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她無法忍受自己殘疾了,病入膏肓了,還拖累著他…… 童麥的回來最開心的就是小莎和芬姐,還有夏牛牛,三個人圍繞著童麥轉(zhuǎn),芬姐也好比孩子似的不斷碎碎念:“你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居然走個路還扭到腿了,霍亦澤也真是的,居然不親自送你回來,就派一個屬下送你,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 芬姐冷不防的瞄了一眼sam,似乎對霍亦澤的意見大,連帶對他下面辦事的人意見也大了…… “哎呀,芬阿姨你霸占我mama太久了,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跟mama說呢?你就讓讓我吧!” 口頭上說是“讓讓”,童小莎則是小屁屁一翹,狠狠的翹走了芬姐:“mama,我和出生的小meimei比起來,是我漂亮呢?還是她沒有我漂亮呢?” 童小莎邊說著,還邊自信的甩了甩自己的羊角辮,活似認(rèn)定了自己美得跟小仙女似的,無論童麥回答哪一個問題,都是她比較漂亮。 睨著小莎可愛靈巧的模樣,這個丫頭明眸皓齒,確實很漂亮,只是她還能看見她多久,抑或是以后還會記得她嗎? “在mama的眼中,小莎是最最漂亮的孩子,誰都比不上你!” 無論小莎是不是親生,也無論她有多少個親生孩子,小莎在她的心中都是格外重要的,畢竟那一段最艱難,最困苦的日子,好在有她在身邊陪伴…… 童麥略微哀傷的攬住了童小莎,力道緊緊的:“mama不在的這一段時間,你聽芬阿姨的話嗎?數(shù)學(xué)成績有沒有進(jìn)步,和牛牛鬧別扭了嗎?” 在拉斯維加斯的這一段時間。雖然經(jīng)常和芬姐,和小莎通電話,但始終還是對小莎的關(guān)心不夠,畢竟在美國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多到她根本無暇去顧及其他任何人…… 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層層疊疊的緊隨著而來,似乎從未有過一天靜好的日子。 “我……”就在童小莎準(zhǔn)備回答時,夏牛牛則很獻(xiàn)殷勤的道:“小麥阿姨,小莎這一次數(shù)學(xué)進(jìn)步了哦,上一次打零分,這一次打了個三十九……” 明明是想討好童小莎,表揚(yáng)她的,可是這話說到最后怎么說,就覺得別扭了。 畢竟,三十九……這是多大的進(jìn)步呢? 童小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夏牛牛一如既往的怕得罪她,適時的捂住嘴巴,之后又松開:“小麥阿姨,小莎的分?jǐn)?shù)還是比我高一點,呵呵……” 童麥聽到小莎爛掉的數(shù)學(xué)成績,直直搖頭,不過第一天回來也不好教育她,戳了戳她的頭:“笨丫頭,去和牛牛一起打開行李箱看看,mama給你們帶了很多禮物,不要和牛牛爭,你們每人一份!” 聽到禮物,童小莎和夏牛牛兩人均是爭先恐后的急急往放置行李箱的方向而去:“哇哇……夏牛牛,不許跟我搶?。∥乙獌煞?,我要兩份!” “屁啦!我也有份,我們平分……” …… 兩人猶如“餓狼撲食”一般,速速的去掀開行李箱,投入屬于他們孩子的世界,把空間留給童麥和芬姐。 sam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童麥的身上,在飛機(jī)上聽到她說到有關(guān)于小莎的事情時,她的眼神中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深濃的母愛,即便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她卻疼至心底。 尤其在見到她和小莎母女之間沒有任何疏離,親密無間時,sam也情不自禁的被感染…… “芬姐,我跟你介紹,這是sam,是我的朋友!”童麥向芬姐介紹sam,也算是糾正芬姐嘴里“屬下”這一詞。 在童麥的眼底,她從來不曾將sam當(dāng)成是什么屬下看待,他是朋友,是很值得交的朋友。 “sam,這是芬姐,之前跟你提過,很善良很好的一個人!” 童麥在他們之間做著介紹,是啊!