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現(xiàn)在則是深深的嫉妒了。 有潛質(zhì)的天才,元嬰指日可期,有機會渡劫化神飛升等等這些贊譽以及代表的意義,和眨眼間就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大能修士,能一樣么。 而劍宗多了一尊如此年輕令人心驚的元嬰真君,就是想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不起來了。就算是陵元掌門親自在這,都能被這些眼紅嫉妒的目光給吞噬了。 對于多次被徒弟搶風頭這種事,司徒空完全不在意。對于阿洛的逆天優(yōu)秀,他早已習慣了。 劍修本就是殺伐之道,在戰(zhàn)斗中不斷磨礪突破。所以阿洛經(jīng)過與玄英一戰(zhàn)后直接突破到了元嬰,司徒空也只當那入魔發(fā)狂的玄英正好做了徒弟磨礪劍道的墊腳石。 只不過,大家的眼神怎么那么滲人呢,弄得他都有些坐立難安,總有種背后冷冷的,四面八方而來的涼氣從尾椎直躥頭頂。 阿洛察覺到了些許,手撫上劍柄,微微一笑,“既然找我們來了,那就該談正事吧?!?/br> 她含笑的目光掃視過周圍一圈修士大能。 瞬間室內(nèi)氣氛和諧友好了許多。 眾人對這位這位年輕的洛真君,在悟道臺上是如何暴打玄英的,那景象還記憶猶新,印象深刻?,F(xiàn)在可沒人敢輕易觸怒她,惹得她拔劍出鞘。 那玄英入魔時修為力量暴漲,甚至逼近了化神,眾人都奈他不得,結果還是敗在了洛真君的宛若天道殺伐之劍下。 慧心禪宗的佛修首先出聲,道了句佛號,然后眾人開始商議如何處置玄英的事。 即便阿洛不殺玄英,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哪怕玄英已經(jīng)徹底淪為廢人,昆侖仙宗也會派人來帶他回去。 對于阿洛來說,玄英更像是個工具人。 刷了一波經(jīng)驗順便了結因果后,至于余下的事便不是她會在意了。她和師父也就來此露個面應個卯便準備回劍宗了。 目前在場擁有兩大元嬰真君牌面最大的劍宗默認不管事了,這事也很快確定好了。 其中最先松了一口氣的便是天云宮主人凌淮奇, 玄英重傷被廢后就被關押在了天云宮的地牢里,由慧心禪宗和玉霄派的元嬰大能鎮(zhèn)守監(jiān)管,還有一眾昆侖仙宗的弟子。那些門派還等著以此向正道魁首發(fā)難問責呢。自家金字招牌墮入魔道,昆侖仙宗難辭其咎,更有負正道第一仙門之名。 其中不包括本身不干凈的天云宮。 凌宮主巴不得昆侖仙宗的掌教快些派人過來,這種燙手麻煩他也不想繼續(xù)留著。何況七宗會武辦到現(xiàn)在已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本來是引以為豪彰顯實力名聲的一場修真界盛會,卻令凌宮主分外心累不已。 順便凌宮主暗自決定要對兒子下狠手,不結丹之前再也不放他出去了,還有夫人,繼續(xù)靜養(yǎng)著吧。劍宗那邊也要為魔修一事大大補償一番。 阿洛現(xiàn)在的修為實力擺在那里,凌宮主可是萬萬不敢得罪了她。 —— 遠在宗門的昆侖仙宗掌教初聞傳信,險些沒有氣急攻心,第一反應定是有人故意構陷,想要詆毀昆侖仙宗。但等到淪為廢人的玄英被帶回來,親自為其探查,果然是心魔潰散,靈力逆行修為盡廢。 掌教閉了閉眼,是他被宗門榮耀千秋萬代迷了眼,固執(zhí)得相信玄英是昆侖仙宗最優(yōu)秀的修真天才,必定能夠根除心魔,并有朝一日會晉升化神,乃至飛升。因而無視了玄英真正的心境如何。 如今便是承受苦果的時候。 昆侖仙宗不得不面對玄英入魔而帶來的嚴重影響,不僅僅是失去一尊元嬰真君而造成的宗門戰(zhàn)力損失,還有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昆侖仙宗,連最出色的修士都墮入魔道,如何還擔得起正道魁首之位。 更甚者,還會被其它幾大宗門打壓圍攻。 不知是昆侖仙宗掌教處事果斷,還是太過冷漠無情,事后不久便迅速將玄英從宗門中除名,同時廢去落英峰一脈。 經(jīng)過多次折騰的落英峰本就弟子不多,這回更是被遣散到宗門其他地方去。 從此以后,昆侖仙宗再無玄英此人。 即便如此,昆侖仙宗玄英道君入魔的丑聞此事在修真界已廣為流傳,引發(fā)熱議,連魔域也有所耳聞。 最扼腕嘆息的也當屬他們了,“可惜了,那玄英道君墮入魔道,若是能將他拉入我魔域,豈不是大大漲了實力威風。