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不是好爸爸，綺芳將來肯定是好mama，幫孩子們把褲腿袖口扎緊，防止蟲子鉆進(jìn)去咬人。板栗球扎手，臨出門還把孩子們的毛線手套找出來。

    小金站在一旁，沒急著敲樹上的板栗，眼角帶懷念的笑看綺芳在三個(gè)孩子身上好一番擺弄，他小時(shí)候淘氣，怕他受傷，他母親也是這樣每次出去玩之前，將他從頭到腳武裝好，絮絮叨叨叮囑他不要亂跑亂跳。

    將來他也要生三個(gè)小孩，最好也是一女兩男，男孩子保護(hù)女孩子。

    幾人分工明確，高高大大的栗子樹需要大高個(gè)小金來敲栗子果，綺芳和孩子們撿毛球，遍體芒刺的小毛球，像只團(tuán)起來的小刺猬，撿回來的毛球，綺芳挑那些裂開的去殼取果，再裝進(jìn)竹簍，來一趟不容易，去了殼能多裝點(diǎn)。

    小金邊打栗子，邊心痛錯(cuò)失掉一次機(jī)會，上次親了左邊臉頰，右邊還沒親到，打板栗不用爬樹，沒法故技重施，想換個(gè)招式騙個(gè)親親，低頭看了眼滿地毛扎扎的栗子球……要在上面滾一圈，滋味一定很銷魂。

    這回沒出什么狗血意外，綺芳很滿意，打了兩大簍板栗，孩子們也玩得開心，手里還有事情忙，早點(diǎn)打道回府，簍子里都裝了板栗，孩子們只能牽著走，好在往回走下坡路多，小孩走起來不費(fèi)勁。

    潤生跟小金又和好了，肯讓他牽著走，小矮子只到小金的大腿根，也不嫌扎，兩只兜兜鼓鼓的，里面全是毛栗子，小孩掏出兩顆，在小金叔叔的兩瓣屁股蛋上分別粘了一顆，棉質(zhì)運(yùn)動(dòng)服粘性很好，下山路身體前傾，怎么走都甩不掉，小金屁股翹翹，粘了兩粒毛球，像小松鼠的臉，會動(dòng)的小松鼠的臉。

    潤生還不會惡作劇，就是單純覺得好玩，邊看邊捂著小嘴笑，走了一路，累了，也忘了把毛球從小金屁股上拿下來。

    小金找到小船，放下竹樓，坐下來歇口氣，屁股碰到船板，嗷的一聲彈起來，把船上的綺芳和小侄子們晃得東倒西歪。

    某人從屁股處摸出兩粒毛球，瞪著潤生呼呼喘氣，生什么三個(gè)小孩？生什么一女兩男？以后他一個(gè)也不要，都是來折磨老子的，哎呦，屁股扎出血了都，滋味確實(shí)銷魂。

    綺芳厚道沒笑出聲，教育張著小嘴一臉吃驚的潤生，“以后不準(zhǔn)這么淘氣?！?/br>
    “哦哦，我不淘氣?！睗櫳睃c(diǎn)頭如小雞啄米。

    懵懂乖巧的小孩你能拿他怎么樣？小金化疼痛為力量，回程的船速提升了一大截。

    三虎怎么都弄不明白，為啥金哥每出去一次，回來時(shí)下半身都不是很利索，想不明白，也不敢問，幫忙搬了栗子進(jìn)院子，“玩得好嗎？”

    “好。”小金默了默，回道。

    這聲好聽起來好像不是那么好，趕上小四從蠟染廠回來，三虎就沒再問。

    小心地把屁股安放在石椅上，小金問小四，“佘家還是沒什么動(dòng)靜？”

    小四搖頭，“佘建國和他大兒子每天照常出門上班，老頭子向來深居簡出，從醫(yī)院回來之后別說大門，連屋門都不出，真是禍害遺千年，佘慶豐的事情給他那么大打擊，這老東西又挺過來了。剩下還有佘建軍的老婆和孩子，也沒什么異常?！?/br>
    解決正事，小金變回那個(gè)思維縝密的金鐮侃，對面前的兩人說道：“我們只獲得了半途勝利，佘慶豐一人攬下責(zé)任，沒供出他同謀的父親和爺爺，佘福貴父子比佘慶豐經(jīng)歷得多，他們屢屢落敗，一旦打算跟我們魚死網(wǎng)破，會無所顧忌，我們要提前防范，千萬別掉以輕心?！?/br>
    小四點(diǎn)頭，“哥，你放心我們絕不松懈?！?/br>
    三虎慶幸，“幸虧佘家小里小氣占公家便宜，沒在家里裝電話，他們要是通過電話密謀什么，我們沒法知道。”

    這句話提醒了小金，對小四說：“我們在佘建國身邊的釘子既然躲過了排查，就讓他繼續(xù)工作，重點(diǎn)關(guān)注下佘建國對外的電話往來?！?/br>
    未雨綢繆，才能安穩(wěn)度日。

    拿了這么多栗子回家，綺芳挑了一些出來埋在沙堆里，可以防止栗子生蟲，多保存一段時(shí)間，還做了潤生心心念念的栗子燉雞。

    剩下的背去金鐮侃那，小五在江邊篩了好多小顆卵石，支起鐵鍋，炒熱卵石，栗子中間劃一道，加蜂蜜和糖，揮動(dòng)大鐵鏟，嘩啦啦，伴隨板栗噼里啪啦的爆裂聲，熱乎乎的糖炒栗子出鍋，小孩兒不嫌燙，小手窩起來捧著滿把栗子笑得一臉滿足。

    小金院子里的桂花樹金黃滿枝頭，摘了桂花用水泡上，水里再入些陳年的糖桂花，栗子剝干凈，扔進(jìn)桂花水里煮，桂花栗子的味道等同于秋天的味道。

    rou鋪小院熱熱鬧鬧吃栗子，佘家缺丁少口，一頓晚飯吃出茍延殘喘的清冷。

    兩父子飯后進(jìn)了中堂，最近兩人都有些清減，臉上如出一轍的法令紋更顯深刻，佘建國臉上恨意濃厚，“爸，慶豐就算過幾年能出來，這輩子也徹底毀了，從大學(xué)生到階下囚，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開，如果看不開，出來也是個(gè)廢人。巧芬生我們的氣，連帶他二叔也不待見我們，雖然暫時(shí)沒撤了我這個(gè)廠長，前天去市里開會，感覺輕工局長看我的眼神不對。

    我們家現(xiàn)在像是將要倒的屋子，四處漏風(fēng)，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我們就是斗不過余家和金家那小子嗎？我不甘心，佘家不能這樣輕易認(rèn)輸?！比^猛地敲上茶幾，上面的茶杯跟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