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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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好拍檔。 向芋沒怎么過腦子地問了一句:“那你看了么?她身材好么?” 靳浮白睨她一眼,沒說話,于是向芋換了個方式又問:“你的錢包丟了嗎?” 靳浮白笑了:“沒有。” 那頓飯吃得頗為愉快,向芋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去過網(wǎng)吧臺球廳和酒吧,也聽過趙煙墨那群狐朋狗友在飯桌上口無遮攔地開黃腔,講一些下流的故事,然后再吹噓自己在床事上面多么多么牛逼。 那時候向芋看他們噴云吐霧地扯著嗓子吹牛,總覺得他們哪怕聊的是成年男女之間的事情,皮囊下也還是裝著幼稚的靈魂。 不止幼稚,還低俗。 但靳浮白有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氣韻,開玩笑都十分得體。 他是在向芋品嘗那道大月季鵝肝時才笑著說了真話:“我那天其實,沒帶錢包在身上?!?/br> 所以沒丟錢包不是因為沒看。 是因為沒帶。 向芋含著山楂裹著的鵝肝,想笑又不好開口,只能捂著嘴憋著,差點憋出眼淚。 鄰近午餐結(jié)束,靳浮白點了一支煙,又像之前一樣用一只金屬針捅開煙絲,插了一截東西進去。 他笑著說:“自己待會兒?我去個洗手間?!?/br> 向芋點點頭。 她一直想知道他吸煙時塞進煙絲里的是什么。 怎么香煙到了他嘴里,就變成了裊裊沉香? 趁著靳浮白不在,向芋拿起手機搜了一會兒。 網(wǎng)上是有解答,他放在香煙里的,是特制的沉香條。 看過才知道,在煙里面塞沉香原來有那么多功能,還能清肺止咳...... 向芋對這個結(jié)果抱有懷疑,總覺得抽煙并不是一個好習(xí)慣,怎么還能清肺了? 她一邊想著靳浮白把煙放在指間輕輕捻動的樣子,一邊繼續(xù)查。 網(wǎng)上說什么的都有,推薦搜索中,有人查“吸煙時塞沉香條的好處”,也有人查“往香煙里加三滴百草枯”。 向芋出于好奇,挨個點進去看,正好看那個加百草枯的推薦問題時,靳浮白回來了。 向芋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扭頭看著靳浮白:“靳浮白,你不會是去結(jié)賬了吧?” 被問到的人不置可否,只是淡笑。 算是肯定了她的問題。 “......不是說好了今天我來請客,你怎么把賬結(jié)了?” “讓你記我記得深刻一些,免得回帝都市就把我忘了?!彼@樣說。 其實向芋有些心不在焉。 不到半小時前,靳浮白才和她講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故事,現(xiàn)在他把賬單結(jié)了,她成了吃免費午餐的那個人。 可是仔細想想,她的“免費午餐”何止今天這一頓,連日來給靳浮白添的麻煩,都能歸結(jié)到其中去。 但向芋不知道她這頓免費午餐的代價是什么。 真的只像他說的那么簡單,只是叫她回帝都市后不要忘記他就行了? 靳浮白身上有浮動著的沉香,暖且溫和。 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在向芋的椅子后面,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湊近去看她的手機:“又在玩游戲?” 向芋感受到他的溫?zé)釟庀?,她沒回頭,盯著屏幕回答:“沒,查點東西?!?/br> 大概是身后的靳浮白也看清了手機上的內(nèi)容,先是一聲輕笑,隨后靠得更近:“這頓飯吃得不滿意?想著往煙里滴百草枯呢?這是要投毒啊?” 他說,“是準(zhǔn)備殺廚子,還是準(zhǔn)備殺我?” 他的語氣很輕,糅合在柴科夫斯基的曲子里。 聲音繾綣,像情人呢喃。 第5章 紅包 百年好合,新婚快樂 靳浮白挨得這樣近,帶著他特有的沉香氣息湊在耳邊,向芋的腰背有些僵硬。 因為玩手機,她的坐姿很隨意,背也沒有很挺直,現(xiàn)在想要坐直,卻又覺得哪怕輕微的動作她都沒辦法自然完成。 向芋腦子有些渾沌地想著: 是現(xiàn)在嗎? 他已經(jīng)開始收取他的午餐費用了嗎? 但靳浮白只是說完那幾句話,隨后起身拉開距離,他拿了煙盒笑著開她的玩笑:“對我這么好奇?給你看看?” 說著把煙盒和放了沉香條的小盒子輕放在向芋面前。 向芋打開盒子,淺嗅沉香。 家里以前有老人供佛,向芋小時候經(jīng)常在《大悲咒》里聞到滿室沉香,可惜佛不渡人重癥,老人離世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她不免蔓延開一點傷感。 