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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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暉靜靜看著她。 “你這次不管,就有下一次,我這次不死,下一次還是會死的。”蓮蓮含笑間將他逼上絕路,“顧朝暉,我不怕死,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活著的時候,你給我不痛快。那我就能去死,然后給你不痛快!我倒想知道,回頭你想怎么給我家里報喪,說你眼睜睜的看著一名侍妾將你的正房夫人給毒死了!” 趙如是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從顧朝暉懷里跳起來,對蓮蓮尖叫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怎么可以用家世來欺壓夫君!” 蓮蓮還以諷刺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平白擁有偌大家世,卻從不好好利用,以至落到這幅田地…… 你不懂。趙如是凝望著她,雙眸含淚,心道,若是換一個人,換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則膽敢讓她不痛快,她便回家省親,讓家里人給他不痛快。可這人偏偏是顧朝暉,他身之所在,便是她心之所在,叫她如何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他對她不好,她見著家人時,卻只挑他的好處說。他總是丟下她,去別的女子的房里,她卻跪在佛前,對佛祖許愿,萬般苦楚,她愿獨自吞咽,只求他一世無憂,吉祥安好…… 這世上,有許多人愿與他同享富貴,但從來,都只有她一人肯與他共飲糟糠。 一只大手按在趙如是的肩上,趙如是眼眶一熱,情不自禁的往他懷中依去,仿佛失了根的飄蓬,尋著了自己的歸宿。 “夫君……”趙如是艱難的轉過頭,這一刻,其實……她是打算服軟的。正室的位置,嫡子的名分,都給蓮蓮便是。她也已經清醒過來了,她身如飄蓬,只能靠他的愛來滋養(yǎng),沒有必要做些讓他討厭的事情,只要他們實實在在的在一起,那些虛名棄之何妨,反正,她為了他,連更重要的東西都已經拋棄了…… 最痛不過驀然回首,那人凝眸別處。 顧朝暉站在她身邊,望著的卻是蓮蓮。 他說:“我還你一個公道?!?/br> 然后,以青瓷雞心碗盛著的打胎藥,遞到了趙如是的眼前。 趙如是看著那張映在湯藥中的美麗臉蛋,看著那端著碗的修長手指,然后看向他的眼睛。 顧朝暉替她拭了拭眼淚,溫言笑道:“莫愁,趁熱喝吧?!?/br> 千言萬語涌上趙如是的心頭,最后說出口的只有瑟瑟一句:“你為什么要站在她那邊?你已經不愛妾身了么?” “我愛你啊?!鳖櫝瘯熜χ鴮⑺龘砣霊?,一只手強硬的扭過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已準備好將打胎藥給她灌下去,“所以,我們以后會有很多孩子的,這一個……你就送給夫人謝罪吧,誰叫你要惹她生這么大的氣呢?” 趙如是楞了一下,旋即拼盡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一邊心有余悸的離他越來越遠,一邊死死按住自己的小腹。 “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啊……”眼角滑落一行淚水,趙如是愣愣看他。 “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鳖櫝瘯煘⑷?,“你還可以再生的?!?/br> “以后的孩子是以后的孩子,現(xiàn)在的孩子是現(xiàn)在的孩子,他的命是屬于他自己的,我們不能為他做決定!”趙如是哭叫一聲,朝門外跑去。 從知道自己懷孕的第一天起,就每天抱著肚子,對他說話,告訴他,他有一對恩愛的父母,他們會為他準備最好的衣食住行,會為他請來最德高望重的老師,會看著他長大,娶妻,生子……他是被愛著的啊! 趙如是裹著一雙金蓮小腳,而顧朝暉卻人高馬大,幾步之間,他已經追到趙如是身旁。呵呵一笑,他一邊搖頭,一邊將她拉進懷里,端起打胎藥喝了一口,然后嘴對嘴的喂進她嘴里。 不消片刻,趙如是便發(fā)出一聲杜鵑啼血般的哀鳴,雙手死死的拽住對方的肩膀,睜大眼睛哭道:“夫君,好疼……好疼啊!救救我!” “我愛你,莫愁?!鳖櫝瘯煖厝岬男Φ?,“你別怕,我會陪在你身邊的?!?