她的人生中來來去去經(jīng)歷了很多人,多數(shù)是善良的人…… 奶奶,老西,芬姐,小a,阿sam,還有霍亦澤…… 這些人構(gòu)成了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歡笑愁苦,并在一起是一段寶貴的財富,只是,她不確定自己到最后有關(guān)于他們的一切,她還能記得多少。 sam的個性不太喜歡說話,只是很禮貌的點了點頭,因為是童麥的朋友,他也表現(xiàn)得格外尊重。 芬姐卻有點好奇了,悄聲在她耳畔嘀咕:“你和霍亦澤是不是吵架了,所以,你帶了一個男人企圖向他示威!” 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一定是這樣的。 童麥卻笑了笑:“芬姐,你想太多了!”盡管在掩飾她的哀傷,但連笑出來的弧度也仿佛沾滿了悲傷的氣息。 “sam,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請你回拉斯維加斯后,多幫幫他!”口中的“他”毋庸置疑除了霍亦澤不會有其他人。 她其實始終心底是惦記著霍亦澤的,可是……只能怪造化弄人。 幾經(jīng)周轉(zhuǎn),一路拼命向前,然而到頭來卻愕然發(fā)現(xiàn)回到原點,只是這一次的原點,恐怕即將成為結(jié)束點。 “怎么……回事,你們說話怪怪的,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芬姐察覺到了他們之間說話怪怪的,急切不已。 但童麥現(xiàn)在不說,sam自然不會嘴碎,而是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就算為了童麥的安心,他也會用盡全力的去保護(hù)霍亦澤,讓她不要有后顧之憂…… 他現(xiàn)在能替她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霍亦澤和阿進(jìn)在回到小島時,只見到桌上有一封童麥留下的信,不好的預(yù)感就隨之而來了,拆信時雙手是管控不住的顫抖…… 沒有正式的告別,也沒有任何交代的話語,童麥在信中只是簡單的交代了想念小莎,也擔(dān)心尹父的病情,于是決定讓sam送她回國,只字不提她雙腿已經(jīng)不能站起來的事實…… “老板,童小姐怎么就回去了!” 似乎太突然了,連阿進(jìn)也無法接受,更何況現(xiàn)在霍亦澤的心情。 原本滿懷著欣喜以為可以在回到這里見到她時,換來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霍亦澤緊拽了拽手中的信,空洞大過于生氣,恍如一時間他的身體里挖空了,無論什么都填不滿,除非童麥的出現(xiàn)…… 撥通了越洋電話,透過電話,霍亦澤還能隱約聽到電話里小莎和夏牛牛在旁邊追逐嬉鬧的聲音,童麥沒有拒聽他的電話,一如平常的口吻:“不許生氣哦……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我怕你不允許,也擔(dān)心你會太過想念我而不肯我回來,更不許責(zé)怪sam,sam也是被我逼的,他已經(jīng)在回拉斯維加斯的飛機(jī)場上……” 嬌嬌柔柔的聲音透過電波傳至霍亦澤的耳畔,其實童麥回國無疑是要安全點,可因為她現(xiàn)在身上的情況一點也不好,不管是誰在她身邊照顧她,霍亦澤都不能安心,更何況,她回家還要照顧小莎,根本沒有人可以守著她。 但霍亦澤在拉斯維加斯這一邊,他有點抽不開身,不能立馬回到她身邊。 電話里,霍亦澤只是聽著童麥的訴說,沒有斥責(zé),沒有發(fā)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靜,既然她回去了,就由著她去,只要一旦于博士有結(jié)果了,可以再接她回來。 在國內(nèi),她可以自由自在和小莎,和芬姐她們開開心心的聊天,逛街,而不必像在拉斯維加斯一樣困在小島上…… “好吧!你身體……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告訴我!”最擔(dān)心的是她的身體,始終是他心里的一塊大石,沉沉的積壓著胸膛處,但他又不能在童麥面前表現(xiàn)出有多擔(dān)心,如此一來只會增加她的恐懼。 和童麥通完電話之后,霍亦澤躺在他們臥房的床上,呼吸里全是她身上的味道繚繞,久久的在繞在鼻尖,愈加加深了對他的想念。 