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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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緩緩的抽出長劍…… “給我米,或者死?!彼?。 于是他走出店門時,不但拿到了足量的白米,老板還贈了他一勺黑糯米,一邊勺米還一邊賠笑道:“小店年久失修,白米不白,糯米不糯,誰買誰倒霉,誰吃誰憂心,所以少俠啊,下次別來了……” “做得好,回去給你做冰鎮(zhèn)糯米粥?!被ㄆG骨在門前迎他,笑得很是暢快。她一向護(hù)短,若是老板敢苛刻掠影,她是決計不會善罷甘休的,少不得要叫那老板脫一層血皮。如今看到掠影自個把事情解決了,她居然有一種老媽子看自家孩兒的成就感……至于那老板,早被她丟之腦后了。 掠影聽了,立刻高興起來。那張總是缺乏表情的臉上,也沁出一點淡淡的笑意來,只是這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下一刻他已是瞳孔一豎,伸出左臂,將花艷骨拉進(jìn)懷里,緊緊的抱住。 一匹奔馬已經(jīng)從花艷骨剛剛站的地方刮過,奔馳而過的風(fēng)撕裂的她背脊生寒。 花艷骨憤怒的別過頭,瞪著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剛要化言語為劍,將對方來來回回刺上幾十個窟窿,便聽到頭上傳來淡淡一聲:“我去殺了他?!?/br> 然后,便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回來!”花艷骨嘴角抽搐,伸手拽住掠影的袖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最重要的是旁邊這么多人證,你怎可殺人?” 長劍入鞘,掠影轉(zhuǎn)頭,平靜的看著花艷骨:“明白了,月黑風(fēng)高,無人之時,我再動手?!?/br> “……你的理解能力果然更上一層樓?!被ㄆG骨嘴角抽搐。 覺得自己被表揚了的掠影又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而此刻,那橫沖直撞的奔馬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撞翻了三個鋪子,踩爛了一堆雞蛋后,終于停在了一處豪門深院前,門前兩尊石獅瑩白如玉,上方掛著一方牌匾,上書二字:顧府。 幾個下人快步從里面跑出,從馬上使者手中接過一只木盒,那盒上雕花繪鳳,做工精致不說,還隱隱冒著一縷寒氣。 待下人們將它帶到廚房,打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整整一盒子的冰。 再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埋在晶瑩剔透的冰塊中的,埋著一串紅艷水靈的荔枝…… “快去喚老爺和夫人起床?!币粋€青衣侍女立刻對左右發(fā)號施令,“來人,去地窖里鑿些新鮮的冰來!來人,將白瑪瑙碟子拿來!來人,去伺候老爺和蘇姨娘起床!” 一道一道的命令發(fā)下去,登時整個顧府便忙碌起來…… 眾人雖忙碌,二人卻偷閑。 芙蓉帳,鴛鴦被,春宵苦短。 新房之中,趙如是枕在顧朝暉的手臂上,彼此的長發(fā)披散在對方身上,糾纏在一起,宛若結(jié)發(fā)之誓。 “莫愁,莫愁……”顧朝暉咬著她的耳朵,親昵的呼喚,連續(xù)三聲之后,趙如是才清醒過來,原來,是在喚她么。 舍棄了名字,舍棄了身體發(fā)膚,舍棄了父母,舍棄了過去,舍棄了那個名叫趙如是的自己。 換來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溫言軟語,他的不離不棄,換來一副可以投進(jìn)他懷中,而不用害怕被推開的身軀。 然后,她得到了夢想中的一切。 可以每天枕著他的胳膊醒來,而不用害怕被他喝罵。如今就算手臂被壓麻了,他也只會哭笑不得的捏捏她的鼻子,對她溫柔的說:“你還可以多睡一會?!?