/br> 說完,他強硬的捏著她的下巴,喝了一口藥,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將藥汁一滴不剩的喂了進去。 涓涓血水淌下趙如是的□,她看著他,聲聲泣血:“救救我……救救孩子……” “我愛你,乖?!鳖櫝瘯煖匮攒浾Z,就像是在勸慰不聽話的小妻子吃藥的好丈夫,然后,捏著她的下巴,又是一口…… 青瓷雞心碗上畫著鴛鴦戲水,碗中藥湯倒映著他們二人唇齒交纏的畫面,極盡纏綿,卻只是為了看她流血。 最終,雞心碗,見底了。 滿滿一碗湯藥,喂盡了。 趙如是癱在顧朝暉懷中,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 那碗打胎藥既是用來栽贓陷害蓮蓮的,自然用藥極重,里頭幾味都是虎狼之藥。趙如是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從未想過……顧朝暉會親手將這碗藥灌進她的肚子里。 她何止是沒了這個孩子…… 或許,她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為夫會陪著你的?!鳖櫝瘯熢谒系吐暟参?,“莫愁,有為夫愛著你,永遠愛你……” 話音剛落,門扉推開。 一名采花客甩著繪滿桃花滿枝丫的袖子,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 “顧爺,有一絕色女子入府!”來者拼命煽動酒糟鼻,撲倒在顧朝暉身前,“奴才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美的女子,真是人如其名,花之艷骨??!” 撫在趙如是背脊上的手為之一頓,顧朝暉用一種奇妙的神色看著對方,唇角一勾,笑著將那魂牽夢縈的名字重復了一遍:“花艷骨?” 然后,他將剛剛還珍之重之,抱在懷里怕摔了的趙如是,隨手丟到一旁。 “來人。”他抖抖衣衫,滿面春風,仿佛要去赴情人約會的少年,“照顧好蘇姨娘。” 一群由始至終肅立一旁,將自己當做聾子啞巴瞎子的下人們連忙恢復聽覺,擁簇上前,將趙如是團團圍住。 “夫君……”人影亂,聲色雜,趙如是空洞的眼神只追逐著一個人的背影,一個漸漸離她而去的背影。虛弱的伸出手,指尖暈染開的究竟是蔻丹還是鮮血,她已忘卻。 身如飄蓬,為愛而生,到頭來,卻被人連根拔起,一身血香。 “夫君……別丟下我……一個人……”她膝蓋著地,朝著他的背影跪著爬去,可他最終,連一次回首都不肯給予。 那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呼喚,終究不過,杜鵑啼血無人惜。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可以進入下一個副本了少女們~一起推倒boss師傅吧。ps度娘說無論幾個月墮胎都會流血,于是就相信度娘吧。。。 ☆、紅消香斷有誰憐 油紙傘上畫青梅,花艷骨一身白衣,立在傘下,沉靜娟秀的身姿宛若一段梅枝,白衣壓身,仿佛雪覆梅枝,清艷無比。 如此美色,顧府的采花客卻個個如臨大敵。 當日從她手下僥幸逃生的老采花客李福,早已將她的事跡告訴了所有晚輩,并含淚囑咐道,只要她還沒死,則一定要一代傳一代,珍愛生命,遠離花艷骨,家有八十歲老母,遠離花艷骨,下有三歲小兒,遠離花艷骨,老婆在家等你吃飯,遠離花艷骨,連老婆都沒娶的,還不快離花艷骨千里之外…… 故而花艷骨一進正門,采花客們就走偏門逃命去了。 只剩下一個利欲熏心的家伙,楞是跑去惹禍上身,將她來訪的消息報之顧朝暉。 顧朝暉當機立斷,設下盛宴,招待了花艷骨。 宴上,他令侍婢捧一玉盒,送到花艷骨桌上。 “艷骨?!彼H昵的呼喚著對方的名字,雙眸含情道,“你在我心中,就似這盒中之物?!?/br> “謝謝?!被ㄆG骨接過玉盒,看也不看便丟在一旁。 顧朝暉楞了一下,然后沉悶的喝了幾口悶酒,見她真沒揭開盒子看的意思,才不得不說:“其實,你可以現(xiàn)在就打開看看。” “敢不從命。”花艷骨對他微微一笑,然后隨手挑開盒子。 那一剎流光四溢,但見一枚龍眼大小的東珠靜靜的躺在盒中,寒氣微吐,宛若蛟龍吞云吐霧,離它稍近,便感陣陣寒氣撲面而來,當真是價值連城之物。 只可惜,花艷骨最不缺的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不錯?!彪S口給出一個評價,花艷骨面不改色的將盒子蓋上。 “卻不知艷骨妹子欲以何物還我?”顧朝暉這次自動厚臉皮起來,“顧某實在很想知道,自己在艷骨妹子心中,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他這話曖昧無比,花艷骨卻只是付之一笑。 