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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呦皺了皺眉,帶就帶著吧,也少不了一塊rou。如果不答應(yīng),他把自己定回房還好,如果定在這兒,人來人往的,那可真夠自己喝一壺的! 行吧,,鳴呦眼睛瞇了瞇,眸子里黠光一閃,但我有個條件。 滄海眉梢一挑,難得臉上有了微妙表情,奇道,你還有,條件? 鳴呦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睛,師傅,我肚子餓,你不讓我吃點心也就算了,哪怕給我弄盤小紅果填填肚子也好!其實,我就不是餓,是饞!這可是芝華留下來的毛病,不怪我啊,不怪我! 滄海唇角扯了扯,嗯,你隨我來 鳴呦在后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心道,方才,他扯嘴唇的動作,是笑么? 其實浮離天除了浮離正殿略嫌冷清入目寒微之外,其余的地方還是相當(dāng)漂亮的。這和滄海不喜熱鬧有關(guān),他總覺得花花草草亂香撲鼻,看著眼熱心煩,于修行無益,因此殿前殿后只種些綠樹矮木。 就譬如去梵夢山這一路,就頗和鳴呦的胃口,滿目繁花相伴,靈花異草,各色紛呈,看著就心情大好!他一邊走,一邊有點懷念芝華住過的凌云閣,那里原本也是無人打理,空設(shè)已久,自打芝華住了進去,就日新月益,一天一個模樣。 他升仙時,從 幽鳴洞天帶了許多花籽,后來又見天兒地在天庭各仙府東挖西掘,于是,凌云閣成了比天帝的御花園還漂亮的一處所在。曾有一度,風(fēng)靡中天庭,仙人們一說走,賞花去,那必是去凌云閣無疑。 暗暗嘆口氣,不知芝華走后,凌云閣里的花花草草怎樣了,想必碧云也已離開,無人照管,早都零落成泥碾為塵了吧! 光顧想著,一個沒留神撞在突然停下的滄海君身上。 猝不及防間,他伸手摟住了滄海的腰,但也僅僅是一息之間,又趕緊松開。 師,師傅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停下了?鳴呦環(huán)顧左右,悄悄掩飾著有些發(fā)紅的臉,那一瞬間的觸碰,像給他心里強行灌入了一鍋沸水,把五臟六腑都似煮沸了。他把手縮進衣袖,指尖輕輕顫著,隔著衣衫,滄海的溫度還是燙傷了他,燙得他又難過又哀傷!大概是錯覺! 滄海側(cè)著頭,看的卻是路邊花海,若有所思地駐足良久,才輕輕問道,你,喜歡這里么? 他沉靜如水的側(cè)顏,仿若染了花海的芬芳,銳利的棱角被磨礪得有了一線溫柔。 鳴呦看在眼里,按芝華的模式,他應(yīng)該說喜歡啊,很漂亮! 可惜,他不是芝華,只能按鹿鳴呦的意思更來回答,隨意瞟了兩眼,誕皮笑臉地說道,嗯我覺得呢,師傅,這些個花花草草漂亮倒是挺漂亮,但它沒用啊,依我看來,不如統(tǒng)統(tǒng)砍了,改種果樹,什么無花果啦、水蜜桃啦、菠蘿蜜啦對了,王母的蟠桃聽說很好吃,咱們可 話未說完,發(fā)現(xiàn)滄海已在幾丈開外,鳴呦喊道,我還沒說完呢,您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前塵已忘,他終究不記得芝華的一切了,滄海默默無言地行進著,怎能繼續(xù)苛求他還是芝華。重遇這般模樣,這般性情的他,不知應(yīng)否慶幸! 身后輕微的腳步聲跟上來,既不遠也不近,若即若離。滄海眸中平如靜海,胸中萬頃波濤,他真怕支撐不住,流露出絲毫真情實意,想告訴他,五百年前,芝華沒有錯,他沒有愛錯人!他的真心,沒有白付! 東逝流水西沉月,葉落紛紛人凌亂。 百年生死茫茫,寸寸相思,俱燒灼成灰!生無可戀,大概才是真的心如死灰! 第12章 此樹是我栽 沿著山路又走了數(shù)百米,景色與山腳下的四時花開已是截然相反。 空氣更加通透,溫度卻陡然下降,花花草草皆已不見蹤影,連偶然掠過的風(fēng)都似乎卷挾著冰晶。 鳴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頓覺寒意徹骨。 沿路花木越來越稀少,零星幾株孤零零地扎在路邊石縫中,掛著冰棱或結(jié)著冰霜。 他看看幾步開外那月白身影,仍是不急不徐,絲毫沒有停滯。 鳴呦勉力跟上,不想落下,鼻息間噴出的淡薄白霧許久不散,冰冷空氣灌進肺腑,冰碴子像把五臟都凍住了,窒息得令人難受! 他抬起手指想攏一攏衣襟,卻發(fā)現(xiàn)指尖青白,哆嗦了半天都使不上力,霜花在眼睫上結(jié)了薄薄一層,模糊了視線,腳步漸漸遲滯,恍惚間那個人越走越遠,他卻是拼盡了全力,卻舉步維艱! 這樣的場景曾在哪里見過,一樣心碎,一樣無奈,一樣眼睜睜看著他走遠,只是這一次,他輕聲喚出了聲音。 滄海 綿柔脆弱的聲音,在空曠的山壁間像一只只靈力凝成的蝶,四散輕撞,轉(zhuǎn)目遽然無聲。 滄海猛地回頭,看到鳴呦背靠一塊青石,面色蒼白,嘴唇青紫,臉上掛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吞吐間已是氣息微薄。他飛身撲過來,手掌抵在他后心上,摧動仙力進入他筋脈。 一股柔和溫暖之意,像冬眠蘇醒的小蛇在僵冷的筋絡(luò)間四方游走,舒適無比,漸漸趨散了寒冷,鳴呦長長紓了口氣,輕輕□□了一聲,神智漸漸回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