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厲無影風(fēng)行萬里 還情鬼淵源
書迷正在閱讀:抱緊炮灰的大腿·穿書、炮灰女配大逆襲、渣攻不肯離婚、女配手握龍傲天劇本[快穿]、隨身博物館、傻瓜鎮(zhèn)的居民、認(rèn)錯夫君切片以后、異界之骨灰玩家、大理寺女少卿、重生后她成了最有錢的NPC
(一) 不二望著何無病的背影離去,渾身不由地發(fā)寒。 大片的雞皮疙瘩呼之欲出,似乎要從渾身各處抖落而下。 他心中暗自篤誓,倘使自己能度過這一劫,一定要將這頭豺狼變成不會說話的死尸。 又不免苦笑——似乎自己先被干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在四周徘徊少許,漸漸讓心情平復(fù)下來。 又看了四周無人注意,便從袖口取出一個短途傳聲符。 注入法力之后,里面?zhèn)鱽砹死钴畚穆曇簦?/br> “師傅,我也想觀戰(zhàn)?!?/br> 不二略作沉默,“看了會后悔的。” “師傅怎么知道?” “你還在院子里?” “只有我一個了?!崩钴勐淠卣f道。 不二仿佛看到李苒獨自一人站在院門口,焦急地眺望遠(yuǎn)方的樣子,“大家很快就會回去?!?/br> 李苒很快回道,“我想跟大家一起回來?!?/br> 不二嘆了口氣,“厲無影來了么?” “沒有?!崩钊铰曇粲值土艘恍拔疫€是想去看看……不上場沒關(guān)系,就站在場邊看一看……” 這是小組內(nèi)最重要的一場比試。 如果魏不二確認(rèn)離宗,李苒當(dāng)然也要跟著離開。 這也將是她在云隱宗的最后一場。 但偏偏這一場,她只能獨自一人守在院子里。 如果不是師傅的命令,恐怕誰也阻止不了她奔赴擂臺的決心。 不二沉默許久。 “你再等一等,” 他忽然鄭重說道:“一定要等到他?!?/br> 聲音低沉又堅定。 如死人未結(jié)的心愿。 李苒心頭猛地一沉,關(guān)掉了通訊符。 手腳冰涼,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二) 不二又在四周徘徊少許,漸漸讓心情平復(fù)下來,轉(zhuǎn)身往回返。 這個時候,距離比試開始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間。 觀戰(zhàn)臺上聚集了數(shù)百位觀戰(zhàn)修士,嘈雜的聲音離得很遠(yuǎn)就可以聽到。把剛剛平復(fù)的心又?jǐn)_得煩躁起來。 再往近走,哄吵聲越大,像到了凡俗農(nóng)貿(mào)市場。 走進觀戰(zhàn)臺的廊道,往兩側(cè)看,看臺上早就擠滿了人。 密密麻麻的,像楚月莊稼地里的玉米。把日光都要擋住了。 他走到擂臺邊緣往回看,看見了人群中紅著眼眶的秀秀,看見了李青云等人,還有云隱宗的師兄弟。 看見了尾隨自己很久的何靈心、何晶晶。 看見了索命鬼何無病。 看見了一些在降世營臉熟,又叫不上名字的面孔。 甚至在看臺最高處的獨間里,看見了李云憬一襲白衣的孤傲身影——雖然貴為降世營主帥,但來看看自家徒弟的比賽,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目光只在獨間的方向一掃而過,心中暗道:“她來做什么?總不會真的把我當(dāng)做徒弟了?!?/br> 想著,便順著看臺內(nèi)延往靜室方向行去。 走到一半,忽然聽見有人沖著自己說話,但說的是什么,就混在一片嘈雜之中了。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尋過,正站在看臺的第一排。 “你說什么?”他問道。 “小僧全買了你,”尋過只好傳音道,“可莫叫我賠個精光。” “出家人也下注?” “還要贏錢呢?!?/br> 不二有些好笑。 忽然靈光乍現(xiàn),又想起什么,與尋過傳音道:“你說的那筆生意,可以準(zhǔn)備了?!?/br> “生意?” “你忘了?”不二笑了笑,“通道?!?/br> 尋過立時想起之前在自家營房內(nèi)與不二說過的話——利用空間通道,避過軍營的封鎖線,偷運物資。 那時魏不二拒絕了。 尋過原本也不報希望了。 沒想到,在這比試即將召開的節(jié)骨眼兒,魏不二竟然會想起這件事。 但這不妨礙他為此興高采烈, “好好好,我這就去張羅。”他摩拳擦掌,“什么時候開始?!?/br> “等我的信兒吧。” 不二說完,就要離開。 忽然又轉(zhuǎn)過身來,幾步走到尋過身旁,伸手招了招,示意對方將腦袋湊過來,小聲說道: “你再下一注罷?!?/br> 尋過吃了一驚,發(fā)愣地瞧著他:“嗯?” “就押,”他壓低了聲音,頗有些惡作劇的感覺,接著說道:“就押……” …… (三) “隊長!” 唐仙從靜室里面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不二站在門外,滿臉認(rèn)真地看著手中一個符箓。 她明顯吃了一驚,把剛要講得話咽到肚子里,“比賽快開始了……” 不二抬頭四望,看了看觀戰(zhàn)臺。 上面已經(jīng)座無虛席,人頭如浪攢動。 黑壓壓一片,像雜亂污濁的湖海。 擂臺之上,身穿一身青衫長袍的藏劍一,還有華山劍宗小隊的其余五名隊員已經(jīng)站在擂臺一側(cè)。 五人并肩而立,兩兩相隔一丈,目不斜視地立于原地。 雖然比斗尚未開始,但擂臺上似乎已有隱隱的劍氣在流轉(zhuǎn)。 仿佛湖中竄動的游魚。 隨著劍氣回蕩,觀戰(zhàn)臺的嘈雜聲漸漸稀疏,降了下來。 忽而在某一瞬間,鴉雀無聲。 這畫面,讓不二想起了小時候。 在長樂村的夜里,在某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知了煩躁地不絕于耳地吵鬧著。 忽然有一刻,這喧鬧便靜止了。 像死了一樹的蟲子。 這個時候,楚月、易萱,張眉,劉明湘從靜室里面魚貫而出。 “媽呀,”劉明湘望著觀戰(zhàn)臺,臉色有些發(fā)白,“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因為我們兩只隊伍都沒輸過吧?!?/br> 此時,幾個姑娘臉色都不太明朗。 魏不二離宗之事,像一片烏云,擋住了她們頭頂?shù)奶枴?/br> 以這樣的狀態(tài)出場,多半要輸。 “你們幾個,” 魏不二看著幾個人,笑著問道,“都下注了么?” 幾個人面面相覷。 半晌,唐仙撓了撓頭:“下了?!?/br> 不二又問:“都押的哪一邊?” “藏劍一?!背聼o所謂道。 “藏劍一?!币纵娴幕卮鸶纱嗬洹?/br> 唐仙撇撇嘴,反問不二,“你呢?” “當(dāng)然也是藏劍一。” 劉明湘滿臉吃驚神色,呆呆望著眾人:“你們怎么不早告訴我……” 幾個人看著傻乎乎的劉明湘,一起笑了起來。 笑容像一股勁風(fēng),將烏云猛力吹開,陽光又灑了下來。 少許,比試即將開始的鑼聲響起。 不二忽然伸出手,伸到幾個姑娘的面前。 眾人很快明白不二的意思。 于是,楚月帶頭,唐仙跟上,每個人都從袖子里拿出一物,握在手心。 六個拳頭聚在一起,形貌如蓮如菊。 六拳忽然齊齊展開,露出六張折紙。 竟然都是票據(jù)。 票面上有下注的空欄,齊齊寫著: 云隱宗碾冰院。 