以花艷骨的真實身份,收了他的禮物,便是莫大的人情,更是他天大的機緣。兩人之間的地位和階級根本是云泥之別,于情于理,都不存在還禮一說。 “請顧老板閉上眼睛?!被ㄆG骨道。 顧朝暉一介豪商,可若要她給他一個稱呼,也不過是區(qū)區(qū)老板罷了。 聞言,顧朝暉含笑閉目,心中已在勾畫一段又一段旖旎美好的畫面,比如花艷骨珍而重之的將打小不離身的玉佩摘下,又或者滿臉羞澀的拿出自己貼身之物,不不不,以她的冷艷不凡,定會揮劍斬下一段青絲,以寄情思…… “好了。”花艷骨的聲音響起。 顧朝暉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卻見她拍了拍桌上玉盒,對他含笑道,“此物在此,在我心里,顧老板便是如此了。唔,說起來,小女子此次前來,實是為了探望故人蘇莫愁,順便讓她為我引薦趙夫人,既然顧老板人已在此,不如就請顧老板做個主吧?!?/br> “行,行!”顧朝暉一雙招子和整顆心都落在那玉盒上了,再說,心中內定的寵妾與自己的夫人說些體己話,又有什么不可的?當下吩咐身旁的蓮蓮提前離席,帶花艷骨去她房中說話去了。 待二人離席,他忙不迭的起身,走到花艷骨桌前,親手抱起那玉盒,然后緩緩打開…… 那枚價值連城的東珠,依舊躺在原處,寓意物歸原主。 而東珠旁,還放著一枚銅板,兀自散發(fā)著一股銅臭味。 顧朝暉失神的立在原地,望著花艷骨消失的方向,整個人看起來分外蕭索…… 那廂,蓮蓮將花艷骨帶至自己房中,回眸之時,似笑非笑:“一枚銅板……meimei還未入門,就想試試夫君的脾氣么?” 花艷骨挑了挑眉:“在我心里,他就值一枚銅板?!?/br> 蓮蓮笑出聲來,一面揮退下人,一面將花艷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譏諷道:“如果他只值一個銅板,你為何要來委身與他?罷了罷了,女人就是這么口不對心,我不在乎。我只想告訴你,別以為你有美貌就可恣意妄為,進了這個門,你遲早得聽我的,以后我穿大紅,你就穿粉紅,我愛吃香的,你便去吃辣的,我叫你去左,你便不可去右……” 話未說完,花艷骨已經冷冷一笑,手中宮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仰視自己。 “這世上沒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也沒這個資格?!被ㄆG骨梨渦淺淺,一只手輕輕的撫上蓮蓮的臉頰,“再說一次試試,你信不信,我會讓你脫皮脫的像蠶寶寶一樣……” 皮? 此乃蓮蓮一生之忌諱,更是她一生當中最大的秘密,是什么人會一眼看穿這點? 蓮蓮倒退一步,頃刻之間,汗如雨下,仿佛被人丟進冰窖之中,渾身瑟瑟。 “你,你是……”她死死的盯著花艷骨,顫抖發(fā)問。 “你心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么?”花艷骨輕搖宮扇,圍著她蓮步妖嬈,這一次倒換了她將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以千兩白銀買之,又用千金之藥封之,本想將它當做美酒般釀著,沒想到竟被你給竊了去。呵呵,你最好想想清楚,該如何說服我,不將這屬于我的東西討回!” “姑娘……姑娘你要什么!”蓮蓮被她一嚇,差點跪了下來,當下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了。 身份,地位,錢財,未來,她所擁有的一切,和即將擁有的一切都寄托在這身皮相上,她絕不能失去它…… “說!那個小偷是誰!”花艷骨厲聲喝道,“樣貌年齡,還有他如今在哪!” “我,我不知道。”蓮蓮哭道,“恩公他從始至終都戴著面具,我從未見過他的臉……” 一邊哭,她一邊抖抖索索的從袖中拿出一張千紙鶴,雙手捧著托到花艷骨身前。 “此為何物?”花艷骨皺眉道。 “我雖不知恩公現(xiàn)今在哪,但是他當日給我畫皮之時,便跟我說了,我身上的這張皮相是他偷來的,而且失主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來?!鄙徤徯⌒囊硪淼恼f,“然后,他就給了我這封信……說若是見到了失主,便將此信親手交給她……” 花艷骨楞了一楞,便拆開手中紅色千紙鶴。 只見紙上筆走龍蛇,寫著一首詩。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詩下,還備注著一行蠅頭小字——注:闌珊處位于城郊十里亭。七月七日,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