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盼姿姑娘,到將軍府了?!?/br> “好嘞,老李叔。” 盼姿見老李叔面色不是從前那般的蒼白,就笑問道:“老李叔身上的傷好些了吧?” 老李叔感激地說道:“多虧公子心善,我老李才算撿回了一條命?!?/br> 當(dāng)初他被張松滅口的時候,張松是個只會動筆的書生,對殺人不算熟稔,所以那一刀刺得不深,等賀章之的人尋到老李叔的時候,他還有鼻息,便當(dāng)即送他去了醫(yī)館,救回了一條命。 “我老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盼姿姑娘,你就放心吧?!?/br> 盼姿輕笑不已,那雙顧盼生姿的眸子甚是俏麗,眼尾彎彎,添了幾分柔美。 “曉得嘞?!?/br> 盼姿說出自己的身份,大將軍府上的仆人就立刻去找了江云君身邊的丫鬟,江云君一聽她的名字,興奮道:“快把那丫鬟帶來?!?/br> 盼姿很快就等到了江云君的丫鬟,二人相顧一笑,盼姿跟在她身后,笑聽著丫鬟的聲音。 但這時,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引得警惕的盼姿下意識地往一旁躲閃,她喝道:“這是什么?” 丫鬟也被這個黑影給嚇了一跳,等看見那黑影爬上樹的時候,她長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那是姑爺送給姑娘的黑貓,它最是機靈,平時經(jīng)常嚇唬我們這幾個丫鬟,許是被姑爺教導(dǎo)過,對姑娘很是順從呢?!?/br> 盼姿無奈道:“這貓兒真是淘氣,我們快些走吧,別讓江姑娘等急了?!?/br> 她沒注意的是,盼姿發(fā)髻上的一根銀簪從發(fā)上滑落,掉在了地上,當(dāng)她聽到清脆的聲音后,就停下了腳步,摸了摸發(fā)。 “先等等,我發(fā)簪掉了。”盼姿羞澀地抿笑著,那丫鬟也是善意的微笑著,然后就彎腰給她尋著。 不過,那只黑色的貓兒比她們兩個的動作要快,它咬著那根銀簪,迅速地從走廊里的一扇拱門給跑了個沒影兒。丫鬟“哎呀”一聲,道:“這壞貓,盼姿姑娘,這可怎么辦啊?!?/br> 盼姿倒是頗為淡定,說道:“不必了,一根很普通的銀簪,上面也沒有我的印記,就讓貓兒玩吧。不過你們還是得小心著點,別讓簪子傷了它?!?/br> “那咱們先忙完盼姿姑娘的事,我等下讓人給你尋著。” “好?!?/br> 她們還未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喊她們。 “姑娘,請留步?!?/br> 盼姿回眸,就見一個青衫男子抱著那黑貓兒,手里還拿著她的銀簪。 丫鬟笑道:“千戶大人,這貓兒被您給逮住了啊?!?/br> 男子清雋一笑,將銀簪還給了盼姿,二人指尖碰觸,羞得盼姿耳紅。等他走后,丫鬟解釋了一句:“他是姑爺?shù)暮糜?,和姑爺一起來了將軍府,本該和將軍談事情的,估摸著?yīng)該是談完了吧。盼姿姑娘,走吧?!?/br> 盼姿握了握簪子,重新簪上發(fā),道:“嗯?!?/br> 男子將貓塞回了石鋃手里,石鋃無奈問道:“它是不是又鬧事了?” 男子摸了摸貓兒的腦袋,笑說道:“是啊,所以你得再教教它呢,剛才它頑皮的連姑娘家的簪子都隨便叼走。” “哪位姑娘?”石鋃問道。 男子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識得?!?/br> 確實不識得,但那姑娘的眼睛,生的可真好。 盼姿的這一個小小插曲沒有影響到她,等她回到賀府后,一行人馬終于動身了。 賀章之不能來護送,但賀良可以。他就好比一塊磚,哪里用得著他,就往哪里搬。不過賀良對此很是竊喜,因為他終于可以和巧玉,好好的相處一段日子了。 陸紜紜的馬車被仆人們布置的柔軟舒服,因是已經(jīng)見了春的天氣,這陽光曬得人有些暖洋洋的,陸紜紜干脆就躺著睡下了,有兩個丫鬟的照看,她自然睡的安心。 