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這位兄長性情好,雖和天帝天后一樣縱容著靈曦,但在她癡戀浮玄仙尊一事上也多有勸阻,但原身不愿意聽兄長景陽的話,執(zhí)拗喜歡著浮玄仙尊,一步錯步步錯。 阿洛也不好說什么,隨意點了點頭。 景陽仿佛松了口氣,又喚仙娥進來。 不一會兒,仙娥們端著一盤盤膳食放在桌上,然后恭謹?shù)貍?cè)立在旁邊。 景陽又溫言笑道,“我聽你宮里的仙侍說,你從三十三重天回來后就沒吃什么東西,要是餓壞了身子,母神還不得心疼?!?/br> 阿洛醒來后就在接受系統(tǒng)傳輸?shù)挠洃?,其他什么沒想過,被景陽這么一說,腹中是有些餓了。神仙也不是全都辟谷的,何況原身貴為天族公主,生活起居無一不精細享受,哪怕用的膳食也是滋養(yǎng)靈力的補品。 疏香宮的仙娥們見公主終于用膳后,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也感激景陽太子到來哄好了公主,不然疏香宮怕是難得安寧了。 雖為親兄妹,但到了晚上景陽也不好多留在疏香宮,叮囑了仙娥多照顧公主有事來尋他后,便離去了。 在宮中絳紫池邊散步了半個時辰消食后,阿洛對身邊的仙娥問起,“天界哪里有記載上古時期的卷宗典籍?” 疏香宮里也有書房,但大多是些字畫話本,連修煉的典籍都不多,原身雖生來便是仙胎,但卻不是修行刻苦求學上進的人,自認有父帝母神在,誰敢欺負她,她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了。 阿洛想多了解關于天柱還有上古神祇的事,但原身記憶中少之有少,可能還不如身邊的仙娥懂得多些。 仙娥恭聲回道,“殿下,您說的記載上古時期的卷宗典籍,在乾元閣應該有一些?!?/br> 提起乾元閣,原身記憶中還有點印象,那便是天宮的藏書閣,卷宗典籍數(shù)不勝數(shù)浩如煙海。上古時期距今已有數(shù)十萬年遙遠,若有留下什么記載,在乾元閣應該能找到。 第55章 仙俠文中的女配(賠禮道歉) 翌日,景陽備好了厚禮來到清闕宮。 浮玄仙尊雖下令禁止靈曦公主踏入宮中一步,但沒有說拒絕接見天族太子景陽,宮中仙侍不好阻攔只好將其迎了進來在殿中等候。 仙侍畢恭畢敬道,“還請?zhí)拥钕律缘绕?,我等這就去稟報仙尊?!?/br> “勞煩了?!本瓣栃α诵?,神態(tài)間一派高雅從容。 其態(tài)度讓清闕宮的仙侍不由得心中感嘆,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與那位從不將他們放在眼里總是無理取鬧的靈曦公主相比,溫良有禮的景陽太子實在是好太多了。 仙侍進來稟報時,浮玄仙尊正手把手教徒弟白汐練字。 浮玄淡淡道,“近日是不是又沒有堅持練字了,不然字跡怎么還是這般輕浮,有失穩(wěn)重風骨?!?/br> “被師父你發(fā)現(xiàn)了啊,阿染找我去她家玩了,碧海那里好美啊,還有好多鮫人唱歌鼓瑟?!卑紫曇羟迩宕啻嗟模瑓s偏偏帶了幾分孩童獨有的軟糯,墨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愛。 浮玄仙尊將她帶回天界后,便助她脫胎換骨,修成仙身,因而生長也更緩慢些。在天界的幾十年過去,白汐也只是從七歲的幼女長成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模樣。 