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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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面無表情呢喃:“一個依附于我的蠢人,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我再蠢棠棠也從未被我弄丟過!”銅鏡里的“他”皺著眉頭瞪著他。 郁殊這一次住了口,安靜了下來,臉色蒼白。 “你快想個法子,或者放我出來!”銅鏡的“他”飛快道著,“再晚會兒棠棠便真的和野男人幽會……” “閉嘴!”郁殊聲音緊繃,冷厲如冰。 滿屋的死寂。 郁殊怔怔坐在那兒,空寂的房間,獨他孤零零一人。 銅鏡里,“他”突然開口:“喂,還記得棠棠第一次和李止戈相親時做了什么嗎?” 郁殊長睫微頓,而后緩緩垂眸,鏡中的影子也垂眸,朝手臂上還未好利落的傷看去。 ——這個曾為救蘇棠,而被寬刀砍下的傷。 第57章 大漠的月圓如玉盤,懸在深黛的夜幕之上,星辰璀璨點綴在其間。 長河邊生了幾攤篝火,也有在盆中燃燒的火苗在風(fēng)里晃動。人群熙熙攘攘,男女孩童,歡聲笑語。 今夜的固永鎮(zhèn),格外熱鬧。 蘇棠和李止戈沿著長河走著,李紹言跑在前方,手里拿著裝著點心的紙包。 “大哥,jiejie,快點,前面有人在?;鸸鳎 笨吹角胺綗狒[人群,李紹言越發(fā)激動,小臉漲的通紅,說完將點心塞到蘇棠手中,便朝前方跑去。 李止戈看著,抬了抬手,手底下的人匆忙跟了上去。 蘇棠看了眼手中的點心,忍不住笑了下:“到底是孩子?!?/br> “是啊……”李止戈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神色卻緊繃著,似在思索著什么。 “李大哥?”蘇棠不解。 李止戈驀地回神,動了動唇:“蘇棠,我……” “老板娘?不去比試比試?”一旁,有相熟的酒客見到蘇棠,指著遠(yuǎn)處賽馬的男女,出聲笑道。 蘇棠朝那些年輕男女看了一眼,笑應(yīng):“我去大抵也只是拖后腿的,不如不去?!?/br> 酒客調(diào)侃一句:“那多魯今夜怕是傷了心了?!?/br> 蘇棠蹙眉,不解關(guān)多魯何事,卻也沒再多問,只看向李止戈:“李大哥方才說什么?” 李止戈頓了下,神色有些怔忡,一言未發(fā)。 二人仍順著人群前行著,已能看見前方?;鸸鞯幕鸸?。 “李大哥,”蘇棠突然作聲,聲音如一縷夜風(fēng),平和幽靜,“你心中有家國,有抱負(fù),這是好事。過往那些事兒,便忘了吧?!?/br> 李止戈目光僵在遠(yuǎn)方河面的一片昏暗上,沉默良久,才終于開口:“這也是你同紹言出來的緣由吧?” 她雖與人為善,卻從來親疏有度。當(dāng)初與他只是鄰居時,她從未逾矩,后來二人定了親,她也會喂他蜜餞,做些符合他們二人關(guān)系之事。 若依她的性子,看見紹言便知他也在,定不會在今夜與他共處,她卻出來了,也許,只是來說開一些事的。 蘇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許吧?!逼鋵?,還有她不想理會郁殊,只是沒必要說了。 李止戈看了一眼她,她的側(cè)顏柔和美好,可獨獨唇微抿著,是固執(zhí)的象征。 “我初次見你,只當(dāng)你是哪家跑出來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李止戈聲音沉沉如鐘,“甚至曾因此對你生有偏見?!?/br> 他生于家族興旺之時,自小備受器重,曾與官家千金有過婚約,本該前途大好,卻在家族落寞之時,家人盡失,廢了姻親。 蘇棠安靜聽著。 李止戈繼續(xù)道:“只是我未曾想到,你竟會找我問,豬rou幾錢,”說到此,他笑了下,“我那時仍覺得你堅持不了多久的,卻未曾想,你竟一聲不吭的堅持了下來?!?/br> “蘇棠,我一直自認(rèn)對你很是了解,可那日,見到你騎馬縱馳的模樣方才知道,原來我終是不了解你的?!倍瞬恢螘r已走到河灘之上,周圍人少了許多,腳下是松軟的砂礫。 蘇棠低頭,看著陷入半寸的繡鞋:“李大哥……抱歉?!?/br> 李止戈靜默了半晌:“從喜宴選擇離開的是我,蘇棠,你永遠(yuǎn)都不用對我抱歉,”他頓了下,“那日之事,時常令我悔恨,所以……蘇棠,雖已心中猜到幾分,我卻仍舊想問……” 他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她:“你可愿隨我離開?” 蘇棠神色輕怔,抬眸望著他:“抱歉?!?/br> 李止戈沉寂片刻,卻很快朗聲笑了下:“方才才說,你永遠(yuǎn)不用對我抱歉……”只是聲音漸低了下來,他站在那兒,俊朗的眉目添了幾分寂寥,“蘇棠,是我欠你的?!?/br> 他將她扔在喜宴,從未想過她一人如何面對眾人的目光與風(fēng)言風(fēng)語。 