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就在五爺準(zhǔn)備閉氣眼睛受訓(xùn)之時,只聽十二弟接話道:“變戲法兒?這京城就有變戲法兒的嗎?” 殷陶覺著,五爺口中的“變戲法兒”想來應(yīng)該是古代的魔術(shù)吧,說起來,他也好歹穿越過來也有十幾個年頭了,還沒見過呢。 五爺內(nèi)心感動得淚流滿面。 十二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五哥一定好好待你! 看著殷陶頗為神往的神情,康熙心里動了一下。 十二這孩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是沒什么心計,什么都在臉上帶著,不知道掩藏自己的情緒。 如果十二作為臣子的話,應(yīng)該會是君上喜歡的那種,一看就比較好駕馭。但若是自己兒子的話,好像就不那么令人放心了。 既然是男孩子,就不能總這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以后開府出宮,萬一被什么變戲法兒的給騙了,可是丟光了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人了。 康熙對著殷陶道:“暢春園不比紫禁城,規(guī)矩上要松緩許多。也難得這幾日你們課少,在園子里待著也沒什么事,就許你就出宮去玩玩罷?!?/br> 殷陶愣了一下,剛才不是在說五爺身上的配飾嗎?怎么突然轉(zhuǎn)到他的身上去了? 聽康熙的意思,好像許了他真正意義的自主出門在京城里逛逛,不是去哥哥們那里或者指定什么地點。 殷陶雖然沒搞懂康熙的腦回路,但是依然心中歡喜。 “兒臣謝皇阿瑪?!?/br> 殷陶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匆匆用過早膳后便開始挑選衣裳。 就在他剛剛更衣完畢準(zhǔn)備出門之際,鐘原快步進屋報道:“主子,四貝勒來了?!?/br> 殷陶忙停下手中動作,對著四爺迎了上來:“四哥怎么這會子來了?” 這時候天剛擦亮,四爺從自己府邸趕過來的話,少說要凌晨兩點就起床了吧? 四爺?shù)溃骸爸盎拾敄|巡時候,太子給了我?guī)准矸旱牟钍拢騼簞倓偫眄樛炅?,便來跟皇阿瑪交差?;拾斖伊牧肆臏喓铀疄?zāi)一事,說著說著有些晚了,便留我在園子里住了一宿?!?/br> 原來如此。 殷陶對四爺奇道:“不知四哥這一大早過來所為何事?” 四爺?shù)溃骸拔衣犖錷eimei說,你被皇阿瑪許了今日去外頭逛,正好我今日有空,帶你出去走走。你年紀(jì)還小,正是陶冶性情的時候,可不能出去亂逛,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br> 殷陶:…… 康熙都說他可以隨便玩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四哥這么個程咬金來。 都說長兄如父,這話不假,四哥這規(guī)矩倒是比康熙做父親的還嚴(yán)呢,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走歪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游手好閑妞2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燈依舊2個;egotistic、櫻漸落,云飛揚、a光、20670015、一只圓滾滾的柯基、41620958神經(jīng)蛙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33、出宮 既然四大爺都發(fā)話了,殷陶便從善如流地應(yīng)了下來。 畢竟第一次自己出門,四貝勒爺愿意陪著總是心安。 出了暢春園后,四爺對著殷陶問道:“十二弟現(xiàn)在想去哪里?” 殷陶道:“我想先去趟外祖家中?!?