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世事難料大道難 死中求活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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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突破通靈境的跡象啊!” 不二眼望著不遠(yuǎn)處的猴窩內(nèi)的異像,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他心中不斷思量著:在理論上,在突破開門境境后期的同時,一鼓作氣跨過巔峰期,繼而突破通靈境,是有可能實現(xiàn)的。 只因從開門境后期到開門境巔峰期這段修行,在修為上并沒有大的提升,關(guān)鍵在于對自身鎮(zhèn)海獸大道的領(lǐng)悟。 倘若修士能在突破開門境后期或者更早的時候,便領(lǐng)悟通靈境時的主行大道,那趁勢突破通靈境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樣急不可耐的突破方式,一般只有壽元即將到限的修士才會嘗試。 因為準(zhǔn)備太過匆忙,失敗的幾率很高。 一旦失敗,隕落的幾率又超過七成。遠(yuǎn)比正常的突破高得多。 對于秀秀來講,她如此年輕,實在無需行此下策。 “太著急了?!?/br> 不二嘆了口氣,胸中著實憂慮,一顆心七上八下提著。但事到如今,他也幫不上忙,只能滿心焦慮地在一旁等待。 猴窩內(nèi)那六耳獼猴虛影愈加清晰,在半空中不斷膨脹變大。 不二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六耳獼猴持著滿臉堅毅的神情,竟然直目望向自己。 他又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那六耳獼猴的虛影處,似乎散出一股浩蕩的執(zhí)念。 執(zhí)念的目標(biāo),更毫不猶豫地鎖定在自己身上,格外強(qiáng)烈,生生不息,仿佛不把這執(zhí)念實現(xiàn),便無法從天地間超脫。 這太離譜了! 那鎮(zhèn)海獸又不是活物。 再者說,六耳獼猴不是號稱萬物皆明么,怎么會生出這等厲害的執(zhí)念…… 不二正驚訝著,卻見那六耳獼猴的眉頭忽然一皺,神情由堅毅陡轉(zhuǎn)為猙獰,表情也愈加扭曲,似乎遭受極大痛苦。 又過少許,忽然發(fā)出一聲慘痛的猿啼,那虛影的氣勢陡然直將,鎮(zhèn)海獸的虛影也開始大不穩(wěn)定。 不一會兒,那虛影身上的光暈一晃一晃,似乎不久就要土崩瓦解。 “糟糕!” 這無疑是突破失敗的征兆。 不二心頭猛地一顫,下意識邁出一步,整個人揪心到極致。 “撐住啊,秀……秀……” 他喃喃念著,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掌心捏得一把汗,蒸發(fā)成了一團(tuán)霧氣蕩著。 便在此時,那虛影忽然喊出最后一聲凄厲尖叫,如泡沫一般,在半空中“砰”的一聲炸開… 而方才那一股浩瀚又不屈的執(zhí)念,似乎也隨著虛影的幻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失敗了!” 天地間的靈氣如潮水一般匆匆退散,不二的心猛地一沉,似乎直要墜落到十萬八千里的海底。 他連忙探出神識,四下探去,天地靈氣仍是在不斷地消散。 但猴窩之中似乎有一股殘存吸力,正在做最后的負(fù)隅頑抗,勉為其難地吸納著四下退散的靈氣。 不二堪堪從秀秀突破突破失敗的難過中緩過來,眼巴巴地望著猴窩的方向。 秀秀能否從突破失敗的大劫中活下來,關(guān)鍵便在此刻。 只要她能拼盡全力,護(hù)住內(nèi)海,讓本源不至于徹底隨著靈氣消散,便還有一線生機(jī)。 但就算能保住一條命,本源也會散去大半,剩下的壽元恐怕也沒有多少了。 便在這一顆心忐忑不安倒極致的時候,那猴窩附近的靈氣一散而光,連最后一絲也不剩。 沒了……沒了…… 佳人身隕道消的跡象再明顯不過,不必再有絲毫懷疑。 不二整個人站在月昔山腰冰冷的草地上,搖搖欲墜。 少許,一陣?yán)滹L(fēng)拂過,便把他刮到在地上。 雙腿麻得沒有知覺,頭腦里嗡的一聲全亂了。 一股莫大的哀意和洶涌澎湃的悔念,似暴風(fēng)驟雨一般,快要把心頭掀翻。 恍然間,昔日與秀秀相處的畫面在腦海中一幕幕回放。 榕城之外初相識,百花叢中一枝秀。黃衫麗影容顏悅,身姿婀娜眉目靈。 月下林中同守夜,灌木叢中共臨危??夤戎袣屆鼤r,佳人冒險來相救。 巧設(shè)妙計安出谷,裂紋符箓藏掌心。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一尊悲墓酒相逢。 如水月下再相逢,衣衫輕揚躍步盈。青羊鎮(zhèn)里再患難,再回云隱攜佳人。 西南此行好風(fēng)景,一路歡聲帶笑語。情到妙處至昆彌,一夜歲月絕情路。 直到今時月昔山,機(jī)緣本為補(bǔ)愧疚。世事難料大道難,佳人去竟永相別! 便是秀秀今時離去了,也未曾得到他的一句痛快話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也!” 