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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恍然發(fā)覺,收回了手,才覺得一顆心早就跳得亂七八糟,不聽指揮了! 甘淵摸了摸自己有些發(fā)燙的頰,暖雨春風(fēng),莫非這是心動(dòng)的感覺? 第15章 被發(fā)現(xiàn)了 好痛,好痛眼前霧茫茫一片,好像有人在用刀在骨頭縫里拉來劃去,他想蜷縮起身體,卻拼盡了力氣,連根手指頭都動(dòng)不了。 耳邊汩汩的聲音大概是血吧,溫溫?zé)釤岬?,在身下鋪展開來。 他渾身顫抖著,口唇翕動(dòng),想喊那個(gè)人名字,但喉嚨滾動(dòng)著辣火,半個(gè)字也吐不出來。 魂魄大約是離的太遠(yuǎn)了,五感隨同消失,連那無法忍受的疼痛都漸漸變得輕了許多。 終于,一滴淚滑下眼角。 滄海,不怪你涼薄,只怪我愛上涼薄之人! 芝華,不后悔! 鳴呦,鳴呦有人在輕聲呼喚,鳴呦皺皺眉,不想醒來。 突然,一個(gè)念頭電光火石地在腦海里一閃,什么時(shí)辰了! 鳴呦猛地睜開眼,正對(duì)上離他很近的一張俊臉。甘淵嚇了一跳,趕緊跳開,忽然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 鳴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一咕嚕翻身坐起,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 日薄西山,一行飛鳥正掠過金色云層。 沐在夕陽下的他,臉上打著一層赤金的輪廓,眼角淚痕猶濕,竟讓甘淵有種他很悲傷的錯(cuò)覺。 鳴呦大約也摸到了濕潤的鬢發(fā),他不在意地抹了抹眼角,瞇著眼去望不遠(yuǎn)處的碧落海。 萬丈霞光,千頃碧波,映在眸中,琉璃碧的顏色幻成五彩,甘淵不覺怔了。 很快,鳴呦站起身來,俯身湊過來,調(diào)皮地笑笑,多謝你了,下次我請(qǐng)你喝酒。 甘淵收回視線,不自然地別了開去,僵硬地勾了勾嘴角,好啊! 我走了,鳴呦用手撣撣弄皺的衣擺。余光瞟著甘淵,總覺得他怪怪的。 好啊,甘淵目光沒處安放,垂下來,正好放在鳴呦的白皙的手指上。 他腦子里漿糊一般,覺得只看鳴呦的手指都能心情激蕩。 甘淵,麻煩你把這兩醉鬼扔回去,鳴呦往碧落海方向走了幾步,頓了頓,又轉(zhuǎn)回頭來,淡然笑道,你人不錯(cuò),我交你這個(gè)朋友了。 直到那削瘦的背影,飄飄搖搖地終于不見了,甘淵,這才回過神來。 他懊惱地一拍腦袋,八成是這酒給鬧的,一面而已。 至于嘛你? 鳴呦緊趕慢趕,還是日頭落了,才回了菩提樹下。 掌中紅光乍現(xiàn),菩提子重回了掌心,他小心地穿進(jìn)腕上紅繩。 忽然,隱隱有些不安,就是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猛地轉(zhuǎn)身,募然黑絲絨般的天幕下,立著個(gè)白衣人,霎那間,鳴呦連呼吸都忘記了,他屏息站在那里,徹底凌亂了! 滄海怎么回來了? 師傅 滄海仍然是一幅處變不驚的表情,去哪兒了? 隨隨便走走 現(xiàn)在私自外出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離開的方法。鳴呦如被五雷轟頂般,一片空白。 嗯滄海轉(zhuǎn)身,回去吧! 鳴呦木然地邁步跟在他身后,忽然,滄海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卻問道,你怎知菩提靈珠的用法?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 鳴呦急得額頭冒出了一層白毛汗。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半晌,鳴呦吭唧道,師傅,徒兒沒事兒做,瞎溜達(dá)著就走到這兒了,然后,那個(gè)那個(gè) 滄海募然轉(zhuǎn)身,緊盯著他心虛的眼睛,你三魂安在,七魄未失,他靠得更近了些,瞳孔中清晰地映出鳴呦慌亂無張的神情,一字一頓地道,是么,芝華 鳴呦被他逼得倒退了兩步,師傅您說什么呢芝華是誰? 滄海的目光如兩柄銳利的冰刺,好像要在鳴呦的胸膛上戳兩個(gè)窟窿,然后,把他的心扒出來看看。 這自欺欺人的話說得多了,反而覺得可笑了! 鳴呦別過臉去,即使是黑夜,這天庭仍然是亮堂堂的,璀璨的銀河綿綿延延一直鋪展到天際。 他的視線落在某一顆極其暗淡的星子上,胸膛里起伏的慌亂反而漸漸沉淀下來。 良久,眸子里緩緩染了空寂,像兩個(gè)小小的漩渦,連星光都被無聲無息地卷了進(jìn)去。他輕輕嘆息著,轉(zhuǎn)過眼睛,深深地凝視著對(duì)面凌厲的目光。 滄海何必非弄那么明白呢? 這句話甫一出口,他便看到滄海的肩膀抖然一松,像卸下什么重?fù)?dān)似的,一時(shí)間,他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變化多端,精彩紛呈,竟讓鳴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欣喜、驚訝、淡然、悲傷、詫異太多了,糾結(jié)在一起,反而理不清! 慢慢地,這些,都漸漸消失在他一貫風(fēng)平浪靜的臉上,只是隱隱多了一層堅(jiān)毅之色。 唔,我知道了。 披落一地星光,滄海竟然就這樣轉(zhuǎn)身走了,走得堅(jiān)定,還走得很快,三晃兩下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