幾個人抬起頭,對目相視,露出心意相通的笑容。 “走罷,” 不二笑道,“我們不會輸。” 他說罷,一馬當(dāng)先遁向擂臺之上。 幾個姑娘如蝶輕舞,緊隨其后。 …… 便在落地的一瞬間,他的胸口傳來一陣猛烈的心悸。 他捂住胸口。 神查識海,發(fā)現(xiàn)畢蜚的眉頭緊皺。 無疑,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大概不遠(yuǎn)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傳聲符。 死氣沉沉一片。 顯然,厲無影還沒有到…… (四) 一艘極品飛舟在降世營外的飛舟碼頭匆匆落下。 臉色蒼白的厲無影從船艙之中猛地鉆了出來。 拿到那物之后,他就出發(fā)直赴西北,日夜兼程,風(fēng)行萬里。不敢有絲毫懈怠。 在魔域遇過一次性命之危。 才走到了正路上。 倘使能坐傳送陣,絕不乘飛舟。 如今能趕到降世營,已是他能力之內(nèi)的最快速度。 晝夜星辰的趕路叫他萬分疲憊。 高強度的傳送更令rou軀十分虛弱。 如果再堅持下,很有可能要動搖內(nèi)海本源。 他極想小憩一番,但想到手中之物關(guān)乎魏不二性命,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下舟之前,他早就問清了云隱宗駐院的位置,故而毫不猶豫地朝那方遁行而去。 方行數(shù)十丈,到了碼頭外的叢林中,忽然有人喊住他。 “道友,留步!” 他哪里有心思理會,自顧直往前走。 卻被身后一通靈境男修急匆匆追了上來。 問過之后,才知道竟是同為鬼道的鬼王宗修士,姓金。 此人來的時候,與厲無影同坐一艘飛舟。 不知憑借什么法器,勘測到厲無影的鬼袋之中,養(yǎng)著一頭地陰還情鬼。 金姓修士的師傅不知什么緣故,傷了內(nèi)海,壞了道心,性命旦夕之間,恰需這地陰還情鬼救命。 于是,他才一路跟來,說是不管花費何等代價,也要借到這頭地陰還情鬼。 這只還情鬼,是厲無影新近在魔域偶然間得手,據(jù)說死了有些年頭,因?qū)σ粋€女子念念不忘,積情積愛,不得終了,無法超脫,才化成了還情鬼。 他得來當(dāng)然另有重用,一口拒了去。 但鬼知道這金姓修士如此纏人,叫一個狗皮膏藥粘上撕不下來。 他曉得軍營重地不得私斗,便黏在厲無影身側(cè)求爺爺告奶奶,嘰嘰喳喳不停,哭哭啼啼不止。 厲無影哪敢耽擱片刻,身子又虛弱地?zé)o力搭理,叫這人擾得煩了,只好與他簽了神魂協(xié)議,又從對方身上扣下軍中同行令牌,扣下遠(yuǎn)超抵押之物,將還情鬼借了去。 而后一路不停,終于趕到云隱宗駐地。 竟只有一個名叫李苒的小丫頭。 見到厲無影,真是歡天喜地,蹦蹦跳跳。 說是奉了師傅魏不二之命,專在此等著他。 “魏不二都收了徒弟啦?”厲無影當(dāng)然吃了一驚,“你們云隱宗不是只有地橋境修士才能收徒弟么?” 李苒自然不高興了,眉頭一皺,“你管的真是叫個寬!” 一個小丫頭片子,厲無影哪敢把救命之物交給她。 便叫李苒領(lǐng)路,帶著他去找不二。 “你臉色兒都成這樣了,”李苒看著一臉蒼白如僵尸的厲無影,遲疑道:“真的要跟我去?” 厲無影嘿笑一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宛如骷髏的詭笑:“走了幾萬里路,還差這幾里地么?” (五) “咣!” 一聲干脆的鑼響。 標(biāo)志著比試正式開始。 “嗖!” 鑼聲方落,一道幾乎透明的劍芒裂空而過。 在眨眼間,如無形之物,悄無聲息地穿過碾冰院小隊布置的防御光罩。 