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春風一夜千樹花 日出東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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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 當狗戴勝道出不二身份的時候,現(xiàn)場鴉雀無聲。 眾姑娘齊刷刷地看著不二,吃驚是少不了的。 誰也沒有想到,蛇洞外劉明湘“隨口一說”,竟然真給她蒙對了。 唐仙握緊拳頭,咬著嘴唇,眼睛撇著不二,目光里似乎要濺出火星子。 這才想起,所謂“魏三一”,轉(zhuǎn)個彎不就是魏不二,真是無語。 感情這一道路,竟是把自己當候耍了。 又想起自己路途中諸般造次言語,當真是又惱又愧,又羞又怒。 往后說不得還要與跟著他在西北混幾年,哪料得頭一次見面,就搞成這般尷尬場面。 她臉紅的快滴出血,半晌咬牙與不二道,“魏三一隊長好,往后還請多多指教?!?/br> 自從李苒拉著自己一起扯謊,不二便料到今時見面的情形,早有心理準備,點頭笑道,“氣了。” 唐仙怒目而視,胸口有一萬只青角魔踏過,心里直叫我氣你大爺??!裝模作樣的死變態(tài)。 這個時候,楚月若無其事地瞧過來,忽然插了一句:“哦,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是魏不二了?!?/br> “真的?”唐仙覺得自己又快要燃燒起來了。 楚月點了點頭,“宗盟監(jiān)察修士登記名字的時候,我捎帶瞧了一眼,他的名字就叫魏不二啊?!?/br> 便是在如此情況下,楚月還放任幾個人肆無忌憚地談論新隊長,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唐仙無語,心說交友不慎啊,罪無可恕啊,其心可誅啊…… …… 事實上,狗戴勝接到不二等人戰(zhàn)死的消息尚無多久。 他心頭沉重,伏在自己小桌前寫了一封報喪信符,正要寄回宗門。 出門便見不二帶著眾姑娘回宗,自是大喜過望。 領(lǐng)回院中,將眾人經(jīng)歷大致問了一番。 感嘆此番九死一生,實乃福大命大,叫眾人自去歇息,一月之內(nèi),不會再安排巡查任務。 劉明湘等人聽得欣喜,又知不二竟真的是自家新任隊長,想起往后抱大腿的幸福時光,真是想想都美。 唐仙則是面紅耳赤,早就在屋中呆不住,早早告退。 待眾姑娘離去,不二才與狗戴勝說起告假回宗之事。 托詞便是顱內(nèi)隱疾復發(fā),需回鄂東請一位相識的醫(yī)修用偏方來治。 宏然修士界中,有不少修士為了謀生,學了些雜七雜八的本事,比如靈植修士、建筑修士,陣法修士,鑒定修士,醫(yī)修也是其一。 不過,舉凡修士,都可以內(nèi)查自家身體情況。 用得著醫(yī)修的,便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隱疾之類。 “按軍規(guī)來講,剛?cè)胛橐荒甑男奘渴菦]有請假資格的。我這里只能準你巡查的假,離開西北還需與降世營報備?!?/br> 狗戴勝想了想,“不過,倘請軍醫(yī)查驗,得證你這隱疾危急性命,軍醫(yī)又無法醫(yī)治,許能準假?!?/br> 不二想想也只好如此,沒準這軍醫(yī)有辦法幫自己解決這禍害也未可知。 便跟著狗戴勝一趟去了降世營常元宗駐地,此處也是平房蓋起,只不過建筑材料珍貴了些,處處高大了些,屋子氣派了些。 一路過了查驗,先尋到軍醫(yī)的營房。 一開門,登時吃了一驚。 只見房中有方幾,幾上擺著幾付包裹整齊的成藥。 幾后坐著一位光頭和尚,正是不二在青羊鎮(zhèn)見過的花和尚尋真。 他一副大光頭,卻穿著常元宗的衣裳,瞧起來當真有些滑稽。 眼見狗戴勝帶著不二進來,尋真亦是吃了一驚,連忙沖不二使眼色,好叫他莫要相認。 不二微不可察點了點頭,意為醒得。 尋真才道:“二位道友問醫(yī)?” 不二便將自家的情況大抵一說。 尋真裝模作樣把脈,在不二百會xue探了一番,便皺起眉頭,與狗戴勝道:“魏道友隱疾難纏,我與他私話幾句,好知詳情?!?/br> 待其離去,才苦臉道:“魏道友好久不見,貧僧往日閑事,還請萬萬把緊嘴風?!?/br> 不二笑道:“好說好說,也請大師幫我通融通融。” 