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就在這時,田淑梅推門走了進來。 此時的田淑梅已經(jīng)洗漱完,換了一身衣服。 剛洗完頭,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臉上還帶著剛洗完頭產(chǎn)生的紅暈,在燈光下甚是迷人。 “田姐,有事?”張俊平抬頭看著田淑梅問道。 “平子你這是要寫字?” “是??!給朋友寫幾個字?!睆埧∑叫χf道。 “平子還會寫大字?那我給你研墨!我也看看,還不知道你會寫大字呢?!碧锸缑沸χ锨耙獛蛷埧∑窖心?/br> “呵呵!剛才還說,這筆墨紙硯斗不缺,就差紅袖添香,素手研墨的人兒。 沒成想,田姐你就來了!”張俊平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我這素手,放過去,還不得把那些秀才老爺嚇得不會寫字了?”田淑梅伸出手笑著說道。 田淑梅的手本來應(yīng)該是修長,結(jié)果因為經(jīng)常干活,手指關(guān)節(jié)有些粗大,加上一手老繭,還有裂的口子。 張俊平感覺有些隱隱心疼,一個花一樣的女人,在原本應(yīng)該盛開的年紀,卻要枯萎。 “田姐,不能白讓你研墨,我先給你寫一副字?!睆埧∑绞帐靶那?,笑著說道。 “好??!你好好寫,回頭田姐攢點錢,把它裱起來?!碧锸缑窙]當真,開玩笑的說道。 張俊平笑笑,沒再說話,提起筆,占飽了墨,在紙上撇撇點點的書寫著。 苦難是花開的伏筆,冬天總要為春天作序。 戊午年玖月廿贈田姐,張俊平。 “田姐,你看看我這字怎么樣?”張俊平放下筆,笑著問道。 “寫的真好看!”田淑梅看著紙上的幾個大字,呢喃著說道。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字的好壞上,而在字的內(nèi)容。 苦難是花開的伏筆,說的真好,可我還有花開的時候嗎? 別人總是勸自己,有時候自己也勸自己,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真的嗎? 孩子大了,我也該老了。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田淑梅胡思亂想著,忍不住落下眼淚。 “田姐,你這是咋了?我承認自己的字寫的好,你也不用感動到哭吧?”張俊平一看,嚇了一跳,趕緊勸道。 “平子,姐心里苦?。 碧锸缑返谝淮卧趶埧∑绞B(tài),第一次說出這個苦字。 苦字一出,原本的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張俊平?jīng)]有勸,只是把剛剛寫好的字收起來,又換上一張。 再次蘸墨掭筆,揮筆寫道。 “彼岸煙波流轉(zhuǎn),可有人尋我;對岸繁華三千,可有人渡我。 眾生萬般皆苦,何來擺渡人,唯有自渡?!?/br> 第一百四十六章 給你定個小目標 張俊平寫完字,靜靜的看著田淑梅,等到她不哭了,才開口說道:“田姐,周哥早早的走了,留一下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覺得你苦。 可是,這世界上誰不苦? 你婆婆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她苦不苦? 街口的楊老太,苦等丈夫五十年,她苦不苦? 還有,王大媽,大兒子在監(jiān)獄里服刑,小兒子下鄉(xiāng)去知青,閨女快三十了,還沒對象,她苦不苦? 還有我。 英俊瀟灑有才華,風流倜儻家境富有。 可是國家只允許找一個老婆,你說我苦不苦?” “噗嗤!”田淑梅被張俊平最后一個苦不苦,給都笑了。 鼻涕泡都噴了出來。 羞得田淑梅臉通紅,慌忙低著頭去擦,不敢看張俊平。 “怎么樣?哭出來好受多了吧? 佛曰:眾生皆苦,放下即自在。天地皆空,唯有人在其中苦。滄海桑田,人生苦短。 天地之空,在于無欲,任由萬物在其中自由變幻,它依然安之若泰。 其實,這句話說白了,就是讓你認命。 你一旦認命了,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生活中的很多苦,也就那樣?!?/br> “認命?我為什么要認命?我才二十七??!”田淑梅凄慘的說道。 “不認命怎么辦?你能放下懷志?愿意嫁給鰥夫,給人做后媽? 或者嫁給手腳有殘疾的人?又或者嫁給那些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 “我為什么非得嫁給那些人?” “這個社會對女人本來就不公平,對你這樣年輕守寡的女人更不公平。 在絕大多數(shù)人眼里,你是寡婦,就該嫁這些人。” 想想自己這幾年的遭遇,田淑梅眼圈一紅,又要哭。 張俊平趕緊開口說道:“所以啊!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只要你自強不息,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唐朝有個寡婦,當了皇帝。 清朝,有個寡婦,把持朝政數(shù)十年,人稱老佛爺。 我國有個寡婦,人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先生,拿第一等的工資。 可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眾生皆苦,要么放下,萬般皆空。 要么自渡。 彼岸煙波流轉(zhuǎn),唯有自渡,方能享,對岸繁華三千?!?/br> “平子,我怎么感覺你今天有些不一樣了?” “我還是我!是你不一樣了! 我搬過來這么多年,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也是第一次穿成這樣來我屋里?!睆埧∑街噶酥柑锸缑仿冻鰜淼姆鄄薄?/br>