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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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暖思yin|欲,福全在胡家摸爬滾打多年,從看門打簾的小廝混成如今有頭有臉的大管家, 多年勤勤懇懇、殫心竭慮,所為不過兩件事,一曰財, 二曰色。 福全尚是胡瑞跟前的跑腿小子時, 有過一個婆娘。那人大他三歲, 如天下所有尋常婦人那般,寡言嘴笨, 終日在灶頭打轉(zhuǎn)。 年歲太久,他已然有些記不清那人的相貌與名字了,只依稀記得她與院里那頭二兩銀子買來的騾子差不多,打不言、罵不語,吃根蘿卜就能喂飽。 胡瑞一天天高升,他也跟著水漲船高。外頭的商人摸不到胡瑞跟前,就走了他這個體面的“福小哥”的門路。 從前遙不可及的酒家、花樓,從前一個眼神都不屑于丟給他的富商、花娘,如今快將他哄到天上去。 帶著滿身紅脂香粉回家時,望著榻上那個呼嚕震天響的女人,他突然明白過來,女人是衣服、是物件,改換就得換?!案毁F不換|妻”,與錦衣夜行有何異? 于是,從溧安到太原,從太原到兗州,再從兗州到揚(yáng)州,他的腰包越鼓、身邊的女人就越年輕、越漂亮。他沉醉于青澀的rou|體,卻不滿那些女人愈發(fā)僭越的心氣。 已經(jīng)給了他們福全妻子的名分,還想要什么呢?撒嬌賣癡、佯作生氣的把戲看膩了,福全酒氣上涌,向那嬌柔的臉蛋揮了拳頭。 他望著身下恐懼卻乖巧的女人,一股自認(rèn)的陽剛正氣從心中油然而生。 他想,別人說的沒錯,男人是在血?dú)夂蜖幎分谐砷L為男人的。 活到四十余歲,福全自認(rèn)沒白來世上一遭,唯一遺憾的,就是尚未有自己的子女。 福全早些年也不在意,女人肚子不爭氣,換一個就是。只是前前后后找了三個年輕女子,仍舊沒有開花結(jié)果,福全有些慌了。 在這個時刻,玉扇的爹找了上來。這個瘸腿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點(diǎn)頭哈腰,唯唯諾諾地提起自家女兒,十六七的年紀(jì),據(jù)說出生時找先生看過相,是個多子多福的命。 福全半信半疑,自己親自去看了看那女子,確實(shí)是個好生養(yǎng)的模樣,這才點(diǎn)了頭。 只是那妮子卻是個不識相的,福全三番五次尋她,竟然推三阻四。他心中慍怒,起初只是想仔細(xì)看看模樣,后來反被激得變了想法。 越是不聽話的,越是要教訓(xùn)到聽話,這是福全多年來的生存之道。 今日,他從農(nóng)莊回來向胡瑞回話,又想起玉扇,心中癢酥酥的,白日就與她相約夜里再見。他鐵了心要給這丫頭一個教訓(xùn),即便晚上被人拉去喝了大酒,也沒忘了這事。 酒氣不停往上沖,沖得大腦理智斷弦。循著記憶,他暈乎乎向二門外的亭榭走去。 垂花門外鑿了條略寬的河道,溪流自翼山而下,數(shù)條溪流彎彎繞繞,最后匯聚到此處,一同向澄湖流去。河道旁假山松柏叢生,山石掩映之間,隱約可見不遠(yuǎn)處翼山的輪廓。 福全扶著墻,搖搖晃晃走到垂花門邊。他睜著那雙醉眼,四處張望玉扇的身影。終于,他望見,那山石樹影中間,站著個長發(fā)飄散的女子。風(fēng)吹過,長發(fā)散開,那單薄曼妙的身姿有如含羞的月,從云間影影綽綽露了出來。 福全咽咽口水,只覺本就發(fā)熱的大腦更是氣血上涌。他撥開面前礙事的枝葉,跌跌撞撞向那人撲去。 玉扇就在眼前,他長開雙臂從背后抱了上去。懷里溫軟的身子顫抖著,似是羞怯,又似是恐懼。這種低姿態(tài)取悅了他,心中莫名浮起一層自得的優(yōu)越感,他揉著那人微涼的肩頭,酒氣沖天的嘴貼到她的耳朵,含糊地絮語。 “平時在老子面前愛答不理的,如今我一抱上就原形畢露了?” 懷里那人的顫抖突然停了,他自認(rèn)自己的男子氣概降服了她,心中更是得意。他將她轉(zhuǎn)了個身,剛要貼上臉去,卻發(fā)現(xiàn)這張臉哪里有玉扇的痕跡! 眼前這人嘴唇緊繃,下頜收緊,雙手抵在胸前,全然一副戒備的模樣。而那雙眼睛,似利刃、又似寒冰,在黑暗中露出凌冽的光,死死盯著自己,他的背后忍不住浮起一陣涼意。 他定定心神,借著昏暗的天光一看,才認(rèn)出,這人竟是胡婉娘身邊的大丫鬟玉竹! “怎么是你?”他驚聲問,手仍舊緊緊摟著女子。 懷里的人沖他微微一笑,剛才那瞬間的冰冷好似一場幻夢,此刻她眸子里全然是親昵的笑意。他聽見她輕聲說道,“玉扇不愿來,奴婢便替她來了?!?/br> 她的手緩緩抬起,圈住了福全的脖子。冰涼的手腕貼在他燙得發(fā)脹的脖頸處,溫軟柔媚,好似蛇尾纏住了他。 美人在懷,又如此挑逗撩人,他心中愈發(fā)飄飄然,只將她的主動看作對玉扇的妒忌和蓄謀已久的獻(xiàn)身,當(dāng)即紅了眼睛,將頭埋進(jìn)女人的鎖骨中。 他沉醉于女人年輕鮮美的身體,沉浸在自己雄風(fēng)大展的得意中,可下一秒,脖頸處最致命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而那刺痛向軀體四肢迅速奔去,麻痹感瞬間席卷全身! 他身子僵直,砰的一聲跌落在地。 福全顫顫巍巍地將手按到脖頸痛處,伸手一看,只有幾個血點(diǎn)沾到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