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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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回到觀宅門口,馬兒還未站穩(wěn),他便抱著她一躍而下,一路飛奔一路吩咐仆從找來蘇老、備好熱水與藥材。 蘇老匆匆趕來,看見渾身浴血的程荀也并未多言。沉著臉把完脈,他揮退眾人,凝重地對他說了一番話。 說完,他便拿著方子出去親自制藥了,獨(dú)留晏決明坐在屋中,艱難地理解他的話。 什么叫“心血虧耗,恐令壽數(shù)有礙”? ……阿荀才十六歲啊。 她理應(yīng)有幸福而漫長的一生。 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可接下來的日子,無論多少藥灌下去,程荀卻始終沉睡著。 他將胡家的善后之事一股腦全丟給了孟忻,一心待在程荀屋中,照料她的身子。 每日,他耐心仔細(xì)地給她喂水、喂流食。程荀膝蓋上的舊傷又加重了,他便每日替她艾灸、推拿。 府里沒有丫鬟,許多事情不方便,他便找來了妱兒,請她幫忙為程荀擦身、換衣。 他在她身邊不眠不休地守了整整五日。除了更衣,一切事務(wù)都不假手于人。 前兩日,晏決明尚且穩(wěn)得??;可直到第三日程荀還未醒,他慌了。詢問蘇老,他卻只說程荀需要休息,此時昏睡不算什么,難的是后頭的休養(yǎng)。 可那番與壽數(shù)有關(guān)的話卻徹底刺激了晏決明。 求醫(yī)問藥沒用,他便開始求神問佛。他在程荀住處隔壁設(shè)了間佛堂,每日除了照料程荀,便是跪在菩薩像面前,虔心祈求。 昏暗的佛堂里,香燭晝夜常亮,線香縹緲的白煙在空中纏繞。 晏決明望著菩薩悲憫肅穆的神情,第無數(shù)次祈禱,他愿一命換一命,只求程荀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許是菩薩顯靈。今夜,他如往常般抽空去佛堂上了三炷香,匆匆趕回廂房后,果真見到了清醒過來的程荀。 此刻,他看著程荀虛弱蒼白的臉色,只輕輕說了句:“不過幾日。你醒過來就好。” 你醒過來就好。 晏決明坐在床邊,將程荀散落的頭發(fā)往后捋了捋。 程荀看著他的動作,神情微愣。 昏黃的燭光照在他的側(cè)臉上,愈發(fā)顯得他眉眼溫柔。 “晏決明。”她突然開口,“我做了個很長的夢。” 晏決明俯身湊近了些。 “什么夢?” “我夢見……”該從哪里說起呢?她忍不住陷入沉思??刹恢獮楹?,越想頭越昏沉,眼前一切也逐漸朦朧起來。 晏決明側(cè)耳去聽,半晌后,只聽見一句輕緲如風(fēng)的呢喃。 “我夢見了,四臺山……” 他的心突然漏了兩拍。 再側(cè)頭去看,卻見程荀已經(jīng)閉上眼睛,呼吸綿長。 他手指蜷縮,輕輕抓住了錦被。 - 接下來半個月,程荀基本是在床上度過的。 蘇老自她醒后又來給她把過脈,特意叮囑她好生休養(yǎng),不可再勞心費(fèi)神。 暫且不提程荀有沒有將這話放心上,可晏決明卻將這話當(dāng)了真,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喝藥,別的一句都不提。 好幾次程荀想問起胡家的事,晏決明總是先一步將蘇老的醫(yī)囑拿出來壓她。程荀氣得想與他辯個高下,可一旁妱兒譴責(zé)又憂慮的目光投來,她只能訕訕躺下。 半個月后,直到程荀不必任何人攙扶也能穩(wěn)穩(wěn)走在路上,晏決明才稍微朝她透露了胡家些許消息。 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胡品之。這人膽小如鼠,身子骨卻是個耐造的。晏決明找來大夫,救治了半個月的時間,好歹讓他能活著回京。 而胡品之被人押解上京,只因?yàn)槌悴乓患垹顣f到了皇帝手里。這駭人聽聞、慘不忍睹的申告上達(dá)天聽,立時便在朝堂上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 理由也很簡單,楚秀才雖不過一介布衣,卻多少考出了些功名。如此一個前程大好的秀才公,就因一個官宦子弟的禽獸之舉,得了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下場。 此事經(jīng)有心人的散布,頓時就刺中天下眾多讀書人最敏感的神經(jīng)。偏偏這秀才又出自赫赫有名的鑒明書院,曾經(jīng)的同窗得知真相,無不為其痛惜扼腕。讀書人的筆最是辛辣狠厲,一時間,胡品之、楚秀才之名在坊間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恰在此時,溧安縣的胡宅里,官府當(dāng)真在一口廢棄的枯井中,找到了一具已成白骨的女尸。那女尸身旁斑駁的銀鐲里的“楚”字,明明白白昭示了她的身份。 胡品之徹底走到了絕路。 其次便是胡瑞。 從晏決明口中,程荀得知,原來胡瑞從一開始去往京城便是一個局。 他自以為截下了孟忻的奏折,殊不知孟忻早已將胡瑞在揚(yáng)州多年的種種罪狀,封為密折、直達(dá)龍案。 侵吞公款、私賣鹽引、官商勾結(jié)、殺害良民、謀害欽差……光是晏決明寥寥數(shù)語,就聽得程荀不住咋舌,更遑論皇帝。 ——普天王土、莫非家資,胡瑞這些年伏在兩淮這艘大船上,敲骨吸髓猶嫌不夠填飽肚子的行徑,徹底惹怒了皇帝。 可程荀從晏決明的口吻里,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味:或許皇帝早已抱了殺雞儆猴的心思,不過苦于長期以來的朝堂派系爭斗,以及實(shí)際證據(jù)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