只嘆晚了一步,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了?!?/br> “哼,那劍宗首徒總是與我魔門作對,壞我們的好事,連魔傀宗老祖耗費精血修為煉制的魔種竟也沒能耐她如何,如今又成了元嬰真君,必定是我魔域的心腹大患。早知如此,一開始就不該放任她成長起來?!?/br> “聽聞魔傀宗老祖因為魔種被毀遭到嚴重反噬,修為大損。” “人家已經(jīng)是劍宗的洛真君了,還不滿二十的元嬰,莫非修真界這代氣運全都聚了在劍宗不成。” 自上次正魔大戰(zhàn)后,上一任魔君與劍宗掌門同歸于盡,他們龜縮在魔域已經(jīng)近五百年了,還處于四分五裂的狀態(tài),遲遲等不到復興的機會。而最大的仇敵劍宗,不但從人丁凋零青黃不接中崛起了,還越發(fā)昌盛強大,甚至出了一個這樣強悍的劍修真君,殺得魔修聞風喪膽,實力連連受損。 魔道眾人咬牙切齒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灰意冷了。 七宗會武上發(fā)生的諸事,不僅引發(fā)極大轟動與關注,也直接改變了修真界的局勢。 昆侖仙宗經(jīng)此一遭,聲望大跌,正道第一宗門的位置岌岌可危。 劍宗雖沒有趁這個機會落進下石狠踩一腳,從昆侖仙宗手中奪回正道魁首名號的舉動,依舊是低調(diào)淡定不動如山,但在修真界的人眼中,這反而成了高深莫測強大無匹的代表。 而作為修真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嬰真君,阿洛更是被奉上劍修界的神壇,受盡萬眾矚目,沒有人會否認她是這個世上最出色的劍修,此代天之驕子觸不可及的存在。 不得不感嘆一句,與她生在同一時代,是許多修真天才的不幸。 而這位劍修界的傳奇,自七宗會武結束后回到劍宗,就沒有再露面。這不禁令很多人惋惜失望不已,但也更激起了許多有潛質(zhì)的修真天才想拜入劍宗的斗志,其中不乏有女子。 畢竟洛真君當年便是以過人天姿,令劍宗掌門破格將她收入門下。有著最好的例子在前面,那些仰慕想要追隨她的人怎么能不為之積極努力向上。 尤其是還有能成為洛真君門下弟子的機會擺在眼前,可是引得許多人情緒火熱。 一時間竟在修真界引領起了學習劍道的風潮。 其實在修真界,金丹修為便可以收徒弟,只是因為洛真君進階速度太快,初次下山時便是金丹修為,后在與入魔的玄英悟道臺一決生死,瞬間突破元嬰,隨后修為又不斷攀升,直至元嬰后期。 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晉升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也就忽略了她也是可以收徒傳道的。 那藍衣俊秀的佩劍弟子便是其中暗下決心的人之一,他不久前在天云宮外的坊市賭場里賺了一大筆靈石,全靠押的劍宗司徒空。誰讓玄英被廢,而洛真君表明自己是代師出戰(zhàn),屬于天云宮門下產(chǎn)業(yè)的賭坊萬不敢得罪了這位新誕生的劍修真君。 消息一傳出來,賭坊便將大筆靈石送到劍宗弟子落腳處了。 而抱著粉絲仰慕心理一時沖動也押了司徒真君的他,也好運地獲得了尋常修士畢生都不及的身家。但這些和拜在洛真君門下為弟子相比,都算不得什么了。 —— 外面有不少人夢寐以求想拜入劍宗成為她的弟子,阿洛自己卻沒這個心思的?;氐絼ψ诤?,她便待在后山靜修,并將自己的劍道感悟盡數(shù)銘刻于后山劍碑上。 陵元掌門和司徒空看過后,也不由自主陷入了一陣頓悟,醒來后大有裨益,連自身境界都有所突破,而這僅僅是觀想了劍碑上的一小部分劍痕。 他們也不約而同發(fā)現(xiàn)了,阿洛的劍術雖脫胎于劍宗的萬般絕學之中,但其中的意與道絕非他們這方修真世界所能觸及的層次。 司徒空忍不住搖搖頭,又喝了一口長安的天子醉,他這徒弟說是天命之女,只怕還真沒說錯。 在阿洛晉升元嬰后,司徒空已經(jīng)沒有將她當徒弟看待了,畢竟教無可教,甚至反過來,現(xiàn)在是阿洛教導他劍道,讓他可以看到更大更廣,視野比之其他人更為寬闊的劍道世界。 只是阿洛從不曾改變對師父司徒空和掌門師伯的態(tài)度,執(zhí)弟子之禮,連對待其他劍宗弟子也一如既往。司徒空不由得感嘆,他這徒弟是天生的仙家心性,日后注定是要得道成仙的。 而且恐怕要不了多久時間的。 陵元隨后傳令下去,這等劍道,非尋常弟子可以見之,只有達到了一定境界門檻,方可觀想。 ――――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剛從淵嶺出來的寧窈窈,在修真界隨便的一家普通茶樓聽到說書人講起玄英入魔的事,滿臉不敢相信,眸子里泛起盈盈水光,鼻尖都泛了紅,“師尊怎么可能墮入魔道呢,不可能的?!?/br> 在寧窈窈心目中,師尊永遠是如孤天高月般強大無匹的存在,師尊天縱奇才,是修真界第一道君,受盡世人敬仰。怎么可能是他們口中說的,心魔纏身墮入魔道,最后還被廢去了所有修為。 而她身邊容貌俊美邪異的黑衣少年,見寧窈窈傷心難過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攬進懷里,輕柔地撫弄她黑而軟的長發(fā),“既然你那么擔憂,我陪你回昆侖仙宗,去看看你師父?!?/br> 他不在意那什么昆侖仙宗,還是玄英道君如何,但是誰也不能讓她傷心。 黑衣少年,也就是謝斐目光淡淡掃過臺上的說書人一眼,不掩冷厲的殺意。 乍聞噩耗,寧窈窈正是惶恐無助的時候,小手下意識揪緊了他的衣服,仿佛謝斐能給予她更多的安全感。她埋首在他懷里,嗚咽地嗯了一聲。 不久后,一處邊地城池的茶樓被詭異魔道手段血洗,里面的人無一幸存。 此事并未掀起多大波瀾,魔修作祟害人在修真界常見不鮮。那小城許是沒有高階修士坐鎮(zhèn),才沒能阻止慘案。 身在遠方劍宗的陵元掌門卻是注意到了這一小小消息,只因其手段竟是像極了某道魔門功法―血神經(jīng),可以分化無數(shù)血影,奪人性命,還能污染修士的真元修為。 然而血神經(jīng)還是上代魔君的絕學,他曾以此禍害了大半個南域,將其化為鬼蜮死城,近千萬修士與凡人慘死蒙難。 想到這陵元神情不禁凝重了起來。 第28章 白月光替身小師妹 滿心滿意牽掛著師尊的寧窈窈回到昆侖仙宗,迎接的卻不是她想象中的宗門上下欣喜歡迎的待遇,反而是在山腳下就被攔住了。 守衛(wèi)山門的弟子是前幾年剛進來的新人,并不認得寧窈窈。 寧窈窈有些怔然,手忙腳亂地從兜里找到自己的玉牌,在淵嶺待了那么多年,這玉牌已不復當初的瑩瑩潤澤,而是顯得黯淡灰撲撲的。 那守門弟子冷淡地看過她的身份銘牌后,更是毫不掩飾地驚訝嫌惡,“你是廢人玄英的弟子?!?/br> “我……我?guī)熥鹗切⒌谰!?/br> 寧窈窈咬了咬唇,有些艱難的說出最后幾個字。 她從未想過她敬愛的師尊有朝一日會從云端跌落到塵埃里,還被旁人奚落輕賤。 “你在這等著吧,待我傳話稟過長老后,再說放不放你進來?!?/br> 隨著風淡淡飄過的,還有那遠行弟子的一句隨口嘲笑落進她的耳里,“什么道君,不過是個墮入魔道敗壞宗門名聲的廢人罷了?!?/br> 那弟子說是去傳話,卻不知過去了多久,其他守門弟子雖見她生的美貌柔弱,但在知道她是玄英的弟子后,都忍不住投以厭惡與輕蔑的神色。 寧窈窈孤零零地被隔絕在昆侖仙宗山門之外,不時有宗門修士馭使法器經(jīng)過,卻無人看她一眼。 或者說壓根不在意路邊的塵埃,昆侖仙宗雖名聲地位下降了不少,但仍是正道仙門龐然大物,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小人物想進就能進的。 比起冷落嘲諷更可怕的就是無視,作為曾經(jīng)昆侖仙宗最受寵的小師妹,習慣了無數(shù)目光圍繞在自己身上的生活,如今卻是這樣天差地別的待遇。 寧窈窈低著頭,脆弱得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因為是魔修而不得不隱匿了氣息身形,默默守在寧窈窈身邊的謝斐,見了越發(fā)心疼不已,他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小姑娘,居然遭到這番冷落無視。 他眼底越發(fā)冷冽冰寒,窈窈心心念念牽掛不已的師門如此薄待她,傷她的心。 謝斐恨不得將這個宗門的人抽魂煉魄,來補償窈窈今日流下的眼淚。 那些守門弟子也不知為何一股子迫人的冰寒從尾椎直躥頭頂。 雖然謝斐心里殺意翻騰,極為黑暗,但看向?qū)庱厚旱哪抗鈪s是柔軟一片,他輕聲哄勸道,“窈窈,既然他們不重視你,不如你隨我離開吧?!?/br> 若是小姑娘隨他回到魔域,那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寧窈窈卻是搖了搖頭,“不行,我要見師尊,我不相信他真的像外面的人說的那樣……” 她又勉強笑了笑,“阿斐,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