/br> 可以將十二種花色的緞子放在他面前,一件一件比給他看,絮絮叨叨的問他這個款式好不好看,那種顏色配不配她,而不用害怕他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如今他只會含笑看她,等她惱了,才伸手招她入懷,咬著她的耳朵,道:“你好看,它們才好看。全部都送給你好不好?” 可以親手熬湯給他喝,而不用害怕他隨手丟在一旁,第二天,一勺未動的被下人收走。而今就算她只是親手削一個梨子,他也會坐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當(dāng)最后一圈梨皮落地,他便像個小孩似的對她張嘴,啊啊幾聲。她撲哧一笑,將梨子削成片,送進(jìn)他嘴里。 “在想什么呢?”顧朝暉打斷她的思緒,右手手背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滑向鎖骨,香肩,楚腰……然后,那只不規(guī)矩的手在她腰間掐了一下。 趙如是嚶嚀一聲,含羞帶怯的瞥了他一眼,真叫一個百媚橫生。叫顧朝暉頓時情不自禁起來,一時間浪被紅翻,春情蕩漾,兩人的嬉笑聲此起彼伏,仿佛兩只戲水鴛鴦。 直到下人敲了門,將洗臉?biāo)驮琰c送了進(jìn)來,他二人才稍作消停。 趙如是揮退眾人,親自伺候顧朝暉洗漱更衣。 顧朝暉笑了笑,爾后一個響指,讓下人們?nèi)客肆顺鋈ィ涣粝乱蛔谰碌难缦K氖N煨湯,二十碟點心,擁簇著中間那只白瑪瑙碟子。 廚子用整塊冰雕琢成一朵雪蓮,十幾顆滾圓水潤的荔枝躺在蓮心中。白瑪瑙托著白雪蓮,白雪蓮?fù)兄桌笾?,淡淡冰氣蒸騰而起,似叫整個閨房都清涼了一些。 顧朝暉捻起一枚荔枝,親手喂到趙如是唇邊,笑道:“前些天,你不是說天氣太熱,吃什么都覺得油膩么?這可是為夫令人從嶺南快馬加鞭送來的荔枝……” “夫君?!壁w如是略略皺眉,“太過破費。” “有什么關(guān)系?!鳖櫝瘯煵恢每煞?,“為了你,為夫愿意效仿那古時昏君。” “可妾身并不想當(dāng)你的妲己褒姒?!壁w如是握住他的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視著她,“妾身只想做你的莫愁?!?/br> “如何四紀(jì)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低低吟了吟這首詩,顧朝暉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也好。我來做你的昏君,你來做我的莫愁吧?!?/br> 趙如是氣的踹了他一腳。 顧朝暉不躲不避,受了她一腳,然后唉喲一聲倒地。 趙如是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憂心忡忡的替他揉腿:“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哪兒疼?” 顧朝暉浪蕩一笑,指了個地方。趙如是順著他的所指看了一眼,登時滿臉緋紅,唾了他一聲:“不正經(jīng)!” “為夫也只有在你這不正經(jīng),在旁人眼里,可是正經(jīng)的很?!鳖櫝瘯煷笱圆粦M道,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于是一把將趙如是拉進(jìn)懷中,從身后將她擁抱,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笑起來便停不下來。 趙如是惱的想要掐他。 “莫愁啊,我想,為夫大概是真的愛上你了。”顧朝暉緩緩止了笑,溫柔的呼吸吹進(jìn)她的耳膜,“于是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恨不得全了你所有的心愿。大抵史書上的昏君都是這樣的吧……” “你,你這昏君……”趙如是聽了這話,渾身一顫,竟是落下淚來。 “在呢,愛妃?!鳖櫝瘯熖纸幼∷臏I水,遞到唇邊飲了。 “真的是……無論妾身求你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么?”趙如是驀然回首,問道。 “當(dāng)然?!鳖櫝瘯熜σ饕鞯奈橇宋撬旖敲廊损?。 