看了一眼一臉沉定的云卿,此時就算聽到了此話,她也始終是不慌不忙。他想起前兩次發(fā)生的事情,又看了一眼瑾王妃,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眸同樣是沉沉的,如古井一般,濃重的黑影投在其中,讓人覺得陰森。

    他皺起了眉頭,只怕今天這事情,又與她脫不了關(guān)系。但是高升已經(jīng)請了人,那就是這件事情已經(jīng)造成不小的影響,而且事情并不是這樣的簡單,否則的話高升也一定會壓下來。

    他站起來道:“好吧?!?/br>
    尋夢居里,池塘上留著殘荷片片,有一攏秋日蕭瑟的靜幽,金桂在樹頭散發(fā)著馥郁的香氣,將那混合著淡淡草藥的味道讓人聞著有些稍稍的不適。

    云卿隨著眾人往前,注視瑾王妃走在最前方的背影,低聲的問著桑若:“你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桑若點點頭,道:“世子妃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br>
    云卿點了點頭,御鳳檀跟在身邊,看著她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挑唇問道:“這次你又安排了什么?”

    云卿抬起頭斜覷了他一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br>
    “喲,還對我保密了!”御鳳檀戲謔的一笑,快步的跟了上去,輕聲道:“等會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br>
    云卿抬眼望著他一臉高深的模樣,頷首道:“好的。”

    尋夢居主院門口聚了一波的人,只看到高升站在門前,手里拽著一個冊子,臉色略微的凝重??吹搅髓踹^來,連忙行禮道:“微臣見過王爺?!?/br>
    瑾王擺手道:“不必多禮。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還不待高升開口,陳mama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對著瑾王和瑾王妃道:“王爺,王妃,都是老奴不好,老奴剛才不應(yīng)該不小心撞倒了世子妃的十錦槅子,摔壞了東西,還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這個冊子。這都是老奴的錯呀,請王爺王妃懲罰老奴。”

    她的臉色又是愧疚又是慚愧,老眼里還流出了眼淚,說完就一個勁的叩頭熱。

    瑾王妃一臉詫異的道:“怎么,你好好的怎么把十錦槅子給撞倒了?這也就罷了,怎么還有什么冊子的事情呢,十錦槅子又不是書架,上面怎么會放什么冊子呢?!?/br>
    陳mama一咬牙,轉(zhuǎn)換了一個方向?qū)χ魄涞溃骸笆雷渝?,老奴也是不小心,在跟流翠姑娘說話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十錦槅子上,將東西撞倒,才讓衙役發(fā)現(xiàn)了那冊子,老奴實在不是故意的。沒有想到,那上面會擺了那樣?xùn)|西啊……”

    她這話一說,聽起來像是在道歉,說不應(yīng)該撞倒了十錦槅子,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到了那一個所謂的冊子上面,是什么東西才能讓陳mama不斷的道歉,甚至不說賠十錦槅子上的東西,只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那一本東西呢?

    就連瑾王也覺得有一些奇怪,朝著高升望了過去,目光停在了那本被高升緊緊捏在手中的冊子上,心中猜度著究竟是何物。

    只見高升面色凝重,先是在云卿的面上掃過,她一身清華的藍(lán)色長裙,沐浴在陽光之下,全身有著薄薄的光暈,實在是看不出會做出這等事情之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后,看了依舊與往日一眼帶著似笑非笑的御鳳檀,這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婚姻,果然是惹來麻煩的。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向瑾王道:“請王爺您看一看。”

    瑾王接過冊子輕輕的翻開了一瞧,只見那上面一排排的小字上面記錄的數(shù)字,他是眉頭越看越緊,最后臉上竟然露出了微微的怒色:“這是在尋夢居發(fā)現(xiàn)的?”

    高升沉重的點了點頭:“是陳mama從花廳里撿了出來遞給了下官?!边@冊子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重大,他實在是不能說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而事實上,這也并不是他發(fā)現(xiàn)的,他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進(jìn)入云卿居住的房間里。

    瑾王緊緊的握住了那冊子,面色一沉,轉(zhuǎn)頭望著云卿道:“這冊子你可曾看過?”

    云卿輕輕的掃了一眼那藍(lán)色封底的冊子,冷言瞧著陳mama的舉動,此時聽到瑾王的問話,臉色漠然道:“不知這是什么東西,我未曾見到過。”

    陳mama一臉吃驚的道:“這是老奴在十錦槅子下看到的,當(dāng)時可不止老奴一個人吶,這一切還有那女衙役,她才是第一個看到的,老奴只是覺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才撿了起來,誰知道這上面記載的竟然是高利貸的賬目!”

    高利貸!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心中一震。

    高利貸是一種索取高額利息的貸款,它的存在使富有的人牟取暴利,也使貧困的人受到損害而更貧。富有的人因放貸滋生錢財而樂此不疲,貧困的人因為借貸無力償還而傾家蕩產(chǎn)。

    高利貸對社會存在一種極大的危害,早在大雍朝建立之后,高利貸便被下令禁止,不管是私人是不可以進(jìn)行高利貸活動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輕則斬首,重則抄家!