既是尋真在此坐診,自己知曉他的把柄,看來老天也幫自己,告假之事一定要成。 二人敘過一番,才知青羊鎮(zhèn)事了,李云憬帶著尋真去了常元宗,硬是把這和尚納入門下,做了親傳弟子。 如此一來,倒成了春花的師叔輩。 不二已然不敢想象春花的處境。 入門之后,尋真又跟著李云憬復還西北。 不二記得那時,李云憬曾說尋真的鎮(zhèn)海獸于其修行大有益處。 尋真卻對此事絕口不提。 到了西北,他又不想去蠻荒巡查值守,又不想上前線打仗。 正好前些年云游四方的時候,學了點皮毛醫(yī)術(shù),便主動請纓做了降世營的軍醫(yī),與另一位輪值坐班,混的倒是風生水起。 有了李云憬師尊大名在上,他此番算是徹底要洗白的架勢,大道前程有望,說不定哪一日混個通靈境修士當一當,自然不想往事再提。 現(xiàn)已改名喚為尋過,意為尋過自改,也是存了討好李云憬的念頭。 不二原想請軍醫(yī)看看頭顱里的顆粒是否可治。 但見是尋過坐診,猜也是半吊子赤腳醫(yī)生,哪里敢叫他試。 只請他開一張準假證書,自己也好名正言順回宗。 尋過當即給他開了一紙。 不二一看,紙上寫著: 病重,要命,準假三月。生來死去,與我無干。 苦笑道:“大師莫不是在咒我。” 尋過笑回:“不道嚴重些,誰給你準假。三個月乃是小僧權(quán)力上限,你若再想多請,得請我們軍醫(yī)館頭頭來看。但若他親自把脈,只怕你這關(guān)就難過了?!?/br> 不二心想三月已夠,便先謝過。 尋過又勸他不必太過緊張,“腦子里長石頭的人我也曾見過幾個,現(xiàn)今都還好好活著?!?/br> 不二聽得一驚,問他在哪里見過。 這和尚許是這些年把腦子盡用在了風流路上,此事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費勁巴拉想了半天, “不記得了,好像是在燕京,還是在哪里,云游的時候,有個大人帶著倆小孩兒找貧僧看病,就是你這位置,似乎也有這么大的顆粒。” 說罷,嘆了口氣,“貧僧這些年,見過太多人,皆如過眼云煙……” 不二心內(nèi)暗自起疑,且將他說的話留意了。 拿了準假證書,再無心與尋過長話,便問春花有沒有來西北。 尋過大驚,“施主找她干什么?小僧這證書可不要給你了?!?/br> 聽他這般一說,不二便知春花也來了降世營,連忙把準假證書收到儲物袋中,打了個哈哈,“沒什么,不找她,隨口問問?!?/br> 說罷,便要與他告辭。 尋過想起什么,又與不二囑道,“你到了甘隴,盡量從川北走,別去秦南。” 這兩條路一個是南下,一個東行。川北因靠近蠻荒,異獸經(jīng)常出沒,算是生路。 秦南倒是常走。 “為什么?”不二問道。 尋過便道:“前幾日,不動峰何家的人都去了秦南。說是查到一條大魚,本是角魔的內(nèi)jian,又做過魔角的生意,身份還是正派弟子。倘能抓到手,說不得牽出上線。秦南大部分已被封鎖,其他地方也戒嚴著,你從那里走,倒要耽誤事?!?/br> 不二聽罷,腦袋里轟的一聲,快要炸開。 少許,強自鎮(zhèn)定,淡淡問道:“不知是哪一宗的修士,男的女的。” 尋過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br> 不二思了少許,暗道:“木晚楓現(xiàn)今應該還在東海魔域,怎么會突然來西北。若是她有危險,‘禍至心靈’也早就有感應了?!?/br> 如此一想,倒是定了心,譏諷道:“這人好膽,勾結(jié)角魔倒也罷了,竟然連魔角的生意都敢做,真是活得不耐煩了?!?/br> “便是如此,”尋過應著,又隨口問道:“魏道友可知三大宗門為什么要把魔角列入禁物,還列首位,旦要抓到違禁者,甚至要株連九族,連帶宗門?” 不二便回不知。他往前倒有一個大概的猜測。 “我也是來了常元宗才知曉,”尋過笑道:“有些魔角里,有一些上古稀有異獸血脈的。倘若這類魔角在修士界隨意流轉(zhuǎn),叫哪一個小門小派得到,喚醒了一些了不得的古獸,搞出一些稀世的修行天才,說不得要出什么亂子?,F(xiàn)今宏然界局勢很穩(wěn)當,三大宗誰也不想再看到第四個,第五個超級宗門罷?” 不二心中冷笑一聲,嘴上卻道:“天底下四階以上的靈脈,通通都在三大宗轄內(nèi),還怕什么不世天才?!?/br> 尋真笑道:“斬草除根,不嫌麻煩?!?/br> 出了門,狗戴勝還在門外等著,身旁站了另一個臉生的常元宗地橋境修士。 狗戴勝便介紹這是降世營左監(jiān)察使,因前日邪風浩劫中,只有不二等人幸存,特來過問。 拉在密室之中,竟似審犯人一般將不二拷問一番。 