/br> 能自由出宮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先去會會他那坑爹舅舅托合齊。 四爺?shù)溃骸耙埠?第一次出宮是該過去看看?!?/br> 聽殷陶這么一說,四爺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他待烏雅氏一族并不薄,但是額娘總嫌他親近佟家。 老八是惠妃養(yǎng)大的,如今也沾上直郡王甩不掉了,像十二這般由蘇姑姑養(yǎng)大得也好,沒有其他復(fù)雜關(guān)系要處理,反而賺個清凈。 兩人一路向南轉(zhuǎn)到萬琉哈氏家中,在大門口外甫一下馬便有門房的人迎了出來。 萬琉哈家門房的人見這兩位氣質(zhì)不凡,身上衣料也不菲,說起話來很是客氣:“這里是佐領(lǐng)萬琉哈大人府邸,敢問兩位爺是打哪兒來的?可是要找我家老爺?” 殷陶道:“我們想見見拖爾弼大人和托合齊大人?!?/br> 那門房小廝道:“兩位大人不在,都去衙門了?!?/br> 四爺古怪地看了殷陶一看:“十二弟沒有下帖子?” 殷陶:…… 他實在太久沒出過門了,倒把這事兒給忘了。 別說在古代,就是擱現(xiàn)代去別人家里之前也要提前電話通知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拖爾弼和托合齊剛剛升職,他又沒提前下帖子過來,人家當(dāng)然先去衙門上班了,倒叫四爺跟著吃了閉門羹。 面對著四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殷陶硬著頭皮道:“這事兒我給忘了。” 四爺傲嬌地給了殷陶一個“你自己解決”的眼神,殷陶對著門房小聲道:“我也是遠(yuǎn)道而來,想過來看看外祖父和舅舅。” 二姑奶奶家的幾個孩子,門房都是認(rèn)得的,這個年輕人他們并不認(rèn)識,卻說這是他的外祖家中,再看看這兩人通身的氣派和前呼后擁的氣勢…… 年紀(jì)大的那個稱呼年紀(jì)小的為“十二弟”,而年紀(jì)小的則稱呼年紀(jì)大的作“四哥”。 門房的人腿一軟,當(dāng)即就跪了下來:“奴才給兩位阿哥爺請安,奴才眼拙,沒認(rèn)出兩位,還請兩位爺切勿見怪?!?/br> 府里頭的男人都出門去了,只余了外祖母和舅母在家。 門房將四爺和殷陶的身份對家中兩位女主人一說,兩人忙是對著殷陶和四爺跪下來行禮,殷陶示意蕭玉將兩人扶了起來:“兩位長輩不必多禮。” 殷陶的外祖母章佳氏同樣出身包衣,舅母齊佳氏也是下五旗出身,是托合齊還未發(fā)達之前娶的妻子,雖然生得不錯,但一看就是樸實本分之人。 除了章佳氏和齊佳氏外,家中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齊佳氏對著殷陶介紹道:“這是奴才家里的幺兒,大的那個在學(xué)堂里念書,英哥兒一直身子骨不好,這幾年一直養(yǎng)在家里。英哥兒,過來,快給十二爺請安。” 這孩子一看就不是特別健康的樣子,殷陶問了齊佳氏才知道,英哥兒是早產(chǎn)兒,從小身體就不好,古代醫(yī)療條件不好,生怕一個風(fēng)吹草動孩子就沒了,是而這孩子一直拘在屋子里很少出門。 殷陶是第一次過來,對兩位長輩不大熟悉,雖然這兩人對他的到來極是歡喜,但殷陶骨子里畢竟是現(xiàn)代人,比起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的四爺,面對著長輩如此伺候,殷陶只覺得十分不得勁兒。 目標(biāo)人物托合齊想來今天不會出現(xiàn)了,殷陶便叫齊佳氏拿大夫給英哥兒方子來看看。 為了防止阿哥們?nèi)蘸箝_了府被郎中糊弄,上書房里都是開有醫(yī)學(xué)課的。 殷陶對待這門課程也十分認(rèn)真,畢竟這年頭醫(yī)療條件實在不好又沒有救護車,真遇上什么急癥,求人不如求己。 殷陶看了方子后,覺得這方子開得問題不大,就是有幾味藥略微重了一些,這么小的孩子還是減些劑量為好。 殷陶提筆對著方子稍稍做了修改,邊改邊覺得自己實在厲害,不過短短幾年之內(nèi),就連醫(yī)學(xué)技能也已經(jīng)獲得,若是將來還能穿回現(xiàn)代,妥妥兒全能型人才一枚。 