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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雨昕氣得嘴唇直哆嗦,張口想罵,還沒想好詞兒,就又聽見鳴呦說話。 還有,做滄海的徒弟,你稀罕......本妖可不稀罕,滄海他可是求著我來的,你要是能說動滄海把我給放回去,我可就謝謝您啦......四師姐......他故意把四師姐三個字說得又慢又長,就是純粹想激怒她。 洛冰元君忍無可忍,大步向前,凌厲的眼睛盯著他,秀美的臉上怒意隱現(xiàn),師弟,你怎能直呼師傅名諱?簡直大逆不道! 鳴呦云淡風輕地踱了兩步,回過頭來調(diào)皮地一笑,這位是...... 河陽冷聲道,這是你二師姐洛冰元君。 哦......洛冰元君......他食指彎曲抵著下巴,眉梢挑了挑,二師姐,方才,四師姐辱罵我的時候,您干嘛去了,裝聾哪?我提滄海的名字就大逆不道了?那四師姐出言不遜,就對了么?你為什么不去教訓(xùn)她呢? 他翻翻眼皮,還是覺得我初來乍到,好欺負呀? 洛冰被他這么一問,張了張嘴,像有條魚刺卡在了喉嚨上,上下都難受。 噼啪凌空兩聲巨響,伴隨著點點的火星,有兩條尺余長的紫色光柱募然出現(xiàn)在雨昕手中,像燃燒的煙火陡然綻開的光芒。 河陽一個沒留神,雨昕祭出了自己的神兵紫焰劍,這兩柄劍是一對,固名思議,是兩道紫色火焰,由雨昕凰羽尾上的兩尾紫翎鍛造而成。威力極大,熱度極高,如果被它掃到輕者皮膚燒傷,重者則灰飛煙滅。 鳴呦暗道不好,他本意是想激怒眾人,最好一起到滄海面前告狀哭訴,說不準滄海一個生氣,就把自己給放了呢! 滄海,都是你惹的禍,我就算死也想舒舒服服地死,可不想燒得一塊黑炭啊! 他咬著唇,冷冷地看著雨昕,指尖攥緊放開,又攥緊,最后還是松了力氣,罷了,魂在魄在,法力仍在,但是一丁半點不能顯露,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只四百多年道行的小鹿妖。 死就死吧,一了百了!這次大概真的可以魂飛魄散吧,他撇撇嘴,也好! 滄海,我就喜歡你欠我,不過不用還了,反正,你也還不起! 寂靜的修德殿上安靜莫名,紫焰劍火星迸射,guntang的熱浪似乎可以將空氣燃燒。 雨昕雙眼赤紅,衣袂翻飛,周身被紅色火焰包圍,怒火熊熊,一觸即發(fā)。 河陽沒動,洛冰沒動,哲羽沒動,連闌琚都沒動。河陽與洛冰是看他出言不遜,傲慢無禮,借雨昕的手給他個教訓(xùn);哲羽則是想著看看這鹿妖究竟有何本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而闌琚則負手而立,面沉似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鳴呦仍是歪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紅紫光華交疊著映在瞳仁里,襯的一張細瓷如玉的臉妖媚又詭異。 他支著下頜,淡淡一笑,勾了勾小指,來啊,讓我見識見識滄海君的徒弟有什么本事。 河陽是首徒,修煉境界已達巔峰,他站在一旁,心頭訝異,按理說,滄海君不會平白無故收徒,他的徒弟有可能是浮離天的繼承人,必得家世淵博法力深厚才可以。而在妖界,除了妖帝應(yīng)龍之子,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當?shù)闷饻婧>牡茏印?/br> 而面前這人,面對雨昕的紫焰業(yè)火居然半點不驚,仿佛并不看在眼里。妖修行,與仙大不相同。他們修煉到一定程度,便會幻化人形,而第一次所幻人形,無論以后再如何修煉都不會改變,既不會變老也不會更年輕,除非,臨時用法術(shù)改形換貌。 因為妖修煉不易,有許多修煉至千余年才可以幻形,這就是為什么大部分的妖所幻的人形都年齡偏大,甚至是老翁老嫗的原因。 這鹿鳴呦看上去只有十七歲左右,能夠幻成如此年輕的人形,一定天賦異稟,而有這樣天賦的妖,據(jù)他所知,除了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芝華上仙,再無他人。 他冷著臉,不發(fā)一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踏進這浮離天! 電光火石間,雨昕一聲怒喝,右手紫色光柱突然光華更盛鋒芒更長,像一道霹靂般裹挾著熊熊烈焰呼嘯而來,轉(zhuǎn)眼間,殿內(nèi)五色燭火俱都湮沒在紫光之中。 鳴呦微笑著,眨眨眼,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 滄海,再見吧,唉,我得承認,我還舍不得你呢!他閉住眼睛,睫毛顫了顫,眼角沁了一顆淚,不怕,只痛一下下,就好! 第7章 芝蘭玉樹,灼灼其華 一聲巨響,凌空炸裂! 咦!怎么沒事,沒有燒成飛灰? 鳴呦睜開眼睛,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火鳳凰,這會兒正鬢發(fā)零亂地委頓在地,像只斗敗的小母雞。 一枚手掌大的圓形玉輪在鳴呦眼前忽忽悠悠地打著漩兒地轉(zhuǎn)著。 滄海站在殿門口,冷冷地看著殿內(nèi)眾人,面色不悅。他輕輕招了招手,那枚玉輪倏地變成鈕扣大小,飛回了他指尖,也沒見他往哪兒裝,反正看不見了。 鳴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撣撣衣服,把耷拉在眼跟前一綹不聽話的頭發(fā)往后一甩,唉,看來今兒個是死不成了! 慢慢騰騰地踱到聽到巨響剛從后殿跑來的涿然身邊,咧嘴一笑,仙女jiejie,帶我回那個清清清什么的地方睡覺去吧,我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