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第26章 吻 尸體慢慢倒下,鮮血自他身體里,仿佛被什么吸出來似的,沿著地面蜿蜒流淌入陣法之中,被飛快的吸收了。 邵卿卿有點惡心,她收了劍,捂了捂嘴巴。 裴景鴻看向周圍,眉頭微微蹙著,而后傳音入密給邵卿卿道:“暗器,東南方向?!?/br> 邵卿卿甩出一把匕首,黑暗中突然泛起漣漪一般的藍色光芒,那匕首仿佛擊中了什么看不見的墻面,跌落在地上。 藍光漸漸消失,露出一個黑衣的影子,影影綽綽,看不清他的臉。 那人輕笑一聲,轉身便往外逃。 邵卿卿怒道:“站住!” “別追了,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裴景鴻看向那人逃走的方向,遲疑片刻才道。 邵卿卿低聲問:“那這周圍還有旁人嗎?” 裴景鴻搖了搖頭,慢慢蹲在那入魔的藥宗弟子尸體旁,四下翻檢了一翻,從他身上取出一些丹藥之類,最后則是證明身份的腰牌。 能深入到這樣核心的機密,這必定不會是普通弟子。 只見腰牌上寫著刑戒堂三字。 刑戒堂司懲戒,是藥宗的重要部門,一直由君如竹親自執(zhí)掌,能有這樣的腰牌,這位藥宗弟子的地位定然不低。 “你看出什么來了?”邵卿卿見裴景鴻半天沒有出聲,終于忍不住低聲問道。 “這人遭魔氣入體,失去理智,可腹間卻又一道狹長傷口,可見是被人擄走后,剖出內(nèi)丹,棄于此處。這里魔氣靈氣混雜,他受了魔氣侵擾,才會喪失理智?!迸峋傍櫟?,“方才那黑衣人,只怕正是將他擄到此處的人。” 邵卿卿愕然道:“這里可是藥宗的機密之地,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裴景鴻神色間盡是陰冷:“要么是修為高深的大能,要么便是藥宗的自己人,可以輕而易舉攻破防線,長驅直入到達此處。他剖人內(nèi)丹,只怕也是為了滋養(yǎng)這顆魔核。此人所圖,非同小可。” 可是書里根本就是沒有這種情節(jié)啊。 “會是誰能干的了這種事呢?”她蹙眉道。 裴景鴻搖了搖頭,當年魔修之中,知道這個陣法,且有能力將陣法原原本本畫出來的人實在鳳毛麟角,如今裴景鴻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會是誰做的。 “走吧。此處不宜久留,君如竹定會叫人盯緊,你我在這,若是遇到藥宗的人,恐怕說不清楚?!迸峋傍櫿f道。 然而下一刻,那地道盡頭,傳來一聲冷哼。 “裴兄確實該解釋一下,你們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本缰衤叱鰜?,身后,還跟了兩個藥宗的弟子,儼然也是刑戒堂的。 二人見著地上的尸體,又驚又怒,說著便要拔劍。 “裴景鴻,你還我?guī)熜置鼇?!?/br> 邵卿卿擋在裴景鴻面前,警惕地看著二人。 兩方對峙著,裴景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這么緊張。 “君如竹,你藥宗遇到這般的災禍,你竟還有心思來管我的私事?倒真是心大的很?!迸峋傍櫼贿樱淅涞?。 君如竹面色頗為難看,他道:“不得對裴兄無禮。” 之后,他才淡淡道:“走吧,我們先回藏寶閣,此處魔氣充盈,呆久了對身體無益。” 眾人一同穿過隧洞,回到藏寶閣地下。 藏寶閣地下十八層已然被君如竹改造成天牢,一個個鐵欄的房間,有的空置,有的關押著囚犯。 邵卿卿注意到,其中不少人都穿著藥宗的服飾,身上魔氣肆虐,這些人大多焦躁的走來走去,有的則痛苦地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君如竹神色凝重,跟他一起的藥宗弟子,看著這一切,眼睛里的憤怒幾乎要噴出火來。 “大師兄,成師哥堅持不住了。”突然,有個藥宗弟子帶著哭腔地跑過來,那是個年輕的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已是滿面是淚。 君如竹微微一怔,大步流星地來到一處牢房前。 只見牢房中的藥宗弟子瞧著三十多歲的模樣,已然是枯瘦如柴,形容枯槁,他滿頭都是白發(fā),瞧著君如竹來了,便踉蹌著跪在地上。 “如竹,快來幫幫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喘息著,眼里已開始泛著紅光。 裴景鴻瞧了一眼便道:“他已有入魔之兆,且無內(nèi)丹護體,一旦入魔便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再無人性,只剩下嗜血的本能?!?/br> 君如竹又如何不知。 這位弟子與君如竹一同長大,拜入藥宗,可謂情同手足,他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 “成大哥,一路走好?!闭f罷,君如竹袖中一閃,只見一道光芒,一把匕首沒入那弟子的心臟。 那位藥宗弟子連一聲□□都沒有發(fā)出,便悶悶地倒在地上,咽了氣。 牢房之中,一聲聲壓抑地啜泣聲傳來。 “我們與魔修勢不兩立!”有人咬牙切齒道。 “對,此仇不報,我藥宗枉為蜀州大派!” 