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0 章
給他。他氣急了,原本稱兄道弟的兩個人突然間打得難解難分,最后像兩條狗一樣,躺在狼籍的火鍋店里供人圍觀。廖勤哭得撕心裂肺,像小孩子一樣,一遍遍地重復著那句話,不依不饒,沒完沒了。他一生中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刻,突然間就覺得很沒意思,不是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嗎?那就還給他好了! 其實他在說完那句話時心底立即就后悔了,之所以那兩天會躲著她,不過是因為臉上破了相不想給她看到而已,否則的話,她又要哭。至于李瑜,他他媽根本連她是什么時候來的、又是什么時候坐到自己身邊的都沒有注意到。 誰要她抱打不平? 錯誤在那一瞬間鑄成,這些年來,他怨恨廖勤,厭惡李瑜,但更多的還是痛恨自己。李瑜把她推倒的那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待伸出手去已經晚了。 “別碰我!”她說。 大滴大滴的鮮血從她掌心落下來,砸在劣質的人造大理石地面上,越發(fā)顯得觸目驚心,讓他想起那一夜她留在他床單上的那一抹紅。她瞪大眼睛看他,事到如今,他仍不能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她當時的眼神,痛恨有之,悲憤有之,心碎有之……,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那眼神最終是陌生的,仿佛是在說:她不認識他。 一個女孩子的童貞沒有了,他不知道她是否也曾哭泣哀悼,最起碼她沒在他面前哭過?!拔覑勰恪?,他試著拿著這把尚方寶劍來挽回些什么,然而她說:“我愛錯人了?!?/br> 像個直面自己錯誤的猛士,她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冷淡,甚至是麻木,比今天調侃他跟廖勤間淺薄的友情時更加平靜。 “別再跟著我了,那只會讓人惡心。” 因為這句話,他又氣又怨,大學時一直跟她較勁。這段單純的校園時光后來因為他父親的去世而匆匆結束。他們老楊家的人丁一向不旺,子孫幾代都是一脈單傳,他父親也只得他這么一個兒子,從小愛若xing命。再加上他父親和母親的感情極好,自然就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把他縱得無法無天。他從來都沒想過如果自己的父親不在了怎么辦,直到他真的離開人世。 從他父親坐牢到去世,那段冰冷的歲月里,他一直都渴望有人能夠緊緊抓住他的手,溫暖他,照亮他,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離不棄。然而一直沒有這樣的人,他母親甚至比他還弱不禁風,在他父親去世后,她很快一病不起。 直到她來了。 在郊區(qū)冰冷yin暗的靈堂旁邊,她跪坐在他身邊,一口一口地把溫熱的飯菜送進他嘴里,還帶來衣服給他擋風遮暖,一整個晚上她都在靈堂里陪著他,第二天還陪他和母親送他父親出殯。他母親由此也知道了他是有一個有情有義的女朋友的,那段時間一直都念叨要他對人家好一點兒,后來就發(fā)展到,有一次直接跟他說,要他們一畢業(yè)就結婚,“那樣我就可以安心在家抱孫子了?!?/br> 他母親的一生相當簡單,往好了說人過四十依舊“天真未泯”,往次了說就是個“傻白甜”。丈夫在時就依靠丈夫,現在丈夫去了,又一心依靠兒子。只要兒子成了家,她就可以安心地守著大后方,由著兒子和媳fu自己折騰去了。 他自己也曾這樣暗暗地期待過。如果嘉悅愿意的話,最好他們能一畢業(yè)就結婚,再快速生上兩個孩子,左右他mama喜歡,就全jiāo給他mama帶,至于他們,憑他們的本事,不怕闖不出一片天下來。 只,這些到底不過是他內心深處的一點點奢望而已。嘉悅剛走的頭兩年,他很不習慣。大概是想得多了,大腦時常會產生幻覺。他mama懷疑他生了病,為此還帶他去看過心理醫(yī)師。 其實,后來他和嘉悅也曾有過一段不吵不鬧、和平相處的歲月。那是在他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回到學校后,他每天都在學校旁的工作室里忙碌,有時候忙完了,就到學校圖書館的角落里找她,坐在她身邊陪她溫習功課,而她也沒有再拒絕。 日子不再像從前那樣充滿驚濤駭浪,但情感卻更雋永。他喜歡坐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