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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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小吏解釋,身后又急忙走來一個高大的男子,在眾人面前站定??匆娺@男子過來,晏決明神色松弛幾分,抬手作揖:“商大人?!?/br> 那商大人不茍言笑,亦抬手回禮:“晏將軍。” 說罷,他轉(zhuǎn)身看向程荀,解釋道:“程小姐,若您方便,可否與我走一趟?” 程荀警惕道:“為何?” 他環(huán)視一圈四周,壓低聲音:“實不相瞞,是獄中有人相求,望能與您一見。” 程荀一怔,晏決明卻反應(yīng)迅速,當(dāng)即問道:“這要求未免荒謬,商大人莫非同意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商大人嘆了口氣,解釋道:“晏兄,我也不瞞你,此人干系重大,若能讓他多吐出些證據(jù),這點要求算得了什么呢?” 晏決明表情依舊不大好看,程荀卻先一步開口道:“無事,帶我去便是了?!?/br> 晏決明低頭看向她,像是確認(rèn)她這話可有勉強的成分。程荀朝他笑了下,寬慰道:“恰好,我也想再見見他?!?/br> 不知為何,程荀說完這話后,晏決明臉上神情更難看了。 “娘,要不您先回去?”程荀沒理會晏決明的反應(yīng),對崔夫人說道。 崔夫人眉頭微蹙,有些擔(dān)憂,卻還是說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晏決明適時插話:“姨母別擔(dān)心,我與阿荀同去?!?/br> 商大人看了他一眼,并未提出異議。 程荀與崔夫人、孟紹文作別,晏決明緊緊跟在她身旁,二人隨商大人朝官衙走去。 路上,程荀微微偏過頭,小聲對晏決明說道:“剛走出大牢,又要往回走,感受如何?” 晏決明垂眸看她一眼,沒說話,手指卻悄悄尋到她長袖下的掌心,輕輕捏了一下,而后手指輕移,握住了她的手。 程荀輕輕掙了兩下,沒掙脫,抬頭瞪了他一眼,手卻不再動,仍由他牽著。 小動作藏在兩人身子中間,寬袍大袖遮掩下,晏決明松松地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朝前走,隨著步行時的擺動,稚童般輕輕搖著她的手。 ——明明是隱秘曖昧的舉動,偏偏生出了幾分孩子氣。 程荀穿過三三兩兩站在門前疏通關(guān)系的人群,目不斜視踏進(jìn)衙門,眼角卻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而身后,一個小廝緊緊盯著她的背影,嘴唇微張,像被人點了xue,整個身子都被定在原地。 “她,她……”他喃喃道。 一旁的小吏見他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本就被糾纏了一早上心情不爽,當(dāng)即嘲諷道:“回回神,也不看看人家的身份,你這癩蛤蟆還想吃天鵝rou呢!” 那小廝僵硬地轉(zhuǎn)回視線,呆呆問道:“她的身份?她是誰?” 見狀,小吏眼中嘲諷更深了幾分,抱著雙臂倚靠在門柱旁,姿態(tài)懶散。 “別說我沒提醒你,人家現(xiàn)下可是京中的紅人,你啊,”他上下打量那小廝幾眼,譏笑一聲,“就莫肖想了!” “她,她到底是誰!” 眼見著小廝急了,小吏看夠好戲,拍拍手站直身子,壓低聲音,苦口婆心道:“大理寺卿孟忻,你可知道?人家就是孟忻那位義女,當(dāng)著圣上的面,將西北總兵直接送進(jìn)詔獄的孟家女!” “大理寺卿……孟,孟忻……” 小廝雙目僵直,嘴里喃喃重復(fù)著他的話,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小吏捧腹大笑,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離開。不知誰家的仆從尋到空檔,趕忙迎上來,悄悄往他手里塞荷包。 而那小廝呆愣片刻,回過神,猛地沖到街邊一駕馬車旁。 他小心翼翼拉開車簾,小聲喚著里頭撐著腦袋打瞌睡的男人。 “少爺,少爺……” 男人一臉疲倦,眼底還透著青黑,睜開眼,啞著嗓子問道:“打點好了?” 小廝咽了咽口水,眼神慌張,嘴里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少爺,小的,小的……” “說?!蹦腥瞬荒蜔┑啬竽竺夹摹?/br> “小的看見玉竹了!” 男人動作一頓,而后緩緩抬起頭。 “你說,什么?” 第173章 話前塵 米倉胡同, 張府。 馬車在張府門前堪堪停下,馬兒都還未站穩(wěn),車內(nèi)人直接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大步踏入宅院中, 一路朝后院奔去。 一路走, 男人一路問道:“少夫人呢?” 一個衣著體面的婆子跟在身后, 本以為他要去老夫人屋中回話, 正打算同去,聞言不由一愣,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答道:“少夫人今日沒出門, 應(yīng)當(dāng)還在惜春院?!?/br> 男人點點頭, 不再說話, 埋頭朝惜春院走去。 走到一處拐角時,婆子腳步微頓,落后幾步,將其中一個小廝拉到一旁, 低聲問道:“少爺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詔獄那邊打點不順利?” 那小廝神色古怪, 雙眼有些發(fā)懵,神游天外一般,聞言仍在愣神:“啊?” 婆子“嘖”了一聲, 抬手用力敲了下他的腦門,怒道:“真是發(fā)癔癥!我問你話呢!” 小廝總算回神,卻不知如何開口, 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能說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