這一入夢,竟然讓她夢見了一個充滿現(xiàn)代設(shè)計的房間,家具凌亂著,米黃色的墻面還濺著已經(jīng)變成暗色的血跡,地上亂糟糟的都是腳印,唯一算得上整潔的還要屬擺在房間左側(cè)的書架,大概是因為上面都是書,不可能藏著其他物資,所以進到這間房的人都不會去翻看書架。 但陸紜紜就不同了,她動了那書架上的書,因為她被喪尸咬了一口,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機會再活下去了,所以想趁著還沒有喪尸病變之前,再最后給自己一次消遣時光。 陸紜紜有些困惑,自己為什么會夢見這個房間,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蹊蹺嗎? 陸紜紜知道這是金手指讓自己做的夢,可她不明白的是,現(xiàn)在夢回當(dāng)初,有什么意義? 她看著那書架上擺著的書,心有感慨的想要伸手去觸碰,可是她意識到這是夢,怎么可能會摸到實物。 但接下來的這一幕,令她錯愕。 她竟然碰到了那冰涼的書架,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再多的疑問,也抑制不住陸紜紜想要翻找自己曾經(jīng)看到的那本言情小說的心情,她那次被喪尸咬的時候看了很多本言情小說,這還是找到自己穿書的那一本,可得費些功夫了。但是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熟悉的文名,陸紜紜很是挫敗,直到,她在書架的最上面一層看見了一本書。 她激動的拿了下來,翻看了前幾頁,看見了書中女主名叫崔婧雁,陸紜紜就知道,這就是自己當(dāng)初看的那一本。 在她的這個夢里,沒有喪尸的嘶吼聲,讓陸紜紜心靜不已。 這一本書還是自己當(dāng)初看的劇情,那個叫“陸紜紜”的角色仍舊是個炮灰,女主與男主一帆風(fēng)順,如同打怪升級般的成為了新帝楚淮鳴的心腹。 陸紜紜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待看到結(jié)尾的那一章,陸紜紜沉著臉合上了這本書。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這本小說的名字。 ——《崔氏驚華錄》 陸紜紜真是無語凝噎,合著還是本大女主小說,難怪崔婧雁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當(dāng)她再低頭看那本書時,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書名變了! ——《穿書之錦繡良緣》 陸紜紜手一抖,下意識翻開第一頁,發(fā)現(xiàn)里面的劇情完全變了,她越看越熟悉,這不就是自己當(dāng)初醒來時的狀況么,難道這本書是以自己為主角的么? 陸紜紜看了看這本書中間的劇情,果不其然,和自己的猜測一樣,這本就是在以第三視角描述著自己的故事。 她想直接翻看到結(jié)尾,不曾想,一陣頭暈?zāi)垦#岅懠嫾嫃膲糁畜@醒。 而當(dāng)她離開后,那本從她手中掉落的書,重新放回了書架上的最高層,一切是那么的安靜,好似她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陸紜紜睜開眼睛后,就看見巧玉和盼姿,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暗忖:這是又回來了么? “少夫人,你醒了呀?” 巧玉的聲音讓陸紜紜對她眨了眨眼睛,陸紜紜問道:“我睡了多久?” 巧玉想了想,“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吧?!?/br> 陸紜紜嘆了嘆氣,她擦著額頭的濕汗坐了起來,盼姿給她倒了杯溫水,讓陸紜紜潤潤喉。 “少夫人,怎么嘆氣了?是在馬車?yán)锼牟话卜€(wěn)嗎。”盼姿問道。 