君如竹抬手,示意弟子們不要再說,而后他看向裴景鴻道:“裴兄若是方便,我們單獨聊聊?!?/br> “可以,不過青果得跟我一起?!迸峋傍櫵菩Ψ切?,“如今我修為盡毀,我也怕你們藥宗與我不利,殺我滅口。” 門派之中遇到這種事,確實是藥宗的家丑。 裴景鴻話說的不客氣,藥宗弟子不禁為之側目,就連邵卿卿也覺得奇怪。 這廝平素里都是假裝一副大尾巴狼樣,謙和有禮,仿佛還是之前的道德標兵裴景鴻,這一次怎么突然這么不留情面了? 君如竹意外地看了裴景鴻一眼,并未多言,只帶著二人前往一間密室,才嘆了口氣道:“此事,還需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閉關多年的藥宗宗主皇甫仁突然出關,卻已被魔氣侵體。 原來,他閉關之處正在這山腹上方,因感受到魔氣波動,皇甫仁才入內(nèi)查看,無意間觸到了這陣法,慘遭反噬。 君如竹知道此事后,一邊幫皇甫仁緩解癥狀,一邊組織弟子想要將這陣法滅掉。 起先,藥宗并不知這陣法的厲害,派遣的弟子很快便都被魔化,藥宗接連折損了數(shù)批弟子,卻也拿這陣法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君如竹下令將后山封鎖,除了核心弟子,再無人可以入內(nèi)。 然而這之后,負責看守法陣的弟子卻接連遇害,均是被剖出內(nèi)丹,扔在法陣周圍,以至于魔化,攻擊其他弟子。 君如竹意識到藥宗之內(nèi),定有內(nèi)鬼,經(jīng)過查訪,他排查出數(shù)名魔修,卻始終杯水車薪。 刑戒堂的弟子損失慘重,這法陣也沒法破除,更不知這些魔修要做什么,君如竹如今可謂焦頭爛額。 裴景鴻挑了挑眉:“你懷疑青果與此事有關?” 君如竹搖搖頭:“并沒有?!?/br> 裴景鴻挑了挑眉,神色越發(fā)微妙。 君如竹略過此事,直接說的:“方才裴兄在那陣法旁,可是遇到什么?” 裴景鴻聽此,將方才二人遇到的事講了一遍,并未提他們到那里去的原因。 聽二人遭遇了黑衣人,君如竹的面色變得越發(fā)難看起來:“我藥宗弟子本在藏寶閣巡邏,是有人突然觸動機關,警示于我,我們才匆匆趕來的。” 裴景鴻神色微妙:“料到了,此人定是要將內(nèi)鬼的事陷害到我身上?!?/br> 邵卿卿聽著二人說了這許多,終于忍不住道:“可是君公子為什么這么信任裴景鴻呢?萬一我們真的是魔修派來的呢?” 尤其是她還頂著一個合歡宗妖女的名聲,這個君如竹對他們倒是真的很信任啊。 君如竹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在找什么?!彼t疑片刻才緩緩開口,“裴兄是在尋玉靈芝吧。傳聞當年此物已在大火中被銷毀,但看來實際上卻是裴兄將此物轉交給了我的父親。” 裴景鴻愣了愣,他倒未料到君如竹是知道玉靈芝下落的。 君如竹緩緩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此事的。家父拿到玉靈芝后,并未告訴任何人,而是悄悄將玉靈芝藏于后山之中。只是裴兄晚來一步,只怕是拿不到玉靈芝了?!?/br> 裴景鴻抬頭,和君如竹對視一眼,只片刻,他便明白了君如竹的意思。 “你是說,那枚魔核……” “是啊,那枚魔核之所以能有大乘期的實力,正是因為吸收了玉靈芝的靈力?!本缰窨嘈σ宦?。 裴景鴻和邵卿卿對視一眼,均是一愣。 按著裴景鴻修煉的路子,若真的拿到玉靈芝,只怕還需要好好轉化一番,這要是拿到的是一枚魔核,反而省事,裴景鴻只要分次慢慢吸收掉就好。 想到此,邵卿卿都跟著蠢蠢欲動,想入非非,等君如竹不注意,把魔核拿出來,給裴景鴻吞了不就好了。 裴景鴻儼然已想到了此事,不過他反應更快,只見他沉吟片刻才道:“如此也罷,是我裴家與玉靈芝沒有緣分。那法陣,我曾在南華宗一處典籍上見過,且容我兩日,細細研究一番,或許可以破陣?!?/br> 君如竹聽此,眼前一亮。 “若能如此,那是最好不過,否則這法陣一日不除,我藥宗便永無寧日。” 裴景鴻道:“好說好說?!?/br> 話已至此,君如竹更是恨不得裴景鴻馬上開始研究。 裴景鴻和邵卿卿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邵卿卿想到什么,突然回身,朝君如竹靡然一笑:“君公子,那之前你我約定之事……” 君如竹當然知道,她說的是鎖情丹的事。 只是裴景鴻如今要仔細研究破陣,他定然不敢在此時影響他的心緒。 君如竹爽快答道:“便拖后幾日也無妨。” 邵卿卿心里美滋滋地點點頭,轉身和裴景鴻離開了。 兩只大尾巴狼各懷鬼胎,尾巴都恨不得嘚瑟地搖起來。 二人出了藥宗后山,回到住處。 裴景鴻看著邵卿卿喜滋滋地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你和君如竹到底在謀劃些什么?” 邵卿卿一時卡殼,而后才小聲嘀咕:“不能說,不能說,是秘密?!?/br> 她說著,轉身便要溜,卻被裴景鴻一把勾住腰帶。 “今天不許走?!彼Φ?,“靈修?!?/br> 說著,裴景鴻手下用力,將邵卿卿拉進懷里,帶著她往床上一趟,不等邵卿卿回過神來,裴景鴻的額頭已湊了過來。 識海瞬間被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