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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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決明無言笑了聲,低頭繼續(xù)整理被她丟得凌亂的書案。 吃到一半,馮平來了。程荀趕忙放下筷子,將幾封書信遞給他,逐一交代去平陽籌措糧草之事。 此事非同小可,程荀不敢貿(mào)然交給別人,最穩(wěn)妥的人選只能是晏決明的一眾親衛(wèi)。 可即便錢財、人馬都在手,真要隱秘迅速辦成此事,還需其中各個環(huán)節(jié)與關(guān)卡都不容閃失。 幾人照著輿圖推演幾遍路線,將可能發(fā)生的意外與解決的備用之計都商討清楚后,馮平才匆匆離去。 此時月已高升,桌上所剩無幾的飯菜早已涼了,程荀也沒了胃口。晏決明沒勉強她繼續(xù)吃,只熱了藥端給她。 她捏著鼻子將那苦藥汁灌進嘴里,懨懨坐在床邊,看晏決明忙前忙后收拾。 忙碌一晚,程荀斜倚在熏籠上,倦意又席卷全身。 可嘴里的苦藥味兒實在擾人,那苦意從舌尖蔓延到牙根,程荀難受得打了幾個寒顫。 晏決明將房內(nèi)收拾一清,特意燃了香散散屋中殘羹冷炙的氣息。做完這些,一回頭便看見程荀懨懨的神色,他悄聲走到床邊,坐到她身旁,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 程荀懶懶地倚靠在床頭不想動彈。晏決明打開那巴掌大的布包、遞到她面前。卻見那干凈的黃麻布中間,放著三、四塊碎紅糖。 她眼睛一亮,坐直身子,驚喜地問他:“你哪兒找來的呀?我今日明明看見賬冊里說糖已用盡了?!?/br> “庫房里找到的,還剩一點?!?/br> 程荀拿了一顆喂進嘴里,舌尖久違的甜意驅(qū)散了藥的酸苦,她微微瞇起眼睛,像只饜足的貓。 小孩兒一樣。 晏決明坐在她身旁,側(cè)身看著她臉上安逸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程荀聽到他一聲輕笑,飛快睜開眼,有些不好意思。 ——活了二十歲,因為一塊糖這么歡喜,好像確實有點犯傻??伤D(zhuǎn)念一想,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有什么好羞的呢? 思及此,她理直氣壯拿起一塊糖,塞到他嘴邊。晏決明下意識一躲,程荀捏著糖塊不依不饒追過去。 “你吃呀?!彼炖锖牵曇艉?。 糖塊抵在嘴角,晏決明抓住她的手腕,嘴皮微動:“你留著吃吧?!?/br> 寺里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糖,最近的城鎮(zhèn)買來也要三五天,程荀還要吃好幾日的苦藥汁,晏決明便想全都留給她。 程荀卻誤會了他的用意,只以為他仍想著打趣自己,更不由分說要塞進他嘴里。兩人一追一躲,沒長大似的,坐在床邊打鬧著。 笑鬧間,不知是誰不小心撞掉了床帳的鉤子,紗帳瞬間垂落,將二人關(guān)在狹小的床榻內(nèi)。 眼前驀地一暗,兩人都愣住了。 程荀雙手壓在他的胸膛上,捏著碎紅糖的那只手戳在他嘴邊;而晏決明靠腰背力量懸在榻上沒有落下去,雙臂還虛虛護在程荀后腰上。 一時間,程荀與晏決明仿佛相擁著倒入綿軟的床榻中一般。 屋內(nèi)燃著火盆與熏爐,將一室燒得暖烘烘。程荀后背熱得冒汗,而她怔怔看著晏決明,竟發(fā)現(xiàn)他兩頰泛紅、鼻尖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狹小昏暗的空間內(nèi),他們逐漸急促的鼻息交織著。二人離得太近,晏決明眼中的懵怔與羞赧一覽無余,程荀的心跳猛地快了兩拍。 程荀望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鬼使神差將糖抵到他唇縫上。 “吃呀。”她小聲說。 晏決明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張嘴卷去那塊方糖。 唇舌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來不及反應(yīng),就見程荀掙脫他的懷抱,坐起身,收回了那只手。 他的視線順著那只手流動,卻見那白皙的指尖,沾了幾道紅糖融化后的赤褐痕跡,像是陳年的傷疤,卻又比傷疤多了幾分……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程荀似乎察覺到了黏意,指尖下意識輕搓,看清是什么后不由得嘖了一聲。 下一秒,他看見她將那蔥白似的指尖放到了雙唇間,一截粉紅的舌尖迅速從貝齒中鉆出,輕輕舐一下,又立刻收回了。 程荀嘴里嘟嘟囔囔地鉆出床帳,走到側(cè)間洗手去了。 床帳被人甩開又丟下,一陣風(fēng)過,帳內(nèi)只剩下晏決明一人。 而他倒在床榻上,不知所措地望著那搖晃的紗帳。 半晌,他抬起一只手,輕輕按在了自己唇縫。 滿齒甜香。 待程荀洗干凈指尖黏膩的觸感、走出側(cè)間時,屋內(nèi)已空無一人。 散落的床帳被人掛好,原本凌亂的床榻也一片齊整。 程荀一愣,走上前卻見床邊矮幾上,放著一塊疊好的白布包。 門外,晏決明走在玄廊下,步子又急又快。 夜里朔風(fēng)漸起,吹得袍腳飄飛,冷風(fēng)刀子一般,毫不留情地刮在手無寸鐵的行人身上。 晏決明走在狂浪的寒風(fēng)里,身體里卻熱騰騰的,像是燒了三昧真火,滿灶膛都是熊熊烈焰。 走到庭院外,他回頭望了眼那間亮燈的禪房。 他情不自禁停住步子,又抬起手放在唇間,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他想,我何時才能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