大抵便問了幾人當時在哪里,看到了什么情形,怎么逃出來的。 這些問題,不二早與眾女說好,并無半點紕漏。 這位監(jiān)察使自然也問不出什么。 只是此人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實在叫人不爽。 不二原想去找春花走走關(guān)系,也好對李青云的囑托有個交代。 但這一番查問過后,也沒了心情。 尋思春花的不堪往事被自己目睹,只怕去了也不會受待見。 倒是尋過現(xiàn)今是李云憬的紅人,倒不如多與他走動。 在尋過那處得了準假證明,又要去降世營軍管處用軍功兌換請假的時間。 一日20軍功,三個月便要1八00軍功。 只能感嘆貴的離譜。 狗戴勝把自己的軍功符拿出來,叫不二先用。 豈料得不二當場把新得的魔角拿來兌換。 狗戴勝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小子才來幾天,掙得軍功比我還多。真是地主老財,該打秋風。 不二拿魔角兌換了6500軍功,除去請假所用,便還剩4700。 辦妥告假諸事,二人便徑直回了云隱宗駐院。 狗戴勝也與他說起秦南之事,囑咐休息一日再行,要走川北的路,別往東行。 不二自是答應。心想那做魔角生意的,只怕把事情鬧得大了。 幸好木晚楓在東海除去魔紋之后,便要金盆洗手,往后再不必提心吊膽。 回了自家屋中,看見張眉和劉明湘在門口等著。 招呼進來,張眉氣一番,才說起先前一路同行,多有冒犯,眾姑娘所言皆是玩笑,還望不二不要當真。 不二此時的氣度,哪里會與這些小姑娘較勁,幾句便叫二人安了心。 見唐仙幾人未至,想來多半是因自己一路隱瞞身份,依然慪著氣。 卻也不大在意,與張眉交待了自己將要告假回宗的事,又說你們幾個本月沒有巡查任務,又新得不少軍功,抓緊兌換一些聚靈陣的時間提升修為,待自己回來再做安排。 張眉走后,便再無人打攪。 自啟辰赴西北,他就難得有這等消閑時光。 眼睛一閉,眼簾上便浮現(xiàn)魔女的笑容。 想起昆彌城里,衣櫥柜中,銷魂的吻。 想起她說,等自己有朝一日,站在這大陸之巔,誰也不用怕,誰也管不了,什么人族的禁忌、角族的規(guī)矩,通通拋在腦后。 到那日,許是二人修成正果之時。 想到這里,他忽然一身冷汗。 回思自西南返宗后,自己所作所為,心道:“魏不二啊魏不二,你瞧瞧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修行的事,可要抓緊了。若不然,你真要讓她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其實,也不怪他。 西南往后,大風大浪的怪事一樁接著一樁個,哪有時間專注修行。 看著眼皮上歲月戲謔的笑容,不知何時睡著了。 夢里卻是見到了木晚楓。 她坐著飛舟,正沿著不二走過的路,往西北趕來。 臉上全是前所未有輕松灑然的笑,仿佛憋悶了漫長的寒冬,終于盼來春日。 春風一夜,千樹梨花。 又仿佛熬過了沒有盡頭的黑夜,太陽初升的那一瞬燦美。 日出東方,譬如朝露。 她望著飛舟窗外,大美的山河景色,嘴中喃喃念著什么。 不二正在夢里,為她高興。 忽然,內(nèi)海之中,一陣法力激蕩,不管不顧地往識海中涌去。 他立時被驚醒,禍至心靈幻境突降。 只見明月當空,幽深樹林。 木晚楓藏在一株大樹樹冠之中,用茂密的枝葉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少許,一隊常元宗的修士尋到了附近,領(lǐng)頭的是一名鼻梁高挺,劍眉星目,面目白皙,十分英俊的地橋境修士。 英俊男子將神識探出去,少許面露憐惜之色,沖著木晚楓藏身的樹冠和顏悅色說了些什么。 木晚楓忽然從懷中取出一物,細看竟是不二當年藏在云隱宗掌座峰的往昔鏡。 不二瞧見這往昔鏡,心里莫名揪了一撮。 又見木晚楓對著鏡子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眼神放空,似乎想起了什么遙遠的記憶。 英俊男子面露微笑,緩緩向樹冠遁去。 下一刻,漫天的血rou炸開,把夜染得鮮紅。 少許,一道透明黃色光團自血rou雨中飛速遁離。 英俊男子面色一怔,馭出一面黑色口袋,射出一道黑光,似要把黃色光團罩入其中。 “轟!” 又一聲,光團炸裂,化作微渺的星星點點,在悲戚的夜中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