趙如是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她在顧朝暉的雙眸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她口如含朱丹,她耳著明月璫,她一顰一笑皆有妖氣。素手畫皮賦新生,賜她嬌軀名莫愁。可是她的心不曾變過,她過去是什么樣的人,她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的人。她過去愛著什么人,她現(xiàn)在還是愛著什么人。 “寧居陋室,愿飲糟糠,妾身心中只有一個愿望……”她笑,一字一句的說,“請讓妾……獨占夫君?!?/br> 顧朝暉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 趙如是一直很怕惹他生氣,她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讓他開心,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協(xié)就是不能妥協(xié)。不然,她為何要受畫皮之苦,切膚之痛,她又為何要在千年不滅長明火前三叩首,棄了自身,棄了親友,棄了一切!所求所愿,唯有一樣! “請君,散了后院佳麗,侍妾三千!”趙如是掙脫他的手臂,緩緩起身,看著他,向他跪下,俯首相求,“生老病痛,貧窮富貴,有妾相伴,只求君心似我心,便是一生不悔!請君允我!” 一片寂靜,顧朝暉將她盯了許久許久,才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抖毛撓耳朵。恩。。這樣我今天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么,滅哈哈哈!??! ☆、君以真心換我心 一片寂靜,顧朝暉將趙如是盯了許久許久,才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諾?!?/br> 之后連續(xù)七日,顧府門前鶯鶯燕燕,啼哭不已,被顧朝暉遣散的小妾們提著藍(lán)布包袱,或行或坐車,三三兩兩的離府而去。有的撒潑耍賴,站在門前痛斥不已,有的一步三回頭,粉污淚痕在。這一路上,灑落花鈿無數(shù),將沉香鎮(zhèn)的地面鋪上了一層脂粉色。 “妙哉?!备╊@一幕,在酒樓上喝茶的花艷骨擊節(jié)道,“我花開后百花殺,這出獨占夫君演的還不錯嘛,還順便解決了鎮(zhèn)上的光棍問題,真是一舉兩得??!” 掠影對外面的花紅柳綠完全沒有興趣,他端著一碗飯埋頭苦吃,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桌上那碟清蒸魚。 花艷骨嘴角一抽,認(rèn)命的提起筷子,為他挑掉魚刺,將白膩的魚rou夾進(jìn)他碗里。 掠影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將他最喜歡的五花rou全部夾到她碗中。 蒼天??!花艷骨看著那堆在陽光底下閃爍著一層油光的rou,差點暈了過去。 “小二再來一壺米酒,還有一碟清蒸魚!”花艷骨一拍桌子,轉(zhuǎn)頭吼道,趁著掠影的注意力移到店小二身上,她連忙抄起筷子,將那堆rou趕回碟子里…… 掠影頭也不回反手一夾,手中木筷便將花艷骨的筷子夾住,然后穩(wěn)穩(wěn)的將它移回去。 “別挑食?!甭佑稗D(zhuǎn)過頭,很認(rèn)真的看著她,“只吃蔬菜會長不大的?!?/br> 他用師傅的臉,說著師傅最常說的話…… 于是從魚香樓走出來的時候,花艷骨揉著肚子,兩眼無神,步履維艱,氣息奄奄,看樣子隨時都會吐出來。 三姑六婆又閑著無聊在茶樓上嘮嗑,見了此幕,大聲嘲道:“唉喲那不是花艷骨 么!”“瞧她那樣子,該不會是懷上了吧,嘖嘖!旁邊那個便是她偷的漢子吧!”“家門不幸啊,我若是有這么個閨女,非打死她不可!”說著說著,一堆花生殼就從她們指間彈出,自樓上紛灑而落,打在花艷骨的頭上。 花艷骨眉頭一簇,剛要發(fā)怒,就看到一道黑影從她身邊刮入茶樓…… 定了定神,她心道一聲糟糕,是掠影! “刀下留人!”花艷骨火燒尾巴似的沖上茶樓。