陸紜紜搖了搖頭,她看著瓷杯里的溫水,眼睫垂下,斂住她的所有情緒,道:“不是的,我只是做了個夢。” 巧玉詢問道:“是惡夢么?” 陸紜紜怔了怔,旋即勾起唇角,她眉歡眼笑,聲音有些微微的沙啞,道:“不是噩夢,是一個很美好的夢?!?/br> 不知為何,陸紜紜心中有個直覺在告訴自己,以后怕是不會再有金手指的出現(xiàn)了,剛才的夢境是它在同自己告別。 陸紜紜不免有些悵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陪伴自己很久的朋友離開了似的。 陸紜紜探起身子,雙臂搭在車窗上,她看著那萬里晴空,陸紜紜的眸子清澈,洋溢著淡淡的溫暖,她將自己的下巴放在手臂上,愜意的迎接著那暖陽。 它雖然已經(jīng)離開,但自己的故事未完待續(xù)。 “巧玉,盼姿,有你們一直陪著,真好?!?/br> ... ... ... “九如,天色這么晚了,不如別去莊子了?!辟R延松對他說道。 賀章之披上斗篷,牽著駿馬,他轉(zhuǎn)頭對賀延松笑了笑,“紜紜在莊子上好幾日了,我不去瞧瞧她,心里總是放心不下。” 賀延松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么晚了,你也不怕吃了個閉門羹?!?/br> 賀章之不太善于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柔軟,況且對著自己的父親說自己和妻子之間的感情,總覺得讓他很別扭。賀章之摸了摸后腦勺,不自然地說道:“爹,您就別管了,我會自己小心著點的,您快去就寢吧?!?/br> 賀延松見他這般不耐煩,笑罵道:“你這小子過去表忠心,你娘回來了指定要對我不滿。” 賀章之忍住笑意,用拳抵唇,引/誘道:“那要不然爹跟我一塊去?” 賀延松立馬拒絕,“算了吧,我這副老骨頭,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九如,你明兒還要上朝,記得快去快回?!?/br> 賀章之利落上馬,扯了扯韁繩,然后帶上兜帽,道:“爹,我曉得了?!闭f罷揚起鞭來,騎馬前去。 管家?guī)唾R延松提著燈籠,笑說道:“公子一向沉穩(wěn),老爺應(yīng)該要相信公子?!?/br> 他冷嗤道:“碰上他媳婦的事兒,就沒見九如冷靜過。哎,年輕人,果真氣盛?!?/br> 他不贊同地嘆嘆氣,惹得管家眼神不由得多看他幾眼。 賀延松瞪了回去,道:“我年輕時可沒有九如這么不著調(diào)?!闭f罷,甩袖離去。 管家追上他的腳步,老老實實的給他提著燈籠。 這老賀家,都是祖?zhèn)鞯目谑切姆菂取?/br> 賀章之身上的披風(fēng)染上了晨露,他的到來讓莊子上的狗躁動起來,但隨著賀章之的氣味讓它們察覺到熟悉后,它們又趴回了自己的窩里。 賀章之牽著馬進了宅子,對守夜的仆人們抬了抬頜,小聲道:“你們繼續(xù)忙著吧,不用管我?!?/br> 賀良披著外衫跑了出來,見到賀章之時還打了個哈欠,讓賀章之嫌棄的皺起眉頭。 “主子,您怎么來了?” 賀章之取下披風(fēng)扔給了他,淡淡說道:“你說我來這里干什么?” 賀良打哈欠的嘴一頓,干笑著點著頭,“主子說的也對,瞧我這腦子?!?/br> 他對賀良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沒有了礙事的人,賀章之總算是推開了陸紜紜的房間門。 不過迎面砸來一個枕頭,讓賀章之不由自主地揚起唇角來,他說道:“我吵醒你了么?” 陸紜紜坐在架子床上,雖然沒點蠟燭,但是月色明亮,還是能看得清楚那高大俊朗的模樣。 陸紜紜雙手揣懷,冷笑道:“狗叫那么大聲,我聽不見才怪嘞?!?/br> “那明天就宰了它們。” 陸紜紜不滿道:“明明是你有錯,干嘛怪上它們了啊。不準(zhǔn)宰!” 賀章之自然也是戲謔話,他抱著枕頭來到陸紜紜身邊,然后在陸紜紜唇邊輕輕落下一個吻,說道:“生我氣了?怨我這幾日太忙了,只能趁著這個時辰來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