以前總是說把她送回國,但在童麥真正回國時,心底的思念是如絲如縷的在翻騰,梳妝臺上屬于她的瓶瓶罐罐還在并沒有被帶走,霍亦澤的腦海中會竄出童麥以前坐在那,在臉上,手上涂涂抹抹的情形,她甚至還會冷不防的瞎指揮…… 霍亦澤,給我拿本書…… 霍亦澤,給我剝一個橙…… 霍亦澤,給我按摩如何。 …… 越想,霍亦澤便越無法入眠了,整晚的時間在想著有關(guān)于他們的一切,點點滴滴…… 正文第二章唯一未變的是心 童麥在見到裴若雪時,心底下是猶如炸開鍋似的沸騰,翻滾,以前的裴若雪面龐還有一點點好看的嬰兒肥,模樣水靈剔透的很,而現(xiàn)在在懷孕之后,兩頰凹陷的明顯厲害,即使大著肚子,可是?除了肚子大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好像沒有幾兩rou。 然而,裴若雪在凝見童麥出現(xiàn)時,她是掩飾不了的開心:“小麥……” 通過芬姐也知道了有關(guān)于童麥更多的事情,在確定的知道童麥的心里愛的人是霍亦澤之后,裴若雪和童麥此時見面也沒有那么多尷尬了。 童麥則是艱難的吞了吞喉,目光一直在裴若雪的臉上停留,兜轉(zhuǎn):“若雪……怎么瘦了這么多!” 在問出口之后,童麥便覺自己是明知故問了。 聽說,裴若雪的家境并不好,而且父母親是鄉(xiāng)下人,思想自然是保守的很,完全不能接受未婚生子這事,裴若雪一定是瞞著家里人偷偷生下,想一個人獨自撫養(yǎng)長大孩子。 一個女人能夠替一個男人生孩子已經(jīng)足夠偉大,足以證明她深愛這個男人了,更何況還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依靠,沒有保障,沒有其他多余的經(jīng)濟(jì)來源的基礎(chǔ)上,她依然還能對著自己笑,可見裴若雪內(nèi)心是何其強(qiáng)大的一個人。 勇敢,堅韌的令童麥佩服不已…… 在懷洛洛的時候。雖然她和霍亦澤之間發(fā)生了很多誤會,也致使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可那時候有厲賢寧作為依靠,一直不離不棄的留在她的身邊,幫助她,守護(hù)著她。 而在懷念桐時,霍亦澤完全是一個好爸爸的形象,把她呵護(hù)在手掌心。 童麥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和此時此刻裴若雪的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雙眸里不能自已的酸澀…… 裴若雪笑了笑,臉上的笑顏一如從前一般的純澈,沒有一絲絲的雜質(zhì):“孕婦的體質(zhì)不同,有些人懷孕胖,有些人懷孕就瘦,我屬于后者,醫(yī)生說沒有什么大礙,孩子很健康!” 在說到孩子時,裴若雪情不自禁的護(hù)住了她的腹部,明顯臉上有著初為人母的喜悅和滿足,甚至,她還在隱約期盼和期許著厲賢寧能回來…… 想到厲賢寧時,她的心跳也在不斷的加快速度,咬了咬唇,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開口了:“小麥……厲總裁他……他醒來了嗎?” 她在國內(nèi),厲賢寧在美國接受治療,她無法從任何人的口中打探到一絲絲的消息。 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報紙,是否報紙上有關(guān)于厲賢寧的任何報道,他是名人,如果他出席在某一個宴會場合,媒體勢必會爭相去報道,可惜,每一天在翻遍了財經(jīng)版,娛樂版的角落,都無法探尋到厲賢寧一點點消息。 好多次她是想要詢問小麥的,可是?每一次都不敢開口。 現(xiàn)在童麥在她的面前,裴若雪倒是有勇氣開口問她了…… 對于裴若雪的問題,一時間童麥無從回答,如果告訴裴若雪:厲賢寧醒來了,他記得所有的人,唯獨不記得她,那么……她會更加的絕望透頂吧! 童麥的眉梢擰了擰,明顯問題為難到她了…… “小麥,是不是總裁他情況……更加不好了!”裴若雪的面色驟變得慘白。 “不……若雪,他情況還算穩(wěn)定,你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照顧好自己,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童麥沒有直接回答她,且在無形之中逐漸轉(zhuǎn)移了話題,裴若雪不傻,童麥口中的“還算穩(wěn)定”,那么意思就是厲賢寧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嗎? 