那幾個八婆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不過當(dāng)街殺人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啊! 樓上的茶客們早就把三姑六婆那桌空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前方殺氣外露的黑衣少年。 只見掠影神色淡然,仿佛提狗一樣把三姑提到窗口,臉上的表情淡漠的仿佛看盡生死:“你扔她花生,我就仍你?!?/br> “別別!少俠饒命啊!”三姑涕抱著他的胳膊,殺豬般的嚎道,“少俠,剛剛你站得太遠(yuǎn)了,老身沒有看清楚,所以說錯了話,現(xiàn)在老身重新說過……?。∏颇氵@臉,這腰,這身手,十里八鄉(xiāng)挑不出個比你更好的!以我十八年的媒婆經(jīng)驗看來,你跟花家丫頭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你上輩子若是霸王,她便是虞姬!你若是后羿,她便是嫦娥!你若是牛郎,她就是織女??!少俠打個商量,你放了我,我免費給你們兩個保媒怎么樣?” 眼看這老貨越說越不像話,還話里有話,里面說的那幾個男女都是些什么下場???霸王別姬,嫦娥奔月,牛郎織女干脆生別離了! 花艷骨揉揉眉心,上前將他二人分開,然后領(lǐng)著掠影出了酒樓,身后茶客們從樓上探頭探腦,指指點點,而三姑六婆則抱成一團(tuán),抖的和鵪鶉似的,看掠影的眼神就像在看鬼。 茶香溢滿江南巷,執(zhí)子之手花下行。 七月紫薇花開,蔥蔥綠意間,一串一串的紫薇爬過墻頭,盛放之姿,宛若娟秀恬靜的少女坐在墻頭,淡黃色的裙裾隨風(fēng)搖曳。零落之姿,仿若香雪初降,淡淡鵝黃落在花艷骨的頭上肩上,帶著一絲一縷的幽香。 “你太沖動了?!被ㄆG骨牽著掠影的手,匆匆往家里走,“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特別是一群閑得發(fā)慌的女人!她們殺不了你,可卻能每天惡心的你吃不下飯??粗?,明天關(guān)于你的謠言就會傳遍整個鎮(zhèn)子,什么三歲偷看小媳婦洗澡,四歲踹寡婦門,五歲坑蒙拐騙無所不能云云。” “我不在乎。”掠影微垂眼眸,看著兩人交錯在一起的手指,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她們光顧著說我,就不會說你了?!?/br> “……你……”花艷骨哭笑不得的轉(zhuǎn)身,身后紫薇花搖曳枝頭,明麗碧天霞,獨占一園春,“我就給了你點飯吃……” “這世上,只你在乎我喜歡吃什么,有沒有吃飽?!甭佑吧斐鍪郑p輕掃去她肩上的落花,平靜的說,“你把我當(dāng)一回事,從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br> 他粗糙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觸到花艷骨的臉頰。 若說她的臉頰清冷如初冬之雪,那他的手指里便藏著初夏之炎。 一點紅暈自他指尖綻放,然后迅速在花艷骨臉上暈開。 “行了,我知道了?!被ㄆG骨連忙垂下頭去,想想覺得不夠,又迅速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嘟囔道,“君贈我真心,我便還君真心就是了。以后,你的事也是我的事?!?/br> 掠影跟在她身后,恩了一聲,從來都是平板無波,宛若一潭死水般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淺而易見的溫柔。就仿佛是死水泥潭中伸出的一段花枝,緩緩舒卷開一瓣清凈白蓮…… “同我去買幾尾魚?!被ㄆG骨唇角一勾,略略回首,“晚上我給你做糖醋鯉……”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頂素帷小轎,與她擦肩而過。 流風(fēng)輕拂,掀起淡青簾幕,轎中人驚鴻一瞥,車簾便已落下。但那一下已經(jīng)足夠花艷骨看清轎子中坐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