不二心中難過之極,呆呆坐在地上,身子麻得毫無知覺。 人總要別離才難舍,失去才后悔。 到了這個時候,秀秀的面貌,反而在他腦海中更加清晰。 她的淺笑,薄怒,蹙眉,甜言,細(xì)語。她的聰明,伶俐,善解人意。 她明知他心中有人的強(qiáng)顏歡笑,她欲留還走的掙扎。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很漫長又很短暫,不二堪堪站起身子,拖著沉重的步伐往猴窩行去。 斂了她的尸身罷,好好安葬,把佳人永遠(yuǎn)放在自己的心里。 他如此想著,腳步如有萬斤之重,方走了兩步,忽然又聽見一聲清亮的猿猴嘯聲。 便連忙抬起頭來,滿臉狂喜之色: “還沒完!” 話音未落,天地間的靈氣陡然倒灌,再次復(fù)向猴窩聚去。 少許,那六耳獼猴的虛影再次升至半空,身形比先前更要大了許多。 “秀秀還活著!” 不二抬頭仰望,只覺得這到虛影與先前那個完全不同。 “這才是傳說中那個‘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萬物皆明’的六耳獼猴啊……” 這虛影氣質(zhì)更加高傲清冷,神情淡漠,眉目清明,目光向無窮遠(yuǎn)處望去,似能穿透世間一切迷障。 又仿佛完全未曾看見足下的不二,連一眼余光都未撇過來。 只見它再次仰天長嘯,六只耳朵中的一個忽然散射出一道黃光,在半空中瞬間擴(kuò)開,變成朝天巨碗的形狀。 天地間涌動的靈氣紛紛向巨碗中席卷而來,那虛影也愈加清晰。 竟然又一次沖擊瓶頸! 不二瞧得目瞪口呆,一面欣喜秀秀活著的事實,一面又開始提心吊膽。 便在此時,一道體型較小的三耳丑猴虛影也忽然在猴窩中閃現(xiàn),借著六耳獼猴的東風(fēng),猛力吸收靈氣。 猴窩之中,那釋靈點的靈氣也狂卷而出,形成兩道聲勢頗大的漩渦,越轉(zhuǎn)越急,那虛影的模樣也愈加清晰。 “要成,要成,兩個都要成!” 不二看了自是欣喜若狂,這分明是大吉之兆啊。 正兀自高興著,忽然從山頂遠(yuǎn)遠(yuǎn)遁過來一道身影。 仔細(xì)一瞧,正是執(zhí)法長老元貞。 他面上先是滿臉的困惑之色。待走到近處,瞧見不二人站在釋靈點之外,而釋靈點內(nèi)又是這般澎湃的景觀,當(dāng)即明白了什么,臉立時塌了下來。 眉頭一皺,便問不二:“釋靈點內(nèi),乃是何人?” 不二回道:“是月林宗方敏前輩的弟子鐘秀秀。” 元貞氣不打出一處來,痛心疾首道:“這是月昔山上最好的釋靈點,本宗弟子搶破頭也輪不到,掌門師叔器重與你,這才賜下機(jī)緣,你便這般輕易讓與旁宗的修士?” 不二知道自己所為不符本門利益,也有負(fù)掌門虧欠。 但心中卻無半點懊悔之心,反倒是因為秀秀“死而復(fù)生”,仍是狂喜之態(tài),心說:“這釋靈點給了我,不過是增進(jìn)些許修為。給了秀秀,卻是天大的機(jī)緣,憑添百多年的壽元,大道通途陡開,簡直再妙不過?!?/br> 如此想罷,反倒心安理得。 人卻拱手低頭向元貞認(rèn)錯道:“此事的確是不二之過,我見月林宗鐘師妹恰逢通靈境瓶頸,便動了惻隱之心,想這也是難得機(jī)緣,再加掌門師叔又曾叮囑我,一定要好生照顧鐘師妹,諸事方便可順其心意。所以,才邀請鐘師妹同入釋靈點修行?!?/br> “惻隱之心,掌門之托?” 元貞看著不二,滿臉怒氣:“我看你是色迷心竅了!” 說著,又瞧向猴窩,指著三耳丑猴的虛影,“那是什么?” 不二知他正在氣頭,不宜招惹。但初一也是做,十五也是做,反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瞞也瞞不過,干脆坦然交代: “那是鐘師妹的靈寵,與其鎮(zhèn)海獸大道相合,此番能有突破,與這靈寵分不開干系?!?/br> 元貞越聽越氣,冷笑道:“好哇,本宗弟子做夢都想得的釋靈點,你讓給一個外人也罷,把猴子也領(lǐng)進(jìn)來分一杯羹,真是膽大妄為?!?/br> 不二卻道:“元師叔,反正那釋靈點只能用一次,一個人也是用,一人一猴也是用,還省的浪費。” “冥頑不靈!”元貞已懶得跟他再說,朝那猴窩看了半晌,只見虛影的輪廓再真切不過,想來這個鐘秀秀十有八九要突破成功的。 可氣的是,此次本宗帶來的數(shù)十位通靈境弟子,包括沈言在內(nèi),沒有一個能借此機(jī)緣,取得突破。 反倒是一個外人得了天大的便宜,占得還是最重要的釋靈點,心中的郁氣真是無可宣泄。 在原地稍待片刻,面色鐵青,沖不二冷聲道:“你跟我來?!?/br> 說罷,化作一道遁光向山頂而去。 不二無奈,只好緩緩跟上,一回頭,那道六耳獼猴的虛影實化到最為清晰處,下一刻猛地縮小,復(fù)還猴窩之內(nèi),那三耳丑猴的虛影也一并復(fù)還,四周異象消散。 不二早經(jīng)歷過這般情形,自然曉得秀秀沖擊通靈境徹底成功,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跟著元貞坦然向山頂而去。 …… 猴窩之內(nèi),秀秀緩緩睜開眼睛,淡淡看著四周。 那丑猴湊在她身旁咿咿呀呀叫著,滿臉歡喜的神色。 她整個人則氣質(zhì)陡變,神情淡漠,目光明澈,清冷的叫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