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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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林氏對胡品之的后院管束得嚴,擔心若是正妻還沒進門前就搞出庶子,更不利將來的婚事。就這樣,在同齡人孩子都能認字的年紀,胡品之依然沒有一二兒女。 眼瞅著再拖下去,胡品之就快奔三十了,胡瑞不敢再耽擱,終于選定了自己上峰巡鹽御史劉大人家夫人的侄女——雖說關系有些遠了,可劉大人家并無適齡的女兒,加之那位侄女的父親在湖廣也算有些臉面,胡瑞也就點頭應了。 可誰也沒想到,這兩家人都頗為滿意、本來已板上釘釘?shù)幕槭?,突然橫生枝節(jié)。 就在前些日子,胡家大門口突然來了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那女人衣著樸素,可樣貌卻嫵媚勾人。她帶著個三、四歲的男孩,坐在胡家大門口又哭又鬧,連聲道自己身份卑微、拖累了兒子。不多時,胡家門口就圍上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 林氏聽聞,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雞飛狗跳一下午,總算捋清楚了來龍去脈。原來那女子原本是個花娘,前些年被胡品之買下,就養(yǎng)在了外頭。 這些年,雖然府中妾室、丫鬟也不曾少,可這花娘逃過了林氏的眼睛,還在外為他生了個孩子,胡品之對她很是喜愛。溫柔鄉(xiāng)里,胡品之不知道許諾出去多少東西,花娘一一都放在心中,只等著有朝一日,情郎接自己與孩子進府里享福。 可誰曾想,不知那花娘從何處聽說了胡品之與劉家好事近了,當即慌不擇路地跑到胡府門前求生路來了。 胡瑞得知此事,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抄起棍子狠狠打胡品之一頓。更要命的是,僅僅一個下午,此事就傳到了劉大人耳朵里。翌日,胡瑞去到衙門,又被那位準親家很是陰陽怪氣了番。 劉大人雖話里諸多不滿,可胡瑞這老狐貍一聽,就明白了,劉大人何曾是想斷了這門親?分明是想拿捏著此事,從胡家身上多撈些好處罷了! 胡瑞暗罵這老不羞心黑,面上卻賠著笑,只說請劉大人過幾日來府里商議。就這樣,這門對胡瑞而言本就算是次選的婚事,更是結(jié)得他不情不愿、卻下不來臺了。 胡婉娘這邊被林氏多番叮囑,要好生表現(xiàn),不能丟了胡家人的臉面。胡婉娘面上應是,可這幾日卻有些心不在焉。 程荀半跪著為她描眉,胡婉娘挑著首飾,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聲問,“玉扇,替我找那條銀紅花枝金鑲邊的裙子出來?!?/br> 室內(nèi)一時冷下來。 胡婉娘身旁,舉著裙子的小丫頭不敢搭話,怯生生地望了程荀一眼。 程荀放下眉筆,接過那裙子,彎腰輕聲問,“姑娘忘了,玉扇已經(jīng)出府去了。可是這條裙子不入眼?奴婢叫人去換一條?!?/br> 胡婉娘睜開眼,有些愣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對,對,玉扇沒了。是我忘了?!?/br> 說完,她又一副陷入回憶中的樣子。 程荀使了個眼色,小丫鬟放下手里的東西,無聲出去了。 她走到胡婉娘身后,為她簪起頭發(fā)。 “你說,人死后都是去哪了呢?” 程荀手一頓,她望著眼前這個無知發(fā)問的人,心緒起伏難平。 前幾日玉扇“死”了。她被拖出府之前,程荀來院里報給胡婉娘。當時的胡婉娘也是這般,呆愣、懼怕、不安。這個從未將下人的人命放在心上的大小姐,在死亡真正靠近自己時,終于感受到了那沉沉死氣帶來的陰影和恐懼。 玉扇要被拖去亂葬崗時,她好像又突然記起了這個從小陪她長大的丫鬟的好,特意從妝奩中拿了對成色極好的翡翠墜子,讓程荀給她帶上。府里下人連聲稱贊她的好心與戀舊,程荀握著那對墜子,只想笑。 胡婉娘心中有良善的那一面嗎?或許有。不過那份良善只在對方遠遠不如自己、甚至已然一命嗚呼時,她才記得起來。 程荀心中嗤笑,胡婉娘此刻流露的那幾分憐憫,若是能早些留給玉扇,或許她今日也不至于假死出府這一條生路可走。 可程荀什么也沒說,她只是輕柔地勸導這位天真得殘忍的大小姐,“姑娘心善,想來玉扇便是去了黃泉路,路上也會為姑娘祈福的?!?/br> 胡婉娘的臉上毫不意外地露出幾分安慰與滿意,雖然那臉色依舊惴惴,可她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挑揀首飾了。 一番精心打扮后,胡婉娘去到正院,與劉夫人、以及那位準嫂子相見。女眷們親熱坐著,席間談笑不斷,縱是有幾分機鋒,轉(zhuǎn)瞬也就打了圓場。 一頓飯下來,原本還有幾分尷尬的眾人,也算自然了許多。 正當席面撤下,劉夫人與林氏要好生談談之后如何籌辦婚事、如何從對方手里拿到更多讓利時,一個小廝突然瘋了似地跑了進來。 女眷所在院子,沒有任何通傳就慌慌張張跑來一個小廝。劉夫人端坐著,很是鄙夷胡家的規(guī)矩。林氏丟了顏面,當即就站了起來,準備好生教訓這人。 可那小廝卻喘著粗氣,話里盡是慌亂和恐懼。 “劉大人……劉大人不好了!” 院中安靜一瞬,霎時兵荒馬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