白汐口中的阿染是她最近新結(jié)交的好友,東海水君之女梨染。 浮玄仙尊微微皺眉,他不愿拘束徒弟的天性,只是―― “若師尊不在,你還是少離開清闕宮?!彼料侣暤?。 白汐癟了癟嘴,低下頭白嫩的手指忍不住卷著碧綠的絲絳帶子,像是委屈極了,“可是我在天界又沒什么朋友,整天待在宮殿里好無聊啊?!?/br> 天界眾仙都聽說靈曦公主極為討厭白汐,還多次找她麻煩,哪里敢與她親密來往,生怕得罪了天帝愛女。 浮玄聞言面上清冷,但已心有不忍,畢竟白汐還是個孩子,喜歡玩樂乃是天性,故嘆息了一聲,“你修為仙力尚且低微,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險,來不及報出師尊的名號怎么辦?” 聞言白汐立即笑逐顏開,雖然老是待在清闕宮有些無趣,但師尊說這樣的話也是重視在意她。白汐眸子里帶著些許狡黠,笑靨甜甜道,“那以后師尊帶我去外面玩好不好?那就不怕會遇到什么危險了?!?/br> 浮玄仙尊微微頷首,輕聲道:“嗯?!?/br> 身為六界的唯一至尊上神浮玄仙尊,在其他人面前永遠都是清冷淡漠,但對于唯一的徒弟,那眼眸中總有那一抹溫柔。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日日在清闕宮的仙侍怎會察覺不到。 所以在殿外見到這一幕時,仙侍也不敢妄自進入。 浮玄眉目微斂,聲音清冷道,“有何事?” 仙侍稟報景陽太子前來拜見仙尊,似是為昨日靈曦冒犯觸怒仙尊一事來謝罪致歉。 白汐有些好奇,拉上師尊的衣袖,“景陽太子是誰?。克麨槭裁匆獊淼狼??” 她來仙界還不足百年,也不怎么熟悉眾仙神,故有此一問。 浮玄對她向來耐心有加,解釋道,“景陽太子是靈曦公主的兄長?!?/br> 這也正常,昨日他是下令不許靈曦公主踏入清闕宮半步,事情還發(fā)生在大庭廣眾之下,了解內(nèi)情的人會知道是因為靈曦公主傷害他徒弟在先,故而他才會不留情面。但外界不知曉的人乍一聞,就容易以為是他清闕宮與天族一脈生出隔閡,甚至決裂。 于他還是天帝而言,都不是件好事。但也不可能讓天帝天后道歉,畢竟他們與浮玄仙尊同為上神地位相等,親自道歉有失威嚴,也會將這小兒爭鬧之事拿到臺面上惹人非議。 此事由天族繼承人景陽太子來表示歉意,最合適不過了。 浮玄素來也不喜靈曦公主的癡纏,無奈對方是天帝之女,明面上又不好發(fā)作狠了。但這次靈曦公主險些傷了白汐,觸及他的軟肋。浮玄才這般不客氣。 其中緣由有些復雜,浮玄也沒打算讓年幼單純的徒弟知曉那么多,只是簡潔明了道,“靈曦公主昨日險些傷了你,他這做兄長的心有愧疚,便過來道歉了?!?/br> 一聽靈曦公主的名字,白汐就有些不高興。她初到仙界的時候,一切都像是活在夢里,好吃的食物,漂亮的衣裳,最重要的是待她溫柔的師尊。 靈曦公主就像是闖進這個五彩夢境的大惡人,哪怕那時她是白汐見過的最美的仙子,但卻一臉倨傲之色,看她如同是螻蟻微塵般,還說她不配留在師尊面前,要將她丟下凡塵去。 若說白汐心目中最討厭的人是誰,排第一的絕對就是靈曦公主。 即便有一段時間她態(tài)度軟化,送了不少仙丹靈器想示好白汐,讓她在師尊面前說好話,白汐才不理呢,回頭就跟師尊告狀了。 靈曦公主還騙她說師尊心里是有她的,以后還會與她這位天帝之女結(jié)為仙侶,不然百般寵愛的徒弟名字中還會與她有一個字相似呢。 這話令已經(jīng)視師尊為最重要之人的白汐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來才與師尊解開誤會,明白一切不過是靈曦公主自作多情罷了。 