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停頓多年，算上暑期前剛結(jié)束的那屆也才只進(jìn)行了五次，經(jīng)濟(jì)發(fā)展現(xiàn)在還不顯，平民學(xué)子都把高考視作改變命運的機會，綺芳甚至在聽講的人里面發(fā)現(xiàn)好多年齡偏大的遠(yuǎn)地方來的人，莘莘學(xué)子，這份執(zhí)著令人感動。

    來講座的老師還是很認(rèn)真地做了準(zhǔn)備，話語簡練，將最新的高考招生動向，77年第一批考生的就業(yè)政策，都做了講解，底下人收獲很大。

    綺芳聽了快一個小時，起身上廁所，廳里的人都聽得聚精會神，上廁所的不是很多，綺芳起身之后，有兩個人也在后面進(jìn)了廁所大門。

    縣城影院的廁所，空間很大，燈光昏暗，水泥打的便池，木板門隔斷，拉繩沖水，地面濕漉漉，要不是還算通風(fēng)，味老大了。

    從廁所出來的綺芳嫌臭捂著鼻子，今天她穿得正式，黑褲子配白色荷葉邊長袖上衣，在里面怕把褲腿打濕，把褲腳挽了起來，一關(guān)上女廁的大門，立即哈腰去解褲腿，原本用繩子掛在后背的寬邊大帽子，重又扣下來，把她的臉也擋住。

    廁所大門已經(jīng)被插上插銷，趁她手忙腳亂扶帽子的功夫，有人上前敲了她脖子，毫不憐香惜玉，套個粗麻繩把嘴勒住，把人團(tuán)城一團(tuán)，裝進(jìn)麻袋，麻利地封口，電影院廁所總有幾個為逃票人方便進(jìn)出的通道，麻袋順利地被從那個偏窗運了出去。

    過了快十分鐘，余澤湃見女兒還沒從廁所出來，頻頻探頭，最后等不及，進(jìn)廁所去找人，很快從里面出來，在大廳焦急地尋覓了一會，不見人，腳步匆忙地往門口跑去。

    佘慶豐借著跟后排人說話的功夫，往后望了一眼，見那兩個座位空下來，嘴角幾不可查地彎起。

    很順利，連不在場證明也有了。

    他怕綺芳中途不去廁所，在文化館南面兩人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也預(yù)留了幾個人。

    留在暗巷的那幾人，見頭戴紅花大草帽的綺芳低頭一個人腳步匆匆踏上石橋向他們走過來，互相對視，真沒去廁所？

    提前離場，腳步又這么急，難道家里有事，讓她父親代聽，自己先回了？別管那么多，正好趁現(xiàn)在還沒散場，路上人少，趕緊行動。

    他們選的這個位置很好，靠近縣政府后面的小公園，船就停在公園小池塘上。綺芳一個瘦弱女孩，怎么敵得過孔武有力的男人，尖叫幾聲，很快被扣住雙臂，頭朝下不得動彈。

    綺芳襯衫扣子掙脫開幾粒，有個人見到棉背心下高高的胸脯，還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把人敲暈，離得近，嘴都不用封，一會運到地方再說，套上麻袋，選兩個人劃船運走。

    佘慶豐準(zhǔn)備參加完這次講座，視情況而定，如果絕對安全，晚上把孟佑堂找到，親自在他面前動手，反其道而行之，把人藏在眼皮底下反而更安全，藏人的地方就選在龍城人來人往的貨運碼頭，佘家朋友的一個小倉庫。

    碼頭人雖多，但流動性大，誰都不會看你船上裝了什么，即便在動的麻袋，也會猜測里面裝了活豬仔。

    當(dāng)佘家族里兩撥人前后劃到碼頭，隱隱看到對方船篷下麻袋包的一角，張大嘴互相拿手指著對方。

    “你……”。

    “怎么會……”。

    好像哪里不對??？

    還沒來得及想好接下來怎么辦，就聽旁邊一往船上裝箱子的小伙子指著他們的船，驚得不行，“血！血！”又看向另一條船，“那個也有血?！本退憷锩嫜b著現(xiàn)殺的豬，那血也早放光了，怎么回流這么新鮮的血？

    佘家人低頭往船艙一看，可不是嗎，烏篷船里麻袋流出的血很快淌到船頭，佘家人嚇得麻爪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人死了！

    不是……慶豐只讓把這小娘們綁了，教訓(xùn)教訓(xùn)，沒說要傷人，難道剛才扔麻袋扔得太使勁，把頭撞破了？這下可怎么收場？不能在這待著，趕緊撤。

    小伙子的驚叫吸引了周邊船夫的注意，一看有血，劃船的人還一臉驚慌，感覺不對，喊道：“等等，你們別走?！?/br>
    佘家的人哪會聽，腳下的船快速掉頭。碼頭上忙碌的人大都是熟練的船把式，立即上來好幾條船，把佘家的船團(tuán)團(tuán)圍住。

    有人喊道，“這里情況不對，哪個跑一趟，去把公安叫過來?！?/br>
    驚動公安，可是大事，很快圍攏過來一堆船看熱鬧，佘家人就算想跳船逃跑都沒空間。

    尾隨在佘家船后面的綺芳和小金也在看熱鬧的人群里。小金撇頭笑問綺芳：“爺爺貢獻(xiàn)了馬尾，伯母裁了衣服，嫂子貢獻(xiàn)了帽子，奶奶幫忙做了遮掩，你猜我貢獻(xiàn)了什么？”

    綺芳一臉受夠了的表情，“豬尿泡。”當(dāng)饅頭用，還會放血的豬尿泡。

    第四十六章

    某人眉眼飛揚, 那得意勁藏不住，“饅頭硬邦邦的，哪有豬尿泡好, 動起來顫巍巍的, 跟真的一樣。”

    顫巍巍，跟真的一樣？某姑娘低頭看了眼某兩只, “……”

    好你個金鐮侃，觀察得還挺仔細(xì)。

    見綺芳的動作，小金臉騰地一下跟著火似的紅得快要滴血, 急忙擺手, “大肥豬身上的膘也顫巍巍的，我不是說你?！?/br>
    見對面姑娘目光中的火力更猛，女人怎么這么愛生氣？某人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他知道說多錯多，轉(zhuǎn)頭看外面, 指著兩個穿制服的，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看，公安來得挺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