還好靳浮白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吃好了?要不要回去睡個午覺?” 他那語氣溫柔得,就好像這個午覺并不是他們各自孤枕而臥,而是要相擁入眠似的。 向芋的傷感也就被岔開了,舞臺上換了一個男歌手在唱英文歌,調(diào)子很舒緩。 她就在這樣舒緩的語調(diào)里避重就輕,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回答:“走吧?!?/br> 等電梯時,向芋的手機不斷在手里震動,是一個陌生電話。 她接起來,沒說話,對面的人叫了一聲:“芋芋。” 聲音過于熟悉,向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例行公事般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掛斷電話后直接拉黑了這個電話號碼。 這些動作落在靳浮白眼里,他按下電梯開門鍵,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什么人讓你煩成這樣?” 電梯的設(shè)計很人性化,大概是為了照顧小孩子,開門的按鈕位置比較靠下,像靳浮白這種身高優(yōu)越的人按電梯,不是那種手指向上的姿勢,而是指尖垂下,掌背上的凸起的骨胳像白玉扇骨。 向芋下意識盯著看了半天。 電梯就停在他們的樓層,恰巧電梯門打開,“叮”的一聲。 他安靜時的臉看不出情緒。 “我前男友?!?/br> 向芋邁進電梯時說,“一個月前剛分手?!?/br> “為什么分手?” 向芋不由去看靳浮白,她不覺得他是會問這種八卦問題的男人,也因此對他的提問略感詫異。 她看清靳浮白認真的表情,忽然明白,他是在問她對于感情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 這是一種,在“一切開始”前的試探。 餐廳在5層,靳浮白的套房在7層。 只是電梯運行的這么十幾秒里,向芋就用簡單的言語說完了自己一年的感情,她不是一個會說前男友壞話的人,只說趙煙墨在某種意義上對努力的理解和她不太一樣。 靳浮白總結(jié)原因:“因為他能力不夠?” “不是?!?/br> 向芋搖搖頭,一口氣嘆得舒服又自然,“是因為他在所謂的努力過程中,忽略了我的感受,他讓我感覺不到喜愛和呵護?!?/br> 靳浮白倒是很中肯,那方也不偏,閑聊一樣笑著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方式是不同的,也許你的前男友只是想要為你們以后做打算,才努力留在帝都市?!?/br> 電梯到達樓層,金屬門板緩緩向兩側(cè)打開。 她回頭看了靳浮白一眼,像是笑他不懂:“有情飲水飽,情分都沒了,還努力留下干什么?!?/br> 這句話像是王母娘娘的銀釵,在向芋和靳浮白之間劃出一道難以跨域的銀河。 靳浮白還是用門卡刷開套房的門,做一個“請”的手勢讓向芋先進去。 向芋也和前幾天一樣,泡咖啡時會問他要不要也來一杯。 但他們免掉了其他多余的交流。 第二天一早去機場,靳浮白開了一輛長沙車牌的車子,載著向芋一起。 長沙的天氣已經(jīng)徹底放晴,碧空如洗,片片白云浮在頭頂,連日的暴雨把城市洗刷得锃亮,務(wù)工的攤販也滿臉笑意。 向芋把行李箱放進車子后備箱,坐進后座時,靳浮白倒是調(diào)侃過一句:“還真當(dāng)我是司機了?” “怎么會,那我就坐不起了?!毕蛴笮χf。 其實還是有些可惜的,向芋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風(fēng)景,有些黯然地安慰自己: 不合適的人就是不合適啊,就像她迷戀長沙那家飯店的骨湯煮木槿花,卻又不可能把廚子塞進行李箱。 她看向靳浮白的側(cè)臉。 就當(dāng)作一份回憶吧。 大概是接連不斷的暴雨阻礙交通太久,機場轂擊肩摩,向芋猜想靳浮白訂了頭等艙應(yīng)該是會走vip通道去辦理值機,但他沒有,安靜地走在向芋身邊,她不得不偏頭問一句:“你也在這邊值機?” 他們面前是擁擠的值機柜臺,每個窗口的隊伍都不只20個人,穿著不同顏色的服飾,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 靳浮白把墨鏡摘下來,只是笑了笑。 排隊到向芋值機時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她要托運的行李箱里有一只花瓶,是旅行時在景區(qū)買的。 陶瓷花瓶是易碎品,她需要在一份文件上簽自己的名字,機場才肯托運。 簽字時向芋垂著頭,散著的中長發(fā)垂下來,擋在眼邊。 靳浮白站在她身邊,抽出抄在褲袋里的手,用指尖撩起那縷頭發(fā),幫她掖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