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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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荀俯下身,毫不猶豫地伸手扯住他的散發(fā),用力拉起他的頭顱。 “你問我憑什么插手?” 程荀湊近了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而馬閑被她狼狽地拽起半身,渾濁的眼中漸漸露出幾分懼怕。 她輕聲細語道:“就憑你日日吃的飯食、夜夜燒的柴炭,身上穿的冬衣、手里握的箭羽,都是我這個‘毒婦’的?!?/br> “清醒點。”她抬手拍拍他的臉,“做人該知恩?!?/br> 說罷,她松開手,任他重重摔在地上,轉(zhuǎn)身便要走。 馬閑目眥欲裂,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怒不可遏地要贏回尊嚴。 “晏決明都逃了!我憑什么不能逃!我憑什么不能逃!” 話音未落,程荀直接抽出身旁元輝腰間的佩刀,一旋身便劈向馬閑! 利刃在馬閑側(cè)臉急急停下,可鋒利的刃風直接砍下他一段散發(fā),臉上緩緩滲出一道血縫。 她出手極快,周遭眾人都不由得愣在原地。 馬閑驚恐地盯著那刀刃,在那瞬間,就連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了。 森寒的刃上映著跳躍的火光,落在程荀瞳孔里,仿若冰與火的兩極。身體也好似掉入冰冷的火焰之中,憤恨和失望像是藤蔓,瞬間爬滿整個心臟。 剎那間,她甚至想笑。 晏決明,你明明拼死拼活,為何上至廟堂、下至營帳,都不信你呢? 她咬緊牙關(guān),嘴里漸漸漫出血味,半晌終于開口,好像用盡全身力氣,聲音穿透整個教場。 “扁都隘口一役,神隱騎腹背受敵,是他帶領(lǐng)五十人殺出重圍;路遇刺殺埋伏數(shù)次,方趕到金佛寺,是他負傷前往昆侖山刺探瓦剌敵情;直至今日,仍是他帶兵前去西北,與瓦剌西路大軍周旋?!?/br> 程荀身體微微顫動,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若非他當日將你調(diào)離大軍,今日死在祁連山、還要被朝廷追責的,便是你馬閑?!?/br> 周圍一片死寂。 而馬閑渾身顫動,似乎已失了思考的能力。 程荀抬頭抹了把臉,飛雪在手心融化成點點水跡。她轉(zhuǎn)過身,將刀遞給無言的元輝。 “元千總,敢問怨憎詭言、抹黑誹謗、私逃營帳、挑撥軍士之舉,于軍法該當何罪?” 元輝停頓一瞬,答道:“謗軍、亂軍、逃軍,犯者斬之。” 程荀注視了他片刻,拂袖離去。 她穿過沉默的飛雪、沉默的將士,像是一只黑色的雁,轉(zhuǎn)瞬便消失在黑夜里。 元輝轉(zhuǎn)頭望過去,只見程荀一身黑衣,斗篷隨風而動,數(shù)百親衛(wèi)緊隨其后,宛如流星的彗尾。 程荀身形高瘦,穿上寬大厚實的狐裘斗篷,僅從背影望去,與男子似乎也別無不同。 他一時間有些恍神。 身旁的副官踩了他一腳,將他喚回神。元輝看了眼趴倒在地、眼中再無生機的馬閑三人,又掃視一圈身后面色各異的將士們。 “按軍法行事?!?/br> 他平靜地吩咐道。 - 自那夜后,神隱騎rou眼可見地沉寂下來。 據(jù)賀川所說,神隱騎每日的cao練仍照舊,只是偶爾與親衛(wèi)同時出入,少了許多以往的囂張與高調(diào)。 ——在此之前,神隱騎在親衛(wèi)面前向來很有幾分優(yōu)越感。 雖不知元輝私下如何與將士們解釋的,可到這個地步,卻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荀想了想,叫來晏立勇。 “前線可有消息了?”她先問道。 晏立勇?lián)u搖頭,又補充道:“不過,寺里這幾日的情形我已派人寫了信追去,只要找到了人,將軍就能知道?!?/br> 程荀有些失望,呆坐了會兒,又打起精神。 “我聽賀川說,這幾日神隱騎有些低迷?” 晏立勇斟酌道:“據(jù)我所知,朝廷的態(tài)度,在神隱騎中已不是秘密了。加之那三個逃兵的處置,將士們難免有些惶惶。” 程荀不禁陷入沉思。 賀川與晏立勇對視一眼,又試探道:“主子,朝廷不知何時會找來,要不我們還是做些準備吧?” 程荀瞥她一眼,道:“帶著這幾百號人在西北大地上奔逃,生怕他們找不到我們么?還不如躲在金佛寺呢。” 賀川訥訥閉上了嘴。 “神隱騎如此,恐怕不妥?!背誊髡f回正題,“平日鎮(zhèn)守寺中的親衛(wèi)還有多少?” “除卻運送糧草、探查消息的,還剩一百五十余人。”晏立勇答道。 “想個法子,讓這一百多親衛(wèi)與神影騎一同cao練?!?/br> “啊?”晏立勇訝然,隨即面露難色,“親衛(wèi)與神隱騎各自成軍,恐怕不宜相合?!?/br> 程荀納悶道:“又不是讓你們編做一軍,平日里多些切磋、擂臺,彼此間稍熟悉些就是了?!?/br> 晏立勇一頓,忙道:“屬下遵命?!?/br> “順便看看,若神隱騎中仍藏有不臣之心者,及時解決?!彼D(zhuǎn)過身,正色道。 晏立勇目光一肅,領(lǐng)命走了。 賀川琢磨片刻,恍然道:“主子現(xiàn)在頗有些軍師的樣子呢。” 程荀看著攤了一桌的賬冊,嘆了口氣:“哪有軍師整日撲在賬冊上的!” 深冬已至,風雪愈發(fā)肆虐。寺里道路濕滑,觀林師父前幾日不慎摔了腿,雖并無大礙,可程荀心里過意不去,還是將管賬的活兒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