待眾姑娘反應(yīng)過來,冰冷的劍芒已如電芒竄過。 只留下通靈境修士的逼人威壓,叫幾位姑娘連連退后,呼吸也難得很。 “無形劍!” 伴隨著劍芒電過,藏劍一低沉又冰冷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壞了!” 張眉先反應(yīng)過來,回頭一看,魏不二的身影已被劍芒一舉扎穿。 一團鮮血在半空綻了開來,一如血染的玫瑰! “怎么會!” 唐仙臉色一白,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道劍芒來的著實詭異,五行防御罩對其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以往關(guān)于藏劍一小隊的記錄搜集的十分齊全,卻從未見過這一招。 想來是對方有意隱瞞。 現(xiàn)今開場便使出來,且直指魏不二。 目的自然是一舉廢掉碾冰院的核心戰(zhàn)力,讓比賽在從開始就失去懸念。 “咻!” 下一刻,卻聽一聲破空聲響。 擂臺東南角,一個身穿華山劍宗衣飾的男子癱倒地上,身旁散落著一片玉器殘渣,可見護身符罩已被擊碎。 其身后,魏不二的虛影乍現(xiàn),轉(zhuǎn)瞬又消失不見,復(fù)還碾冰院小隊光罩之中。 竟是憑著身隨意動的神通,以奇制奇,破了對方的險招。 觀戰(zhàn)臺一側(cè),宗盟裁判見此情形,高聲喝道: “華山劍宗張吉撤出擂臺!” “這是!”臺下,犄角旮旯處坐著華山劍宗掌門丁某西,還有兩三個通靈境修士,見此情形紛紛色變。 其中一人驚道:“這人身法也忒是個厲害。眼睛都沒瞧見,怎么就到了張吉身后?!?/br> “似乎是某種鎮(zhèn)海獸神通罷?”丁某西神情嚴(yán)肅,“只怕是遇上扎手點子了?!?/br> 藏劍一小隊自參加比試,場場速戰(zhàn)速決,何曾有一人提前退出擂臺。 這次開場損兵折將,自然叫丁某西憂心忡忡。 與云隱宗這樣的中等門派不同,華山劍宗修為最高就是藏劍一的通靈境巔峰,宗門興衰幾乎全寄一人。 此次大比,華山劍宗上下,無不對藏劍一帶隊拿下第一抱著厚望,一來好叫他借機免除西北戰(zhàn)場的服役任務(wù),回宗專心修行,光大宗門;二來也想從冠軍獎勵之中的一些補給,提升宗門在降世營的位置,改善處境。 卻想不到,眼下比試還沒打出降世營,不好的兆頭就已經(jīng)到來了。 不二回歸原位之后,碾冰院幾人紛紛瞧去。 發(fā)現(xiàn)他左肩外側(cè)中劍,鮮血染紅了肩膀。 才想起方才半空中綻開的玫瑰血花,魏不二竟是真的中招了。 不二則是面沉如水,心里只叫大意了。絕未想到藏劍一開場便是這等凌厲的殺招,倘這不是營內(nèi)比試,而是生死之戰(zhàn),對方出招不故意偏一點,而是直沖心口,自己已然重傷。 “小五行劍陣!” 幾乎在不二回身的同時,藏劍一面沉如水,立時作出了應(yīng)對。 華山劍宗其余幾人如臂指使,齊齊揮手一擲,五柄利劍夾著青芒懸于半空。 寶劍離手瞬間,華山剩余五人飛遁起身,各尋陣腳,如梅花列陣,將碾冰院幾人困于擂臺中央。 劍陣旋即啟動,五柄長劍懸于碾冰院幾人頭頂,飛光流螢,匯成一片閃電精芒,在高速旋轉(zhuǎn)中同時出手,密不透風(fēng),聲勢駭人。 劍芒如電河一般流淌,重重?fù)粼诠庹种?,只聽得叮叮?dāng)當(dāng)瘋狂作響。 只在剎那間,便生出了猙獰的裂縫。 “碎了!” 隨著劉明湘一聲驚叫,光罩斑斕的碎片散了漫天。 五行流光劍芒若長龍呼嘯,直往碾冰院眾人當(dāng)間轟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