一想到厲賢寧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昏迷不醒這么長時間,他一個人一定孤單寂寞的…… 她明明有滔天的想念心系著他,但卻不能去見他,他曾經(jīng)說過,他們之間的事情就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他分明就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他的心意,即便童麥愛的人是霍亦澤,但他始終深愛童麥。 羨慕童麥,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妒忌童麥,裴若雪的胸口處頃刻是硬生生的疼:“小麥,如果總裁有一天醒來了,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大發(fā)雷霆吧!” 說到這里時,裴若雪的唇角牽扯出一道十足強(qiáng)烈的苦澀,這一道苦澀和她心里頭的苦是相陪襯的。 “其實,你們一定以為我會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是想借這個孩子向厲家索取一點什么好處,或者有一天借此要挾厲賢寧跟我在一起……” “若雪,別這么說,我發(fā)誓,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你,因為我了解你的心思,即便你什么都不說,我依然能懂你,因為我曾經(jīng)也這么傻過,但你比我勇敢,比我更堅強(qiáng),你是好女孩,別貶低自己,就算你有過去,有孩子,仍舊還是會有人愛你,疼你,保護(hù)你!” 畢竟,裴若雪的確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但是,好人應(yīng)該要有好報吧!如果未來她和小a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但愿能找到一個疼愛她終生的人。 裴若雪不語,依然只是淺笑了笑。 因為殘留有對厲賢寧深濃的愛,因為不清楚厲賢寧這一輩子是否還能醒來,若是不能醒來,她懷著的孩子就更加應(yīng)該要生下來;而若是他醒來了,當(dāng)然好,但她也沒有想過要厲賢寧負(fù)責(zé),這是她自己堅持的,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堅忍下去…… “小麥,你的腿……聽芬姐說扭到了,現(xiàn)在好點了嗎?你現(xiàn)在行動不方便了,還來看我,我很愧疚呢?” 裴若雪的視線灼落在童麥的雙腿上,童麥本能的縮了縮,似乎在害怕裴若雪看出什么破綻來,實際,分明就不可能看出什么破綻來,是她自己本身神經(jīng)太過敏感了。 “我不來,你怎么會愿意搬出這里呢?若雪,你若是真覺得愧疚,就搬到我那兒去住。雖然我那兒地方也不大,但比你一個人住在這里要安全,我和芬姐也比較好照顧你,你一個人在這里,我們不放心!” 自從芬姐發(fā)現(xiàn)裴若雪懷孕之后,芬姐就一直“纏”著裴若雪不放,替她找房子,陪她一起去做產(chǎn)檢,裴若雪是多虧了芬姐。 后來芬姐多次要求裴若雪住到她家去,卻遭裴若雪拒絕了,她自覺已經(jīng)給芬姐惹了不少麻煩,若是還住在她那,她會過意不去,甚至難受不已。 “不用了,我這里很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可以時常到你們那兒走走,竄竄門子!”裴若雪依然還是謝絕他們的好意。 “可是?你快要生孩子了,隨時隨刻有個人在旁邊照顧著你比較好,我和芬姐都算是過來人能幫到你,若雪,別跟我們客氣,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這么生疏!” 童麥雙眸里全然是認(rèn)真,多么希望能替若雪做一點事,替若雪做一點事也等于是少虧欠厲賢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