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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知道這呆霸王是男女通吃,當初就是因為覬覦柳湘蓮,比這柳二爺揍了一頓之后,才成為了莫逆之交,所以覺得自己今天確實唐突了,早知道就在車里了,免得惹這個是非。 賈瑞這邊,看到迎春的眼睛盯著柳湘蓮,不由得妒火中燒,不過還是能克制得住,只是面色難免難堪些,對薛蟠和柳湘蓮說:蟠兄弟,柳二爺,這是我的姑表兄弟,名叫慕容若,本事外鄉(xiāng)人,近日到家中玩耍,我特異帶他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薛蟠說道:既然是自己兄弟,不如一起去吃酒吧,我做東,如何? 賈瑞回答說:按理本不該弗了蟠兄弟的好意,只是我這個兄弟,年紀尚幼,且家教甚嚴,如今天色已晚,若是還不回去,恐姨母惦念,要是因此挨了一頓痛打,豈不是我的不是?抱歉抱歉。 薛蟠還想說什么,但是那柳湘蓮卻拉住了他,說道:瑞大哥所言極是,既然不方便,就改日再約吧。說罷,兩人就離開了,這一邊走著,薛蟠還不住的回頭看,迎春只好老老實實回到車內(nèi),換回小廝的衣服。 路上,賈瑞忽然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柳湘蓮? 你哪里看出來的? 我看你盯著他看得眼睛都直了,你也是閱男無數(shù)的人,怎么會有如此的反應(yīng)?想必是真心喜歡。 迎春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道縫,對賈瑞說:你又吃醋了? 你從來沒有這樣看過我。 那柳湘蓮真的容貌極好,又一身俠氣,讓人不由得就注意到他,至于喜歡嘛,說實在的,他早年間還真是我在紅樓夢中最喜歡的角色了。不過后來嘛,我就不太喜歡他了。 為什么?賈瑞問道。 你看啊,他整天眠花宿柳的,卻十分在意女子的清白。這倒也罷了,最可恨地是,竟然還沒有查清楚,就隨隨便便退了尤三姐的婚,害得三姐自刎殉情,他自己也瘋瘋癲癲了。 哪有男子不在意女子清白的? 怎的男子可以留戀花巷,女子只是一時失了腳就萬劫不復(fù)了?更何況她有可能是被騙或者被逼迫的,很可能不是她主觀的意愿呢。迎春略帶憤怒地說。 這是個社會問題啊,首先這是男權(quán)社會嘛,其次男性為了確定孩子是自己的,只好想出這個辦法了,反之女性就好了,能夠確定孩子是自己生的,當然不用如此焦慮了。 哼!這紅樓夢里的女子都是被你們男人害了的。 喂,你和我生什么氣啊?又不是我害的,我在這個世界,還是被女人害了的呢。 那是你自己心懷不軌,活該。 賈瑞也沒有與迎春爭辯,回到大觀園之后,迎春從東南角門回到了紫菱洲,好在并沒有人在意,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著實凄涼。 沒過幾日,晴雯忽然來找迎春,說寶玉約了她在園子里的某處相見。迎春有些詫異,問道:這小子神神叨叨地做什么?該不會是放了什么東西在那想嚇唬我吧? 晴雯笑著說:我們二爺說,好像是得了個什么寶貝,想要親自給二姑娘,說是感謝二姑娘這些天以來的悉心照顧。 原來是這樣,算他還有點良心,只是有什么寶貝,送來就是了,這巴巴的讓我過去找他,真是行為乖張,罷了,誰讓他是咱家的活祖宗呢,你回去吧,我稍后就到。說完,給了晴雯賞錢,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約定地點。 這里是湖邊的回廊,此時正是荷花開得正好的季節(jié),寶玉正眼巴巴地看著迎春來的方向呢,見到迎春出現(xiàn),就跳起來揮手:二jiejie,我在這兒呢。 迎春心里奇怪,這孩子平常和自己不算親熱熟絡(luò),怎么今天突然如此?就疑惑地走了過去。 寶玉見到迎春過來,對她說:jiejie近日可好? 自然是好的,昨兒咱們還見過呢?怎么突然問起來了?迎春問道。 寶玉尷尬一笑:二jiejie,我有個朋友想引薦給您,不知你可愿意見? 迎春問道:什么朋友? 寶玉對著回廊的另一邊低聲呼喚道:柳二哥,出來吧。 在回廊的另一邊,閃身出來一個人,正是柳湘蓮,柳二爺,他對迎春拱手施禮道:迎春姑娘,柳某這廂有禮了。 迎春大驚失色,惱火地看了寶玉一眼,對他說:寶兄弟,你太過分了!說完,扭頭就走。 寶玉沒想到一向溫吞的迎春會發(fā)脾氣,一時之間愣在當場,倒是這柳二爺,三步并做兩步,趕到了迎春前面,攔住她說:迎春姑娘,我們見過面的,你為何如此動怒? 迎春氣得直跺腳,轉(zhuǎn)過身去,對柳湘蓮說:我一向聽說柳公子是江湖俠士,對柳公子也心生敬佩,卻沒想到您竟然是個無恥之徒,到侯門院中見閨閣女兒,成何體統(tǒng)?我雖然時常出去給人看病,但絕非輕浮之人,柳公子如此待我,想必認為我是可輕薄之人,實在是氣煞人也。請柳公子即刻離開這里,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柳湘蓮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對迎春說:那日見過之后,柳某對姑娘日思夜想,只因想見姑娘,才出此下策,是柳某唐突了。說完,他側(cè)身站到了旁邊,迎春見他讓出道路來,就匆匆忙忙地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