    前朝曾有一名戶部的官員利用職務(wù)之便,向下面的官員和百姓放貸,最后因為一名商人生意虧本,無力償還高額的利息,這名官員為了逼他還錢,將他的父母,妻子,女兒全部綁架,他實在是湊不出錢來救家人,最后站到了京河橋上,聲聲哭訴后跳進(jìn)了河中自盡。他運(yùn)氣也好,剛好被過路的御史看到了此事,使了人救了他下來,一本奏章參到了先帝的龍案之上,惹來了雷霆震怒,那名主事的戶部官員被刑部查出,家中光是放利之本足足放滿了兩個實木大箱,涉及銀兩令人瞠目結(jié)舌,其被叛凌遲處死,九族抄斬,其余參與此事的官員,根據(jù)從案輕重,或殺或貶或罰,足足有十余人。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人們都記得那一次的先帝所為,所以京中一時連放貸者都減少大半,更別提放高利貸者,簡直是聞而生畏,即便是有人動了念頭,身邊的親朋也害怕被連累,勸阻攔行。

    御鳳檀皺眉看著陳mama,眼眸微微一瞇,透出些壓迫之氣來,道:“陳mama,是你親眼看到那冊子從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嗎?”

    陳mama被御鳳檀暗含著凌厲的眼神一看,額頭上也微微出了一層薄汗。她雖然是瑾王妃身邊的管事mama,可是對著世子,總是感覺氣短。不僅是兩人之間身份的差別,更是這世子根本就不是在瑾王和瑾王妃身邊長大的。

    他的眼底根本就不像其他的公子少爺,將瑾王和瑾王妃看做天看做地,連帶著對她也十分的尊敬。最近看到了御鳳松的下場,自然說話做事之前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以免惹了禍?zhǔn)律仙怼?/br>
    這一次是瑾王妃讓她在搜房的時候故意將那高利貸的賬冊放在了房間中,借著推倒十錦槅子的時候?qū)⒛琴~冊放置在了其中,又故意和流翠爭吵,假裝不小心將那十錦槅子撞倒,就是為了讓其他的人都看到這一本冊子,然后好堂而皇之的引起高大人的注意。

    此時被御鳳檀一問,她不禁心里輕輕的一驚,覺得那雙狹長如月的華麗眸子,似乎看破了她的內(nèi)心,有一些說不出話來。

    只聽旁邊傳來輕輕的一聲咳嗽,瑾王妃捏著帕子像是被風(fēng)吹得著了涼一般在嘴邊咳了幾聲,徐徐地道:“陳mama,你當(dāng)時看到了什么盡管說,王爺和高大人在此,高利貸一事關(guān)系重大,乃關(guān)系著百姓民生,朝廷聲威,為了王府和王爺?shù)那遄u(yù),你且要認(rèn)真說來?!?/br>
    陳mama看到瑾王妃那莊肅而微帶嚴(yán)厲的面孔,微微一愣,隨即恢復(fù)的神情,道:“老奴看到了,老奴看到那十錦槅子倒下之后,那高利貸冊也掉了下來,當(dāng)時還有女衙役也看到了,還有流翠,她也在旁邊,老奴絕對沒有胡說八道?!?/br>
    云卿雙眸如燕停樹枝,淡然平靜地問道:“你說其他人看到了,讓女衙役和流翠也出來說一說吧?!?/br>
    話音一落,流翠率先走了出來,她口齒清晰的道:“各位主子,剛才在屋中的時候,陳mama和奴婢爭吵了起來,不知道怎么那十錦槅子就倒了下來。當(dāng)時奴婢一時震驚于十錦槅子上的珍玩摔壞,也沒有看清楚,后來回過神后,只看到陳mama拾起那冊子遞給了高大人。”

    而那女衙役聽流翠如此說,她剛才在旁邊已經(jīng)看得清晰了,這房間可是世子妃的,如今云卿可是京城的名人,她不僅是郡主,而且又是瑾王世子妃,女衙役當(dāng)時確實看到了冊子,但她也沒有看清楚那冊子到底是從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其他地方丟過來的,所以她選擇了保守的方法,也跟著流翠道:“小的也只看到了那冊子掉在了地上,沒有看清楚那冊子是掉在了何方?!?/br>
    兩人的供詞都是偏向云卿這邊的,瑾王妃面色自若,靜靜的聆聽著,像是和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

    云卿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是說那冊子沒有人看到。那也不定是我的,今日進(jìn)出院子的人多,也有可能是有人趁著進(jìn)了花廳的時候?qū)①~冊丟在了我的屋中,引起眾人的注意也不無可能。”

    她這話說得是若有所指,瑾王臉色一下異常的難看,他對著陳mama呵斥:“陳mama,這冊子你說是從十錦槅子上面掉下來的,究竟是,還是不是!”

    陳mama看到瑾王一臉的異色,知道由于瑾王妃的原因,瑾王對她大概也是不客氣的,此時看他一臉要發(fā)怒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停地顫抖。她看了一眼瑾王妃,想起她的囑咐,咬了咬牙,立刻道:“老奴看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從那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絕對是在尋夢居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不相信你看看那上面的內(nèi)容,老奴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銀兩可以用來放高利貸呢,老奴只是一個奴婢呀!王爺,求王爺明察?!?/br>
    這就是她最有把握的一個地方了,剛才瑾王看了那冊子,略微翻了幾頁,大大小小的賬目,隨便合計下,也有三四千兩的放銀。

    陳mama雖然是王妃的近身奴婢,小錢自然是有,但是像這樣大筆的銀兩,確實是不會多。

    瑾王暗暗的皺了皺眉毛,眾人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了云卿的身上,畢竟,尋夢居本來就是她居住的地方,而她出身于富甲之府,當(dāng)初嫁到瑾王府的時候大把銀錢壓箱,羨煞了多少人。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云卿冷冷的一笑,聲音略略一提,如風(fēng)鈴過境,清脆道:“這么說,大家都是在懷疑我了,陳mama說了賬冊是在我屋中發(fā)現(xiàn)的,而我手頭也正好有嫁妝的銀錢,我就該是這發(fā)高利貸的人嗎?那敢問一句,若是這冊子今日是掉在王妃府中,王妃自然也是不會缺錢,那是不是說這高利貸是她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