四爺微笑著看殷陶十分胸有成竹地將方子改了,且改得甚為合適,不免贊了一句:“不錯,看樣子這幾年上書房到是沒白讀了?!?/br> 殷陶上輩子只有meimei沒有哥哥,倒是挺享受這來自兄長的關(guān)懷。 但是十四就最受不了四爺這幅這樣,總感覺四爺作為兄長姿態(tài)有些高高在上,他更喜歡八爺那種類似于“十四弟果然能耐”的夸獎。 和四爺一同出門后,殷陶心里總覺得有些不暢快。 如今過來萬琉哈家里,沒見到托合齊基本等于是白來一趟,下次出宮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實在有些不甘心。 殷陶走著走著,突然靈機一動,轉(zhuǎn)頭對四爺?shù)溃骸八母纾闵缘任乙幌?,我再進去跟舅母說兩句話?!?/br> 四爺點頭。 萬琉哈家是十二弟的母家,十二弟估計是想同家里說幾句關(guān)于他額娘在宮中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并不想窺探十二弟的隱私。 四爺對著殷陶做了個“請”的手勢,老老實實在原地等著,并未跟來。 殷陶三步并作兩步又回到宅子中去,找到齊佳氏叮囑道,“我這兒有幾句話,請舅母務(wù)必幫我一字不錯地帶給舅舅?!?/br> 齊佳氏忙道:“不敢,十二阿哥請講?!?/br> “請舅母幫我轉(zhuǎn)告舅父,皇阿瑪身體一向極好,年初我們?nèi)ト谥畷r,他跑起馬來宛如二三十歲青年人一般,十分英勇,也受人愛戴?;拾旪報w安康,是百姓之福,也是咱們府上的福氣。請舅舅務(wù)必用心辦差,一心為公,不負(fù)皇恩。” 托合齊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只要康熙身體夠好,活得夠長,將來的皇位就很有可能會有變數(shù),他只管一心跟著康熙皇帝就好,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能避免這場災(zāi)禍。 去過額娘家里后,殷陶就沒有什么必須要去的地方了,接下來行程安排的主導(dǎo)權(quán)又回到了四爺手中。 四爺便帶他去了一家名為“春和茶館”的地方,是京中比較常見那種文人匯集的茶館。 殷陶默默嘆了口氣。 他原本是想先去戲園子看場京味兒十足的武戲,逛逛花鳥市場,再去街上逛逛看有沒有賣藝耍大刀,順帶瞻仰一下古代魔術(shù)。 可四哥顯然是和這些事情格格不入的。 茶館老板很明顯是認(rèn)得四爺?shù)?,一見到他來就行了大禮,又安排了一間精致和布置最好的雅間給他們。 雖然是店里最好的雅間,但周圍鏤空的屏風(fēng)并不隔音,聽著外頭一堆人聽著之乎者也地說著,殷陶只覺得倍感頭大。 四爺還在耐心給他講解:“這里頭匯集的士子最多,大都還是有功名的,最能聽出些東西來,你日后開府,閑來無事在里面坐坐,細(xì)心聽一聽他們聊的東西對你總是有好處的?!?/br> 四爺話音未落,守在雅間外頭的一個藍衣侍衛(wèi)便走了進來:“貝勒爺,外頭鄂爾泰大人想進來給您磕頭。” 鄂爾泰是國子祭酒鄂拜之子,祖父彥突曾任戶部郎中,家中乃世管佐領(lǐng)。 鄂爾泰是西林覺羅家中最出挑的孩子,去年二十歲的他中了舉,今年又承襲了佐領(lǐng)職位,被康熙賞了侍衛(wèi)出身。 四爺笑了笑:“他眼睛倒是好,叫進來吧。” 鄂爾泰是個高挑白凈的年輕人,他先給四爺磕頭請了安,在目光對上殷陶之時卡了殼,四爺?shù)溃骸斑@是十二弟?!?/br> 鄂爾泰又給殷陶磕了個頭:“奴才給十二爺請安?!?/br> 這鄂爾泰可是三朝元老,雍正朝重臣,也是比較出名的歷史人物,兢兢業(yè)業(yè)多年,立于九龍奪嫡漩渦不倒。 殷陶懷著三分敬意對鄂爾泰道:“大人快起來吧?!?/br> 四爺丟給殷陶一個疑惑眼神:對著一個臣子也這么客氣干嘛? 殷陶:…… 我說了你也不懂啊! 殷陶透過屏風(fēng)鏤空處看到,就在雅間之外,有一桌人在談文論詩,其中一人尤其顯眼,在眾星拱月里高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