他一去不返,獨獨留她承受了一切。 快亥時了。 蘇棠轉(zhuǎn)頭看向夜空:“亥時會有焰火……” 只是話未說完,眼前一暗。李止戈輕輕擁住了她,還有耳畔一句低低的:“對不起?!?/br> 遲來太久的道歉。 蘇棠安靜站在那兒,點心在二人間,散發(fā)著香氣。許久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并未多言。 遠(yuǎn)處,高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王爺身后,滿眼憂色看向他的手臂,緋衣顏色深,看不出來,可他卻知,那里定然早已血跡斑斑。 ——王爺拿著剜紅果的匕首,親自動的手。 郁殊仍直直看著相擁的男女,想上前,卻又生了怯。 怕她懼怕他,怕她此刻是歡喜的,怕她會跟李止戈走…… 高衛(wèi)試探道:“王爺,您手臂傷了,屬下去叫蘇姑娘?” 郁殊的眸終于動了下,好一會兒突然轉(zhuǎn)身離去。 不若裝作不知,哪怕自欺欺人了些。 “要放焰火了!”遠(yuǎn)處,有人笑道。 蘇棠剛欲松手,身后一人為難的聲音傳來:“蘇姑娘?!?/br> 蘇棠身子一僵,忙從李止戈懷中后退一步,轉(zhuǎn)頭便看見高衛(wèi)一身黑衣站在那兒,額頭生了一層冷汗:“王爺之前為護(hù)蘇姑娘手臂落下的傷,又扯開了,王爺不肯上藥?!?/br> 蘇棠聞言頓了下,郁殊手臂的傷是她看著轉(zhuǎn)好的:“怎么會突然扯開?” “屬下不知,”高衛(wèi)低頭,硬著頭皮道,“屬下還請?zhí)K姑娘前去看看。” 李止戈看著高衛(wèi),許久垂眸:“去吧?!彼p道。 “李大哥……” “不用抱歉?!崩钪垢甏驍嗔怂?,“軍營尚有事,我接了紹言也要回了?!?/br> 蘇棠點點頭,郁殊的手臂到底是因她所傷,想了想便隨高衛(wèi)離去了。 李止戈仍立在河灘之上,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頭頂焰火盛放開來,滿夜空的華彩。 只是可惜,二人終未能一塊賞一次焰火。 他沒有郁殊的狠絕,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甚。 …… 酒館今夜空蕩寂寥,連易齊都不知去了何處。 蘇棠隨高衛(wèi)到了客房,高衛(wèi)便住了腳步。她一人推開房門。 房中沒有點蠟,漆黑一片,隱約映著窗外的細(xì)微亮光,方才能看見桌椅床榻。 好一會兒蘇棠的雙眸才終于適應(yīng)了黑暗,床榻上,一人背對著她蜷縮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卻充斥著死氣沉沉。 “郁殊?”蘇棠低作聲。 那背影僵了下,并未起身,也未曾回頭。 蘇棠道:“高衛(wèi)說你手臂受了傷,還未曾上藥……”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yán)溆猜暣驍啵骸澳愎鼙就跏撬朗腔???/br> 嗓音低啞,無一絲波瀾。 蘇棠站在床榻邊,只覺腦中一陣嗡鳴,似乎以往那自作多情的感覺又來了,她滿心歡喜的等待,等到的是一個個空歡喜。 她看了眼床上的黑影,半步未停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身后卻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蘇棠的手方才打開房門,便被身后一只蒼白修長的手“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那只手的指間,還染著暗色的血跡。 蘇棠看著那只手,一言未發(fā)。 “……別走,”郁殊的聲音緊繃而沙啞,停頓片刻又補(bǔ)充道,“棠棠。”只是這二字僵硬的如從唇齒中擠出一般。 蘇棠仍舊靜默。 那只蒼白的手卻慢慢從門上滑了下去,遲疑片刻,輕輕牽著她的手,將她牽到床榻邊。 “我受傷了,棠棠。”他低聲道。 蘇棠看了眼他牽著自己的手,又抬眸看向郁殊的眼睛。 郁殊避開了她的注視。 沉默片刻,蘇棠從袖口將火折子拿了出來,點上床榻旁的燭火,又拿出藥膏,抓著他的手背,掀開寬袖。 郁殊手一顫,一言未發(fā)。 蘇棠只覺手下黏膩,疑惑垂眸,燭火下,他的手背上一片蹭去皮rou的灼紅,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 郁殊看向一旁,聲音帶著刻意的軟語,有些僵硬:“只是燙到了。” 蘇棠盯著那傷看了片刻,終避開了他的手背,掀開袖口,露出手臂的傷,果真扯開了,流了不少血。 她安靜將血跡擦拭干凈,熟門熟路的上藥。長睫的陰影垂落在眼瞼上,時不時抖動一下,小巧的鼻尖下朱唇微抿著,臉畔一縷碎發(fā)垂落,輕輕搖晃。 專注的令人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