白汐仗著寵愛自己的師尊在身邊,說話也有些無所顧忌,“那個公主是壞人,她哥哥肯定也是壞人,師尊我們不要見他好不好?!彼⌒囊滦鋼u來搖去撒嬌道。 浮玄對她一向心軟,但這等關系天族與清闕宮顏面的事,浮玄卻是由不得愛徒任性的。 今日若是不見天族太子,傳出去恐怕就真的要流言滿天飛了。 浮玄頓了頓,“景陽太子肯定帶了不少禮物,都是送給你的,而且你不想靈曦公主對你道歉嗎?” 了結(jié)了這樁恩怨也是件好事,靈曦畢竟是天族嫡公主,若是他不在的時候,汐兒對上她討不了什么好處。 浮玄倒是想將汐兒永遠拘在身邊,不離開他庇護范圍一步,但汐兒天性爛漫不受拘束,這樣做怕是難得很。所以在天界樹敵眾多不是件好事。 白汐察覺出師尊話中的認真意味,不想讓他不高興,于是點了點頭。而且像師尊說的,讓靈曦公主那個傲慢惡毒的壞女人給她低頭道歉,想想也是出了一口惡氣。 浮玄輕輕撫過徒弟用淺色紗綾綁著的環(huán)髻,心中欣慰,汐兒雖年幼,卻比許多年長千歲的神仙要懂事得多。 —— 景陽見到從殿內(nèi)出來的師徒二人,先上前作揖行了一禮,“天族太子景陽拜見尊上?!?/br> 盡管不像meimei三百年來百般癡纏圍著浮玄仙尊轉(zhuǎn),但景陽也是見過這位在六界盛名無雙備受敬仰的上神幾面的,如印象中一襲白衣清冷如畫,姿容清逸,神情冷峻。 不止令他meimei靈曦公主一見傾心,仙界中無數(shù)神女仙子都對他愛慕不已,這點景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他又望向浮玄身旁的白汐,露出笑容道,“這位便是尊上的愛徒白汐仙子吧?!?/br> “聽聞靈曦曾為尊上添了許多麻煩,還險些傷了你,我亦替她向你道歉,望你見諒。” 僅僅三言兩語,便被他說出了溫潤和煦之感來,如清風拂面,蕩滌人心。本來因為靈曦公主而對他懷有偏見的白汐,不消多時,偏見惡感便散去了大半。 景陽一生下來便封為天族太子,待人接物自然非同一般。 就在白汐對他好感大漲時,殊不知景陽也在暗暗打量白汐。 自家meimei癡纏了浮玄仙尊三百年之久,也沒見仙尊拿她如何,頂多冷淡不理會罷了。而近些年來在清闕宮的屢次吃虧都是與浮玄仙尊的徒弟有關,甚至不惜打了他們天族一脈的臉面也要維護愛徒。 這不免令他也生出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引的孤高冷漠數(shù)萬載的上神浮玄仙尊如此厚愛珍視。 只是觀察許久后,景陽心底微微失望,論資質(zhì)白汐哪怕修成仙身也不過泛泛,靈力與天界隨隨便便一小仙相比都不如。 論容貌氣質(zhì),莫說與靈曦相比,放在美人如云的天界也毫不出眾,唯一稍微特別的可能是她身上有種略顯稚嫩莫名令人憐愛的氣質(zhì)罷了。 景陽沒有多想,一邊溫言以待,一邊將一方通體碧綠的錦盒遞到白汐面前,微笑道,“聽聞白汐仙子來天界不久,根基尚淺,這株千年紫芝靈草可助修行,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心魔障礙?!?/br> 白汐眼睛微微一亮,也不會掩飾面上露出的幾分喜色。她知道自己法力低微,惹得不少人私下嘲笑,言及她師尊怎么收了一個這么資質(zhì)愚鈍的徒弟??墒撬僭趺磁@修為就是上不去啊,現(xiàn)在能憑借外物增長修為法力也是好事啊。 這位景陽太子真是大好人,送了這么好的東西給她。 “靈曦平日也是被我們慣壞了,才會失了分寸,在尊上的清闕宮里出手,昨日她已閉門靜思己過,以后定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了?!?/br> 景陽睜眼說起瞎話來也是厲害,明明關門生氣也被他說成了思過。 浮玄心知靈曦公主那性子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但天族主動給了臺階,景陽太子又是全了禮數(shù)賠禮道歉,他也不好駁了面子,微微頷首面色淡然,情緒不見有半點起伏波瀾,只道,“既然靈曦公主知錯,此事便罷了。” 景陽心底一喜,“那我現(xiàn)在就讓人喚靈曦前來,當面向尊上和白汐仙子請罪?!?/br> 這也是他一開始就想好的,要是早早帶靈曦來,以尊上的禁令不讓她進怎么辦。等他這邊談妥說和了,再讓靈曦過來低個頭說幾句,此事便了了。 景陽想的是很美好,做的也很好,往事俱備,只欠東風。奈何事情偏偏出了意外。 他在清闕宮待了大半個時辰,做出溫柔知心體貼的樣子還陪著尊上的愛徒白汐仙子聊了許久,等來的卻是他派去的親信仙侍的一句顫顫悠悠的話,“公主一早就外出了,人不在疏香宮?!?/br> 景陽臉上溫和矜持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 哪怕仙侍是對景陽太子附耳所說,但浮玄修為何等高深,輕而易舉便聽到了。他本就對跋扈驕縱的靈曦公主印象不佳,如此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浮玄仙尊睫羽微闔,神色冷漠,雪色的廣袖輕甩負手而立道,“看來靈曦公主也不是真心實意想道歉,以后還請令妹莫要再到本君的清闕宮來了,汐兒,我們走?!?/br> 白汐也聽話乖乖地跟著隨師尊進殿了。 景陽見狀又是尷尬又是苦笑,嘆了口氣還是離開了清闕宮。 出了三十三重天后,他揉了揉眉角,對身邊仙侍問道,“公主現(xiàn)在人在哪里?” 仙侍惶恐回道,“已問過了疏香宮的仙娥,只知道公主用過早膳后就出去了,也沒人知道公主去了哪里?!?/br> “難道就沒有仙侍跟著,就讓公主一個人出去了?” 景陽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凜冽之色,顯然是不滿宮人失職伺候不力了。 仙侍心驚膽戰(zhàn)又是苦著臉道,“好像是公主堅持自己一人出去,不愿意帶仙侍,她們也不敢問公主要去哪里?!?/br> 靈曦公主性情驕縱是天界出了名的,三天兩頭的鬧脾氣,她宮里的人又哪敢阻攔詢問,不要命了么。連仙侍都為在疏香宮伺候的宮人感到同情。 景陽卻是沉下了臉,聲音冷冽,“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那還不盡快稟報給本君,還有速速派人去找,便是將整個天界都翻一遍,也要找到公主?!?/br> 他眉頭緊皺,有些擔憂靈曦這次是鬧脾氣下界了。 仙界眾人皆知她是天帝之女,再怎么任性恣意也出不了事,而人間與鬼界氣息渾濁駁雜,不適合神仙停留太久。他最怕的是靈曦不懂事,跑到了另外兩界。 妖界與魔界雖無主,但并不完全服天界管教,更有不少窮兇極惡的妖魔,靈曦即便有上仙修為,但戰(zhàn)力淺薄真遇上了怕是會有危險。 幸好就在景陽憂心忡忡之時,沒多久,仙侍就尋到了靈曦公主的蹤跡, 有仙人見到她往乾元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