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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腳下一停,隨后徑直穿過客廳,打開了陽臺的門。 季飛聽到身后有動靜,剛要回頭,就感到身上一沉。隨后裴征溫涼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進屋吧。 啊,你回來了!季飛轉(zhuǎn)過身見是裴征,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先前的郁悶和失落也都拋到了腦后。他把身上的外套又遞給了裴征,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把剛剛落滿的雪花都拍下去之后,才對著裴征彎了彎嘴角,抽了下鼻涕問道:外面路滑吧?你沒事就好。 裴征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此時倆人站的很近。季飛凍的縮著膀子,鼻頭和臉頰都有些發(fā)紅,看起來有些狼狽。只有眼睛亮亮的,像是無數(shù)冰晶映盡了那雙貓眼中。里面的驚喜清晰可辨。 裴征人高腿長的擋住了陽臺的門,季飛一抬頭,就看見了對方暗沉沉的審視的目光只是那雙眼里沒有絲毫的歉意和感動。 季飛雖然沒指望他會將這個不正規(guī)的約定放在心上,但是此刻看裴征漆黑凌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清冷的面容上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的不耐煩,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詫異又有些委屈閉了嘴。 裴征目中一軟,自己率先回了屋子,去玄關(guān)處換鞋。 季飛在他身后默默的走了進去,屋里暖和的像春天一樣。季飛剛剛只是擔心裴征的安全。此刻見對方回來了,臉色又不是很好的樣子,頓時沒了讓對方指導的想法,輕輕吐了一口氣,在腳墊上搓了搓剛剛有點臟掉的拖鞋,忙坐回沙發(fā)開始背起書來。 清都的考試安排很變態(tài),還有不到一周就考試,先考理論課,馬列主義和思法放前面,然后隔一周是英語高數(shù)這一些。季飛請假的時候是挺樂呵,如今臨到考試了,才有些心慌慌的感覺。 裴征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剛剛他進門的時候沒換鞋,踩的客廳里一串黑乎乎的腳印。這會兒正拿著拖把地上的水漬擦干凈。季飛再抬頭的時候,就見裴征一只手拿著拖把,另一只手扶在了沙發(fā)的后背上。 這一段不用背,記住這一句就行。他抬起扶在沙發(fā)背上的手,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季飛正在看的一頁,見季飛愣了一下,索性自己拿起一旁的簽字筆,把剛剛那句重點給圈了出來。 季飛還沉浸在剛剛裴征不算友好的態(tài)度中沒回神,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在劃重點的時候,忙啊了一聲,扭過頭去看。 裴征的手上還帶著一點涼意,滿滿的一頁重點,被他一圈只剩下了三句話。季飛在那三句話上停留了一瞬,隨后就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裴征,你怎么知道的? 裴征看他一眼,目光在他凍的通紅的鼻子上停了一下,隨后面無表情的拿著拖把走開了。 裴征說的補課是真的補課,而且效率大大超出了季飛的想象。不算薄的一本書,被裴征刷刷刷的勾劃了五分鐘之后,加起來也就三頁需要記住的內(nèi)容。季飛的記憶力還可以,裴征一邊劃他一邊記,等裴征劃完之后,他竟然也記了一個七七八八。 你背過了?裴征掃他一眼,多少有些意外。 季飛見自己進步神速,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有些得意的搖了搖頭,沒啊,我就是在你來之前讀了幾遍而已。 幾遍? 三四遍吧。我看的慢,所以記得清楚些。季飛不在意的回答?;卮鹜曛笥X得有些不對勁。不等反應,就聽裴征用肯定的語氣問道,你在等我吃飯? 客廳的燈光是柔柔的暖黃色,季飛一抬眸,就對上了裴征那雙清冷的鳳眸。此刻他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的深褐色,見季飛詫異的看過來,裴征神色一松,冷峻的五官頓時柔和了許多。 季飛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說,其實話剛開頭,裴征已經(jīng)起身走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條溫熱的毛巾。不得不說,季飛這晚上過的格外別扭。先是滿心歡喜的想約人吃飯沒約到,又心驚膽戰(zhàn)的替對方擔心的一晚上,生怕雪夜路滑那位再遇到什么危險。等人安全回來了,又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有些不好,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季飛看著裴征手里的毛巾,思緒還停在剛剛的問題上,有些絮叨的說,我就是想看看湊不湊巧,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一起吃,沒空就算了。只是后來我自己忘了時間而已,也沒有專門等你的意思嗚 裴征的毛巾毫無征兆的糊了上來,季飛嘴巴還張著,就感覺裴征的大手不客氣的隔著毛巾搓了幾下他的臉。 季飛的臉皮很嫩,被粗魯?shù)囊环啻?,不由疼的嘶嘶叫。等他后背緊緊貼著沙發(fā)再也沒處躲的時候,那只作惡的大手才停了下來。 裴征拿開毛巾,就見季飛的本就凍的通紅的臉被自己搓的似乎更厲害了些,那雙剛剛心虛亂瞟的眼睛里也疼的氤氳著水光。 他手下一停,淡然地瞄了眼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毛巾。沉靜了一秒鐘,隨后把毛巾往茶幾一丟,大手沖季飛伸去。 季飛覺得自己要被辣手摧花了,他并不是十分怕痛的人,被季天遠一下子拍破頭的時候,他吭都沒吭一聲。只是這張臉非常敏感,動不動一搓就破。季飛有次洗澡作死的用澡巾搓了下臉上的灰,結(jié)果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臉上劃了好幾道血痕,大半夜里嚇的夏南幾人哇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