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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謙小心翼翼的將頭伸出來,看到孟晚晚之后,臉上的恐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欣喜,“jiejie,是你??!” 薛謙揉了揉自己的衣服,他還以為是有其他人趁著哥哥不在家故意來欺負(fù)他和娘的呢! 孟晚晚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很溫柔,“是我,我可以進(jìn)去嗎?” “好??!”薛謙打開了門,孟晚晚走了進(jìn)去,薛謙很有教養(yǎng)的先給孟晚晚拿了一個小板凳,然后才走到房間告訴童詠梅孟晚晚的到來。 孟晚晚站在原地仔細(xì)看了看薛北的家。 院子里面很干凈整潔,沒有因為童詠梅是盲人就雜亂不堪。 一共兩間房,一間大的,一間小的。其實說大小也不過是相對而言, 廚房旁邊的地上堆了一些撿回來的樹枝,墻上掛著一些辣椒,廚房的對面是幾棵竹子,有的似乎是被故意砍倒的,主人家似乎不想它死去,只能用樹枝撐了起來。 “是孟知青嗎?” 童詠梅拿著一根細(xì)長的竹竿導(dǎo)路,薛謙在旁邊緊緊跟著,并沒有向前扶她,想來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童詠梅長相就很溫柔平和,如果不是她眼神渙散,根本看不出來她的眼睛有問題。 孟晚晚走了上來扶住了童詠梅,“是我,阿姨,我叫孟晚晚,是薛北的朋友!” 童詠梅下意識抓住了孟晚晚的手指,和她滿是疤痕的手掌不一樣,女孩子的手很軟。 想到昨天自己小兒子描述的,她能猜測到眼前的女孩子有多漂亮。 確實是她太過分,以他們家現(xiàn)在的條件,怎能想著娶人家姑娘? 薛謙又快速地跑到房間拿出來了一個竹子做的小板凳,放在了童詠梅身后。 童詠梅對聲音敏感,再加上這么多年來兩個人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她笑了笑,“孟知青,坐吧!” “好,您先坐!”孟晚晚把童詠梅扶到了板凳上,然后自己才坐了下來。 孟晚晚對著薛謙眨了眨眼睛,招了招手。薛謙猶豫片刻走了過去,低頭叫了一聲,“jiejie!” “嗯?!泵贤硗韽幕疑即锩婺贸鲆粋€包子,“小謙,jiejie昨天給你,你不吃,非要說想和哥哥和娘一起嘗嘗,今天jiejie給你,你總能吃了吧?” 薛謙到底才是七八歲的孩子,因為周圍的環(huán)境強(qiáng)行逼著自己懂事,他能夠壓制自己的欲望,卻掩飾不了自己的反應(yīng)。 他舔了舔唇,低下頭,看了童詠梅一眼,搖了搖頭,“對不起jiejie,我不能吃你的東西!” “拿著!”孟晚晚塞到了薛謙的手里,她對著童詠梅,簡單粗暴道,“童阿姨,我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是這樣的 ,薛北昨天晚上救了我的命,我想要認(rèn)你當(dāng)干娘,想當(dāng)阿謙的干jiejie。 我發(fā)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把你當(dāng)親娘一樣對待!” 薛謙瞪大了眼睛。童詠梅驚訝的‘啊’了一聲。 孟晚晚委屈道,“薛北那個家伙總懷疑我別有目的,他今天早上欺負(fù)我,說我再三接近你們,不懷好意!” 她抓住了童詠梅的手搖了搖,聲音軟糯糯的,“我覺得是老天爺讓我當(dāng)你的女兒,干娘,你就讓我當(dāng)你的干女兒吧!” 女孩子的聲音很甜,撒嬌的時候像是把人泡進(jìn)了蜜罐里。 童詠梅被那一聲干娘給嚇住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她聲音有些慌亂,“孟知青,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也有一些了解,這對阿北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報恩?!泵贤硗碥涇浀穆曇魩е淠?,“我十歲的時候我娘就去世了,我爹又娶了一個帶著兒子的繼母,繼母又給我生了一個小弟弟,我和我姐在家里一點地位都沒有,jiejie早早的就被繼母嫁人了,我則是替繼哥哥下鄉(xiāng)的?!?/br> 她小聲抽涕了一聲,“我就是想要有薛北那樣一個哥哥護(hù)著我,也想有你這么一個溫柔的干娘,還有小謙這么一個可愛的弟弟。 其實我來的時候挺害怕的,我害怕你嫌棄我太笨了,不愿意收我當(dāng)干女兒!” 薛謙看孟晚晚掉眼淚,一下子就哭了,“jiejie,你別哭了!” 童詠梅心疼的同時完全沒有想到事態(tài)竟然變成了這樣。 她猶豫道,“孟知青,不是我不愿意,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們家成分不太好,會連累你的!” “什么連累不連累的,艱難總會過去的!” 孟晚晚摟住了童詠梅的腰,不顧她身體的僵硬道,“干娘,你就不想有我這么一個又乖又聽話的女兒嗎?” 童詠梅被孟晚晚的最后一句話逗笑了。 孟晚晚嬌聲,“如果你害怕我有什么其他心思的話,那我明天就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干娘!” 童詠梅慌亂道,“不是,你不了解我們家的情況!” 孟晚晚軟趴趴的抱著童詠梅,“我了解,我什么都了解,我了解干娘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也了解薛北的為人!” 童詠梅啞住了聲音,隱隱帶著泣聲,“你……” 這么多年了,他們母子三個人一直苦苦支撐著。 他們相信有一天能撥云見日,但是越來越糟的處境總是在一點一點磨掉他們的希望。 她被批|斗,其他人朝她身上扔菜葉,他們只知道她的出身不好,沒有一個人愿意了解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