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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不二大道在線閱讀 - 第四章 晴天佳日兆前程

第四章 晴天佳日兆前程

    從掌門那里求得薦書之后,不二便琢磨如何拜見顧乃春,怎么開口。

    云隱宗三年雜役生涯的歷練,讓他早就告別了昔日長樂村少年天生的淳樸。

    他心里十分敞亮,掌門的薦書固然有用,但倘若自己真的兩手空空,不帶任何“禮數(shù)”去了,顧乃春恐怕也不會待見自己。

    即便他不愿駁了掌門的面子,勉強將自己收入門下,日后多半也不會用心教習。

    如果被他糊弄個一年半載,那自己所有的心血恐怕都要付之東流了,大道之夢也將付之一炬。

    但是,向一個地橋境修士行“禮數(shù)”,其中所需花費的代價,豈是他一個雜役門人所能負擔起得?

    他下意識想到找婉兒幫忙。

    卻又立時將這個想法從腦海里摳了出來,狠狠丟在地上。

    不管宗內(nèi)的生活如何窘迫,他從未向婉兒訴過半個“苦”字,也從未向她提過任何請求。

    這點殘存的尊嚴,成了他在婉兒面前僅剩的驕傲。

    ……

    回到自己的屋子,不二躺在搖搖欲墜的木床上翻來覆去,幾乎要把頭皮想破了。

    到底該怎么辦。

    求賈海子幫忙?

    憑他在顧乃春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也許根本不需要掌門的薦書,更不需要所謂的“禮數(shù)”。

    但若是能走這一條路,他這三年里隨時可以向賈海子開口。

    “不可以?!?/br>
    他喃喃說道。

    賈海子對婉兒的心思,不二心知肚明。

    賈、魏二人雖然沒有明槍實彈,但在心里,早就把彼此當做了情敵。

    倘若不二真的豁出臉皮去求賈海子幫忙,欠下其天大的人情,那便意味著,他從此以后在賈海子面前永遠無法抬頭了。

    在整夜未眠的苦惱過后,不二的眼睛熬得通紅。

    明明才是十九歲的年紀,竟然白了大半的頭發(fā)。

    他也曉得自己的狀態(tài)不大好,便尋到一面鏡子,看著鏡中憔悴的面龐,灰白的頭發(fā),滿眼的血絲,仿佛年老了十多歲的模樣。

    ……

    合規(guī)院占地百余畝,是云隱宗內(nèi)面積的最大分院。

    院中布置極為講究。

    顧乃春所居正樓閣坐北朝南,東面是諸位弟子寢樓,西面是專門的練功房。

    四面砌著古樸的青石墻,合磚細縫,一絲不茍。

    院落的布置也極為考究風水,雖然看不見奢華的材質(zhì),但處處落落大方。

    鮮花矮木適土而生,假山清池安之一隅,庭院中少鋪石板,只有一條青石小道彎彎曲曲穿過清香花草,通向正樓。

    此刻,顧乃春正站在合規(guī)院中,抬頭看看了天上的云彩,陽光大把地灑進來,花花草草,紅紅綠綠,心里面的興奮難以抑制。

    他著實有些等不及了。

    因為再過半年,就該到了舊歷中桃李仙君的誕辰日,同時也是新歷中靈慧仙君的下凡日,皆是拜師收徒的上上吉日。

    兩者能在古歷和新歷中恰逢一天,更是一百年方能遇上一回。

    顧乃春素來在風水吉利上頗多講究,拜師一事又最看重吉時兆頭。

    故而,他特意將賈海子拜師推遲了三年,就為了沾一沾桃李、靈慧兩位仙君的喜氣,辦一個風風光光、暢快之極的拜師大典,為賈海子謀一個飛黃騰達、鵬程萬里的大道前程。

    事實上,這拜師大典,說起來明眼人都明白什么意思,但卻不是哪一門哪一派,誰都可以辦的。

    首先一點,在典禮上拜師的徒弟必須天姿卓越,日后修道的前程至少是以地橋境為底線,而且大有希望突破天人境的。

    否則,收徒者也不好意思拿出來炫耀的。

    其次,收徒修士的修為至少是地橋境,在修士界頗有人脈,否則沒有人觀禮,反倒成了尷尬。

    故而這拜師大典雖不及進階地橋境之類的慶賀大典,但也殊為隆重。雖不能廣邀同道中人,可出席觀禮者的排場仍然是收徒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為此,顧乃春已精心籌劃了三年,細細考究了道修拜師的諸多講究,反復研琢拜師邀的流程,又派門下弟子四處采購了拜師和邀人送禮的吉物。

    這些瑣事說來簡單,但每一項都有繁多講究,尤其是邀人觀禮的帖子,根據(jù)對方的身份、修為、門派不同以及與顧的交情深淺,怎么言表,字句斟酌,派誰邀請,都有許多門道。

    隨著拜師大典的臨近,各類大事小事雜事交匯在一起,愈加麻煩了。

    所幸顧乃春門下的大弟子古有生,雖資質(zhì)修為平平,但為人八面玲瓏,處事妥帖仔細,由其擔當此次拜師大典的總管,真的叫顧乃春少cao.了大把的心。

    故而,顧乃春這會兒才有這閑工夫,站在院子里神游馳騁,遙想半年之后的風光……

    便在此時,一名青衣弟子從院外走了進來,稟告有人求見。

    顧乃春許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灰袍、頭發(fā)灰白、雜役模樣的青年,滿臉鄭重,匆匆走進門來。

    顧乃春瞅他面容頗為眼熟,稍在腦海中回思一番,終于記起,這是三年前長樂村屠村慘案中的另一位幸存少年。

    這少年被自己帶入本宗之后,便叫古有生打發(fā)去做了雜役,此后再未曾見過。

    而他的名字叫什么,顧乃春早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