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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一邊隨口敷衍著一邊迅速竄到床邊,在褲子口袋里一陣亂掏,當那片皺巴巴的紙出現(xiàn)在他手心時,白大褂的話正好傳入他耳中:字還看得清嗎?需不需要我為您念一遍? 有時候楊清真懷疑白大褂有千里眼,干笑一聲道:能看清。 很好,聚會是二點三十分,請您勿必準時出席。他正準備掛電話,那頭又補上一句,請穿正裝出席,順便說一句,缺席或者遲到可能造成對您職業(yè)素質的評價下降,請注意。 看了看床邊皺巴巴的牛仔襯衫,以及墻上石英鍾顯示的一點半,楊清只有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望向床上有著撩人曲線的美女,接著他便被打包扔了出去,美女微笑著揮手說再見,他則憤憤然跑去買西裝。打扮一新後沖至掛著紅色橫幅歡迎演員協(xié)會成員光臨的會場──天知道老板們從哪里想出這個名頭──那時離二點半還有五分鍾。 所謂的行業(yè)聚會,誰知道是哪家公司老板一拍腦袋想出來的主意,這個行業(yè)并不大,只有三家?guī)缀醭蕢艛嘀畡莸墓?,金烏鴉、藍犀牛、紅鯨,楊清一直不理解把公司名起成這樣的人腦內細胞長啥樣,在入了行不久,他很快就學會了和別人一樣戲稱本業(yè)是動物園。 會場中燈火通明,人人身穿正裝,面帶標準聚會笑容,客套話此起彼伏,不遠處一方高臺空無一物,只孤零零地放置著一個話筒,似乎留出來給主持者用的。 楊清掃了一眼,不出意料之外沒幾個熟面孔,他在公司里出了名地疏於與人交往,有時連一起工作數(shù)次的同事也記不得。正當他準備找個美女,互相討論一下人生的意義時,一把有些熟悉的女聲鉆進他耳朵:楊清,這邊這邊。 美女相召楊清永遠甘之如飴,雖然根本不記得這位美女芳名,可是他仍笑得好象老友一樣走了過去,一過去,便赫然發(fā)現(xiàn)還有燈泡在場,這位燈泡還笑著道:看吧,我就知道你叫他他肯定會過來的。 花烏鴉,你居然準點到了,真是讓我吃驚,還以為你肯定會被點名批評! 楊清咧開嘴,向對方伸出來的手狠狠拍下去:你這只是老犀牛還活著啊?我以為你早被老婆啃干凈了! 男子尷尬地咳了一聲:總比你這個到處留種的人強! 老子才不會干那種不負責任的事,從來不碰玩不起的女人。楊清一巴掌攬上他的肩膀往胳肢窩里壓,紅鯨的人來沒來? 男子掙扎著抬起頭來:來了,不過不多,人低調,不象你,跟個開屏孔雀似的! 楊清叫的老犀牛,是藍犀牛的員工,兩人相識於一場誤會,自此後便難得的保持了聯(lián)系,正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行業(yè)內朋友之一。 三人落坐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多時燈光便暗了下來,一位身著古怪燕尾服的男人上了臺,手持話筒。他身後三張主席椅全空著,想來大老板們仍然喜歡保持一定的神秘性,今日也沒興趣露臉。 第一章 與恐龍同居(3) 三人落坐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多時燈光便暗了下來,一位身著古怪燕尾服的男人上了臺,手持話筒。他身後三張主席椅全空著,想來大老板們仍然喜歡保持一定的神秘性,今日也沒興趣露臉。 當然,比起這個,楊清更關心美食的素質,當澳龍端上來後,他便沒興趣再去關注臺上的情況,直到老犀牛提醒,他才停下與蝦鉗的戰(zhàn)斗,抬起臉來看向臺上。 臺上的空中懸浮著一面屏幕,上面的數(shù)據不斷變幻著──楊清曾經想不通這些超越現(xiàn)有科技的東西是怎麼出現(xiàn)的,但過了一陣後也懶得去理──屏幕之上最後定格的幾個字是死亡排行榜。 死亡排行榜?楊清嚼著鉗子,含糊不清地念道,誰排出來這個無聊的東西? 和業(yè)績排行不是差不多?反正我們的任務最後不都是死嘛,哦,名單定了。 楊清好奇地望過去,耳中聽見燕尾服男子激動得變了調的聲音:榜首是紅鯨公司!紅鯨雖說是新起之秀,卻完全不輸其他兩家!讓我們來看看,第一名的死亡次數(shù)是七百二十一次,名字是管里,管里先生在嗎? 楊清暗地里打了個寒顫,七百二十一次,這家夥真變態(tài),對他來說,錢夠用就行,完全沒必要這麼拼命工作,畢竟干這個工作,不比其他,對於身心的承受力要求極高。 他和其他人一樣左右張望著,不過這位管里顯然繼承了老板們的風范,并未出現(xiàn)在聚會上,乘著其他人議論紛紛時,他對老犀牛問道:這人你見過沒? 沒有。老犀牛皺了皺眉頭,紅鯨的人都喜歡裝神秘,到現(xiàn)在我也沒見到幾個。 楊清正要追問下去,臺上人的聲音又提高起來:現(xiàn)在是我們的奇特死亡榜的時間了,大屏幕上啊,又是紅鯨榜首,又是這位管里先生!管里先生果然是奇人,位列第一的是人彘。 這兩字一出,全場如寒流過境,人人都僵住了笑容,談話聲也低了起來。 按說在場的人也都經歷過死去活來,對於死亡完全不陌生,可是聽見這兩字,只是稍稍想象了下應用於身的場景,最老資格的員工也白了臉,一些女性新手,已忍不住沖進洗手間里干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